曾陽西北山區與西河郡的信縣窩山接壤。其間大小谷地盤疊老林石灘利於伏兵。飛鳥從祁連深入陳州的情況分析基本上可以得出那裡已被拓跋部控制的結論。按這種結論推斷就等於讓朝廷救援扶央的數百里路線完完全全暴露在眼皮底下。而一旦他們打下扶央又形成對曾陽縣北平原地帶進行夾擊的態勢。
夏景棠把所部人馬留在縣南也是很明智的。
同時周屯就是孤懸在外的一顆危卵隨時都會被包圍被吃下。
要說周行文毫無察覺芶且偷安那就是他沒有領兵作戰的資格沒有一個將領應有的眼光。據飛鳥所知周行文絕不至於此。可他為什麼賭氣駐紮到周屯不肯和行轅通信呢?飛鳥不由得不去琢磨他看著李成昌緩緩地問「外父。是不是行轅那邊捂了軍情我大哥兩眼一摸黑根本不知道自己處在什麼位置上?」
李成昌微微搖頭苦笑說「都是靠推斷又有什麼軍情可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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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李成昌後飛鳥就問了幾通「為什麼」問得自己心底窩了一團無名火。他喊來張鐵頭問去周屯送信的弟兄回來了沒有一聽還沒消息差點要掀了桌子解氣。張鐵頭不敢含糊掐著指頭算了趟行程不放心地說「不會是路上出了事吧?」飛鳥氣不出地坐著一扭臉便吼「就是出事!周屯那邊也該來個信向行轅討軍令吧?他還真吃熊心豹子膽了?!」
他謳了會氣讓張鐵頭拿著大餅邊吃邊去接手斥候工作帶人去探軍情時順便去周屯;而自己邊吃邊帶人去縣城裡的團練使衙門佈置坐鎮。
他在自己佔據的團練使衙門釋放出關押的人質。當下設座派人去請夏景棠議事。
夏景棠並不理喻不大會派人傳令堅持議事必須在自己的行轅。飛鳥尚未拿到指揮權衙門僅僅是個空殼迫於無奈只好領著一幫人去夏景棠的行轅。眾將去到西門旁的一所大院進門走到議事堂下那兒已經立了一色地小木椅最末一位坐著韓復。飛鳥見夏景棠的親兵肅立在屋內屋內。手握腰刀面目不善。心裡就犯了嘀咕。他硬起膽量大步直上堂案探頭一看後面果然只有一張椅子立刻便有點出汗這就以撓頭亂看。找什麼似地權衡不定。
在他背後的側門簾子後夏景棠手扶劍柄冷笑偷看。
隨著夏景棠的指頭在劍柄上游動飛鳥也摸到了幾種可能。
他覺得最大的一種可能是夏景棠試探自己給不給他留位置這就連忙奔下去搬了一張椅子擺到案側自己坐。
大伙交頭接耳地等夏景棠出來議事不時用眼角偷瞄飛鳥看他這個跋扈將軍會怎麼辦。
等了一會夏景棠還沒有出來。
眾將惦念營中之事無不問周圍的衛士「夏帥呢?」
衛士得了吩咐。回答說「夏帥剛剛出去眾位將軍有事可以先議。」
韓復是來把抽編出一千二百名丁壯報到衙門的聽他這麼說向飛鳥稟報說「丁壯都已經就緒。只是現在是青黃不接的時候怕是要補貼糧食。」
飛鳥欣喜若狂地想這便是我說了算啦。他想立刻答覆。腦海裡突然迸出李成昌的提醒再看看李成昌竟然不在心說「不對。椅子擺的就有問題。」他咳咳兩下說「韓縣長不忙議事。還是再等等夏元帥。我為了抗敵大事對諸位無禮現在豈敢再忘上下之別。私下決斷?」
眾將都為飛鳥地轉變詫異。但都擔心自己不在營中生有變故。都說「定是夏帥授意。將軍大可放心。」他們見飛鳥無動於衷又說「眼看大敵當前哪還需要這樣的客套?快快議事拖沓不得。」
飛鳥心裡一陣猶豫旋即又想「他們來縣幾日至今為止還沒急過。我又急什麼?「他笑道「大敵當前不假。我確實也有一肚子的事要跟大家議論。可沒有夏帥把握不住分寸!」
大伙只好再等。等不片刻。飛鳥心裡也急了他想我的主張頗多。要施行還未必來得及怎麼能像這樣拖下去呢?但同時他也更加肯定夏景棠別有用心。
為了再次取信夏景棠他請求衛士說「你們去找找吧!」
夏景棠覺得差不多了便不動聲色地從旁門出去再從正門進來。飛鳥對著門口最先看到立刻率眾將起立。夏景棠信步走到飛鳥身側見飛鳥低著頭請讓這就上坐信口責道「怎麼還不議事?」眾將立刻把目光投到飛鳥身上。飛鳥賠笑說「我讓他們等一等夏帥的。」夏景棠嚴厲地說「我把營中大事交給你。你怎麼首鼠兩端?若有下次定不輕饒。「
飛鳥心裡痛罵臉上卻越發恭敬連忙感激地說「大帥對小子的叔父、外父有知遇之恩。小子卻狼心狗肺忤犯大帥大帥卻不予計較。天下還有誰能有大帥的心胸。今天又給小將這般信任。小將願肝腦塗地。等打退韃靼人願憑大帥治罪。」
夏景棠笑道「你不過是誤會我罷了。」他擺了擺手讓眾將入座開口說「議事吧。」
韓復再次稟報說「丁壯都已經就緒是不是要補貼糧食?」
飛鳥請過夏景棠回答說「補貼糧食不能白補貼。最好能以兵帶丁選出練卒進行訓練。最好讓他們感覺到仗已經打起來了一樣。」他又徵詢了一下夏景棠的意思說「各路人馬總數將近萬人。糧食仍不是很充足。既然出了糧食。就要成效。各營所抽調的軍卒不能充數一旦敢有充數者將領當誅。至於各營怎麼個抽法參軍現在就去擬定下午哺時就緒怠慢者治罪。」
他看看起身的參軍扭頭給韓復說「把縣北的公田和屯田許給那些立功的軍民吧。」
韓復脫口大叫「這怎麼行?」
飛鳥奇怪他的反應。問「要是他們殺了敵你用什麼獎賞?」
韓復說「雖可頒賞田畝當循法度。縣裡哪有那麼多土地獎賞!」
飛鳥大聲說「敵人也沒有那麼多人頭讓砍。民爵照賞。田也照給。縣守其田不失。軍民得其土而戰。這才是正理。要是田真的不夠還有隴上郡隴下郡的土地。不肯給我就去奪。我們在前方作戰保護的是他們。」
夏景棠連連咳嗽說「我們是為朝廷作戰。」
飛鳥大手一揮原形畢露地說「都差不多。不管了大不了讓他們以後跟我進山。我給他們土地。」他看韓復已經睜著眼站起來笑道「沒辦法。你們不願意賞。還能不讓我賞?都是拿命來換嘛。要他們年復一年地等民爵。等金銀?都沒有眼前的土地來得實在。「他問夏景棠「你營裡有多少錢可以用來賞罰?」
夏景棠苦笑道「沒多少!」
韓復拱手嚷道「你博格有多少田?!朝廷統計過你的田畝土地多地一概不認。」
飛鳥拍著大腿喊「不用你們認。不給自取。」
眾將轟然。喜形於色。飛鳥瞅瞅這個看看那個連忙說「你們有什麼可給將士們的麼?不願意嗎?」他又說「陳州那麼多荒地野田大不了和我博格一起去取。這個事暫且不論。總之田我照賞沒人給我給。」他不等再有反對的聲音說「韓縣長!你還要在哺時前徵集縣城周圍說書的算卦的能說會道地帶到我這裡。另外徵集大鍋從郭外十里開始埋間隔為一里半。」
韓復冷冷地說「還是先把賞田地事說清楚。要是你不想謀反收回你的胡話。」
夏景棠也斂容說「許出口就收不回。這事要從長計議。
飛鳥拿出服從他的樣子無奈道「那好!再商議商議。等你們覺得合適了再點頭。」
將領們眼睛一直瞪得圓溜溜的。此時無不沮喪。飛鳥這又問他們「敵兵若來誰第一個迎戰?」堂下無人吭聲。飛鳥又問「都不願意?」眾將仍是一副泥菩薩的模樣。他等不到回答說「那我就從各營抽調一千五百人最後迎敵。對你們一起迎敵把他們放到最後。滿意了吧?放心。仗打完了我還把他們還給你們。」他口授道「薛禮將軍守城其餘將士全部駐紮北郭參軍即刻擬定駐地。」
這下方引發一團亂糟糟地叫嚷。眾人都說夏景棠已經讓薛禮駐紮到縣西北去了鬧得不可開交想必是情緒不佳。飛鳥制止了幾下制止不住。只好破口大罵「嚷個屁。老子就是讓願意打仗的為後隊。不願意打仗的去送死。不滿意。不滿意早幹啥了?!哪個敢再跟老子吭一聲。老子砍了他。」
正說著。一名士卒跑一路到堂下伏下大喊「敵人與我部遭遇。急悍難擋。我軍不抗鋒銳退入幾個村落已經被敵人分割圍困。校尉大人令我回縣要援。」
林榮的人馬竟猝然遇敵毫無徵兆。這消息就像是從地下冒出來的一樣。
堂上堂下一下啞了。
飛鳥兩眼直冒金星氣急大喝「真他娘的『無事』。這群斥候能幹什麼?」
隨即夏景棠則燙了腳一樣衝他大吼「這都不都是你博格把林榮派出去的?!一千多人哪。」飛鳥冷靜片刻不得不強打鎮定地笑道「我們被狼盯了這麼久。狼來了是好事!你們看我怎麼敗他。」他大叫一聲「祁連。」等外面的祁連魚躍入他咬咬牙喝道「點齊五十騎。隨我救援林榮。「祁連往四周看了一眼疑惑地問「五十騎?」
飛鳥以為自己湊不夠五十騎改口喝道「十五騎!」說完他往地上唾了一口大步往外走。打虎親兄弟上陣父子兵。李思廣起身向夏景棠一拱手追了出去。出了院子外面就是幾個兵丁追問飛鳥什麼。飛鳥負氣地一甩袖子。上到馬上只好不顧形象地奔到跟前扯了馬頭說「你有什麼法子不成?負什麼氣呀!」
飛鳥往前點點引他往外走了幾步說「我不是負氣。我是教教他們怎麼打仗。」
李思廣露出笑意拿自己的手拍到他手掌上堅定地說「我點上三十騎。隨你走他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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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鳥和李思廣湊得百餘騎急走向北。出城時已經遇敵搶郭便在那裡組織了一次反擊。不大一陣工夫百姓官兵便紛湧助戰。這撥敵人見勢不妙很快退了個沒影。飛鳥不許追趕。等敵人走過好一陣。才再次上路。他們輕走慢探竟然在一片桑林裡覓到吃乾糧喝水的逃敵。便這裡打一仗殺敵十三名俘獲六個胡兒得馬三十五匹棄物無算。
李思廣打出了癮一味讓飛鳥追擊抱頭鼠竄的敵騎。
飛鳥不許。他在桑林審了一會俘虜。不但得知敵人共一千多人由端木貼兒和靖康降將陳曉信帶領連哄帶騙還靠誇別人英勇給人娶老婆勸降了倆光棍。
李思廣說什麼也不敢信任他勸降的胡兒哭笑不得盯著發愣見飛鳥還要給不願意投降的俘虜發馬發乾糧讓他們回草原連忙說「你放了他們。他們會回草原嗎?」
飛鳥要放當著俘虜的面說「我博格阿巴特是個巴特爾。放了他們。他們也打不贏我。」
他們從桑林出發在一片曠野上又遇敵百餘。
李思廣正要廝殺。飛鳥勒住馬隊給他說「不要操之過急。」陡然間那隊敵騎已經朝他們撲來躍馬須張。聲嘶如梟。李思廣大驚失色地呼道「若再不動勢必失勢。」
飛鳥冷視不吭只一味向他打後退的手勢。
馬隊循循往後退卻卻又不轉身逃走惹得李思廣心中焦躁沮喪。他不經意去看祁連的人馬見他那些人不像自己這麼擔心。頓時安心了不少。
眼前追擊的敵人分成兩隊。向兩翼橫掠打田埂間漫了一氣。
飛鳥抓住時機。揮手大喊「不要越野從大路奔射而過。」
李思廣隨他自干路颶飛沖翻迎面數騎先後朝敵人的兩翼潑射轉眼間已驚破敵膽。敵騎都是一人兩騎在田間干溝翻轉不利難以彙集片刻後竟丟了十幾匹馬散個不見。飛鳥令人收羅馬匹箭枝、乾糧和首級得首級五顆又俘虜了兩個胡人且威嚇說「你們不投降我中原的大皇帝就活拔你們的皮。」
這下他又是一收即降。
他令俘虜趕馬戰士前行遇到回來的前哨得知前面有一村落便領人馬到那裡避避鋒芒還沒進去就見幾個兔子一樣的騎兵打一條野路上奔過來後面攆了十幾追兵。
飛鳥看前面跑的像是張鐵頭立刻給一個俘虜發一把弓箭說「你要是能射住後面的追兵我就給你發兵器讓你給我看門戶。」
那俘虜持弓迎上「嗖嗖」兩箭兩射兩中一箭射翻一人一馬一箭射下一人。
李思廣記得這個奴隸在桑林驚慌失措地爬馬被迎頭攔住逮鴨子一樣按倒在地霎那間湧出一陣後怕心想他那時要摸著一把弓箭後果真不堪設想。
追兵並沒有被射退竟放過正在追趕的逃敵直奔這裡。
祁連大喝一聲單槍匹馬地迎了上去。他左右開弓接連射下兩人開始橫奔。敵人還射卻都射到他的背後被披風撣去。前頭被攆的果然是張鐵頭。他歡叫著回頭手拔一桿長槍飛也似地馳往敵後吆喝。
兩名敵人回身。一人向他掠去一人側走。
張鐵頭提馬行空自上挺刺迎面來敵那敵人竟貼著鞍背仰到馬後等張鐵頭刺空在馬上蕩了一蕩砍掉了張鐵頭的槍頭張鐵頭只好把槍翻轉出槍尾扎中他的馬。那馬高揚後腿到處亂蹦這時側走之敵繞道張鐵頭後劈砍。
張鐵頭擰身從刀刃下鑽出來一棍打向他的馬頭。
槍棍剛中了馬首。另一敵便已躍馬撲到抱上張鐵頭。不知怎麼的他竟讓沒把張鐵頭抱下馬自己倒一跟頭栽下任馬蹄踐踏。張鐵頭回馬大笑舉起一把短刀。李思廣這才知道他拼出了短刀。他正要驅馬上前被飛鳥探身扯了韁繩。他鬧不明白飛鳥為什麼不救援大聲吼道「那壯士只剩下一把短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