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進喜和手下的武卒長到底也沒有把進去的武卒等出來只好一人握倆拳頭回去。他們摸路而行越想越氣陡然聽到一串馬蹄聲立刻本能偏到路旁。在他們讓開的道路上飛鳥和周行文停也不停地穿越而過連句話都沒和他們說。
武卒長是李進喜拐了彎的親戚沒人時稱呼李進喜為「姑父」。他一口咬定兩人是裝作沒看見把腸子裡的一團急氣換成一不做二不休的仇恨擰臉提議說「姑父嚥得下這口氣?咱乾脆調集人手咬定他禁了咱公門眾人連窩端了他!」
李進喜頓時火冒三丈罵道「洗洗你的草包肚腸我們和他到那一步了嗎?這不是前幾年洗了他罪名咱說了算。再少給我出餿主意!」
武卒長怏怏不快地問「那您準備怎麼辦?」
「道理是一樣的。」李進喜哼了一聲說「我以為呂縣長周行文辦團練會要這個韃子作副沒想到人家只抬出了自己家的家奴。你說那呂縣長把這個韃子往哪擺?眼看郡裡要派遣武員說不定就要換我。若呂縣長不給我說說好話周屯的事又會栽到我這個倒霉人的身上。我回去就去找呂縣長借事論事總能看看他的意思。」
武卒長遇到他的主張便不會違扼立刻伸出大拇指稱讚說「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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呂經二十多年的小吏生涯沒有讓自己追逐城裡人的生活。他即沒有小妾又不求吃喝日子過得土裡土氣。平日他要是沒有什麼事的話沾黑就睡覺天不亮起床去菜園摸摸有沒有番茄和黃瓜洗出一大盆。要是季節不到。那他就提了把花小錢買回來的鎮宅寶劍握在手裡抽出來插進去。
和他結髮多年的妻子也是泥腿子晚上卻是要到雞棚裡數一數雞如果發覺少了就沿著街道去喚如果看到了得了瘟病的會抱了去找不遠地王獸醫把雞放到別人家裡纏著人家女人問人缺布不缺布。要是人家點頭第二天一早。她就會扯一塊又厚又土的硬布去抵醫藥費。
也正是因為呂經保持了這樣的生活上級、同僚都有點看不起他。
進縣城的第一天李進喜這位下級、同僚帶人幫他搬卸家什一看呂宮的被褥竟是用各色的不規則廢布拼起來的「百家衣」立刻就不再當這位高半頭的上級是回事。
可就是這個外來的土人。上任第三個月就把自己這個總領武功的李進喜就地扳翻。李進喜還清楚地記得那天地情形流寇揚言來攻有人給自己說流寇中有咱縣出去的人內應連連是絕對守不住地你還是和縣長商量看看。
李進喜確實沒有守過城想到守城的繁瑣就心急如焚。他找到呂經摸到他話裡有投降的味道。呂經隨即也讓兒子呂宮去找他私下給他說「我父親是一個外人。無兵無卒無論什麼事都該您自行決斷!不過您雖是為全縣人考慮可也得給自己留條後路。還是找大伙商議商議讓朝廷知道您是沒能扼過眾人這才免身從賊。」
李進喜覺得老頭子心裡善良也想讓自己脫了干係不被朝廷秋後算賬心裡挺感激的。於是。他帶著九牛一毛的捨生取義之想。召集豪傑隨口就徵詢大伙的意見。當場把自己原本就不太好地形象搞得臭爛。
可呂經突然進來宣佈暫時性地扒了李進喜的兵權選出幾個有力氣的人關住他看好他一反常態地給大伙說「流寇、流寇一流就寇。他們只不過是想要點糧食繼續到處流即便是裝著來打得樣子三天五天後就跑。倒是把他們放進城才自取滅亡。」
李進喜騎虎難下只好給他爭幾句可一爭就要拿悲觀的利弊更讓人誤會。
後來他差點因為這個事被殺頭後台都說不上話。可這時呂經又把他撈了起來說「敵強我弱最知兩方對比的是縣尉。當時他真和流寇勾結就不會站出來當著大伙的面嚷出口。他是把我的想法意會錯了呀。」
李進喜這才隱隱約約地覺得自己中了人家的圈套。這時他再責問呂經當時為什麼那麼說呂經笑道「李大人為縣裡考慮我也在為縣裡考慮。換作是你你手上沒兵沒人我又反覆拿話試探你你會怎麼做?」
李進喜氣急敗壞可再去找給自己提建議的人才知道那個人才是流寇的內應。
事後雖然許多親戚給他分析極懷疑那個人是呂縣長地人辦了事拿了滅口錢消失了。但李進喜不相信因為他知道呂經家沒有條件出滅口費也沒有條件殺之滅口。他只好改恨這個出建議的人發誓一定要找到對方。
可出了這事他的威望大失下屬都鎮不住。
呂經知道後又幫了他一把和馬步弓卒長談了一番話把以前的武卒長拔出去帶團練提他一個遠房親戚補上。李進喜心裡又感激涕零的準備送份大禮這時呂經把他叫到自己家裡說「我不是為了讓你感激而是讓你為縣裡做實事地。希望你能在豪傑們的幫助下把土匪治下去!」
一來二往。他沒治住土匪倒差點沒有被土匪治住。
他自己也知道自己壓根不敢拿手下上百人——武卒、馬步弓手去硬打硬憑一抓二捂即使逮到一個兩個土匪頭目也只會換來土匪們燒殺村寨的報復心裡要多敏感有多敏感先怕周行文搶了自己的風頭和飯碗。後來他才知道呂經要往大裡辦團練會給周孝廉弄個在野的團練職心裡才稍覺安穩。
可這下從國外殺回來個千戶官是呂縣長的侄子讓他心裡大寒。他立刻就想試探出對方和呂縣長地關係親到什麼程度。就越過亭長拿出和解之名去找碴。
從下頭回來老遠瞅見呂經家地大門口他就立刻收了囂張橫行的樣子在武大三粗地身量上捏出幾分滑稽溫順。他對呂經又怕又敬生怕一個不好就會失了寵他身邊地武卒長也好不到哪去到了門跟前欲敲欲止低下頭小聲說「該睡了?總不能把他叫醒明天再來說吧。」
「知道個屁。明天那韃子把咱的人逛光溜溜地放回來怎麼辦?」李進喜說。「我這是為公家考慮呂公心裡不高興嘴裡也會誇獎!」
說到這裡他推搡武卒長一把砰砰敲門。
呂經今天還沒睡。呂宮的母親聽說飛鳥娶了媳婦迫不及待地因為呂宮的事給他吵架。等他送走飛鳥就掇了木凳子堵住他的路鬧嚷說「有二十歲了還沒有成家立業的人嗎?就咱兒子那獐頭鼠目的樣子不早早操辦等你退下去了那媳婦都娶不上。」呂經是有自己的打算的反覆給她解釋說「你別愁。咱也是官宦之家了要真是為兒子考慮就該虛席以待給他打個牢靠的基礎。」
呂宮聽他們在那兒吵架。出來亂幫腔。他想媳婦想得睡都睡不好又不好意思給父親母親說一味挑明自己不靠岳丈爭得著急全不顧突然響起來地敲門聲。
他見李進喜來到跟前。突然記得他要給自己說過媒有意無意地在母親面前給引子說「李縣尉曾經要給我說媒呢。」呂母二話不說一搡兒子躥到跟前問李進喜「那是誰家的姑娘?」李進喜正巴不得和呂經穿一條褲子立刻把一番來意丟到了九霄雲外就地和她計較門第不錯地女子。
呂母高興得合不攏嘴。回頭問呂宮「你說哪個好?咱得空叫人家上門做針線。你躲起來看兩眼。」呂經不快地站起來轟自己女人轟不走。只好黑著臉問「進喜呀你要和一個娘們在這裡談婚論嫁嗎?你哄好她我去睡覺去。」
李進喜連忙站起身說「我是有點事。不過也沒什麼大不了的事。博千戶的人佔地擾民獵了人家的雞鴨下肚還毆打我的手下人。我過去問問怎麼回事不問倒好問一問他們竟把倆挨打的公人扣下了。」
呂經吃了一驚連忙問「千戶知不知道?」
李進喜說「能不知道嗎?就是他把人拽走地。」他聲色俱下地說「是殺是剮沒個信。倘若人家的父母夜裡上門我可該怎麼給別人說。」
呂母同情地說「挨黑來家裡時還是個人樣一轉身竟縱容手下偷人家的雞鴨打官府裡的人那還了得。我才不知道你家老爺在哪弄回來的瘟神侄子你該咋辦就咋辦……」呂宮和飛鳥是同輩中人自覺兩人關係近一層想開脫卻又琢磨不出道理便帶著疑問說「不會吧!」
李進喜哪容他懷疑一口咬定說「周員外和我的武卒長都在不信你問問他們……」
呂經立刻開了眉目輕描淡寫地說「行文也在?那我就放心了。你別半夜裡帶人去逼他們交人我明天傳來他們問一問。」
他起身送出李進喜時李進喜還覺得有什麼話沒有吐盡鼓起勇氣問「您是不是覺得我該讓他一把?」
呂經反應了半天才知道這話一語雙關的話既是問這件事也是問他的職務。他心裡滿是輕視回來時給呂宮說「這是個可以把正事放在一邊隨時坐下來羅列別人家千金美醜、門楣高低的男子而且是和疏遠的人談和你老娘這樣地糟糠之婦談可見他是多麼的輕浮呀多麼地利益攻心呀。這種人怎能受人托付?我怕我說服不了你的母親只好給你提個醒不要指望他給你介紹的婚事。」
呂宮笑著說「爹您土了吧。哪有不談漂亮女人的男人呢?」
呂經歎氣說「這我知道。可我是他地上級你母親是個婦人。以他這個年齡在我們面前琢磨幾個少女嘴巴冒著腰軟有屁股你不覺得猥瑣嗎?以我看他想把他的侄女嫁給你。卻還不知道他兄嫂的意思要回去問問。我可事先告訴你你該自己推辭的就自己推辭不要讓大人撕破臉!」
呂宮懶洋洋地說「知道了!」
他說完要走又被呂經一把拉回來。呂經說「你一早去見見博格兒問清怎麼回事讓我早一點知道實情心裡有個底。」接著他又輕輕笑道「你博格兄弟長了娃娃臉一看就不是什麼都不懂的大老粗……我有意讓他出任團練副使。他卻隨口給我推薦了個家奴是根本沒把團練副使和縣尉看在眼裡。可歎李進喜卻怕人家和他爭縣尉。以我看他的百姓從蠻野地地方回來肯定會擾民至於博格地態度不至於是李進喜說的那樣惡劣。你明早去到。給他講講人情世故出出主意幫他邁過這個坎。」
呂宮突然間想起了什麼事興奮地問「他父親來陳州和你義結金蘭地事兒有沒有?想不到你這麼土的人還瀟灑過當年就你們倆嗎沒有十來條大漢袒胸露背端著酒碗清一色地跪倒?」
呂經罵道「你看你腦子裡都裝的什麼?要不是你老子管你嚴你還不混到黑道去?」
呂宮見他紮了攆上要打的樣子只好跑回自己屋。一躺到床上。他翻幾個身團亂被褥實在是想女人便回頭插了門把燈火拿到地上。小心翼翼地在床底下的翻摸拿出一冊硬皮本本呼地在皮子上一吹湊到燈下翻開。
第一頁是一個赤裸的女人胸如桃染她歡悅撓首。
被一個後生按在腰間大撞。呂宮繃出值錢一樣的嘴巴口。「噢、噢」呼兩下陶醉地摩挲著這張春宮圖。說「也不知道去窯子去一次要花多少錢?」
他熄了燈爬到床上拉好被褥兩眼錚亮暗想博格地女人看起來有幾分姿色不知道她肯這樣歡好不?想必博格也不會換花樣治不出樂趣。他既然要送我匹馬那我就把這東西送他?!送給他?送給他就送給他。
第二天一早他父親就喊他起床。他把春宮圖別到腰裡摸雙破棉鞋蹬出去。路過柴房的時候鑽進去捏了倆餅就著想發芽地蒜頭吃。
家裡的傭婦剛剛起床進柴房給呂母打溫水冷不防和他撞了個滿懷。他感覺自己的手按到軟乎乎的東西上立刻滿臉通紅地往外跑跑出門又後悔了握著拳頭激動地叫「我怎麼不抓一把?一抓就勢一摟親個嘴再把手從襟頭摸裡面……」
他後悔了一整路到飛鳥的營地還在反覆演練自己的設想。
倆個早起地婦人聽說他是來找博格的就趕開狗領著他去。到了他便看到朱玥碧。朱玥碧笑著說「博格昨天晚上在周大哥家喝了酒半夜才摸回家正賴著不起來!你自己去喊他吧。」呂宮爬到車上鑽進去發覺飛鳥沒有賴死賴活地睡而是抱著他的弟弟阿狗坐在一個目光呆滯的老婦面前喝茶便笑著說「我還以為你在睡覺呢。」
「我阿弟把我揪醒了!」飛鳥摸摸阿狗的禿頭無奈地說。他熱情地叫呂宮坐朝捏著一截圓棍給白髮老婦碾手碾腳的金髮少女說句聽不懂的話。那少女便捧來一個骨瓢寫了一些奶酒呂宮喝上一口晃了晃輕輕的淺盞好奇地問飛鳥「這是什麼做的?」
飛鳥看一眼俯身來他耳邊說「人頭骨做的。」
呂宮地手一抖嘴裡爛笑連連說「你嚇我!」雖是這般說著他還是把酒器放下再也不碰。阿狗也不嫌他的嘴巴子一躬身摸到跟前捧了喝乾砸著嘴巴說「我還要喝!」呂宮順手把銅壺掇上邊給他倒奶酒邊說「昨天李進喜去找我父親了說你的人強佔人地偷雞摸鴨……」
「毆打他的手下?」飛鳥補充說繼而說「我的百姓不認得雞和鴨都以為是溝邊生地野物我正想著要怎麼賠別人。你熟悉條律來住幾天給他們講講什麼事可以做什麼事不可以做。」他用手拿住阿狗的爪子不許他抱著奶酒使勁喝又說「推敲推敲寫出一整套。最好還能當軍法用!我願意給你報酬想要什麼我給你弄什麼!」
呂宮自覺不是一時半會的事玩一樣地說「難不倒我包在我身上了。」
飛鳥大為高興一邊在他的詢問下講昨天的事一邊翻出一件寬大的羊皮裘扒開來讓呂宮看上面地蠅頭小字說「這是我和幾個兄弟們一點一滴攢出來地為了省羊皮。就寫進了衣裳。你依照它加上朝廷的律法和我地解釋……」
呂宮收下羊皮裘。趴到上頭看那小字發覺內容簡單、直白、深刻心想我該猜到他識字的早知道不帶春宮圖帶本房中術了!他自覺把羊皮帶回去回頭琢磨個十天半月的。不必急於一時便摸出自己攜帶的禮物遞給飛鳥說「看看這個喜歡不喜歡。」
飛鳥看一眼就差點睜掉眼珠子。他扭頭看到阿狗過來要立刻把它藏到懷裡笑著說「我家裡人多還老覺得我藏了什麼寶貝你今天給我改天就被別人拿走了!你還是看看羊皮上的字看看怎麼添加和改動吧。」
「現在?」呂宮大吃一驚。他大早晨哪有這個心情被飛鳥說幹就幹的勢頭嚇到立刻找借口說「我還要把事情的經過給父親說一聲這件羊皮衣我帶回去。騰到紙張上。」飛鳥點了點頭繼而想起要給王氏百姓道歉的事覺得有必要拉一個形象良好地當地嚮導又說「不忙回去。我讓圖裡圖利去與丟雞的人家和解得要你這樣地讀書人讓他們信服你在這吃過飯。去一下子吧!」
不大一會。段含章便送來了食物。她拾下器皿轉而幫卓瑪依扶來趙嬸。一件一件地給飛鳥說事先講到住下的那兩個武卒抿笑說「你派牛六斤招待他們牛六斤讓自己的『嫉姆去和他們睡問我把那個老女人送給倆人好不好?其實人家一夜沒敢睡。」
呂宮又吃了一驚連忙跪直身瞪大眼睛問「嫉嫉?我聽說草原人用自己的女人招待客人還是真的。」
飛鳥和段含章相視一笑分別說「他母親」「他討回家的母親」。段含章發覺呂宮地眼睛都直了看自己看出火來只好解釋說「打仗打回來的雖然把他照顧得白白胖胖但畢竟年齡懸殊不好做女人……」她無奈地搖搖頭說「誰讓他分去的?!他曾不止一次地睡別人不然就不會惱羞成怒、尋人就送?不是沒人可以替他養可他就是想把人家送到他再見不著的地方好當自己沒有這般齷齪過。」
她發覺飛鳥在為自己的評論驚訝呂宮不懷好意便暢快地笑了一陣又說了另一件事「主母想在縣城裡轉轉買點常用的東西回來。」
飛鳥疑惑片刻問「她有錢嗎?」
段含章說「她說她積攢了不少金銀和首飾是可以換成錢的。她要去轉轉和她一起的婦人都會鬧著去的我想咱們家有這麼多人哪個不想出去看看不該在他們還糊里糊塗的時候一下放出去。」
飛鳥被她說服便說「你覺得怎麼好就怎麼做。就是不和你們一起去他們不也要出去?」
段含章又說「昨天射了別人地雞鴨您就宣佈一下懲罰不許他們隨隨便便地出營。誰要出去的話得經過五戶官的批准。為了不讓他們覺得憋悶難受您可以不讓他們有閒功夫派一個人去練兵。」
這一點上和飛鳥不謀而合。
可飛鳥老覺得她一個女子不該一天到晚想這些事就輕輕「恩」了一聲揮揮手讓她走說「去。把路勃勃爬進來!」
段含章有些沮喪她怎麼也想不明白飛鳥剛才還帶著欣賞的口氣為什麼突然間變卦出去時立刻撇了嘴心說「難道我不該當著外人的面說自己地想法?」她走出去尋到避難避到和圖裡牛搶撈食物的路勃勃沒好氣地告訴他說「你跑了一時也跑不了一世讓你去呢!」
圖裡牛擔心地說「你不能出賣我。」
路勃勃黑了他一眼粗聲說「出賣你有用嗎?你這個不認識雞鴨的蠢貨!」接著他連忙問段含章「阿哥沒有很生氣吧?」段含章交給他一把馬鞭說「你舉著它爬進去別一開始就往阿狗身上推……」
路勃勃意會地說「我就說我改了。他要往死裡打我我再委屈地說我為阿狗追的。他肯定要後悔。說勃勃別生我的氣……」他心裡想得美便臥下身子往兩路看一看把雙手放到頭頂舉著一支馬鞭往前爬。
爬了不多遠就有人就驚叫著問「你幹什麼呢?路勃勃!」
路勃勃故作嚴肅地給他們說「博格要我爬過去!」突然他看到了石逢春立刻拉他入伙。假話真說「還不跟我一起爬過去!」石逢春不肯硬著脖子說「我不在地上爬!」他忽通通地急走。先一步去到車上和呂宮對看一眼就給飛鳥說「我來領罰。」
飛鳥「恩」了一下說「老規矩等牛六斤做好過錯牌掛上半天後。你去鹿巴那兒自領三十鞭!因為是自己找我承認的獎勵半隻現宰地羊扈洛兒地女人和祁連地女人會給你烹好煮好灑上椒鹽。」
石逢春猛揉鼻子不敢相信地說「還獎勵羊?」他連忙又說「春上羊瘦養到秋天再給我吃好不好?」
飛鳥想我就是讓所有地人都知道為什麼打為什麼獎的你到秋天再吃。誰還記得?於是立刻說「不想吃算了。」
石逢春大搖腦袋一邊說「想要」一邊往外跑。他跑出去時路勃勃已老羊頂角似地爬到跟前。扮可憐說「我知道錯了。春天不殺羊我好久沒有吃上好的羊肉了。打我吧打了也給我半隻。」飛鳥說「二十鞭。挨打的時候要大聲告訴別人你是因為什麼挨打的不喊加鞭數!」
路勃勃走後呂宮剛覺得清閒片刻上來了趙過和牛六斤。牛六斤還似模似樣地問候呂宮兩句。便隨地一坐。塞了嘴食物大聲嚷「剛把兩個客人送走。
他娘的!食量小得要死動不動說吃多了不消化。我讓自己的女人陪他們睡覺。他們倆嚇得要命坐那坐了一夜!」
呂宮心想他們該是出於提防和客氣不肯多吃哪知道別人看不起吃得少的。他胡亂填兩口正要說自己飽了陡然聽到飛鳥護住桌子上的肉給紛亂伸手動刀地兩人說「咱都是按量而食。你們吃過了怎麼老搶我的?我已不夠吃了。」
呂宮看看自己拳頭大地一塊肉只吃進一大半而桌子上還有剩塊超過拳頭大立刻指指不敢相信地說「你吃那麼多了還能吃下去呢?不怕見肉就吐。」
飛鳥說「見肉就吐?至於嗎?我一頓能吃半隻小羊也重來沒有見肉就吐過!」
他立刻加快速度狼吞虎嚥地咀嚼等吃完站起來便讓圖裡圖利宰了一頭精神不太好的牛拖了去見那一片的王氏百姓當著幾個保長的面但凡見到說自己丟雞的二話不說立即割肉賠償。呂宮怕父親久等要早一步告別回家走過幾個宅子拐牆聽到有幾個拎肉回家的人在牆角里議論。一個說「這幾個人是犯哪門子邪?這肉能吃不能吃?」另一個說說「丟雞丟鴨地不過是那頭幾家我們跟著起哄唄。沒想到這些韃子蠢到家。你也趕快去說你家的雞鴨丟了。好壞也是肉什麼能不能吃的?」
呂宮出於一種義憤連走帶跑回去護住那剩下的半片牛給執刀的圖裡圖利和保長說「賠也賠夠了吧怎麼來領的什麼玩意都有?見你們是排場人找你們來和解讓你們看著人。可你們在哄誰呢?丟不丟我們衣冠家園的臉?」
兩個保長拉著他背過身子說「誰家養多少雞丟多少雞我約摸也能約摸出來。可這年頭青黃不接人都餓得難受誰能忍心一個個指認?」
飛鳥都到跟前了他才轉過臉給飛鳥說「我知道你以牛還雞是大大的實在人……可我真不忍心指認的。你多原諒。」
「這不是原諒不原諒的事。」呂宮想來飛鳥也不會算計自己便為之著想說「噢。人人都可以冒充丟雞領肉背地裡惡言惡行把我們當傻子?真正丟雞地人也不把我們這頭牛當成是還他的雞。你自己說說我們該把這麼一頭牛平白無故地分食了?」
保長感到萬分地為難只好回頭看看木然帶笑。飛鳥拍拍他的肩膀大度地說「那你和你的百姓商量、商量湊錢請我喝一壺酒!」
其中一個富裕豪爽的保長立刻答應說「沒問題。那還等什麼。現在就去我家!」
呂宮無話可說又記得要趕快回家推脫一番就往家跑。
飛鳥讓趙過騎馬載他。趙過就載了他往家奔。
走到半路呂宮突然想知道飛鳥要壺酒地話是無可奈何地客氣還是真要喝就有意無意地說「還真會想總不能真到人家家裡喝壺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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呂宮回衙門去見父親周行文和李進喜都已來到。
兩人擺擂台一樣一個站在左下方為飛鳥開脫分辨一個站在右下方情緒激動地為民請命已經從互訴道理演變成相互揭短叫陣。呂宮繞過他們來到呂經旁邊正告訴父親當事人博格反一身輕鬆要去剛認識的保長家喝酒聽到兩人同停下怒吼聲給呂經說要出去一下。
他們前腳走後呂經就捅著呂宮說「你快去看看。他們要打架!」
呂宮尚不敢相信一邊翹著腳往門邊走一邊反問「你怎麼知道?」
「就是不為博格的事他們也遲早得打一架……」呂經說著便已站起來往外走邊走邊說「有本事把土匪給我治了把小股的遊牧人給我打下去!卻要窩裡鬥出來?」
呂宮再不肯聽他絮叨一溜煙地跑出去看遠遠見到人往縣衙拐角里湊也連忙上去。他連喊帶扒到跟前兩條大漢已經一個在上一個在下還真如所想窩囊的李進喜不敵粗魯的周行文在衙地高縣尉打不過在野稍矮孝廉。
呂經出來又走得慢周圍體單力薄地人不敢怎麼拉勸只好眼睜睜地看著周行文威風凜凜地騎著李進喜捆巴掌。高縣尉可是身長五尺五寸而有餘算的個子足足二百斤地體重嚇也嚇倒過蟊賊。
眾人都不曾想兩人上來打架周行文猛進猛打李進喜還了一半就護頭縮身被一個摟抱摔趴在地上嘴裡不敢說臉上都有表情的。
呂經讓周行文住手後李進喜一爬起來就察覺到了捂了鵝蛋大小的黑眼圈隨手捻來公務做盾牌吼道「我看你也講幾分道理一直當你是條好漢!你打我我不想怎麼還但這個人罪大惡極我一定得抓……」
呂經想不到他打架上臉什麼都捅到明處不快地說「你要抓誰?就你一個人秉公守法?人家剛從國外回來不通事故……」
「那也要來審一審!」縣丞突然打人堆裡趕出來說「都有情可原律法還辦誰?」
李進喜早就知道孤掌難鳴的縣丞是個苛刻的法家的信徒又和呂經不合這下自己竟成了人家手裡的槍桿身上頓出一氣冷汗他緩緩地舉了小臂輕而無奈地揮一下不得已地應承「那就審一下……」
呂經被迫答應臉色難看地「不過」了一聲說「國外歸來的百姓要經過上報審計這才劃撥宅第田畝制魚鱗冊。你我現在還不是他的父母官怎麼審他?」
縣丞黑著臉拱手說「誰也休想包庇他。他入我邦國就得守我國律不能守人人可得而審之。今天我請在場的父老們作證眾呂大人時候已經不早了早作開堂的準備吧?」
呂經只好點點頭朝周行文看一眼見他也在盯著自己就跟他說「你去帶他來過堂吧記著要安慰他不許他和他的人生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