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南堂回到行館心中為受辱一事不快又見妻子兒女都有苦悶之相便花了幾日帶他們逛逛街看看夜市熟悉熟悉熱鬧熱鬧不出門的時候讀讀書。
不知道什麼時候半老門子開始看他們不順了。門子比狄南堂大上十多歲也就算是個半老之人。他有個衣服鮮亮的孫子比飛鳥大上一兩歲早早地束了發一付大人樣子一日竟然開始坐在狄南堂住的房子前面唱「窈窕淑女君子好逑」目標自然應該是飛雪。
狄南堂那天聽到了笑了一笑放地民風渾樸少男少女的事一些父母是很少去問的他也就不放在心上到是龍藍采去趕了幾次。
那個少年也開始主動約飛鳥玩飛鳥似垂髫非垂髫的小辮子先是他取笑的對象接著輪到黑。飛鳥給他解釋說自己家的太陽厲害曬的應他之請還拿了自己的刀給他玩。可是刀子很快就要不回去了飛鳥催要了幾次門子的臉色就變了把飛鳥的刀遠遠扔回去。
在放地那裡一個男人挎著刀子就意味著他是男人這分明是有侮辱的味道。花流霜看到了就約束飛鳥不要他再和那少年來往飛鳥倒覺得是自己吝嗇的緣故出去買了把劍送給那叫趙蠟的少年。
兩人好上了幾天每日傍晚帶著飛雪到處溜躂還認識一堆少年人。從來都是說別人苯的飛鳥開始被一群長月少年人圍罵著笨終於飛雪開始替自家哥哥出氣在爭執中推倒了人但也為飛鳥結下了冤仇。
每日一群少年都會在一排房子前面圍逛說是「妹債哥償」。這日又是如此龍藍采正在餵馬聽到覺得飛鳥窩囊徑直往屋子裡去見飛鳥正在跟著風月讀書一把把他拉起來。
「去!趕他們走。」龍藍采黑著臉說。
「阿媽他們只是嚷嚷我要真出去那就是打架了。」飛鳥笑著不肯卻被龍藍采拉著走。
「阿媽阿媽!」飛鳥慌忙說「阿爸知道了要生氣的!」
「不會的你怎麼沒一點血性?」龍藍采給他塞了一個捅奶的棍子鼓舞說「去!」
飛鳥看看出來看笑話的風月苦笑不已提著捅奶的棍子低著頭走了出去出去就是被一圈少年用土塊扔。
「大家聽我一言!」飛鳥抱著手四處獻笑但迎來了一塊大的土塊。土塊在頭上砸得很疼飛鳥被弄的灰頭灰腦的往家跑但立刻看到凶神惡煞的龍藍采。
「君子不爭匹夫之勇!」飛鳥高喊著想溜過去看帶著飛雪出來的花流霜便大聲求救。
龍藍采自然不讓飛鳥躲去屋子看著花流霜生氣不已說「看你們把他教成什麼樣子了見了挑釁的人跟兔子一樣往屋子裡跑。」
「把棍子給我小孩子摔摔打打沒什麼的。」花流霜見龍藍采的氣大伸手去要飛鳥的棍子也縱容他去。
風月先生大笑著搖頭尋了個凳子看兩母逼一子去打架。
「要不我去?」飛雪幫他打了打腦門子上的土。
「就是蟋蟀頭黑鬼我們給你單挑!」一幫少年聲勢大震。
狄南堂和張國燾兩人正談論著朝廷中的事從外面回來先看到的是門子尋了個板凳提著跑去看少年打架的好戲後有看到無可奈何的飛鳥被阿媽又一次推出來。
「怎麼回事?」張國燾詫異地問。
「小孩子鬧矛盾!」狄南堂笑了笑說。
飛鳥看父親回來告了聲急說是要「阿爸的批准」眾少年人多也不怕別人父母大叫飛鳥「膽小鬼」。飛鳥繞過他們飛跑到大院口人人都當他是請示或者訴苦的都想不到他的目標是看門的門子。
「滋擾官眷是民擾官。」飛鳥站在坐登子上看著笑的門子面前說「門子阿爺你放任他們進吏捨行館是丟了職守還不趕他們走?」
「他們的阿爸阿媽也多是官。」門子笑著說。
「那他們住不住行館?」飛鳥問「放不住行館的人入行館鬧事這還不是丟了職守?」
張國燾暗暗稱奇很是贊同飛鳥的話又見一大群大大小小的少年欺負一個替他說話說「門吏你這確實就是失職你今日能放少年明日就能放殺人放火的主一個少年都知道這些你羞不羞?」
門子被燒著了一樣一下子跳了起來大聲說「你趕呀他們是強盜嗎?我孫子就在裡面連我孫子就在裡面。」
「那你兒子是強盜的話是不是就可以進來殺人?」張國燾嚴苛到家最拿手的就是對付一些刁吏門子又怎麼是對手。
「我兒子是戶部省主事曹比你大得多。」門子臉紅脖子粗地說「你殺人他還不殺人呢。你們這些外官就愛誣陷人取人錢財一肚子男娼女盜!」
狄南堂看兩人反鬧了起來門子的話又把張國燾激怒慌忙拉扯張國燾說著不要他生氣的話。
張國燾被狄南堂拉著猶厲聲喝問「我怎麼個男盜女娼我家世代清廉我先祖是烈士我也是咱大靖康國的模範官員容你這些的宵小褻瀆?我家現在還有當朝聖上親書的牌匾我官是小可也是堂堂七品天子親點。」
「你你!」門子一口氣喘不上來坐下來揉胸口。飛鳥也大為事情的發展震驚看住面前的大鬍子叔叔既欽佩又覺得他小題大做了。
「你什麼你?褻瀆朝廷命官就是死罪我不給你計較。」張國燾冷染說「快把人給我趕走我只給你三聲!」
「一!」張國燾冷喝。
門子別過臉但還是站起來罵咧著衝向少年們。
張國燾笑了笑掙脫狄南堂過去扯著飛鳥走。「小子有你的。」張國燾稱讚說。
「阿叔才厲害!」飛鳥由衷地說。
「厲害什麼?」張國燾也不管他多大大講朝廷的腐化憂國憂民之情憤然於表。
花落開去張羅茶水。龍藍采則還在氣憤見到狄南堂就說「看你兒子就是不敢給人打架不知道承了誰的懦弱還虧得我哥哥當他親生兒子一樣看。」
狄南堂笑笑摸摸兒子的肩膀說「他這是長大了給他叔叔去打仗也沒聽他回來說個怕字!」
「嫂子!小怯而有大勇他是我輩中人。」張國燾也笑著說。
風月笑得最厲害指著飛鳥說「他也有辦法去講人家門子的不是讓門子趕人!」
飛鳥做個誇張的表情說「我也是急出來的辦法只是得罪了門子阿爺!」
狄南堂隱隱也有這樣的感覺既然門子說他兒子是戶部省的官那就是個難剔的頭。幾天後他偶爾出門回去就聽到門子和一個整理雜務的男人在談論講有個芝麻大的小官竟然帶滿家眷入住行館貪盡了朝廷便宜。
夏日裡熱天氣又悶了起來那半老的門子談得暢快還敞開衣服扇著扇子目指狄南堂。
狄南堂卻離得很近聽得親切覺得他話中指的是自家也知道背地裡被人議論自己聽了反讓人家尷尬便咳了一下。
門子甩著扇子嘿嘿笑了兩聲露出板牙衝著狄南堂戲言說「大老爺生氣了不是?」
狄南堂這才知道他是有意的也只好不理睬。
回到家中一家大小都說去看看夜市去看前兩天說要開的小論劍大會。狄南堂知道這是自家人搞出來的引子自家都有興頭在他地看看。他也只好同意說自己帶上一點錢就一塊去。
出來的時候門口圍了三五個做雜務的門子大大咧咧地給他們說狄南堂一家的事參合著吃飯做事包括衣服嘲譏之色流露於表。
人人都聽到了頓時都察覺出了他樣的味道。
「你一個奴才也敢狗眼看人低?」龍藍采大怒。
門子「嘖嘖」兩下大聲說「衝我有發火?打人不成?!我兒子也是吏部省的正六品功曹願意住就住不願意住就搬出去。」
狄南堂知道他為幾日前的事發洩擺手不讓妻子說話反而給飛鳥說「人家兒子是正六品官員老子底氣就硬看到了要爭氣才是!」接著又給門子說「說我不合規矩住進來的時候就該提醒一下我也就不往裡住了你何必背地裡指桑罵槐呢?」
旁邊的漢子們不敢打圓場只是給老門子說「我去掃地了!」「我要回家了!」
「那我就做七八十品的官見正六品就給他嘴巴子。」飛鳥蔑視地說「我看我們哪也不去這又不是他家蓋的。」
飛雪慌忙提醒他說「七八十品就小得沒品了!」
「就是小得沒品也要見正六品就給他巴掌。」飛鳥大不忿拉著老爹阿媽繼續走。
風月老師呵呵一笑俯在狄南堂的耳朵邊說「這等刁滑恐怕吃了別人的賞錢要給人騰房子走走不能失了逛街的雅興!」
狄南堂品味風月的話覺得有道理更不理會衝他們嚷的門子重新給家人打了口氣說「走不要理他逛街去。」
龍藍采走到那門子面前吐了口吐沫說「生生長個眼我家老爺貴著呢!」
出去走在街上雖然燈火慢慢上來但一家人顯然失去了雅興都有點悶悶不樂。狄南堂安慰他們說「各地都有各地的習俗他沒見過是他膚淺你們不高興什麼?」
「其實他們和我們沒什麼不一樣的。」飛鳥說「只是覺得我們做得大多不對即使學著他們他們也覺得可笑有什麼辦法?不理睬時間久了就沒什麼了。」
「來來吃吃這個!」狄南堂見龍藍采還是不高興摟下她指著旁邊的小攤子說。
花流霜看了一下也沒見過問「這圓團團的是什麼?」
「元宵過年過節才吃的。不過既然現在也有賣的我們一人來一碗!」狄南堂笑著說接著縱容兒子女兒般拉長音喊了一句「來一碗!」
「來一碗!」飛雪也學著他的聲音喊了一句。
幾人團團圍住一個小桌子冒著熱汗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