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已經黑了好久了飛鳥拎著分賬後走到自家門前。門外停了輛馬車耳房裡似乎有下人在飛鳥輕輕打開了門閃了進去盡量不要耳房裡的人發覺。遠遠裡客廳有人說話銅燈大亮。他感覺到家裡又來客人了就一邊往四周查看一邊掂著沉沉的金幣溜著牆根往自己房間走。
走廊裡有人低聲喝了一聲「是誰?」接著是刀劍出鞘的聲音。
「劉五哥是我呀!」飛鳥嚇了一跳接著問他「你怎麼不進房子裡晚上還在外面不冷嗎?」
「陳哥安排我走動走動!」劉五哥從陰影中走了過來說。
飛鳥本來就弄不明白的還要守什麼夜好像害怕賊呀偷呀不來一樣不過他也習慣了。想了一下他從自己袋子裡抓出幾塊金幣說「老不你考病了還沒好嗎?這裡有一些錢你拿去給他買些好藥吃。」
「主公已經找了好多先生給他看病了錢我不能要。」劉五哥依稀知道飛鳥的意思閃到一邊說。
「啊?讓我想想該怎麼說。」飛鳥停頓了一下費盡心思想理由才說「少爺給的東西下面是不能推辭的。否則不是不尊敬嗎?」
他害怕劉五哥又推辭便解釋說「這是禮你懂麼?不懂?我懂就行了你得照辦!」
「少爺上次你已經給了我很多馬匹和其它東西了。」劉五哥感激地說。
「沒關係!我是怕三叔扣你的錢!」飛鳥把金幣塞到他手裡說「三叔吝嗇得很他賺了我許多連匹小馬都欠著我害得我天天躲債。」
「少爺!」劉五哥叫了一聲聲音有些嘶啞。
「噓!趕快起來否則阿媽又知道我回來晚了。」飛鳥趕快拉他到一邊。
「冷!趕快進去吧!」劉五哥說。
「我走啦千萬不要凍著。」飛鳥繼續躡手躡腳地前進。
劉五哥見他的樣子想笑笑不出來只覺得嗓子哽得很他握了握手裡的一把錢。透過護手感覺出來的冰涼和重量告訴他這是金幣。
到了自己的房子燈也在亮著飛鳥輕輕推了條縫隙看到段晚容和飛雪在吃飯。白狼也被弄回來了飛雪一點不怕地餵它吃東西。
「白狼很老了它快要死了。」飛雪說。
「你怎麼知道?」段晚容小口小口地喝著東西問。
「它告訴我的呀。」飛雪說「你看它的身體表面上很好其實舊傷早已潛伏了。看!現在它就在告訴我它後半部腹腔被人刺傷過很難受。」
「你怎麼知道?」飛鳥忍不住推開門說他推開門的聲音嚇了飛雪和段晚容一跳卻沒嚇住白狼它早知飛鳥就在門外了「誰把它帶回來的?他可是要看妻子的!」
「天神是予人力量和一切生物交流的。」飛雪摸著白狼說「因為我知道它想你了就帶了它來!」
「天神?我也知道呢!它微微向左壓擺起來的時候會吃力有時忍不住去看自己的腹部而那裡有一塊傷疤。」飛鳥先鬱悶了一下這才關上門不相信地說「我也是天神嗎?」
「哼!」飛雪見被他猜穿了自己的把戲哼了一聲說「這不是天神賦予你的本領嗎?要是沒有天神你是怎麼造出來的呢?」
段晚容持平地說「它看起來正當壯年牙齒也很好你們怎麼說他老了呢?誰說的在理我就向著誰。」
「它暗紋增多眼干而暗渾腰部下沉縮起眼脂增多皮毛鬆弛。」飛雪得意地說「而且面部有暗斑肋下和背部肌肉萎縮睡眠時間過長反應開始遲鈍對食物不專心。最重要的是它是配克獸有著比普通獸類更長的壽命除非很老否則不會如此。」
「怎麼可能和我觀察的一模一樣?」飛鳥忘了坐下來吃驚地說。
飛雪故作高深摟了摟白狼說「是不是呀?就連它的爪子都開始老化不長有的已經開始脫落。」
「你輸了小飛鳥!」段晚容嬌笑起來。
飛鳥想了一下問「你知道什麼是配克獸?」
飛雪愣了一下說「是呀奇怪嗎?!」
「那你說說看!」飛鳥坐下來把錢袋往餐幾上一放金幣便很愉悅地唱起歌來。
飛雪看了段晚容一下說「是一種很特殊的動物我幹嘛要說出來?」
「我知道了!」飛鳥長大嘴巴幾乎可以塞上兩個雞蛋脫口而出說「你翻看了我的筆記!」
飛雪狠狠地吃了一口肉說「是呀看啦又怎麼樣?要不是我沒看配克獸那一段也不會露餡。」
飛鳥鬱悶地說「你們都偷看我的東西我要藏起來!」
「我只是想知道你怎麼馴狗嘛!」飛雪說。
「那也不行!」飛鳥說。
「這袋子裡是什麼?」段晚容打岔問。
「猜猜看!」飛鳥重新興奮起來他忘了剛才的響聲早已暴露真實所在。
「餅子?石頭?馴狗的鐵鏈?」段晚容故意說錯。
「不對!餅子?」飛鳥想起什麼來了從懷裡摸出兩個小油布包接著打開一個裡面是兩個完好的點心。「你的!」飛鳥一人給了一個「你的!」
「是糖葫蘆?」飛雪也裝馬虎說得更假。
「猜不到吧。」飛鳥很滿意地大笑得意地故意推了一推說「差不多五十個給!晚容姐姐幫我收著。」
雖然是錢又叮噹做響但是段晚容和飛雪顯然想不到會有這麼多。「你該不是撿的吧!」段晚容說她解開袋子探手抓來看頓時吃了一驚已經在考慮該不該去狀告飛鳥這意外而來的收穫太豐厚了。
她懷疑起飛鳥也不是無原因的。往常飛鳥即使去賭也是帶一個兩個大錢去回來也就是七八個大幣外加幾個銅幣。這會帶這麼多錢回家她真不能不當一回事。
飛鳥一看她的樣子就明白了撒謊說「不是是募來的大伙都對這次群狗戰感興趣。」本來打死段晚容她也不會相信這話的可一想到今天見面的龍琉姝她就拿不準了。
飛雪吃飽了爬起來坐到飛鳥旁邊說「我做你副手行吧?」飛鳥看她一臉期待雖然不忍心拒絕可還是搖了搖。飛雪看飛鳥不說話只是搖頭放開飛鳥的手臂哼了一聲說「你該不是要你的什麼琉姝姐姐做你副手吧?」
「這和你做不做副手有關係嗎?」飛鳥奇怪地看著預料他會有不良反應的飛雪。
「首先補給交給晚容姐姐。建立狗園的事情就由我親自帶人去幹吧。至於收購送狗的事情呢?」飛鳥再次看了看飛雪覺得她還是不能勝任。
「我可以呀!」飛雪自告奮勇地說。
「難道你可以牽著一群大狗嗎?你就全力輔佐晚容姐姐做好補給吧收購送狗的事情就交給——?明天再想吧。」飛鳥說「陪伴我馴狗的任務就讓風月老師來做同時可以上課。不行他還有事情要做。到底誰好呢?也到明個再想吧!」
「哎!我還沒答應負責你的補給呢!」段晚容說。
「嗯!好吧為了你們將要建立的功勞一人獲得一個金幣的酬勞怎麼樣?」飛鳥又使用了自己的金錢戰。
「那都補給什麼東西呢?」段晚容仍然不太滿意斜著眼睛問。
「肥羊和熱水要活的。」飛鳥說。外面有人敲門段晚容起身開門見是帶了烈格勃兒的花流霜便慌忙迎她們進來然後收拾桌子上的殘飯。
「阿媽先坐著呀我幫晚容姐姐收拾一下。」飛鳥說。
「阿媽這位姐姐是誰呀?」飛雪問。
「她叫烈格勃兒是阿媽的親隨。」花流霜不好意思說是丫鬟的。
「親隨?」飛雪問。
「怎麼?阿媽就不能帶親隨嗎?」花流霜問。
烈格勃兒扣手行禮說「小姐。」
「好啦好啦!好吃懶做的丫頭。我們收拾好了去提這些東西去廚房去。」飛鳥抗議飛雪的偷懶行徑說。
「我來!」段晚容說完就提著東西往外走。
「這是什麼?」花流霜彎腰翻看放在氈毯上的一袋錢問翻開後一愣「怎麼這麼多金幣。」
「哥哥在外面募的經費晚容姐姐保管呢。」飛雪說「飛田不是把這件事說給所有人了嗎?」
「募來的?飛鳥!你從哪募來的?」花流霜坐到椅子上問飛鳥。
「哪都有張三一點李四一點。」飛鳥轉著眼睛說。
「說謊了不是?不說其他的單單看全部都是整個的金幣也不會是募來的。」花流霜說「不敢說實話?」
「是贏——回來的阿媽你可別生氣!」飛鳥見隱瞞不住只好老老實實地說。
「從賭場裡面?」花流霜問。
「嗯!」飛鳥生怕讓段晚容回來扯出其它事情更是好好地坦白。
「沒有錢不會找我要嗎?賭場的錢會那麼好贏?」花流霜看飛鳥怕怕的樣子口氣緩和了不少。
段晚容回來一看形勢就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便幸災樂禍地站到一邊。「兒子也沒有想過贏錢只是過去給人家談點事情。一個凶巴巴的男人非要和我賭我就一不小心贏了他個精光。」飛鳥眼淚西西地說。
「是嗎?你倒有本事你舅母每次都輸得要賣兒子。說說看你去談什麼事?」花流霜說。
飛鳥真正擔心起來說「一些小事阿媽就不用知道了吧。」
「開盤口的事吧。」花流霜果然一說就中。
「這這呵呵我只是去給老朋友提了點建議嘛。」飛鳥結巴地說。
「沒有的事!」飛鳥揪帳地看著段晚容。
「你可不要懷疑我我什麼也沒有說。」段晚容立刻給自己澄清。
「好啦飛孝自個說的龍家有人來了正和你父親在客廳喝酒呢。」花流霜直接說出來免得他疑神疑鬼「飛孝自個跑去進言說什麼是軍練的一種!」
「他——」飛鳥張口結舌佩服飛孝比他更乾脆直接找了龍家的人說便問「阿爸沒有打算怪我們兩個吧!」
花流霜和飛鳥窩在一起說話而客廳中也有人在說話。這時誰也不曾料到客廳中的話題開始走向不明!
一開始狄南堂見龍青雲帶著吳隆起親來簡隨輕身都不敢相信!他讓整家人都翻箱倒屜來招待覺得難得有這樣的日子。
原本他以為龍青雲只是就田先生的話來安撫他的。可現在狄南堂端著酒杯怎麼也舉不下去了。他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話不自覺地把吳隆起的「關外千里稱王也不為過!」的話琢磨著。
那話像是附身而來的妖魔從他的腦海針動一樣來去讓他真想攤開來說。「你要我明天主動提出放棄天白山區的礦業移交到龍家之下?」狄南堂看住吳隆起確認說「我這都是在州中備過事的一旦收了資就要上交朝廷!」
龍青雲點點頭晃著酒杯說「還是那句老話朝廷什麼也沒有做我們不能什麼都給它!眼下草原太平銅鐵器不禁。若以鎮上的名義鍛造那可是很賺錢的事我們幹嘛放棄?來來喝杯酒你我都是親家!」
「開鐵煉銅采金銀這本不是一個商人應該做的事情。此下防風鎮正值用錢關頭還請狄大人成全。」吳隆起也放下酒杯擺出鄭重的樣子說「何況你也只能把原礦交到關內無錢可賺!」
「青雲你的意思呢?」狄南堂沒有理他盡量平靜地問龍青雲。
「狄大人想必喝醉了一不小心叫了龍大人的名諱。」吳隆起委婉地指責狄南堂的不敬。
龍青雲擺了下說示意讓吳隆起閉嘴想了一下說「想來這些事我們龍家也沒出什麼力!」接著他看向吳隆起自然是讓吳代為解釋。
「貿易不過多了道手而已比你開採經營的成本只低不高。這不光是我的意思也是龍大人的意思希望狄大人見諒。」吳隆起見自己被狄南堂看不起不恙地解釋說「我打聽到狄大人在北地開礦工錢兌價糧食都和關內官礦自由工無太大的差異加上路途也僅僅持平或者略低而已。」
連這些都知道看來事情不是一時半會倉促計劃的而是有先有後一步一步周密安排過的狄南堂心底犯起酸甜苦辣好像被什麼東西堵了一下。
他不是不想交出不賺錢的礦藏只是有一些顧慮罷了。如今龍家派人來要他心中反有一絲無法平衡。
對吳隆起的言外之意他領會到一點。賤工出貨賤價收購其後用持平價賣給自己讓自己在諸國中去賣。「想不到吳大人也精通生意那我狄南堂失敬了!我倒想知道吳大人的意思。」狄南突然有了不好的預感商人不能經手這些地方上自然也不能但龍青雲卻有硬要接手的意思!
這些本在田夫子替自己說過話後來的針對自己的可能可以排除。可龍青雲究竟在打算什麼呢?他對龍青雲的決定有些擔心更有些失望便一那之間認同了田先生的話。
「山族人無非是為了吃飯而已。而且到時五鎮罪犯俘虜和草原上各族奴隸盡可買來一用。」吳隆起微微一笑似有成竹在胸瘦黃的臉孔泛起神采說「價低賤貴與否取決於抬無人抬價東西就不會貴。」
「不是沒有其它商人到此處貿易牟利吳大人就不怕山族人的民心也不怕爭不過人?」狄南堂沉沉地問「何況這些礦場不少是我和山族共同開建吳大人怎麼處理呢?」
「貿易指定非法商人得到懲處山族人懂什麼?狄大人不是吝嗇自己在山族中的一些名聲吧?」吳隆起言語謙和背後卻是剛針一把。
「恐怕專營後專贏的商人們忍不住非法哄抬價格導致黑市橫行!至於自己鍛造冶煉是好事卻不可能一崛而就!」狄南堂生氣了但還是忍住怒火純純假設說。
「狄南堂你在北地賺的還不夠多嗎?非要陪上身家性命才肯罷手?」吳隆起高聲說接著大概也覺得自己的話有些過分了微微和善一點來緩和說「錢財乃身外之物你又何必如此執著連主下之義都放在了一邊?」
狄南堂看向龍青雲心中五味更是起落。
讓他沒想到的是龍青雲突然暴起拿著盛滿酒的杯子朝身旁一桌的吳隆起掄去「他媽的!沒大沒小!」龍青雲大聲叱呵說。
酒杯是金屬的流線而去從身上彈到地下清脆地響了一聲。吳隆起先是疼了一聲又被波了一臉的酒愣愣地一動不動!狄南堂也愣了驚呆於當場好久才說「這些礦都是小礦圖圖開罪了朝廷!猛人以前的大礦多已經崩塌目前這些都是雞肋放到要溫飽的山族人那裡是個營生我並沒從其中賺過多少錢!」
「五鎮是南下通道無論草原上哪族人崛起勢必必取。山族人不靠的話還有誰可靠?說得明瞭些鎮上大部分人的血管裡都流著的是什麼血?如此對待山族人太狹隘目光短淺必生禍端!」狄南堂垂下目光低聲說「要是大爺要春上就可以接手!」
他偏移目光盯住酒杯裡燈火的泛動又懇切地說「我不懂賤工開物是不是?但這樣做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