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就要黑了的時候十幾個鎮上的人趕著橇輪的馬車從牧場回來到了狄南堂的家。他們帶了許多年貨乾果果脯酒糖之類其中還有四個少女。
這都是些跟了狄南堂干的昔日鎮上朋友狄南堂收住自家大伯給的心事笑著拍打他們詢問他們些家常。
大伙把東西抬進來這會蔡彩立刻高高在上指揮著他們放到哪放到哪。狄南堂皺了皺眉頭終於還是忍不住說「兄弟們就地放著吧先進去喝杯茶路上太冷了也要暖暖才是。」
「我乾媽還好吧?」花流霜也忍不住詢問。
「好!就是前幾天在雪地裡摔了個跟頭。她非要和我們一起過來但我們都不敢帶她。她說想飛鳥了我看過了年是得讓飛鳥少爺去看看她。」班烈說。
「你是他叔叔幹嘛叫他少爺快!進客廳。」狄南堂不高興地說。
「噢對了!大伙過幾天要回來嫂子還是準備一下!「班烈想起來了說。
「這幾個少女是怎麼回事?」花流霜看幾個少女冷西西怯生生站在一邊便問。
「二夫人和三夫人都說你身邊沒有使喚的丫鬟就送了四個過來。這兩個是從牧場裡選的能弓會刀的另外兩個是二爺在內地買回來的伶俐丫頭。」班烈手握腰刀斜著身子給花流霜說。
「什麼二爺三爺什麼的!沒見過他們光屁股的樣?」狄南堂頗有不快。
花流霜知道人人都這麼叫了也不覺得什麼只是對回家的事有點疑惑不解可也沒忘讓幾個少女進屋「噢!這樣呀。你們快到那邊的屋子裡暖和暖和遲些我再帶你們認認人。」幾個少女慌忙答謝這才向一間屋子走了去。
「這老二家老三家的?」狄南堂熱情地拉著他們往裡走說「老二不像話又娶了二房現在生怕我罵他都躲著我呢。你們見了他好好說說他!」
花流霜知道老二躲人的緣故但狄南堂的話還是提醒了她她開始有一點明白為何兩個弟妹送少女過來了。自己要身邊沒有使喚的丫鬟敢情他們帶使喚的人也不好看。
花流霜忙著吩咐其它人準備酒菜出了屋才給蔡彩說「這些人都是你妹夫的朋友你說他們你妹夫心裡不好受呢。」
「這些?」蔡彩問「他們可一看就是不怎樣的人妹夫也是的怎麼盡有這些朋友?」
「咱們女人家不懂的!過年的時候飛鳥兄弟幾個還要給他們磕頭呢。」花流霜微笑著說「也都是好人過去幫過我們很多忙。」
「那妹夫剛才生我的氣了?」蔡彩問。
「沒有想讓他生氣?門都沒有除了對孩子們恨鐵不成剛多大的事面前也休想讓他動氣。」花流霜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愛意說。
「飛鳥的二叔三叔他們過年來不來?」蔡彩問。
「老二嘛我看回不來了。老三估計也不會回來他不能丟下所有的事。但兩家大小說回來可能要回來不過怎不早回來?現在雪這麼厚!嗨!回來也沒地方住。我都在愁一家大大小小的老二家的舊宅都廢了。」花流霜發愁地說「要是其它時候我可以派個人去說一下不讓他們過來了!」
「聽說老三家的牧場很大是不是?」蔡彩問。
「一般吧。你見了老三要注意那是個直腸子到底的人。一不小心他就叫你下不了台。」花流霜說「他可能過了年會過來看看。你要是有什麼事要他辦就找飛鳥保證能讓他服帖。」
「是嗎?」蔡彩有點不信。
「他三叔是最疼飛鳥的!」花流霜點點頭說「也是被折騰得沒有辦法。」
說話間五個少年推開門給耳房裡問他們的武士鞠躬叫叔叔。然後走進來。其中兩個還像樣穿著一般其它三個都又破又爛。「是阿姨呀!過年好!」兩個少年見花流霜在走廊裡慌忙過來行禮問候。
花流霜記得自己以前看望飛鳥的時候見過就問「你們是飛鳥的朋友吧。」
「是的他不在家嗎?」一個少年問。
「不在我讓他回來去找你們好不?」花流霜說。
「這是送給阿姨和叔叔的禮物一個少年捧了個髒髒小布包給花流霜。蔡彩簡直有些看不下去卻見花流霜還是伸手收下了還很和氣地說「還沒過年呢過年的時候來阿姨給你們紅包。」
「那當然啦!這是我哥哥做護衛帶回來的東西我怕過了年就沒有了。」少年說。
「你叫什麼?」花流霜問「都把名字告訴我好不好?」
「我是馬義他是牛六斤他是白鐵狗他是馬石他是劉鹽。」給花流霜布包的馬義指點著叫人名字說著誰誰動了動鞠躬。
「我記住了過年一定要來!」花流霜笑著說。
幾個少年走了蔡彩嚥了口吐沫說「果然有其父就有其子打開看看是什麼東西。」
「要打開也要回房子打開你不冷嗎?」花流霜挽著她往裡走說。
到了房子裡幾個少女慌忙行禮。花流霜衝著她們笑笑。把布包放在桌子上打開卻發現裡面還有個布包再打開看到了一層油紙。不用再打開油紙自個鬆開一看之下她才知道是半斤左右的梅子干。
「我以為什麼呢?」蔡彩想起剛才那成箱成箱的乾果果脯說。
「這個東西在這裡可貴了。」花流霜笑笑拿了一個吃在嘴裡說。
蔡彩想想接著盯住幾個丫鬟問「你們可懂這裡的規矩麼?」
花流霜輕輕地說「嫂嫂別嚇著她們了。」
「懂都懂二夫人都說了。」一個少女說「她足足教了我們一個月呢。」
花流霜不用看就知道她是牧場裡出來的有著爽朗的性格滿意地點點頭說「你們以後跟在我身邊我會像家人一樣對待你們。但是不是有了錯就不罰尤其是一些無法饒恕的錯誤那是要你們的命的。你們都知道有哪些嗎?」
「一是不能隨便翻看丟棄夫人和老爺的文書;二是不能跟外面的人說起家裡的事;三是沒有老爺夫人之命不能和別人說老爺和夫人講的或者給外人說的話;四是不替別人在老爺和夫人面前說話;五是唯老爺和夫人的話是從丟掉性命也在所不惜。」依然是這個少女一力回答。
花流霜暗暗出奇知道憑錚燕如也就只能說個大概的意思甚至大概的意思都說不來而現在少女卻答得頭頭是道便問「你叫什麼?他們又叫什麼?」
「二夫人說我們的名字留給老爺和夫人取。」那個少女又說「我草原上的名字叫烈格勃兒這位妹妹我知道她叫蘇蘇格。」
「嗯!」花流霜很滿意地說「這樣呀你們還都用你們原來的名字吧。你們兩個呢?」
「我叫黃蝶兒!」「我叫劉芳!」兩個關內女子都自報了名字。
「我們這有個蝶兒了你們就改名吧叫什麼呢?」花流霜知道家人名字太亂了將來叫著別口牧場女子不一樣叫自己的名字也好讓她們將來回回家或者嫁人什麼的。
「一個叫石榴一個叫梨花吧。」蔡彩建議說。
「你們看呢?」花流霜問。
「遵夫人命!」兩個女子立刻就答應了下來。
蔡彩眼巴巴地想讓花流霜給她一個丫鬟花流霜卻只是裝作不知道。她有自己的打算覺得自己一旦吐了口把丫鬟給了蔡彩一定會讓人人都覺得自己也可以有奴婢。不說其他的單單自己家馬上就長大的孩子們他們自己身邊那些親近點的人受了影響將來隨便一拉那就是僕役成群的局面開銷太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