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鳥並不忙著張羅狗事。這會他正哼著歌和送飯的雅姐一塊從舊宅子出來!他對風月老師照料白狼兩個的細緻度很滿意邊走還邊想狼崽會是什麼樣的。雅姐是二十多歲的女郎容貌相對來說比原姐要好看多了。她對余山漢細貼又恭敬但余山漢卻不吃她的好儘是想法推搪。飛鳥和段晚容用盡法子讓他們好可都失敗了。
「少爺!要是他問榆子饅頭好吃不你別說是我做的!」雅姐用牙齒咬著下嘴唇安排飛鳥說。(玉米壓成片和在面裡發酵比普通饅頭甜一點點!)
飛鳥被分了神問「為什麼?人人都知道是你做的他為什麼不能知道?」
雅姐噴了口熱氣出來抽了抽鼻子說「他會覺得不好吃的!」
「其實他和我阿爸是一樣的膽大皮薄不好說話心裡還是有姐姐的對!千萬不要什麼都瞞他不然他盡以為你對他不好了!」飛鳥挑撥加鼓勵一路說一路向家走。
大門邊的雪被掃去平整出一塊雪盡的沿子。
就在雪和空地接邊的地方一老漢左右徘徊。兩人見他在一個半大少女的攙扶下正猶豫不決便加快腳步。
飛鳥看老人一把白鬍子頭髮紮著但白色的亂髮都垂出來覺得自己有點熟悉老遠就叫「老爺爺找阿爸的嗎?」
老人顫巍巍地回頭看著飛鳥和雅姐愣神。那半大少女橫起眼睛看卻斜斜把身子挪到老人後面。「有什麼事?就找我就好啦我阿爸這陣子不一定在家!」飛鳥大裡大氣地包攬事情。
「你是小鳥嗎?」老人感情複雜地問接著感慨說「想不到長這麼大了個子這麼高這是你阿媽嗎?」
「老爺子你誤會了我只是個奴人!」雅姐慌忙給他點頭自個先閃進門裡。
「聽說你父親又娶了花阿媽對你好嗎?有了委屈說給伯爺爺聽!」老人拿出自個不拿枴杖的手在飛鳥面前伸出。
「是伯爺爺!」飛鳥攙著他往家裡走邊走邊很像樣地絮叨「都以為你再不來我們家了呢。去年阿爸給你送的天麻和一種說不出名字的水果我暗地裡還偷吃了一個真好吃!」
老人不說話他正是狄南堂的大伯可兩下裡相處並不好。狄南堂家中沒落父親死去身為小頭人的大伯卻一點也不管他們。十七歲時狄南堂借過大伯一匹瘸馬下關沒來得及還堂哥堂姐們就硬拉了皮子抵帳。後來老人還主張把狄南齊去錢家做小廝讓狄南良入鎮防軍以減輕狄南堂的負擔。這些舊日裡的往事連趙嬸都能一一歷數狄南齊兄弟兩個都發誓自此再不進他家家門。
可每逢年過節狄南堂凡趕上的也都會去看他從來沒見他好臉色過。這回飛鳥萬萬沒想到他的伯爺爺竟然上門。
狄南堂在家。田夫子不吃午飯就來了兩個人說了半天話這會臉色都不大好地向外走。
「大伯!你怎麼來了?」狄南堂看到飛鳥攙著老人走路吃了一驚說「我先送田老出去回來再給您老說話!」
「你忙你忙!」一個印象中的倔老頭不見了他還笑著給田夫子擺手說些他侄子怎麼好的話。
出了門田夫子止住不要送回頭看馬還沒取來就再次說「龍爺義氣用事了說朝廷不出半份力說你功勞怎麼都夠這些人我看他知道你的為人!不會犯猜的!只是怕朝廷知道了怪你們!~」
狄南堂沉默了一下點了點頭。他有種說不出的感覺知道龍家二爺和其它人未必像龍青雲這麼想。
送田夫子走後狄南堂拜過自己的伯父出去讓人找眼下在身邊的孩子和花流霜來見。狄老爺子見無了人偷偷給飛鳥說「你阿媽對你好不?給伯爺爺說要是不好!我當面罵她!」
花流霜也知道老爺子和丈夫兄弟幾個彆扭有些勉強。飛雪還好被花流霜扯著先走飛孝和飛田卻折騰了胡鬧。飛孝只是硬氣地不去而飛田就高明多了說「大伯!我要是罵了長輩怎麼辦?萬一你把我提去我一不小心罵人了呢?」狄南堂只好一人給了他一巴掌一手提了一個出去。
飛鳥勸說著伯爺爺說自己阿媽對自己好死了可老人根本不聽一個勁地讓飛鳥說。正說著花流霜進來老人屁股跟被紮了一樣忽站起來拉來身邊的半大少女讓她給花流霜行禮頭也不敢抬地說「這是你嬸母要磕頭!」
飛鳥憋了半天的心突然放空整個意外到草疙瘩裡摸出了金珍珠那般傻眼了。兩下裡姐姐見妹妹的事也上演了飛鳥頭靠著牆壁半倒使勁地吹氣來調節暫時無法承受的心。狄南堂進來呵斥了莫名其妙的花流霜兩句扔了飛孝和飛田把老人扶回到原來的座位。
飛孝和飛田反覆地打量著老人看他的眼袋看他的鬆垮的皺紋。他們一個人磕了幾個頭就擠到飛鳥那裡。「哥!你看我們要不要——」飛田咧著怪容問飛鳥。
「噓伯爺爺在給阿爸阿媽說話呢!」飛鳥一手拉了一個正要叫上飛雪一塊出去聽到了老人的話。
「大侄子!我家世代都有些單到了你祖父這裡才好了些。人家都說三代可興如今你也成了氣候應該做上家主!」老人湊過身子很激動地說。
飛鳥幾個面面相覷忍不住停下聽。狄南堂吃了驚轉身向飛鳥揮手讓小孩子出去這才說「萬萬使不得!」
「怎麼使不得?我家祖上不是沒有過公卿這家長一說如何不能應?防風鎮如何有得龍王等大家就有不得我狄家?」老頭越說越激動蝦米一樣弓起身子離開座椅。
狄南堂怕他一著急憋了氣一邊說從長計議一邊揉著他讓他坐下。他實在想不到自家伯伯突然來這一手做了家主有什麼用?有人認同嗎?若是鎮上的人不認同這新家和舊家的衝突在所難免。
他正想著一抬頭就看到門口露出三個腦袋正趴著看便狠狠地把眼神射過去。三個人慌亂連忙把眼神投給花流霜身邊的飛雪也好掩飾。
「你不要顧慮其實你堂哥堂姐們都聽的。今個你堂哥要來就月前的事給你說不是的不過沒好意思!」老人慢慢地說「我下面還有十餘戶百姓加上你的地位你的人知交朋友如何成不了家主?!」
「我和兩個弟弟說一聲吧!」狄南堂實在無話要說又說不出什麼只好借遁。
「這勿須說什麼!只有認的份長兄為父!」老人步步進逼。
花流霜倒不覺得有什麼不好見他們講著事情自己不便插嘴拉住飛雪往外走到了門口使個眼色不讓幾人再偷聽下去。
飛孝一離開就去找花落開商量狗事。飛鳥百無聊賴地和飛田說話聽到外面狗叫聲聲立刻有了精神。他知道這是摹叫的暗號慌忙騙飛田去找飛雪玩然後邁步溜出門。
外面果然是王合幾個人飛鳥摸了摸口袋就跟他們走了。
大口馬的場子和井中月離得並不遠飛鳥讓王合和錢多多兩個胖子開道很有氣派地進了賭場。一進了厚簾就是一陣暖意撲來。幾個小子也沒有不習慣裡面的烏煙瘴氣罵罵咧咧地衝撞進去。
冬日無事外面又冷男人們就是不賭也因沒地方去過來看看玩玩。所以這會裡面的人很多。「讓開讓開!」王合和錢多多帶著伴讀驅趕著擋路的大人。「咦!這誰家的小子這麼厲害?」一個帶著刀疤的男人被王合推了一把在旁邊生氣地大呼。
「怎麼樣?現在認識了吧!」王本橫眉問他是否服氣「要不要賭一把論勝負?」
「好啦好啦!我們是來惹事的還是來賭錢。」飛鳥邊說邊把他扳回。
「我以為是誰呢?兩位王少爺飛鳥少爺還有這兩位少爺來了。」一個賭場裡的夥計慌忙招呼。
「他們是誰呀!」刀疤臉詢問身邊的人。
「幾個大家子弟來得次數多了很多人都認識!」一個瘦漢子說「喬哥就是你也不要惹他們!」
「你賀大山不是吹牛在防風鎮如何嗎?」刀疤臉不高興地說「何況——」
「這裡的場子就是王家照的你不要說你在關山合子不放鐵氏在眼裡。」瘦漢子趕快攔住他往下說。
刀疤臉笑了一笑說「這自家看的場子過來贏錢大口馬沒給王家提過?」
「他們都是來玩玩贏個小錢也是自個憑本事。」瘦漢子說「喬大哥感興趣的話跟他們賭一把看看他們賴不賴帳。」
「行!就怕玩小了。」刀疤臉扳了下扳指說。
飛鳥擠到押寶的地方大眼一看估計一下兩邊錢數丟了一個銀幣到少的「小」上。同時幾個夥伴默契地湊錢給飛鳥。
荷官開了果然是小飛鳥贏了一把。正要再押旁邊有夥計叫他說「公子那邊有位爺想給你們哥幾個開桌賭大的要不要回絕了他。」
「賭什麼?」王本問。
「什麼都行!放心我們賭場有對出千的規矩。」夥計說「不過我看他們都是有真功夫的。」
「怎麼樣?狄飛鳥賭不賭?」王合問。
「怕他嗎?」李兵說。
「一開桌就大了誰身上有這麼多錢?」飛鳥搖搖頭說。
「只要你肯賭大口馬就會借。」王本說「我們都信得過你贏了我們吃點酒去。」
「好!」飛鳥點頭應下不得不死鴨子上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