絢日春秋 刀花馬浪(修改版) 第四卷 三十七節
    第四卷金階玉堂青松在任爾東南西北風

    三十七節

    黃天霸和黃皎皎的五姐追了過來狠狠地瞪狄阿鳥狄阿鳥就讓他們先走等他們回去摸了點錢拉了黃皎皎在小攤子邊給她買了兩根麻糖。黃皎皎拿著麻糖咬了一口突然憋不住勁咧著嘴巴哭舌頭上都翻出一小段麻糖。

    狄阿鳥勸她她不顧一切地傾訴「你看你家窮的?!你阿媽一個月才給我三個金幣!」

    狄阿鳥攬住她安慰但見她不經勸越勸越哭頃刻就想起一天到晚刺繡的喬鐲下鄉見到窮人又想起自己一個月五個銀幣的妹妹。她要買什麼都要攢好長時間的錢的。他並沒發火和聲細氣地哄「你看一看這兒還有你喜歡吃的不我都買給你。」

    「誰要你家的吃的。」黃皎皎反起了勁一把丟了麻糖踩在地下驅到一邊去。一個小乞丐偎依在角落早就眼巴巴地在看見她丟了東西跟只黃麻雀一樣彎腰跳去一把捏了扁裂沾土的麻糖。狄阿鳥一眼看到忍不住狠狠攬過黃皎皎拔住她的頭讓她看嘴裡還說「你看看!作踐東西!」

    黃皎皎滾著眼淚喊「就作踐東西!誰讓你不給我買?」

    買麻糖的老漢看看狄阿鳥又看看眼淚氾濫的黃皎皎好心地說「小姐!這紅頭繩是首飾這王后娘娘的鳳披也是首飾要是要哪是個准呢?」

    狄阿鳥感激老漢的仗義執言下又買了兩根麻糖交到黃皎皎手裡說「你吃不吃?!」

    「吃了你就給我買!」黃皎皎強上了頭哭得上氣不接下氣「我娘給了你錢了!花的也不是你家的錢!」

    狄阿鳥摸了摸懷裡的銀票有一種羞辱感看一看四周許多的人圍聚過來黃家的僕從下著勁兒趕只好說「我說不給你買了嗎?」

    「買什麼都要捨得!」黃皎皎說。

    「要是咱們家買不起呢?」狄阿鳥黯然。

    他拿出身上所有的錢都放到黃皎皎手裡說「我想回家去你跟你姐姐們一塊去買吧。」

    黃皎皎現在聽他說什麼就強什麼反握著手掌不要大嚎「我就要你給我買!」

    狄阿鳥靜靜地看她既發愁又發呆聽到下人勸他「小姑爺你就帶小姐去吧。」便點點頭摸了黃皎皎的手拉著她走。

    ※※※

    交相一比狄阿鳥確實逃不脫一個輸。

    這倒不是他帶的錢沒有對方多而是黃皎皎的二姐已經是過來人會撩撥自己妹妹的心思自己只挑少許合適的。而相比之下黃皎皎漫無目的見什麼要什麼狄阿鳥也就隨手付賬遠沒有別人花得暢意更沒有別人花得久。

    最終黃皎皎捧了一把每樣都有重複的東西也沒掙得個出氣。眾人在酒樓吃了晚飯酒足飯飽翟延微笑著給狄阿鳥說「一見賢弟就知道不是吝嗇之人卻想不到至今都面不改色。我像你般年紀時卻遠不能比。」

    狄阿鳥記了一肚子鑒別首飾的法子正吞嚥著打算活用到生意上聽到翟延的話問「面不改色又怎麼樣?!」

    「不花錢怎麼賺錢?!」翟延呵呵一笑轉而問及狄阿鳥的阿爸。

    他說了要去拜訪的話後跟狄阿鳥和黃天霸兩個講到生財之道和官府上打交道鑽空子的真理。

    黃天霸佩服地聽在一旁請教。

    狄阿鳥本帶著幾絲敬意聽了幾下就咂舌。

    他看了看對方被酒上了色卻依然顯得和藹可親的面孔怎麼都想像不到他為人處事怎麼那麼心黑。

    他傳授的經驗中講到地方官員不買他的帳他如何黑地裡告人家狀累人家滿門抄斬的事也講了他用兩塊青花石頭訛人家十多畝的土地讓那家人有苦倒不出。

    狄阿鳥雖然和他說不到一塊卻想聽他的歷歷事跡一改往日愛插言的習慣沉默思索。

    回到了黃家他見黃皎皎的東西已經被收拾好便不顧挽留遲緩提上一包衣裳要帶黃皎皎回家說什麼也不要黃家跟丫環用馬車送大包小包的東西。

    他算是明白了黃皎皎會像今天這樣其實怪不得她自己。

    黃皎皎的母親正要黃天霸送了一程只當他傷了自尊細細地問勸阻說「你要是不帶我們沒什麼你母親也說。」

    狄阿鳥確實有點兒自卑言不由衷地說「我家有這些東西的!」

    黃皎皎想起他家裡那些粗鄙的東西大聲道「沒有!他家沒有的!」

    「有的!快走!」狄阿鳥說。

    他跨過來牽黃皎皎走卻被一把掙脫登時傷神再也不顧阿媽的種種安排當著送別人的面讓她再住兩天然後一個人走了。

    夜裡沒有什麼風皎潔的月亮高掛空中顯得無比孤寂皎潔。黃母叫喚他的喊聲還在腦後他就追風逐月一樣到家。

    不大工夫黃皎皎的母親送到黃皎皎去和花流霜說話。花流霜很快叫了狄阿鳥去。狄阿鳥踏到屋裡只見屋子裡點著燈火黃皎皎的母親和花流霜隔了個幾桌坐。

    「阿鳥!皎皎不懂事你要管教就管教。」黃母見到狄阿鳥大肆放話說「是我寵壞了她。可你為一點錢就生氣也不對。」

    「是呀!」花流霜附和說「錢財乃是身外之物!看得太輕是揮霍看得太重是輕賤自個當以平常心看待。」

    她知道自己兒子自小愛錢但這番話也有一半說給黃母。

    黃母卻沒在「揮霍」上留意要黃皎皎站到狄阿鳥身邊上下左右看一遍絮叨了好些事都是黃皎皎在娘家怎麼惦記狄阿鳥的真假難辨地把自己女兒的生活細節倒了一通而狄阿鳥無可奈何地聽著腦袋很大。

    到最後花流霜趕走他倆和黃母說一會兒話把常和黃皎皎睡一起喬鐲喊到身邊提到什麼幾月幾日早生貴子還嚷嚷著時辰。

    花落開著急地在門口亂走見狄阿鳥出來像見了救星發起牢騷「張鏡帶了男女同窗尋老師辯論!」

    狄阿鳥問他怎麼了最終大致明白了一些是花落開等他一起去挑一個「小白臉」的刺。他一點心情也沒有見表哥用情誼籠絡推脫說「既沒有我的事又沒有你的事!人家來人家的怎麼讓你看著不舒服了?」

    「可咱們也該指點他們一二!他娘的他竟然說你表哥是草包。」花落開不同意「你想想當著那麼女人的面哎!」

    狄阿鳥勉強同意打發黃皎皎自己去玩讓花落開在前探路溜向後院。

    一大群人正在亭子裡高談闊論激昂慷慨的聲音就像炸豆子一樣脆響。狄阿鳥跟著花落開過去掃了幾人幾眼只見六個太學的學生包括張鏡三男三女都結髮及笄的年齡個個神采飛揚正拱著風月扔出自己的道理也就順勢坐過去加入戰團。

    他們辯論一會兒去酒樓吃飯、喝酒吃吃喝喝晚上回來狄阿鳥卻喝了許多酒。他回家時已經醉了腦子裡只有一個聲音就是不想回房子。等風月三人把他扶到屋子邊他轉身去了喬鐲那裡敲門迷迷糊糊中感到有人扒了自己衣裳讓自己揉一懷柔軟的胸脯。

    夜裡春月天籟。

    狄阿鳥因而做了一個春夢夢到自己抓了一個仙女做出許多羞於出口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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