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島千夜如果來到德國時,心情是忐忑不安的話,那麼現在,心情就是暴風雨下的海面。沉甸甸的,讓她呼吸都困難。
由於父母很早就因為車禍死亡,小島千夜是哥哥一手撫養大的。內向的她,很少朋友,只有哥哥這一個依靠。現在哥哥變成了這個樣子,讓小島覺得一片茫然。
紹爾警官給了他一個電話號碼,說如果實在絕望時可以撥打這個號碼。這個生活在新巴比倫***街的道士,雖然就品德來說實在不怎麼樣,也不算是一個可靠的人,但是有時候,他還是可以解決那些稀奇古怪的問題的。終歸,人品和能力是完全不相干的兩回事。
撥打了電話號碼,只到過了很久,久的讓小島都已為無法撥通的時候,那邊接了電話。電話那頭傳來清晰的女人做愛時的呻吟尖叫聲。小島幾乎想立刻掛了電話,但是為了哥哥強忍著問道:「是李長信道士嗎?」
「是我,你是誰?」電話裡傳來不算流暢的德語,聲音清脆尖細,就像是兩片玻璃在相撞。
「我有件事情想要請您幫助。」
「雇我幹活,價錢可不低。你有錢嗎?」
小島沒想到他開口就是這樣的話,鼓起勇氣說道:「我不算太有錢。」
「沒錢找我幹嗎?毛病。」電話啪的一聲掛掉了。
小島拿著手機呆若木雞,道士據說是中國獨有的,和僧侶一樣的出家修行人。可是這個人,接女性的電話時卻依然在和女人做愛,而一聽沒有錢就掛了電話。這種人,怎麼可能是有本領的出家修行人。
可是現在的小島,就如暴風雨下的大海中一個溺水的人,就算身邊只是浮萍,也只有緊緊的抓住。
她再次撥通電話,電話那頭不耐煩的吼道:「死女人,沒錢滾遠點,別煩我。」隨即是女人的尖叫和大笑,而且小島幾乎肯定,那不止一個女人。
「李先生,我還有一點錢,能不能請你幫我?」
「有錢當然好說。」電話中傳來那人的笑聲:「明天中午一點鐘,在卡爾路的日本酒吧見面,不管什麼事,談成與否,咨詢費五千元不能少。」
電話裡傳來女人的聲音:「不要停呀,她高潮了,我還沒有到呢,快過來。」
「你們這兩個小妖精,今天我一定會讓你們吃飽的。」電話被掛斷了。
小島來到精神病醫院,向院長提出要見自己的哥哥的要求。院長面現難色道:「他是危險的病人,非常危險,我們不能讓他會客。」
小島千夜哀求道:「院長,求求你,我從日本來,至少要讓我知道我哥哥現在的情況究竟是甚麼樣子?」
院長見她這樣說,帶她來到監控室,「轉到的特別監護房。」
熒屏內,小島忠夫全身上下被緊縛衣緊緊的纏著,雙手交纏於胸前,動彈不得。但是他像一隻蝙蝠一樣倒掛在天花板上,赤裸的雙腳上,滿是一寸長裂開的血口,紫青色的鮮血不停的落下。頭頂上,隱隱突出兩隻犄角式的東西。
院長說道:「雖然我們不知道你哥哥是怎麼做到的,但是在綁住他之後,他還是咬傷了三名工作人員。他是我見過的最危險的病人,他的情況我無法用醫學來解釋。如果讓我說,他是被惡魔附身了。也許,你應該考慮尋找驅魔人才行。」
小島來在衛生間鏡子前,擦試著淚水。一切的一切都讓她無比的茫然。這個世界,人類都可以去月球旅行了,為什麼還會發生這樣的無法用科學解釋的事情。
她掏出紙巾,擦掉淚水。沒有任何人可以依靠,只有讓自己堅強起來。剛扭身要離開,小島隱隱的感覺到不對。是那裡出了問題?她轉過身來,水龍頭一滴滴的滴下著透明的橢圓形透明球體,發出微弱卻清晰的滴答聲。
頭頂上的日光燈一閃一閃的,發出滋滋的爆鳴,衛生間中,靜的讓她可以聽到自己激烈的心跳聲。一股寒氣,讓小島渾身發冷,似乎連骨髓都要被凍結了。
她明知道不對,但是卻邁不動腳步,兩腳似乎已經變成了石頭。驚恐中,小島千夜用顫抖的手掏出手機,想要撥打紹爾警官的電話。
電話舉到耳邊,傳來紹爾警官的聲音:「哈嘍,是那位找我?」
「紹爾警官,救救我。」小島用顫抖的聲音求救。
「小島小姐,你在那裡?發生了什麼事情?」
小島千夜這時無意中看到鏡子中的自己,她知道了自己的不安和恐懼從那裡而來。鏡子裡的小島,並不是在用右手在打電話,而是左手拿著電話。小島不知道自己的表情是什麼,但是不論是什麼,。都不應該是在得意的微笑。
紅色的鮮血從鏡子上落下,裡面的那個小島千夜張開了口,小島千夜清楚的聽到:「離開特拉福,不要再管小島忠夫的事情。否則,你……一定會死。」
帶著刺鼻的腥臭氣味的暗紅色血液將鏡子整個佈滿,鏡子中的小島千夜大聲的狂笑著,聲音淒厲如月下的母狼。
辟啪一聲,日光燈管炸掉。小島千夜也不知道那裡來的能量,雙腳突然能夠動了,發瘋的般衝出了衛生間。撞到了兩名保衛,衝出了醫院。
衝到馬路上,一輛黑色的奧迪轎車高速駛來。雖然司機立刻剎車,但是衝擊力還是將小島千夜撞倒在地。
司機跳了下來,正是紹爾警官。看到他,小島千夜心情一放鬆,昏死了過去。
黨小島千夜醒過來的時候,人已經躺在酒店的床上了。她的頭上搭著一條熱毛巾,醒來的小島千夜覺得頭部就像是針刺一樣的疼痛。
「哎呀」一聲,坐起身來。一杯熱氣騰騰的熱可可遞到了她的面前。
「還好我國汽車質量好,要是換了日本或者韓國車,就危險了。」紹爾警官關切的問道:「小島小姐,你感覺怎麼樣?醫生說,你沒有大問題,只是受到了驚嚇。你在醫院中,看到了……什麼?」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那是什麼,如果一定要說,那似乎……是我的噩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