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人沒有絲毫猶豫跟上了湯普森的腳步,他們現在只想盡快離開這個鬼地方,就在走出「地獄之路」的一瞬間,孟柯心有餘悸地回頭看了一眼,如果把自己關在這個漆黑的過道中,恐怕不用3天,自己就會瘋掉了……
當然,孟柯還有回頭再看一眼的勇氣,至於象凜子這樣的,可能已經在考慮一會離開的時候該怎麼辦了,她真的不想再走一遍這條該死的過道……
讓三個人稍稍安心的是,離開了「地獄之路」後,眼前的一切似乎變得和前院沒什麼差別了,只是放眼望去,鐵柵欄多了不少。
湯普森帶著三個人來到了一幢巨大的倉庫一般的房子前,停下腳步說道:「所有的重症患者都集中在這個地方進行療養,由於他們具有一定的暴力傾向,所以只能把他們關起來,還希望你們能夠諒解。」
孟柯連忙點頭道:「這是自然,我們當然能理解你們的苦心。」
「呵呵,那就好,最後按照慣例,我們依然要查看一下貴國的一些證明材料才能最終確認你們的身份。」湯普森笑著說道。
李博文立刻向著孟柯望去,剛剛孟柯已經說過事前的「功夫」他已經全部完成了,他就想看看孟柯到底準備了什麼材料……
孟柯不慌不忙地從兜裡拿出了兩張紙仔細地展平,遞到了湯普森手中。兩張紙上,最醒目的就是兩個鮮紅的印章,這個印章國駐美國大使館的印章。
李博文瞪大了眼睛看著孟柯,他真搞不懂孟柯什麼時候居然有這麼大的能力,居然把這個印章也搞來了,難道是用蘿蔔自己刻的?
孟柯只看李博文那目光就知道這個傢伙在想什麼,不過他當然不會告訴他這個印章是通過六智的關係蓋上的……
湯普森看著這兩張證明材料,不住地點著頭,兩張紙上一張是全英文,是關於威廉李也就是李華羨的原始戶籍證明,當然其中還包括了一些摻雜著水分的李博文的介紹,而第二張上是一張族譜的複印件。
雖然那一大堆英文李博文懶得看,但是那張中文族譜他還是一眼就看明白的,而且在那張族譜上,他居然發現了自己的名字……
「咦,這裡有我的名字哦!」李博文立刻驚訝地大聲喊了起來。
孟柯白了他一眼說道:「你們家的族譜,自然有你的名字,不光有你的,還有你叔叔李華羨的呢。」
果然,族譜上不光對於李博文的名字特別劃了出來,並標注上了英文發音,同樣的,李華羨的名字上也劃上了線,並且注上了英文名字。
湯普森看了看李博文,點了點頭笑道:「你就是鮑文李啊?」
李博文的英文名字念出來正好是鮑文……這個名字,倒還很洋氣的。
李博文眨了眨小眼睛,點了點頭,救人要緊,鮑文就鮑文了。
「OK了,孟先生,這兩張證明具有法律效用,現在我可以帶你們進去了,不過希望你們能夠保持冷靜,另外不要使用任何照相和攝像工具。」
孟柯三人同時點了點頭,來瘋人院拍照?他們可沒那麼閒……
湯普森敲了敲大屋的大門,上面一扇小窗立刻打了開來,一個人頭在窗口晃了晃,見是湯普森,連忙打開了大門。
這幢房子果然很大,孟柯三人跟著湯普森剛走進去就嚇了一跳。
整幢房子分成了左右兩個區域,每個區域又分為三層,每一層都好像鴿子窩一樣分成了許多個小屋子,鐵門、鐵氣窗,看起來和監獄似乎沒多大差別……
湯普森帶著孟柯三人向前走去,同時從左右兩邊的間最大的屋子裡跑出了很多的白大褂,看到了湯普森都微微鞠躬示意,看起來這些人就是負責這裡邊所有患者的護理人員了。
湯普森一邊點頭示意,一邊逕自往前走去,空曠的空間裡,只聽到幾人細碎的腳步聲。
「威廉李就在這裡。」湯普森突然停下了腳步,回頭看著孟柯三人,右手則指著左邊一樓的一間屋子。
孟柯三人同時向左邊看去0133號房,他們要找的人就在這裡……
湯普森示意三人放輕腳步,自己走到門前,輕輕打開了鐵質的氣窗,現在透過氣窗,就能看到房間裡面的情形了。
孟柯三人輕輕地走到門前,紛紛向房間內張望著。
房間並不大,一張桌子,一張床,一個馬桶而已,那個樣子真的和一般的監獄沒多大差別。
房間裡還有一扇窗戶,不過現在已經是夕陽西下,所以房間裡顯得有點暗,一個頭髮花白的男人正背朝著門,抬頭通過高窗看著外面的天空,或許他是在享受著最後一絲夕陽吧。
四周本來應該雪白的牆壁上現在一片狼藉,上面畫滿了各種字母、符號、甚至一些晦澀難懂的圖案,看起來不光沒有美感,甚至有些詭異的感覺。
床上和地上差不多,到處是撕碎的紙張、雜物以及嘔吐的穢物和糞便,孟柯三人真是難以想像一個人怎麼可能在這種地方生活下去的。
「看到了吧?他現在的情況還是和一年多前一樣,沒有任何好轉,只要兩天時間不打掃,他的房間就會變成這個樣子,至於牆壁,我們已經徹底放棄了,只要半天時間,所有他能夠到的地方都會被他畫滿,不過最近他有一點變好了。」湯普森突然笑了起來。
凜子奇怪地用英文問道:「哪裡變好了?」
湯普森微微一笑說道:「最近他不再吃自己的大便和喝自己的小便了。以前我們經常要小心他做這樣的蠢事,因為最後幫他清理的還是我們的護理人員,他們對於這個事情已經抱怨了很久了。」
凜子深深吸了口氣,好不容易忍住了嘔吐感,搖了搖頭。
孟柯突然回頭輕聲問道:「湯普森先生,我們能不能進去和他說說話?」
湯普森的臉色頓時難看起來,不假思索地搖頭道:「尊敬的孟先生,你們的心情我可以理解,但是我勸你還是不要這麼做。因為威廉李具有很強的攻擊性,特別是對於陌生人,萬一出了什麼事,我可負不了這個責任。」
孟柯笑著背過了身子,飛快地將一張小小的紙塞到了湯普森的手中。
雖然這張紙不大,而且紙上的字也很小,但是湯普森依然看得出那是一張支票,而且上面零的個數絕對不會少於6個……
微微猶豫了一下,湯普森還是把這張支票塞進了兜裡,然後笑了起來。
「呵呵,看在孟先生的金面上,我今天就破例一次吧,反正按照程序,明天你們也會帶走他。」有錢能使鬼推磨,看來鈔票這東西,在任何地方都是最好的敲門磚。
湯普森說完,朝著依然站在門前的那幾個護理人員招了招手,左邊的護理人員立刻跑過來三個。
湯普森和他們耳語了幾句,那三個護理人員立刻跑回了自己的屋子。
不一會,三人又跑了出來,這一次,每個人的手上都拿了些東西,有棍子、繩子,還有針筒……
三個人來到了0133號放門前,齊刷刷地站住了,湯普森朝著凜子笑道:「一會的場面可能不適合女士觀看,不過請你們原諒,我們也是沒有辦法。」
凜子聽話地背過了身子,湯普森這才點了點頭。
那三個護理人員悄悄地打開了門,隨後趁著威廉李還沒注意到,閃電一般衝了上去。拿著繩子的那個人非常熟練地將繩子快速地在威廉李身上繞了好幾圈,限制住了他的行動,然後拿棍子的那人扔掉了手裡的棍子幫著按住了威廉李的雙腳,最後拿著針筒的那個傢伙給他飛快地打了一針……
一分鐘過去了,本來還在不住掙扎怪叫的威廉李漸漸平息了下來,最後終於不動了,只是在呼呼地喘著粗氣。
湯普森滿意地點了點頭笑道:「這種鎮定劑可以讓一個彪形大漢在3個小時內完全失去所有力量,不過腦子還是清醒的。」
孟柯一陣苦笑,就這樣的病人,腦袋是不是清醒估計也沒什麼大的差別。
「那現在我們可以進去了吧?」孟柯看到那三個護理人員把全身癱軟的威廉李扔到了髒兮兮的床上,於是問道。
「嗯,可以了,為了防止出現意外,我讓兩個人在門口守著,如果有事,你們就高聲喊。」湯普森說道。
「有勞了。」孟柯朝著湯普森笑了笑,帶著凜子和李博文走進了0133號房。
三個護理人員已經走了出去,順帶著把門關上了,透過小窗,孟柯可以清晰地看到門口留下了兩個人。
凜子看著床上不住扭動的「粽子」歎道:「他真是很可憐啊。」
孟柯回過頭來,正好碰上了威廉李那驚恐的目光,看得出來,他在這裡整天都被恐懼的情緒所籠罩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