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方不錯,就是偏遠了一點。」孟柯感歎道。
李博文走到孟柯身邊詫異地說道:「你現在的視力還真不錯啊,天都已經黑了,你居然還能發出這種感歎,如果不是你的朋友的話,還以為你腦袋壞掉了。」
孟柯笑道:「我實事求是嘛,而且現在也不算完全天黑,你不聽到到處是鳥叫嘛。」
李博文揮手道:「毛病,趕緊辦正事吧,不過我可先告訴你,美國對於這種接送病人住院回家的審核可是很嚴格的,你不會就準備來接了那個精神病就走吧?」
孟柯神秘地一笑道:「放心吧,功夫都已經做足了,而且這次還多虧了你呢,一會戲份做足一點!」
李博文疑惑地說道:「戲份?演戲?不對啊,你怎麼都沒和我說過呢?」
孟柯沒有理會李博文,微笑著逕自走進了大門,凜子從後面笑著跑了過來。
「怎麼了?愣在這裡,不進去?」凜子拍了拍李博文的肩膀問道。
「誰知道?剛剛孟柯說了一通奇怪的話,說是什麼功夫做足了什麼,而且一會還有我的事,我到現在還不知道他說的什麼意思呢!」
凜子笑著說道:「那你就不用擔心了,孟柯如果這麼說,那就絕對沒問題了。」
李博文奇怪地看著凜子問道:「你哪裡來的自信?孟柯那小子就這麼能讓人放心?我怎麼從來沒覺得啊?」
凜子白了李博文一眼,也不說話,追著孟柯進去了。
李博文鬱悶地哼了兩聲,也只得跟著跑了進去。
剛進門,就看到孟柯和凜子兩人正站在大廳中,在他們兩人的面前站著一個大鬍子黑人,戴著一頂醫生的白帽子,白大褂,肚子很大,低頭看的話,肯定只能看到自己的兩隻腳……
大鬍子正在自我介紹:「你們好,我是這個康復醫院的院長湯普森,你們是?」
孟柯連忙笑道:「您好,我就是今天早晨和你聯繫過的孟柯,你還記得吧?」
湯普森恍然道:「哦!你就是孟柯先生啊,想不到你來得這麼快,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您就是最近經常上報紙的『飛天』公司的總裁吧?」
孟柯連忙說道:「是啊,呵呵,想不到湯普森院長還知道我啊,真是榮幸之至。」
「哪裡哪裡,您今天來是為了威廉李吧?」湯普森院長問道。
孟柯點了點頭,然後突然轉身拉過了李博文,肅然說道:「這一位就是我早上提到的那一位李博文,現在是我們公司的業務經理。」
李博文茫然地看了看湯普森,又看了看孟柯,不知道他們到底要搞什麼鬼。
普森打量了一番李博文,點了點頭感歎道:「你這麼一說,他和威廉李果然是很像啊!」
李博文更鬱悶了,雖然他知道孟柯今天來這裡是為了接走威廉李,但是怎麼又把自己和威廉李扯上關係了?難道就因為自己也姓李?
「是啊,他們本來就是同鄉,以前又是遠親,當然長得很像了。」李博文還沒搞清楚到底怎麼回事,孟柯又在那裡往下繼續胡謅了……反正在外國人看來國人都是一個樣子……
「難怪啊,不過威廉李的情緒一直很不穩定,你們想去看他,要有心理準備啊。」湯普森同情地看了看李博文。
凜子突然靠近了李博文,在他身後低聲道:「還不明白?孟柯想讓你冒充是威廉李的遠房侄子,還不快裝得像一點?」
李博文這才明白孟柯所說的「功夫」原來就是這個?自己莫名其妙就多了一個便宜叔叔了……該死,回去一定要好好敲詐他一筆。
打定主意地李博文立刻來了精神,演戲嘛,這可是他的強項,以前泡妞的時候,這種事情沒少做過,在三四朵花之間穿梭,要的就是厚臉皮和好演技,所以現在這點戲份自然難不倒李博文這個「老戲骨」。
只見李博文深情地回望了湯普森兩眼,稍稍醞釀了一下感情,然後突然一陣哀號,兩行「濁淚」立刻流了下來,隨之而來的還有那鬼哭狼嚎一般的哀歌聲:「流浪的人在外想念你,親愛的安可……」居然還是中文版的……
孟柯和凜子的雞皮疙瘩一下子就冒出來了,這哪是唱歌啊,簡直是給兩人上刑罰……
不過不懂中文的湯普森的反應倒沒那麼強烈,只是李博文眉目之間那「深深的哀傷」卻感染了他,讓他情不自禁地也抽了一下鼻子……
「孟先生,李先生他在說什麼?」湯普森問道。
孟柯好不容易擠出一個微笑,說道:「哦,他啊,他是剛剛聽到了威廉李的近況,忍不住就傷心了,他現在不是在說話,而是在唱他們家鄉一首思念親人的歌曲。」
「哦,原來是這樣啊,雖然我聽不懂他唱什麼,但是我可以感受到他歌曲裡的哀傷和對親人的思念,說真的,他的歌唱得可真好。」湯普森豎了豎大拇指!
媽呀!這黑人什麼審美觀啊?孟柯心裡不由自主的一哆嗦,答道:「可能是他想到他的叔叔,感同身受,你也知道,我國人是最重視『家』的,家人變成這個樣子,整個家族的人都會為他感到傷心的。」孟柯繼續編造著李博文的故事……
「李先生真是很孝順啊。」湯普森繼續感歎著。
其實李博文在美國混了這麼久,加上幹得又是整天接觸老外的活,英文口語水平已經很不錯了,孟柯和湯普森說些什麼他都清楚,聽到孟柯在那裡瞎說八道,差點就忍不住笑起來……
好啊,你不是會胡謅嗎?那就給你加點難度!誰讓你事先不告訴我這些「戲碼」的?老子也讓你為難為難。
想到這裡,李博文聲調一變,流浪歌變成了囚歌……
「手裡捧著窩窩頭,菜裡沒有一滴油,二尺八的牌子我脖子上掛呀,大街小巷把我游……」
李博文這突如其來的變化讓孟柯和凜子又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凜子更是帶著怪異的表情轉過頭去瞪了李博文一眼……
湯普森也是神色一變,感歎道:「看來李先生還真是很悲傷啊,剛才連我都能聽出他心中的傷感了……」
孟柯陪笑道:「是啊,我看我們還是先去看看威廉李吧,不然他還要繼續唱下去呢……」
孟柯一邊說著,一邊也回頭瞪了一下李博文,剛才那一變調,差點就把他雷暈過去……
湯普森顯然是個容易傷感的人,特別是受了李博文兩波「洶湧的情感攻勢」以後,居然也流下了眼淚,這讓孟柯終於見識到了「音樂無國界」的真正含義,幸虧李博文今天沒有發瘋,不然突然改唱一段「老鼠愛大米」的話,他還真的不知道該怎麼把眼前這個老外給忽悠過去了……
湯普森帶著一行人穿過了黑黑的長廊,走進了療養院的第二區域,看來第二區域關的都是病情比較嚴重的病人,光是那牆就比院落高了不止一倍。
一行人走到了一閃巨大的鐵門前,湯普森讓孟柯三人在門口稍等,自己走到門邊的小門前按了一陣密碼,大門邊上的一閃鐵質小門自動彈了開來。
湯普森揮手示意讓孟柯三人過去,孟柯想都沒想立刻給凜子和李博文使了個眼色,自己幾步就跑了過去。隨著三人走進了小門,「碰」的一聲,那扇沉重的鐵門又自動關了起來,幾人眼前頓時一片漆黑。
「哦喲,這裡怎麼這麼黑啊?」李博文立刻叫了起來。
一陣雪亮的白光閃過,湯普森不知道什麼時候手中已經拿了一個大功率的手電。
「李先生剛剛說什麼?」湯普森回過頭來問孟柯道。
「哦,沒什麼,他沒想到這裡這麼黑,嚇了一跳。」孟柯笑著解釋道。
「呵呵,這裡一段路有100多米長,我們成為地域之路,是離開療養院的必經之路,如果有人想跑出去的話,到了這裡一般都會迷路,除非他們有照明工具……」湯普森解釋道。
「哦……呵呵……」這次不光是孟柯聽懂了,凜子和李博文都聽懂了,想起關在這裡邊的病人,三人都感同身受地泛起一陣寒意……
「不過沒什麼,其實這只是一種手段而已,畢竟從這裡開始的病人的病情都比較嚴重,有的人還有自殘和暴力傾向,有些手段是必須的。不過過了這一段露就好很多了,其實病人們的生活環境還是很不錯的。」湯普森似乎看出了三人的懼意,連忙解釋道,估計也是想為自己的療養院攢點形象分……
「哦,是這樣,哈哈哈……」孟柯三人同時乾笑著……
緊隨著湯普森的腳步,三人終於走到了100多米長的道路的盡頭,而它的盡頭居然又是一道大鐵門,湯普森用手電照射著密碼鎖,按了幾個數字。一絲微弱的光線頓時投射進來,雖然只是很微弱的一點點,但是在孟柯三人眼裡,無異於是曙光一般,這個地方,太恐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