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護航的烈風戰鬥機,野上靖的心中安定了不少,要不然,坐著飛機飛在一望無際的海面上,心中還是有些不夠踏實。外一飛來敵機,那麼自己將很快就變成這飛行雪茄當中的一顆煙絲。說實話,這個時侯對於野上靖來說,死已經不可怕了。到了神風特工隊,怕死也沒有用。但是他害怕的是自己會白白的死去,出師未捷身先死,長使英雄淚滿襟。野上靖並不認為自己是英雄,但是要是沒有看到目標就死了,未免也太不值得了。
事實上,執行這樣的任務,就算是有戰鬥機護航也不一定安全。在飛行了一段距離之後。突然野上靖發現,飛在一式陸攻附近的那些護航戰鬥機全都拋掉了副油箱,然後一晃機翼,開始快速爬升。而這個時候,駕駛員大叔神色一緊,接著在對講機當中大喊:「所有人準備,前方出現敵人攔截戰鬥機!」接著,所有的攻擊機全都聚攏了過來,排成了密集隊形——這樣可以將這些薄皮攻擊機的自衛火力集中起來,形成更密集的火力網。但是這種戰術如果是由美國的B17一類皮糙肉厚的轟炸機來執行倒也可取,但是薄皮大餡的一式陸攻也這麼幹,那效果就有點讓人懷疑了。
很快,在前方的天邊出現了一大片黑點,這些黑點越來越大。等到近前時,野上靖才發現那些黑點都是美國人地戰鬥機。這些飛機一見到密集的攻擊機編隊。沒有任何猶豫,全都加大馬力從高空俯衝而來。沒有一架飛機和護航地戰鬥機糾纏,全力對這些攻擊機展開了進攻。而護航的日本烈風戰鬥機也不甘示弱。全都勇敢的迎了上去,死死的纏住了飛來的美軍戰鬥機。激烈的戰鬥頓時在空中展開。和地面上的空戰不同,在海面上空的戰鬥幾乎每個人都是參與者,沒有一個圍觀群眾,如果說真的有看熱鬧地話,那可能就是在海水中游弋地那些鯊魚了,天曉得他們吃不吃人。看到美國人的戰鬥機飛了過來,野上靖至少知道兩點。第一。他們距離美國人的艦隊已經不遠了,第二,想要飛到有效攻擊距離恐怕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前來進行截擊作戰的美軍戰鬥機足足有一百多架。和他們相比,日本人的護航戰鬥機很明顯在數量上處於劣勢。外加上美國人的飛機擁有速度上地優勢,因此F8熊貓戰鬥機群很快就突破了日軍戰鬥機的攔截。對日軍的攻擊機群展開了攻擊。看到美國人的戰鬥機靠近,所有的一式陸攻和銀河上的自衛機槍全都猛烈的射擊起來,在空中形成了一道道密集的火網。而美國人的飛機則仗著皮糙肉厚火力凶悍。勇猛地迎著機槍火力對準日軍的飛行編隊猛烈開火,在一瞬間,就有三架一式陸攻被打的燃起了熊熊大火,成為了真正的飛行雪茄。而日本人的烈風戰鬥機見到攻擊機群受到攻擊,全都撲了回來,對準美國人的飛機狠打。而美國人也分出了一部分飛機和日軍的戰鬥機展開了纏鬥。
「十六號,注意身後,注意身後。」在天空中地戰鬥雖然激烈異常,但對於駕駛F8戰鬥機地美國飛行員邁克來說。卻顯得有些輕鬆,作為一名從開戰之初就在海軍航空隊當中服役,並且參加過包括塞舌爾大海戰在內的諸多戰鬥、擊落過6架日本人飛機地王牌飛行員來說,這樣的場面就像是參加一場郊遊圍獵行動,在他的眼中,日本人的那些烈風戰鬥機不過是他機炮口下一隻隻可憐的火雞而已。當然,他也知道。這些「火雞」並不像真的火雞那樣人畜無害。有的時候也是很危險的。至少對於跟他一塊出發的那些菜鳥們來說就是如此。「你的後方有一架日本人的飛機,趕快加速俯衝。加速俯衝!」在無線電中,邁克囑咐道,但是很明顯,他的喊叫並沒有作用,這個菜鳥已經慌了手腳「我看不見他,他在哪裡。」
很快,那個菜鳥驚慌失措的聲音就在電台中消失了,邁克看了一眼,那個菜鳥的座機已經變成了一團空中燃燒的火球,很明顯他已經來不及跳傘了,或者說,他在空中就已經被日本人戰鬥機上的20毫米機炮給撕成了碎片。「***」雖然在之前激烈的空戰中,這樣的情況已經多次看見,邁克也已經習以為常,但是那個死去的菜鳥卻是一個很合邁克胃口的人,雖然邁克一直都沒有記清他的名字,雖然在昨天晚上他贏了邁克70美元,但是這並不妨礙邁克對於他的死而感到憤怒。很快邁克一轉機身,一架正在追趕友機的烈風戰鬥機進入了他的視野。和很多王牌飛行員一樣,對於有些複雜的瞄準具邁克並不是十分的喜歡,他更喜歡的是在自己的座艙前方沾一塊嚼過的口香糖來進行瞄準。
「哈哈,去死吧混蛋……你跑不了了!」那架日本的烈風似乎正在專注於追擊其他的美軍飛機,而沒有注意到他已經從後面跟了上來,很快,這架飛機就被邁克牢牢鎖定,但是邁克並沒有急於開火,而是繼續慢慢接近,他要等到最佳的射擊距離才會扣動扳機。當飛近到這架烈風戰鬥機300米的時候,邁克摁動了操縱桿上的射擊按鈕,很快,機翼上四門20毫米機關炮形成的密集彈雨就將這架烈風戰鬥機籠罩起來,有幾發曳光彈很明顯是擊中了這架日本飛機的油箱,這架飛機立即在空中發生了猛烈地爆炸,變成了一團火球。邁克吹了一下口哨「菜鳥,我給你報仇了!」
此刻耳機裡不美國飛行員們斷傳來嘈雜喊叫聲已經叫成了一片。但現在是誰都顧不上誰了。就在邁克擊落一架烈風之後,他突然發現自己也被一架日本飛機給頂上了。當時猛地把操縱桿向右邊一推再次做了個漂亮的橫滾,幾串明亮地曳光彈幾乎是擦著飛機的坐艙罩飛了過去。
剛才的獵人此刻已經變成了獵物,在空戰中,角色的轉換就是這麼快。在邁克看來,現在跟在他後面那個傢伙還真難對付,幾回合下來,那架烈風還緊緊的跟在邁克的身後,這樣的情況已經過去有一分鐘了,無論邁克怎麼機動飛行。就是甩不掉那個尾巴。那架烈風只要有機會就會開槍射擊。要不是邁克反應靈敏,好幾次差點就中了招。
「這個傢伙,還真難對付。」在邁克身後的那架烈風戰鬥機座艙當中,一等飛曹大鐵炮次郎感歎道。作為參加過珍珠港偷襲,以及之後一系列重大海戰的日本飛行員,他可以說是海航當中不折不扣地精英,但是像今天這麼難纏地對手。他還是第一次看到。和塞舌爾海戰當中遇到的對手相比,大鐵炮次郎發現,美軍的飛行員的技術已經變得更加熟練,飛機性能也更加優秀。看來,要想給自己增加第二十個擊墜圖標不是那麼容易的了。但是很明顯,儘管那架美國飛機的駕駛員技術十分的優秀,但是和自己相比,他地經驗畢竟還是差了一些,很快他就犯了一個致命錯誤。從而將飛機送入了大鐵炮次郎的炮口之下,對於這個機會,大鐵炮次郎自然不會放過,很快,他的那架烈風戰鬥機就開始了猛烈開火,機翼上四門20毫米機炮和機頭兩挺米機槍射出的密集彈頭有三分之一都打在了那架熊貓上,雖然熊貓戰鬥機皮糙肉厚。但是在長達兩秒的密集射擊中還是支撐不住了。尾翼被徹底打爛,機頭發動機也冒出了大火。帶著剛才還是勝利者的邁克一頭扎進了海裡。
現在在海面上空,圍繞著日本人的攻擊機群,雙方的飛機已經完全打亂了套,什麼長機,僚機,小編隊,中隊,全都被打散了建制。日本和美國的飛行員們已經忘記了什麼戰術規則,現在他們只是機械地操縱著自己的飛機,然後對著離自己最近的那架敵機發起攻擊。沒什麼相互配合,沒有什麼圈套花招,只有技術性的殺戮。技術好的勝利,技術差的下地獄。在飛機性能上美國人佔優,而在飛行員技術上,美國人則有些不是日本這些老鳥們的對手,但是仗著數量優勢,還是將護航地日本戰鬥機一架架地給擊落。
天空中的烈風式戰鬥機已經越來越少,就算是還在戰鬥地也有不少都帶著傷。可以說每一架日本戰鬥機現在都是在拚命的戰鬥,為了護航的攻擊機,也是為了維護日本海航的榮譽而戰鬥著,不少的日本戰鬥機在受傷之後或是彈藥耗盡的情況下都沒有選擇退出,而是發瘋一般的朝著美國人的戰鬥機撞了過去,在真正的神風突擊隊發威之前,他們先上演了一出自殺攻擊。美國飛行員們發現,儘管數量越來越少,但現在面前的敵人正在變得空前的瘋狂和難纏。雖然美國戰鬥機的性能和數量佔了上風,但是戰鬥打的還是很艱難。
烈風式戰鬥機從大多數性能上來講都已經不是F8熊貓的對手,但是它們還是堅持著和美國戰鬥機糾纏在一起。白磷燃燒彈在這場空中屠殺裡發揮了重要的作用,那些用超硬鋁製造的日本戰鬥機往往被這種子彈和炮彈打成一團火球。被命中機艙的日本飛行員更是淒慘,他們被活活的燒死在自己的駕駛座上,或者和拖著噴著火焰的飛機一起,像一塊瘋狂的石頭一樣砸向下方蔚藍色的海面,然後飛機上的大火會在入水的一瞬間熄滅,但是一般這個時侯,裡面的駕駛員早就已經是半生不熟了。
同僚們的鮮血讓那些日本戰鬥機飛行員徹底的瘋狂了——當然,最為他們的敵人,美國人也沒有好到那裡去。這些日本飛行員已經顧不得是否有油料能夠飛回去了——說實話,絕大多數的日本飛行員已經不打算在返回航母了,美國人的戰鬥機很明顯要比他們飛地快。他們擁有戰場選擇權,就算是能飛回去。他們也會在半路上被以逸待勞,速度比他們快很多的美國飛機給擊落。因此對於他們來說,能做地只有一件事情,那就是拚命作戰,因為不管怎麼樣,美國人的戰鬥機都會把他們全都殺死在這片海面上的。
兩邊的飛行員們這時候都已經殺紅了眼。就連美國人也不例外,此刻雙方的空中指揮官也都失去了冷靜的頭腦。一開始還有空中指揮官在指揮攻擊,激烈的戰鬥,四散的殘骸。爆炸的火球。火熱地曳光彈,瘋狂分泌地腎上腺素很快就讓那些飛行員們興奮的無法控制自己,此刻指揮官們的喊話早就被他們拋到了一旁,甚至,連指揮官也已經陷入瘋狂當中。此刻他們腦海裡唯一剩下的就是嚴酷訓練在他們腦海當中形成的那些根深蒂固的技術,那些對自己利用自己戰機的性能特點,更有效地擊落敵機的殺戮技術。無論是美國人還是日本人。所有的飛行員都堪稱訓練有素,他們冷酷而精巧的操縱著那些代表著本國最高科技水平,能在在空中上下翻飛做出各種花樣動作,並且裝備有強大武器的的戰爭機器,而現在他們也成了這冰冷機器的一部分,人肉的機器。這些人肉機器的腦子裡除了怎樣消滅對手以外什麼都沒剩下,擁有數量優勢地美國人,他們呼喊著同伴一起來幹掉落單的敵人,而日本人雖然陷入重圍當中。但是並不妨礙他們用嗜血的眼神冷冷的盯著套進瞄準光圈的目標。現在在這些飛行員眼裡,那些只是目標,而駕駛那些目標的只是些該死的野獸而已,因為他自己現在也已經是野獸地一份子了。
此刻,在這片空域當中,如果誰還講究一戰時那些空中騎士們地幽雅規則,那麼他準會被評選為這個世界上第一大傻瓜。然後在他領取最佳缺心眼獎之前就會和飛機一塊變成空中燃燒的火球。兩伙人。一夥是米英鬼畜,另一夥是日本猴子。雙方都沒把對方當成人來開,因此在空戰中,日本地空戰老鳥們的瞄準點都是著對方的座艙,而美國飛行員也不甘示弱,他們已經把打爆對方的油箱做為對方被擊落的唯一證據。戰鬥在各種高度以各種方式激烈的進行著,從耳機裡傳來同伴無助的慘叫聲讓那些飛行員的殺戮之心更加的堅定,而機槍和機炮那淒利的咆哮聲讓那些天之嬌子熱血沸騰。沒有恐懼,沒有憐憫,沒有正義,沒有邪惡,只有原始的殺戮。雙方飛行員已經全部放棄跳傘的權利了——下面就是大海,裡面很可能有鯊魚,摔死總比被咬死強。對於日本人來說更是如此,他們只要自己的飛機還能操縱,他們會毫不猶豫的對附近的敵機使用衝撞戰術。而美國人早就已經把道德這個詞完全拋到一邊,開始射殺跳傘的日本飛行員。這片空域當中,只要被擊落,那就只有一個結局,就是死亡。
這很刺激。
如果說烈風戰鬥機還有一拼之力的話,那那些攻擊機就顯得有些可憐了。攻擊機群當中的銀河陸攻還好說一些,畢竟他們的速度比較快,而且裝甲也更加完善,運氣好的話還能突防成功。而一式陸攻就沒有那麼幸運了,隨著技術的進步,他們原本稱得上是高速的速度已經在新式戰鬥機面前變得不值一提,而它們笨重的身體則成為了美軍飛機最好的攻擊目標,而且裝甲薄弱,一打就著。空戰開始後,掉的最快的就是他們了,很多櫻花的駕駛員在臨死的那一刻都在想:我怎麼就這麼倒霉坐上一式陸攻了呢?當時,坐在一式陸攻當中的野上靖少尉看著外面不斷被擊落的友機,兩條腿不斷的哆嗦。此刻反倒是他座機的駕駛員顯得十分的鎮定,估計他已經多次遇到這樣的場景了,早就習慣了。
「害怕了吧。」突然,駕駛員大叔說了這麼一句,當時野上靖一愣,隨即苦笑著說道:「害怕,好像是有點吧,心裡還是有些緊張。」
「沒關係,一會就都結束了。」駕駛員大叔頭都沒有回,說了這麼一句。駕駛員大叔的技術還是很不錯的,幾次美國人戰鬥機的攻擊都被他躲了過去,至少,野上靖就看到有好幾回曳光彈就從他們的機身旁邊飛過而沒有擊中他們。直到現在,他們還有著好的運氣,雖然誰也不知道,這種好運能持續多久。
好運氣總有用完的時候,很快,有幾架美國人的飛機發現了野上靖乘坐的這架一式陸攻,這幾架美國飛機在看到了它腹部掛載的櫻花炸彈之後,全都猛撲了過來,在起飛之前他們都得到告知,一旦遇到這樣的攻擊機,要不惜一切代價將他擊落,因為這是一種危險地武器,一旦被他們進入到射程,那一切就都完了。
「尾部敵機三架!」這時候後部機槍手大聲喊道。而此刻,在機艙當中槍聲已經響成了一片,飛機上所有的自衛機槍都處在猛烈的射擊當中,機槍射手在盡一切力量阻止美國人戰鬥機的靠近,但是光憑三挺7.7毫米機槍想要阻止蜂擁而來的美國戰鬥機很明顯是不現實的。很快,野上靖的飛機就被一架美國人的飛機擊中,密集的機炮炮彈將機翼打得到處都是大洞,發動機也冒起了大火,甚至機頭也被打得稀爛。剛才還在猛烈射擊的兩個射手此刻已經變成了兩具正在逐漸冷卻的屍體——20毫米機炮已經將他們的身軀打得稀爛。而冷冷的風順著彈洞灌了進來,機身也開始劇烈的顫抖起來,很明顯,這架飛機已經變得有些不受控制了。副駕駛和駕駛員大叔看樣也被彈片擊中,雖然他們還在勉強,但是地上流淌的鮮血證明,他們和這架飛機一樣,已經堅持不了多久了。
「準備吧,野上靖。」這時候,駕駛員大叔突然笑了起來「目標已經出現了,該是輪到你了,一切都拜託了。」這時候,野上靖透過雲層發現,海面上已經出現了美國人密密麻麻的軍艦集群。
「哈伊」野上靖沒有過多的廢話,直接跳進了櫻花炸彈的座艙,拉上了座艙蓋「準備完畢!」很快,櫻花炸彈駕駛艙當中的紅色指示燈亮了起來。接著野上靖就覺得猛地一震,他知道,自己已經被拋了出來。
「我不會讓你們失望的,大叔。」野上靖一咬牙,猛地按動了火箭發動機的啟動按鈕。火箭很快發動,並且推動他的櫻花炸彈快速飛行起來,有幾架美國人的戰鬥機發現了他,似乎還想要進行攔截,但是很明顯,這樣做是徒勞的。和野上靖一樣,總共有大約15架一式陸攻和銀河陸攻順利的發射了櫻花13自殺炸彈,而另外有二十多架銀河陸攻也突破了美軍的防禦圈,帶著魚雷,迎著密集的防空炮火朝著美軍艦隊奔去。這些櫻花炸彈在空中劃出了一道道白色的軌跡,直奔美國人的艦隊飛來。和野上靖少尉一樣,所有的櫻花炸彈駕駛員都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駕駛炸彈,撞上敵人的軍艦。美國人也知道自己的飛機根本奈何不得這些飛的奇快的八嘎炸彈,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他們朝著自己的艦隊方向飛去而不敢繼續追擊,在往前就是艦隊防空炮火力網了,他們可不想被自己人的高射炮火誤傷而被打成空中火雞,或許,在密集的防空炮火和護航艦艇的掩護下,這些八嘎炸彈不會給那些脆弱的航空母艦造成太大的傷害吧。所有的美軍飛行員都在祈禱,而在祈禱的同時,他們也將怒火發洩在剩下的那些日本飛機上面來。在這次攻擊中,所有出擊的日本飛機都被美國人的戰鬥機撕成了碎片,沒有一架飛機能夠返回自己的機場或是航空母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