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長,外面,外面有幾個中共延安派來的人說是要見您……」剛剛接任了重慶防禦總指揮官職位的薛岳大步流星奔馳到了蔣介石面前,臉色焦急的說道:「校長,日軍開始攻城了,我剛剛收到了城東防禦部隊發來的緊急電報。我軍與日軍正展開激烈巷戰,日本人真的是瘋了,他們把75毫米山炮都搬進了城內,對著高層建築攻擊,致使我們損失很大。不過,在我軍頑強抵抗下日軍已經被擊退,現在我們該怎麼辦?日軍今晚極有可能發動他們擅長的夜襲,而且,可以肯定,明天他們一定會總攻。」
「這麼快……」蔣介石猛地雙目瞪圓,強烈驚愫感覺佔據了他全身,流淌到四肢百骸。可隨即,又像是洩氣皮球一樣冷卻了下來。雙眼通紅,大歎著濁氣說道,「都這個時候了……延安那邊派人來幹什麼……算了,讓他們進來吧!」
說著,蔣介石蹣跚著走進了自己房價內,悲傷萬分,一切心事都被他壓進了內心深處。打開了門,蔣介石又收住了腳步,轉身對著薛岳說道:「共產黨派人來,一定是有重要的事情,你先去問問他們有什麼事情,趕緊回來告訴我。」
很快,人就被帶到了蔣介石的面前,只不過,眼前的這個人和他印象中的土八路不太一樣——花花綠綠的迷彩服、凱夫拉頭盔、臉上塗著迷彩油、身上是戰鬥馬甲、手中端著奇怪的步槍——當然,在見到他之前,槍已經繳了上去。
來的人見到蔣介石之後先是規規矩矩的給他敬了一個軍禮「蔣委員長,您好!」
而蔣介石見到這種情況則是無力的揮了揮手「好啦好啦,有什麼話,你就說吧。」
來的這個人環顧了一下左右,「如果您相信我的話,我希望有些話能夠跟您一個人說」說完他看了一眼旁邊的薛岳以及幾個警衛。
「這個……」蔣介石猶豫了一下「好吧,你們都先出去吧,記住,不要讓外人進來。」
「這個、這個,校長,我怕……」
「怕什麼,難道還害怕這個共產黨會殺了我不成?」
等到所有人都走出了地下室,這個人才開口對蔣介石說道:「蔣委員長,現在我可以告訴你了,我叫張宇,是中共重慶特遣隊的隊長,至於我的身份,此刻已經可以告訴你了,我是一個穿越者!」
「穿越者?」蔣介石一時還有點不明白。
「對,穿越者」張宇說道「簡單的說就是,我根本不是這個時代的人,我,是一個來自於未來的人。」
「未來?」蔣介石當即瞪大了眼睛「那麼……你先請坐,你說你來自於未來?」
「對,未來,而且是中國。」張宇說道。
「你是未來的中國人?」蔣介石苦笑了一下「未來,未來還能有中國嗎?」
「當然有了」張宇說道「不過那個中國可不怎麼樣,世界五大流氓、不對,是聯合國五大常任理事國之一,世界的血汗工廠,世界經濟新的增長點,外匯儲備世界前三,成天被外國唧唧歪歪人權問題,政府專制無能,因為各種各樣的國內問題以及被人家佔了海上島嶼而被老百姓吃飽喝足之後成天罵成廢物點心。並且豢養了一支世界上人數第一的軍隊,但是卻沒有什麼膽量,建國之初全盛時期也只敢在朝鮮和美國人爭搶地盤,結果打了三年才搶回來半個朝鮮,之後若干年又在黑龍江和中國撕巴了一頓,距今37年後,又把投靠中國的越南給打了個半死。」
「等等,你說的是中國嗎?」
「當然是中國了,只不過」張宇頓了頓「現在,我有必要給你講一講,要是我們沒有來,正常的發展歷史……」
雖然外面槍炮聲隆隆,但是在防空洞當中的兩個人似乎根本察覺不到這些,兩個人只是熱衷於一個講述,一個傾聽,不知不覺間時間已經過去了五個小時。「時也命也,好吧,既然未來的歷史是這樣,那麼我也算是感到欣慰了,我知道你這一次來是有目的的,你有什麼要求,儘管提出來吧,都到這個時候了,我全都答應你們就是了。」
「非常感謝」張宇站起身朝蔣介石敬了一個軍禮「這是我這次任務的總章程,希望您能答應。」說完,張宇遞給蔣介石一張紙。蔣介石在看完之後點了點頭,然後將門外等候的薛岳叫了進來「你照這個執行吧!」
「這個……校長,這樣做好嗎?」薛岳小心翼翼的問道。
「不要多問了,給國家多留點種子就是了,執行吧!」
「是,校長,我會做好一切工作,請您放心」,薛岳言不由衷的做出了保證。其實薛岳心中比誰都明白,自己已經不能再做些什麼了,好在這些對於他來說倒也不難辦到。部隊都平均分散在了重慶失去內各個角落裡,很難再重新集合起來,自己能指揮調動的後備部隊實在太少了,根本難以形成必要戰鬥了。
「給中央警衛營打電話,讓他們帶一個營,把西南聯大的師生全都安全的送到延安去,蔣委員長的手令將在稍後送到,還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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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宇走後,蔣介石目前所能做的,就只是等待,祈禱,希望部隊能多拖住敵人一分鐘。希望這殘酷的巷戰能讓日本人望而卻步,說不定會有奇跡發生。雖然這種可能性簡直就等於零。
傍晚。一支日軍步兵部隊在幾輛戰車的掩護下對重慶城區發起了試探性進攻。可沒前進多久,這支步兵部隊遭到了守軍異常頑強抵抗。大批中國軍隊士兵從高層建築上向日軍射擊。大量隱藏在街角廢墟內的中國軍隊迫擊炮、戰防炮,紛紛向日軍士兵傾瀉致命彈丸。除了這些,幽靈一般遊蕩在各房屋之間的中國軍隊狙擊手,使用美國人援助的狙擊步槍,向日軍士兵射出了一顆顆致命的彈頭。
在一聲聲犀利的噴射爆炸中,這支日軍裝甲部隊裡的大部分坦克戰車被悉數摧毀。頑強中國人給興奮中的日軍當頭棒喝,將這個外來者團團包圍。最後趕來增援的日軍調來了150毫米重型榴彈炮和75毫米山炮對著中國軍隊建築平射,才勉強救出了這支被圍困在城內的部隊。
其實日軍這樣冒失的單獨軍事行動是注定要失敗的,因為重慶城在所有居民和守軍的努力下成為了一座巨大的防禦堡壘,中國軍隊把重慶城區分成了數個防禦地帶,利用獨特的地形地貌,形成了一個立體的防禦態勢。
所有臨街建築都被改造成為防禦工事,高層建築的窗戶被加固後封死成為射擊孔,以便能和地面上的街壘以及地下射擊工事構成交叉火力,封鎖街面。在街道上,除街壘外還增設了防坦克障礙、佈滿了地雷和偽裝良好的機槍工事。
中國軍隊的37毫米戰防炮,往往會躲在建築物的半地下室內,從地下室高出地面半米的窗口中狙射日軍戰車和步兵。大量美國援助的米高射機槍被安排進了廢墟中,這種高射機槍威力巨大,能打穿日軍95式戰車正面裝甲。所有能隱藏的地方,此刻都成為了臨時火力點,隱藏在其中的各種武器此刻都在用密集的火力轟擊來犯之敵人。
這種防禦簡直比淞滬抗戰時更加堅固了無數倍,戰後一名日軍將領承認。即使日軍佔有絕對的優勢,但在鐵板一塊的重慶城防禦面前,日軍為了攻下重慶城區的確付出相當大代價——很多聯隊都傷亡殆盡,甚至整整兩個師團都被打殘,彈藥的消耗也非常嚴重。此刻,重慶這座美麗山城正在烈火中燃燒,在鮮血中掙扎,在死亡中驚悸。
根據日本帝國能仁天皇和秩父宮親王頒布的作戰方針。進攻重慶關鍵在於不讓中國軍隊兵力集中足夠兵力來進行反抗。而要把他們地守備部隊分割在零散的各個防禦點上,然後慢慢將其消耗殲滅。
根據能仁天皇的作戰精神,日軍總參謀部迅速指定了相關作戰計劃。日軍將在重慶外城防禦帶上投入強擊部隊,進行穿插進攻,每輛坦克四周平均都會伴隨著一個步兵排配合突擊,掃蕩街道兩側房屋。至於某些重要地區,則投入雙倍的攻擊力量,配備更強大的火力進行強攻,若是無法攻下,就將其徹底毀滅。
大量的150毫米重型榴彈炮和75毫米山炮被抬進了城區內。對準中國軍隊高層建築進行平射清掃,以輔助地面部隊突擊佔領城區。在種種不利條件下——部隊重武器缺乏、彈藥不足、士兵缺乏訓練等條件下,英勇的國軍士兵沒有重蹈南京的覆轍,而是利用他們的血肉之軀頑強的守衛著陪都重慶,一晚上慘烈的攻防戰過後,國軍士兵終於又迎來了一個清晨。此刻,繚繞晨曦如紫霞升天一般凌亂天穹的照射進了重慶城內。繼夜間的大規模突襲之後,日軍白天對重慶市區的進攻拉開了帷幕。參加第一波進攻的40萬日軍同時從四面八方湧向了重慶市中心,發起了最強烈進攻。人如潮水。以一輛輛戰車為先導,數不清數量的步兵緊隨其後,從天空中望去,土黃色的日軍就像是一大群蝗蟲一般席捲進了重慶城內,大地為之呻吟顫抖。
天空中,日軍在新調來的隼式、零戰等新式戰鬥機終於取得了制空權,陸軍和海軍的各種輕爆重爆鋪天蓋地而來,朝著重慶投下了顆顆炸彈。
但是,重慶城並沒有像他們想像中的那樣輕易屈服。重慶外城地區的巷戰整整持續了一個白天,幾十萬日軍在最初的戰鬥中遭遇到了各種難以想像的阻擊。以進入重慶城區,就等於是進入了一個混沌的死亡迷宮。地獄似的死亡氣息迎面撲來,致死的子彈和炮彈漫天飛舞,隨時準備奪人性命。你永遠不會料到敵人會從哪裡蹦出來,槍口會從哪裡伸出來,子彈會從哪裡射過來。
在這片陌生的城市內,到處是矯健如獵豹、飛奔如碩鼠的國軍士兵在偷襲。轟炸和炮擊造成的瓦礫堆成了最佳的掩體,而日軍在這樣的戰場當中寸步難行,而美國軍援的湯姆森衝鋒鎗則成了巷戰利器,令只裝備有三八大蓋步槍的日軍在近距離遭遇戰當中損失慘重。
當第一天巷戰結束時,日軍並沒有達到預期目標。只是在重慶外圍城區附近佔領了一個個切入點,像尖刀一樣死死鍥進了重慶城區,形成了一個個突出的支撐點。無奈之下,日軍指揮部只得利用這些支撐點為核心,向四面城區發動進攻,繼續擴大戰果。
入夜,重慶城陷入一片冷煞煞的孤影中。一抹彎月高掛在了淒絕神傷的天空中,黯然銷魂。今夜沒有星光。天空中少了五彩繽紛的裝飾,多了一份流水潺潺的清苑。似乎老天爺有意為戰爭中的大地營造出一種痛苦慘烈的背景。
就在這月光熒熒中,地面上的戰鬥卻並沒有停止。入夜以後,為了防止國軍可能發起的偷襲反擊。重慶戰役總指揮官,日軍戰區指揮官畑俊六大將按照能仁天皇的指示,下達了擴大戰果,夜間追擊攻擊的作戰方針。十幾萬白天裡並沒有加入作戰的日軍預備隊,進入了城內,繼續對重慶市中心發起夜間攻勢。以此消耗國軍有生力量。而國軍也不甘示弱,不斷出動敢死隊進行反突擊,黑夜中到處都是喊殺聲、槍炮聲、刺刀次如人體聲、大刀砍中脖子聲,兩國士兵都拼了性命在這裡廝殺,古老的重慶城化為屍山血海。國軍抵抗超乎想像的頑強。重慶城內戰鬥之殘酷激烈,超出了所有人的意料之外。本來準備在一天內突破重慶外城防禦的計劃完全落空了。因為在第一天激戰後,日軍在甚至在外城地區都無法站穩腳跟,更不用是將駐守城區的國軍擊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