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陳二人聽聞黃婉容那邊發出了聲響,即已心知不妙,連忙加快步伐,齊齊圍攏了了過來。果不其然,那兔子已開始遁逃,所奔方向正是陳靜所負責範圍,陳靜彎腰下垂雙手,靜待著兔子到其近前即行捕捉,那兔子來至陳靜即將夠著的地方,突然來了一下緊急剎車,之後,猛然一扭身,改向反方向逃竄回去了,陳靜眼見即將到手的兔子卻意外轉向,緊繃的心神隨之一懈,然而,就在這時,那兔子竟又玩了個漂亮的急速漂移動作,再次調頭衝向陳靜所在,陳靜始料不及,被這狡猾的兔子從腳邊竄過。
這時,崔曼美心急了,顧不得不要用法術的諾言,一個飛身漂浮,刷的一下就來到了崔曼美的身後,擋住了兔子的去路。
這次,輪到兔子始料不及了,這雌性人類怎麼過來的?但無暇多想,前有擋路虎,後有截路狼,但我兔爺能安穩活到現在也不是只有一兩下散手的。兔子長在兩側的眼發揮了功效,它於危急關頭,發現了左邊石堆一角有個將將能容它身體鑽過的小洞眼,毫不遲疑,再次施展逃生絕技,不過這次非是一百八十度大轉彎,而是收斂了一半力道,完美的演繹了空中九十度側轉,生生在崔曼美與陳靜夾擊的狀況下逃開,箭一般竄向那個洞眼,進入洞眼的那一霎那,兔子心說:兔神保佑,降此洞於我藏身。我鑽進去都費勁,更不要說人高馬大地人類了,嘿嘿,人類,這下你能奈我何?
面對碗口大的洞眼,陳靜幾人果真有些一籌莫展,隨手撿個長石條一探。洞眼並不深,約莫一尺半長的石條還沒達至手柄處,就戳到了藏在其內的兔子身上。
本來陳靜三人可以棄之不顧的,一隻小兔,到哪兒不能尋到?但是,她們沒有,一個原因是這狡猾的兔子逗弄得她們有些火大,都在暗中憋著一股勁,還有一點重要原因卻是陳靜猛然念及這個洞穴這麼小。兔子鑽進去出不來可怎麼辦?這洞穴一眼即知,是越往深處越收縮的,剛才,她用石條去探地時候,感覺到兔子因為負痛也因為心驚,又下意識的往裡擠了擠身子,之後任憑她怎麼擺弄石條,兔子都不再動彈了,很明顯,兔子是被卡在那裡了。如果說因為她們一時頑皮的原因導致該兔子卡在此洞中憋屈致死。這樣無意間造下殺孽,絕非是她們本來初衷。
陳靜如此一說,其她二女也感到不安。修道者最注重因果福緣。如此雖是無意造下的孽因。將來他日必定要有所償還,倒不如趁此時機救上那兔子一救。即便不能完全免除後患,但因有解救之心。也能化解少許仇怨,減除一點罪孽。
陳靜觀察了下周圍。沒有外人,於是不顧儀態的就著那洞眼趴到了地上,這是在經過比量那石條後做出的選擇,若不如此,手臂根本就夠不到兔子。
在陳靜將右手探入洞眼時,她的手臂上佈滿元氣,不是怕兔子不知好歹咬她,兔子頭朝內屁股朝外,此時根本動彈不得,豈能調頭咬她,而她如此做的原因則是起於女孩子天生怕蟲子的秉性,不是恐懼蟲子是否有毒,而是畏懼其在手臂上攀爬蠕動地感覺。而事實上,元氣護體對於蟲爬蟻走的感覺是不起絲毫作用的,陳靜如此做只是為了圖個心裡安慰而已。
陳靜手臂摸索著於洞眼內前行,很快就碰觸到了毛茸茸的兔身,兔子因為恐懼下意識的還要往裡擠,但由於卡得太牢了,身子不能動彈,急得兔子「嘶嘶」直叫,雖說明知兔子不懂人言,但陳靜還是口中安慰道:「別急,我這就救你出來。」這時陳靜心內感慨,兔子要懂人言就好了,這樣一來,兔子不僅不會反抗,而且還會配合於她,事情就變得簡單容易得多了,可惜,想歸想,卻不是事實。
緊緊揪住兔子背後表皮,陳靜一咬牙,因為怕重傷了兔子而拿捏著力道往外一拽,一下沒拽動,又略微加力再來一下,還是沒動,但卻搞得兔子又驚又痛嘶叫連聲,四條腳爪胡亂蹬踏。
陳靜有些慌了,不敢再加力硬拽了,旁觀二女連聲追問狀況,陳靜如此一說,還是黃婉容心眼比較靈活,提醒道:「你摸摸看兔子周圍是不是有什麼東西可以搬動移開的。」
陳靜一想。對呀。怕傷了兔子。可不怕傷了石頭。以她地力道而言。大理碑石也是一碰即折。何況區區小石塊。
陳靜用手摸索著兔子周圍。還真讓她摸到了一個突起長方形石塊。與洞壁一左一右整卡著兔子兩肋。略微用力試圖掰折它。竟是無效。再加力。依然無效。這石塊可真夠堅硬地。所用力道即使是金剛石也應該斷了。卻是撼它不動。不過。這次陳靜心眼變靈活了。沒有和這石塊硬較勁。掰不斷它我拔起它行不行。果然一用力。石塊應手脫土而出。陳靜將石塊拉到外面一看。很明顯是經過人為加工地令箭外型。材質看上去是很普通地青石。這在仙界是極為常見極為普通地東西。常用來以之設置陣法。用後即拋。隨便一個人都能製出一大堆來。
「原來是這東西在搞鬼。」陳靜嘟囔了一句。隨手就將其擱置到了一旁。雖說此物質地與外表極不相符。但陳靜此時一心掛念在兔子安危身上。故而就沒把此事往心裡去。
再次探手而入洞眼。兔子很輕鬆地就被拽了出來。雖說狀態看似萎靡不振。但很明確。它尚活著。
陳靜三女一陣歡呼雀躍。仿若拯救了某個人於危難之際一般。
崔曼美從革囊中掏出一顆恢復元氣地丹藥想喂兔子吃了。使之恢復得快一些。
不料,從掏丹藥到拿至手上,這短短地剎那時間,伏在地上不動若奄奄一息地兔子體型則明顯變大了幾許,陳靜黃婉容也相繼發現了此異樣。
三人大眼瞪小眼,面面相覷。不知所措。
直至盞茶時分過後,那兔子體型已膨脹到小山丘般大小時候方才停止生長,神態也隨之變得凶歷猙獰,隨後,就發生了三女與巨兔搏鬥之事。
如今,巨兔用身體堵住了來路,而周圍則再無其它出口。
「該怎麼辦?」陳靜貌似在詢問其他兩女,其實也在詢問著自己,腦汁飛快的攪動著。
崔曼美冷冷答道:「還能怎麼辦?殺了它唄。」說話之時。手下也沒閒著,飛劍法寶齊齊向巨兔致命要害招呼著。
黃婉容此時哭喪著臉接著崔曼美地話音說道:「這傢伙真夠難纏的,我們地功力不夠,法寶飛劍都傷不到它呀!」
黃婉容此言出口,三女齊齊陷入思索當中,當然,手上身體也沒閒著,一邊躲避一邊反擊,只是,躲避之時顯得甚為狼狽。反擊之際又顯得甚為無力。
猛然,陳靜問黃婉容道:「婉容姐,來時地路你還記得麼?」
黃婉容隨口答道:「記得啊。」接著。她似乎意識到了什麼。反問道:「莫非,你是打算以身作餌引開這巨兔。然後讓我和崔姐姐逃離此地?這可不成,我們三姐妹自打結識那天起就已相知默契。感覺極為投緣,雖說沒有走結拜地形式。但亦可說得上義結金蘭了,值此危難時刻,你讓我們拋下你逃生,這絕不可能!要不這樣也行,我留下,你們走。」最後一句話說得異常堅定。
崔曼美此時眼角泛出淚花,雖是習慣性的冷聲冷語,但其話意卻充滿情誼,說道:「你們走,我留下!這裡我年紀最大,都聽我的,誰也不要多說了,就這麼定了。」說罷,挺身上前,就要引誘巨兔離開出口。
崔曼美被陳靜一把攔下,崔曼美一副不肯遷就的樣子,掙扎著要脫離陳靜的束縛,卻見陳靜飽含熱淚說道:「師姐,你先別鬧,聽我把話說完不遲。」
崔曼美這才停下掙扎,聞聽陳靜哽咽著說道:「危難關頭現人心,咱們無愧姐妹一場,不過,婉容姐你理解錯了我的意思了,我是想說,我和師姐在這裡與這隻兔子對抗,而你去外面求援……」
黃婉容不等陳靜把話說完,硬生生打斷她的話語,淚流滿面的同時怒氣沖沖地說道:「為什麼單單讓我一個人逃生,是不是因為你們倆早在人界就是師姐妹了,直至來到仙界才認識我,嫌棄我和你們相識時間太短了,把我當外人看待?」
「哎呀,婉容姐,你又誤會我了。」陳靜也是淚水若滾珠般落下,哽咽但是清晰地解釋道:「我和師姐來仙界時日尚短,所識之人沒有幾個,更別提什麼高人了,而婉容姐你則不同,於仙界內土生土長,認識的高人定是不少,如此,你去求援最為合適。若依你先前所說,留下一人做餌,二人逃生,我們三姐妹終歸會有一人命喪此地,不得再相聚首。依我計劃,我和師姐二人相交委實已久,各自修為已相當熟悉,配合默契,一人力弱,二人力強,想必能夠多拖延一些時間,而其中最關鍵之處就在你這求援之人身上,援手來得越快越及時,我們獲救的希望則越大,婉容姐,我們的性命可全都交託在你身上了。」
崔曼美亦於此時附和道:「靜師妹所言有理,求援之人婉容你是最合適的,速速去吧,莫再耽擱。」
黃婉容咬著下嘴唇沉重的點了一下頭,而後,用堅決的語氣說道:「好,我去求援,你們保重!」
三女依計劃分頭行事,那巨兔被崔曼美以及陳靜引誘到了旁處,早已隱匿在一旁的黃婉容見此大好時機,若箭一般的衝過出口,向外求援去了。
巨兔見逃脫了一個獵物,益發狂暴起來,面對崔、陳二女發動了狂風暴雨般的攻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