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架F4F戰鬥機每六架為一小隊,分成三個小隊,分別在機群的前方和左右兩翼,給前去轟炸威克島的轟炸機群提供護航。
擔任轟炸任務主力的SBD3「無畏」式俯衝轟炸機中隊通也編成3個小隊,各6架飛機,每個小隊再進一步分為2個三機編隊,組成雙層「人」字隊形飛向目標。TBD「蹂躪者」式魚雷機中隊也緊隨其後。
此時的蒙特駕駛著自己的18號F4F戰鬥機作為威廉少校的僚機,同其他四架戰鬥機組成雁形隊列,飛在機群的最前面。由於今天的天氣依然十分惡劣,風雨交加,能見度很差,再加上黎明前的黑暗,給機群的前進帶來了一定的困難。有著豐富飛行經驗的威廉少校,作為機群的領航機,每隔一段距離便發射一發戈光煙霧彈指引其他飛機向正確方向飛去。(單機雷達還沒普及的情況下,都是採取這種讓領航機發射信號彈的方法來給機群導航。日本偷襲珍珠港和杜立特轟炸東京都是如此。)
雖然惡劣的氣候使機群的整體飛行速度有所減慢,但機群還是在天亮時,太陽在太平洋剛露出半邊面時,到達了威克島的上空。美軍轟炸機群馬上對威克島輪番發動了猛烈的轟炸。
機群中的SBD3「無畏」式俯衝轟炸機迅速編成一路縱隊,魚貫而下,俯衝著向威克島上的主要軍事目標:港口、兵營、無線電塔,岸炮陣地、高炮陣地、油庫、碉堡等進行了無情的轟炸。緊接著是TBD「蹂躪者」式魚雷機的水平轟炸,從天而降的炸彈,雨點一樣落向了威克島上的日本守軍的頭上。炸彈爆炸的聲音在海洋上迴響著,爆炸的威力把泥土、石塊和走避不及的日本軍人掀上了半空。整個威克島,立即陷入火海之中。
「禿鷹呼叫惡魔,禿鷹呼喚惡魔,聽到請回答。」正駕駛戰鬥機在威克島上空盤旋的蒙特,從無線電中接收到威廉少校的呼叫。在戰鬥中都是呼叫代號的,「惡魔」就是蒙特給自己起的代號。隊友曾問他為什麼要起這樣的代號,蒙特笑著回答「戰爭是場殺戮的遊戲,比的就是誰殺的人更多些。開飛機的殺起人來比誰都狠,既然這樣我就背負『惡魔』的罪名,以殺止殺,屠盡日本皇軍和德國納粹。」「惡魔」正是蒙特後來的寫照。
「惡魔收到,惡魔收到,禿鷹請回答,禿鷹請回答。」由於威克島上並沒有日本的空軍,蒙特駕駛著戰鬥機在天空上打轉,頗覺得有點游手好閒的感覺。看著別人一個勁地向威克島上的日本軍用設施投炸彈,自己也手癢起來了。
「轟炸任務即將結束,找個有價值的目標,把你飛機上的炸彈扔了,惡魔聽到請回答。」威廉少校的聲音從無線電中傳出來。雖然轟炸只進行了短短的十五分鐘,由於日軍的反擊並沒有預想中的猛烈,俯衝轟炸機和魚雷轟炸機傾瀉完彈藥後,威克島上的高炮已經全部啞了火。
「惡魔收到,惡魔收到。」蒙特看到威廉少校的1號F4F戰鬥機剛投完彈,正向自己的方向飛來,顯然是要接替自己的空中警戒的位置。
隔著透明的機艙上蓋,蒙特向威廉少校打了個V字手勢後,控制F4F戰鬥機降低高度,向已經被炸得面目全非的威克島的日軍陣地飛去。在剛才圍著威克島警戒飛行的時候,蒙特已經留意到了島上大的目標都已經被摧毀了。剩下的都是些硬骨頭,不是地堡就是防空掩體。
被蒙特盯上的這個目標,是一個構築在威克島上東南角上的一個海岸了望地堡,雖然也受到俯衝轟炸機的轟炸,但由於沒有直接命中,地堡並沒有被完全炸毀。這是一個混凝土和天然岩石構築而成的地堡,除非是直接命中,不然很難把他摧毀。(筆者曾在廈門對金門的一線炮兵部隊服役,所在連隊的地堡堅固非常。)
要把這個地堡目標摧毀是有一定的難度。蒙特心裡很明白,F4F戰鬥機左右機翼下各掛了一個100磅(45千克)的炸彈,必須連續兩次直接命中才能把地堡幹掉。
蒙特控制住戰鬥機,一邊下降一邊接近目標。鑒於敵人的對空火力已經完全摧毀,蒙特決定採取通場式轟炸,即正對目標,來回低空掃射和投彈。蒙特擺動方向桿,調整好戰機的姿勢,機頭呈20#176;下傾角,向地堡撲了下去。八百米、七百米、六百米、五百米,開火!蒙特心裡默默地計算著飛機與地堡之間的距離,並不停留意著水平高度計上的指針。
隨著蒙特按下戰鬥機機槍開關,六道機槍子彈化作的暗紅火光,射向了戰鬥機前方的地面上。蒙特根據機槍子彈的著彈點,進一步調整飛機的飛行路線。當機槍子彈「啪啪啪啪」地準確射在地堡上時,蒙特努力保持住飛機的飛行軌跡,子彈暴雨般射向地堡上蓋。
轉瞬間,戰鬥機沿著子彈軌跡,飛臨到地堡前兩百米的上空,高度也降到接近兩百米。蒙特一拉操縱桿,飛機由俯衝下降改為水平飛行。直到飛臨地堡前一段距離時,蒙特才按下了投彈開關。左機翼下的100磅炸彈,脫離掛鉤,藉著慣性向地堡斜斜落去。蒙特馬上拉升,戰鬥機快速爬升遠去。「轟」地一聲巨響,身後傳來了炸彈爆炸的聲音。炸彈準確地直接命中了被機槍子彈打得開了花的地堡上蓋,炸彈爆炸的威力把地堡炸裂了開來,躲在地堡內的二十來個日軍倒了一地,不知生死。升到足夠高度後,蒙特180#176;調轉戰機的飛行方向,再次俯衝而下,對地堡進行第二次通場式轟炸。無情的機槍子彈從裂開的地堡上蓋射進地堡中,鮮血頓時染紅了地堡。當第二個100磅的炸彈直接命中地堡上蓋後,巨大的炸彈爆炸威力,把整個地堡都炸塌了,地堡的礫石一舉埋葬了二十多個日軍官兵。
「惡魔呼叫禿鷹,惡魔呼叫禿鷹,投彈完畢,投彈完畢,請指示。」蒙特一邊駕駛戰鬥機再度衝上雲霄,升上高空,一邊向無線電呼叫。
「禿鷹收到,惡魔幹得漂亮,你不駕駛俯衝轟炸機真是浪費了。」無線電中傳來了威廉少校的稱讚聲。
「禿鷹誇獎了,沒有敵防空炮火威脅,固定靶子,要是我還投不中,對不起我的戰機通用駕駛證啊。」蒙特哈哈一笑,18號F4F戰鬥機迅速向威廉少校的1號機靠攏。二戰中戰鬥機當轟炸機用,轟炸機當戰鬥機用的情況多的是。
惡魔揚名,日寇伏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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