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顰一笑奪人魂,一言一語動人心,用來形容此人,絕不為過,那人凝神道:「大帥現在是奉詔勤王討賊,如果攻打東都,覬覦帝位,必然召來各方反對和討伐。雖然大帥兵強馬壯,可是在此緊要關頭,沒有必要四面樹敵,這樣很容易丟失到手的優勢,落人口實,把自己置於死地。但是如果東都是晉王攻破的,大帥為了保國護主,舉義師,號令天下,則梁朝之人無不信從,天下可得也,又豈是一個東都可以相比的。」
李深深的看著此人,眼睛裡面閃動著欣慰和溫柔的目光,那個人迴避了李的目光,側過身去。
此人身材嬌小,面容清麗至極,一身文士打扮,膚如羊脂美玉,細膩膩光潤自生,目似秋水,波粼粼明眸善睞,指如玉筍,唇如紅菱,說不盡的風流,道不出的仙姿。
雖然身著男人的衣服,但是只要是有眼睛的人,都會看得瞠目結舌,自慚形穢,不知身在何處,飄悠悠,上不著天,下不著地,這就也難怪幾個人都不敢直視此人。此人實在是容光逼人,正是,仙姿只應天上有,人間那得幾回見!
只是不免令人奇怪,人世間怎麼會有如此的絕美少年,又太過於陰柔了一些,怎麼看都像一個女人。尤其那口中猶如黃鶯出谷般的嬌柔軟語,讓人從心裡酥到骨頭裡。此人無論是男人還是女人,絕對都是一個天生尤物!
敬翔和王郜,也不由自主的抬起頭,看了那人一眼,只看到一個側背影,卻是也呆呆的楞在了那裡。
李咳了一聲,兩個人急忙又低下頭,再不敢抬頭去看那人。
敬翔在心裡暗暗讚歎,也難怪主公把這個人接來,果然有見地。這番言論發人深思,有理有據,把形式和方向都指明了,才女之名,還真的不是蓋的。
李道:「各位以為如何?」
王郜道:「參軍高見。明見萬里,把如今的形勢分析的如此透徹,某深表贊同。」
史弘肇雖然知道這個參軍之言,非常有道理,聽到王郜這樣說,還是又狠狠的剜了他一眼。嘴角一撇,似乎在嘲笑王郜滿嘴奉承,故意討好。
王郜厚著臉皮。根本就不理他。嘴角居然還露出得意地微笑。把史弘肇氣地扭過頭去。
李地目光看向敬翔。敬翔微笑道:「參軍所言極是。我軍能夠兵不血刃。得貝州。進鄆洲。在梁朝重地立穩腳跟。是因為我們是梁朝地勤王之師。如果不是這樣。恐怕是舉步維艱。就得不償失了。如今東都在主公和李存勖地兩方夾擊中。至於誰先進入東都。正如參軍所言。並非是最重要地。最重要地是能夠把握住時機。」
李感覺到敬翔似乎還有話沒有說出來。就又看了敬翔一眼。敬翔微微一笑。卻是不再說什麼了。
李看著沙盤沉思了一會道:「參軍。以你之見。李存勖下一步將如何行動?」
參軍道:「趙王已經取得邢洲。晉王必然心有不滿。如今趙王準備進兵惠州。晉王必不肯讓惠州落於趙王之手。雖然此刻晉王還不會和趙王翻臉。但是一定會監視趙王地一舉一動。不再給趙王可趁之機。我恐怕晉王已經開始猜疑趙王。已經派人去調查貝州和德州地情況。大帥還應該早做謀劃。」
李微笑著。饒有興致地看著參軍。史弘肇低著頭。似乎在認真地看沙盤。但是如果能夠從他眼睛地那個位置看。就會發現。他其實在斜視著參軍那從袖口露出來地。粉嫩細膩。猶如玉筍一般晶瑩剔透地幾根手指。
嚥下一口唾液,史弘肇道:「貝州和德州有什麼好查的?參軍此言何意?」
史弘肇知道參軍是剛剛來到這裡,還不知道李和趙王之間的秘密,所以這樣問了一句。
粲然一笑,猶如曇花一現,幸好沒有人抬起頭去看,否則他們一定都會如癡如醉,不過還是有一個人進入了石化狀態。雖然不是第一次看到這種魅惑地笑容,李還是被迷的一塌糊塗,如癡如醉的看著參謀。
「穿了男人的裝束,還真是別有一番風情啊!難道這個就是某詩裡面所說的,淡妝濃抹總相宜?」
李暗暗在心裡這樣想著。見到李白呆呆看著自己,參軍的臉上微微酡紅,嬌美的面龐,如同一朵醉芙蓉一般。轉過頭去,給了李一個後腦勺。
李清醒過來,深感沒有面子,看了周圍幾個人一眼,發現那幾個人根本就沒有抬頭,人人都像規規矩矩的小學生一樣,低頭屏息,看著沙盤。似乎那沙盤具有無窮的吸引力,而且這幾個人的臉上都掛滿了細密地汗珠。李暗暗笑了一下,自己這個參軍的魅力實在是太大了,搞得別人連看都不敢看了。
那參軍淡淡道:「雖然我不知道貝州的詳細情況,不過史將軍不要忘記,我是剛剛從德州到這裡來,德州地情況,我雖然不能全部知道。不過以我知道的那些情況,就足可以分析出大帥應該和趙王達成了某種默契,如果我都可以分析出來,那麼晉王不會一點都不起疑心吧?」
史弘肇有些不服氣,他不是很相信這個小小的參軍,能夠猜測到這種事情,他抬起頭看著李。李微微的一晃頭,他並未把和趙王之間的秘密告訴參軍,畢竟這個是絕密,只有幾個高層心腹謀士和將領才知道這件事情。
那參軍的玉指輕輕的點在沙盤上,頓時所有地眼睛都死死地盯在了沙盤上,應該說是盯在了那根晶瑩剔透,猶如美玉雕成的手指上。
「晉王如今得了衛州,東都已在眼前,隨時可以進步東都,不過晉王地後方未曾穩定,還有惠州、相州等地。趙王意欲取惠州,晉王必不肯把此重地讓趙王所得,必定回兵先取惠州,再奪相州,穩定後方局勢,為進兵東都奠定基礎。」
敬翔和王郜連連點頭,深有同感,李心中也是欣喜異常,他本來還有些猶豫,把此人從德州接到此地,是否有些莽撞,但是此刻他才發現,這個決定是多麼的英明,多麼地正確。不說在枯燥緊張的軍旅中,可以天天有這樣一個養眼的人陪伴,而且還有了一個可以和諸葛相媲美的參軍。
「和諸葛孔明相比,這個參軍更加難能可貴啊!雖然歷史上說,諸葛孔明也是一帥哥,俊雅非凡,智計無雙。不過諸葛畢竟是男人,再俊雅和我也沒有什麼關係,我又沒有那種愛好。不過美貌和智計並重的女諸葛就不同了,任意一顰一笑,無不奪魄,隨便一舉一動,無不萬種風情啊!」
李見手下幾個心腹連頭都不抬,被小參軍逼人的容光搞得都不敢直視其面,自己就肆無忌憚的用目光在女諸葛的身上瞄來瞄去。
身著男裝的花見羞,如何不知道李的目光大部分都是在自己身上,有些羞澀,但是心中卻是並無多少惱怒。想起自己和李同騎共轡,依偎在他懷中的情景,在李的注視下,臉色就如同三月的桃花一般,只是桃花哪裡有如此嬌美,如此明眸善睞。
花見羞上次給李回信,要求到李身邊來,可以隨時掌握軍情變化。她是屢次聽聞,梁帝朱友貞,寵信小人,致使朝政,小人妄議軍情和朝政。而且因此數次催促劉出兵,並且派監軍監督,最後導致劉數次兵敗。從第一次知道劉突襲晉陽失敗,花見羞就有不好的預兆。
直至劉在中使林榮華的干涉下,無奈出兵,致使大敗,花見羞就坐不住了。她知道李不會放她回到劉身邊,自己唯一能夠做的,就是到李身邊,離戰場近一些,隨時關注丈夫劉的消息。
雖然她和劉年齡相差頗大,劉都可以做她的祖父了,而且她和劉也不是什麼青梅竹馬,在嫁給劉之前,更加沒有情感方面的交流。但是這種一樹梨花壓海棠的婚姻,她還是感覺比較滿足的。在那個時代,指腹為婚,娃娃親,比比皆是,一般的女子在洞房之前,甚至連自己的丈夫長什麼樣子都不知道。
劉極為溺愛花見羞,又敬重她的學問,在劉身上,她得到了父親和丈夫的雙重寵愛。
花見羞之所以讓李把戰場的情況,隨時用最快的速度告訴自己,就是為了知道劉的處境。在那個時代,女子受到的是夫為天的教育,三從四德,從小就接受女誡的洗腦,花見羞雖然是奇女子,在那樣的環境和教育下,也是不能超然世外。
花見羞最後說服了李,讓她來到了鄆洲,此時正是劉全軍盡墨之際,以花見羞之明,自然明白梁朝已經是風雨飄搖。她心中暗恨梁帝朱友貞,如果不是這個昏庸愚昧的皇帝亂指揮,自己的丈夫劉,怎麼會兵敗如山倒,重病在滑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