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看著面上覆著輕紗的花見羞,即使是用輕紗罩住了玉面,還是給人以驚艷呆滯的感覺。好在李日日與花見羞在一起相處,神經已經堅強習慣了很多,尤其是每天把佳人抱在馬上,近在咫尺,呼吸相聞。
本來佳人在懷,攜美同游,是一件慕煞所有男人的美事,可是其中難過就不足為外人道了。看的著,能看不能吃的感覺,讓李深受折磨,尤其是每天把如此尤物抱在懷中,直讓他血脈賁張,火氣升騰,胯下怒龍昂揚,這是一種男人才能深深體會的感覺。
看著言笑晏晏的花見羞,李懷疑,是自己劫持了她,還是自己被她劫持!
躺在芳草之上,享受著清風吹拂,嗅著青草的清香和花朵的芬芳,蝴蝶翩翩起舞。一隻五彩斑斕的蝴蝶,大膽的停在李的鼻尖,李微笑。瞇著眼睛全身放鬆,這樣的感覺從穿越到這個時代就不曾有過,如此的安然休閒,恬淡輕鬆,李非常想定格在這一刻。
多少年了,自己幾乎忘記了這種愜意的感覺,投身於沙場,人生中,似乎少了一些什麼。如果身邊這個絕代佳人是自己的愛人,如果現在是和情侶比肩欣賞風景,如果……
李一路潛形匿跡,直至德州方停,有佳人為伴倒頗不寂寞。
德州城中,李和手下的謀臣武將,看著地圖。王郜道:「如今李存勖得了魏州城,梁朝門戶大開,如此下去形式對主公大不利也。觀此刻戰局,劉、王彥章屯兵洹水,梁帝派遣天平節度使牛存節率兵駐紮在楊劉,聲援劉。我軍可趁機潛入,趁亂取利。」
李幾次遣人和張彥聯繫,欲圖魏州。如今竟然讓李存勖兵不血刃得到,心中暗暗不甘心。臉色冷厲的道:「張彥小兒無知,與虎謀皮,至有今日大禍。哼。亂滄之仇尚未和他算,竟然死在李存勖手中,也是該然。只有一樣,如今李存勖已得魏州,我等卻是不能旁觀,放過如此機會。」
王郜指著地圖道:「觀當今形式,李存勖佔據了魏州,我幽州德州距魏州頗遠。趙夾於晉、梁、幽雲十六州之間。有趙在其間甚是麻煩,如果進兵趙,取祁州,前方還有正定、深州、冀縣、冀州,遷延時日。給李存勖平定之機。不過若是取路於趙,趙必定會向李存勖求援,可以掣肘於其,況趙地夾於我三方之間,早晚必取之。」
李看著地圖道:「允直說的不錯,子振有何高見?」
敬翔指著德州道:「從趙地進兵離魏州甚遠。此刻李存勖初進魏州,斬張彥,城中人心惶惶。銀槍軍向來驕橫桀驁,又是張彥心腹,雖其已死,餘眾自恃,必然起亂。我軍可趁此機會從德州進兵貝州,貝州距博州頗近,得博州魏博便有一半在我等手中。如此則可與李存勖分庭抗禮。況博州近魏州,隨時可以火中取栗,趁李存勖和劉交戰之機,以謀利益。」
李點點頭。在定州。他已經答應寧兒。在三年之內不對趙用兵。逼不得已他內心深處不願意對寧兒食言。這個美麗非同一般地女子在他心目中有不尋常地位置。況此刻對趙用兵。徒添一個敵人。不是上策。
李重重地在貝州用拳頭砸了一下道:「子振所言甚是。不過貝州是梁朝所轄。我等現在還不宜和梁皇鬧翻。不過嗎……」
李陰險地嘿嘿一笑道:「為人臣子者。當為主上分憂。李存勖狼子野心。犯我梁朝疆土。殺我梁朝大將。奪我梁朝門戶重地。【】就讓我李來替主分憂。出兵平亂。重奪失地。以報皇恩吧!」
眾人大笑。
李上表梁皇。表曰:「臣聞為人臣子者。當為主上分憂。今晉王李存勖狼子野心。覬覦我大梁沃土。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魏博乃我大梁之門戶重地。軍事要塞。失之則東都危矣。臣屢受皇恩。思至此晝夜不寐。寢食不安。古人云。養兵千日用兵一時。臣當出兵為陛下平亂分憂。從貝州出兵魏博。討伐李存勖此賊。惟請陛下昭告各州府。予以協助。則此亂不日可平矣。昭昭之心。可對日月。伏望陛下毋須憂慮。臣敢不效死以保東都也!」
梁皇朱友貞聽說魏博這個重要軍鎮投降了晉王。感到十分悔恨和恐懼。派遣聲援地劉地天平節度使牛存節。又於軍中病卒。心中愈發恐慌不安。魏博一失。東都門戶大開。李存勖隨時可進兵東都。再無屏障可阻。
接此表章,梁皇朱友貞又喜又憂。喜的是李肯主動出兵討伐李存勖平定魏博之亂,此人曾經兩敗李存勖,兵精馬強,智計過人,武勇善戰,此次出兵,魏博之圍可解。憂的是,李鷹視狼顧,野心勃勃,奸狡狠辣,如魏博為其所得,則梁朝重地在其把握之中了。
梁皇升龍座,聚眾臣,商議軍情。眾大臣分列兩旁,心中惴惴不安。魏州之失,東都暴露在李存勖眼前,再無屏障可阻其虎狼之師,如若李存勖攻入東都,滅了梁朝,與他眾人沒有什麼好處,皆為亡國之臣耳。
朱友貞向眾大臣出示李的表章道:「各位愛卿有何高見?」
袁象先悄悄地觀看朱友貞的臉色,暗自揣測他的心思,同時也關注諸大臣的表情。心中暗暗稱讚李知機,尋的好時候。此刻東都風雨飄搖,梁皇和眾臣心神不寧,有道是,有病亂投醫,李此人心機深不可測啊。
戶部尚書租庸使趙巖道:「啟稟陛下,那李乃桀驁不馴,鷹視狼顧之輩,之前在京城肆無忌憚,後奪幽州,野心勃勃。如若任其出兵,使魏博落於此人之手,則陛下此前分鎮之舉徒勞無功耳。」
朱友貞面色憂慮道:「朕豈不知乎,奈何如今魏州已降李存勖,我大梁門戶之地將盡失耳。東都失此屏障,有指日之危,李存勖虎狼之師,我大梁危矣!」
趙巖以目視判官邵贊,邵贊上前道:「陛下毋須憂慮,今匡國節度使王檀替牛存節率兵在楊劉,劉大兵屯於洹水,劉智計過人,人稱百計之將。復有王彥章乃我梁朝大將,勇武過人,對陛下忠心耿耿,殺晉王密使,李存勖有滅門毀家之恨,此二人必用命以報陛下也。」
朱友貞道:「雖然如此,李存勖勇武難敵,兵重將廣,朕深憂之,未知諸位愛卿還有何計?」
袁象先知道這二人不欲藩鎮強勢,竟然罔顧朝廷利益,遂正色出班道:「陛下,魏博已失,此我大梁性命交關之時也。縱觀滿朝文武,更有何人可敵晉王乎?王彥章雖勇,奈何已失澶州,敗軍之將也。劉雖智,其勇不足以抗晉王耳,東都危矣。如東都有失,他人尚可保命,甚至不失為謀臣武將,陛下何以自處也?」
朱友貞聞聽此言,心中大驚,暗暗稱是,看了趙巖和邵贊一眼,心中暗恨。
中書侍郎張漢傑道:「袁都史所慮甚是,雖說讓李出兵有其弊,只是如今形式危急,李是陛下之臣,大梁節度使。豈能使魏博落於外地之手乎?其利遠大於其弊,況李屢次和李存勖交兵,每能勝之,武勇謀略兼備,堪平魏博之亂,以定東都安危也。」
袁象先立刻接言道:「如今正是用人之際,魏博早日平定,陛下早日心安,澶州又失,陛下宜早做決斷也。」
朱友貞沉吟良久,趙巖和邵贊剛才被朱友貞盯了一眼,知道現在魏博事急,也不敢再阻攔。
朱友貞道:「如此,便命李速取魏州吧。」
朱友貞退朝回到宮中,心事重重,想起李存勖的野心勃勃,覬覦自己的江山,現今東都門戶大開,等李存勖安定下來,第一件事恐怕就是進兵東都,奪取梁朝。自己的龍椅還沒有坐熱乎,如何甘心就成為亡國之君,甚至有性命之憂!為今之計,已是顧忌不了太多,唯有讓李出兵平亂,方有一線之機。朱友貞不是不知道,此舉無異於飲鴆止渴,只是此時此刻,他卻是再沒有什麼計策。
袁象先最後說地幾句話深深的震動了他,如果亡國,那些大臣還可以向李存勖投誠,不失官職,自己連性命都不得保。李畢竟是自己臣下,即使是得了魏博,不過拓展了勢力範圍,權勢日重。只要沒有逆反之意,日後自己還可以尋機會,緩緩地收回權利,雖然朱友貞也知道,這個可能極為渺茫,不過自己的龍椅還是可以坐定。
權衡一番利弊,朱友貞雖然昏昧,倒還沒有愚蠢到家,趁楊師厚之死分鎮,也是要把藩鎮的權利收回手中,不過時機選的不對而已。
德州,李早已帶領兵馬潛入貝州,他和張藏英等人扮作客商進入貝州。他可不會傻到去等待梁皇朱友貞地詔書,多年來在千年後那個時代的經驗告訴他,什麼事情,都要靠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