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的一聲,黑衣劍客口噴鮮血,人向後倒飛一丈多的距離這才砰然落地。
齊向身後的冷冰冰,對他一揚眉毛,而他眼神彷彿是在向她說:「怎麼樣,我說沒事吧,小事一樁。」
回頭望向前方二丈開外的黑衣人。只見他下巴、烏衫上遺留的鮮血,彷彿數條溪流蜿蜒流走,顯然受傷不清。此刻,他已經勉強站起身子,右手按胸,臉上浮現一股死不屈服的傲氣。
齊小新正色道:「告訴我,那座黑山上面的黑衣人,他們的用途,或者說,你也參與在其中,你與百骨的目的是什麼?」
黑衣劍客臉上的傲氣徒然消失。他冷然一笑,道:「你都是一個死人了,還想知道鬼神大人的秘密?難道你想把秘密帶進棺材裡面作為陪葬品嗎?」
齊愣,顯然對他這話,不明所以。但突然回想到對方之前只有同一招式的舉動,似乎樂此不疲,也不顧長此下去是否奏效,實在是很可疑。他隱隱覺得此事可疑,具體哪裡可疑,他又一時說不上來。當即,目光四掃,晨光如紗,輕輕撫下,大小黑石,零亂躺在黑色的泥石路上,一切如常,並無奇異的改變。
「哦,難道閣下還有如何高絕的術法沒有使出來?」齊小新用一種冷漠的目光掃視前方之人,道。
黑衣劍客冷冷一笑,道:「是否高絕,你見識過了,就知曉了。」
齊怔,心中疑道:「難道他方才是試探我的實力?」
這時,黑衣劍客立在二丈開外,突然將手上的一柄短刀飛射而來。度不快,齊小新略一遲疑但也輕鬆閃過。緊接著,又是一柄,齊小新並不閃躲。因為那一柄只在他前方五尺處便失去了衝力,徒然墜下,卻是將一半的刀身刺入黑色的泥石路內部。
齊小新心中迷惑他為什麼突然扔下武器。但他似乎是很快意識到了什麼,看向先前射出的那一柄短刀,見它也是將一半的刀身刺入黑色的地面,而且,距離目測一下,應該也是約莫五尺的樣子。
兩柄短刀,如此相似的距離,應該不是巧合。
心中一驚,齊小新猜測他這不是棄武器而不用,而是以短刀為媒介,施展某項範圍術法,而這術法的範圍,正好是兩柄短刀相隔的距離,是為一丈。他正好在這一丈範圍之內。
立時,齊小新單腳點地,人向一丈開外射去。
就在這時,黑衣劍客臉上浮現一個詭異的笑容。只見他右手早已成捏了一個法訣,此刻一揚,齊小新面前的地面突然噴出一道二丈高的黑色水幕。水幕十分詭異,是否有毒,是否具有某種侵蝕效果,全然不知。齊小新離它只有三寸的距離,已是來不及施展術法防身,當即身形猛然回轉,落地之時,踉蹌後退了三步。立在離水幕三尺遠的地方。掃了四週一眼,只見他以身處由水幕圍成的一個黑色包圍圈內。但是,仔細一瞧,這並非是黑色的水幕,而是黑色的霧氣。只是因為突然噴出,密度極細,在短時間內給人造成的視覺衝擊,便會誤以為是水幕。
「哈哈哈哈……」伴隨黑衣人的笑聲響起,齊小新頓感一陣頭暈目眩。
平定下來,齊小新不容遲疑,單腳頓地,一圈金黑相加的氣浪以他為中心向外擴散開去。正是施展了當展境界最高熟練度的浮雲縱才會出現如此的效果。身形如影,眨眼之間躍起一丈的高度,卻是突然,這道身形如風中的樹葉搖曳了一下,然後便是赫然墜落在地。
背面落地,齊小新只感背脊撞上堅硬的黑色石路,疼痛不已。但是比起他背脊的疼痛,右手突如其來的一陣鼓動令他十分驚愕,一下便是忘卻背脊的疼痛。
「怎麼突然起了一道黑牆。」晨光下,黑色霧氣濃厚如牆,冷冰冰才如此說道。
胖墩掃了一眼前方五尺處的黑色霧氣,恨恨道:「我說剛才那個傢伙怎麼一直使用同一招,原來真有詭異。」
冷冰冰看向胖墩道:「哪裡有所詭異。」
胖墩看向前方的黑色霧氣,皺眉道:「剛才那個傢伙的每一記黑色十字刃被那傢伙擊碎之後都是化作了黑色的光點,對不對?」
冷冰冰回想了一下,點頭道:「對啊。」
胖墩眉頭緊鎖,道:「一定是那些黑色的光點有所詭異,在它們落地之後,在那傢伙周圍一丈外的地方留下某種物質,就像一包火藥,被那傢伙打碎了,但是包內的可燃物質依然在他周圍落下,而那兩柄短刀就是引線,那傢伙只要一念動法訣,布下的這一種陷阱術法就能動了。」
冷冰冰仔細掃視地面,突然驚道:「剛才地面還是一片黑色,現在那些黑氣下面,確實有細微的黑色光點在閃動。」
胖墩用它細小的爪子一拍額頭,懊惱道:「我怎麼會忘了提醒他,巫妖族與暗影族擅長的術法,其中有一種是陷阱類的術法呢。」
冷冰冰面露擔憂之色,自語般說道:「那傢伙應該應付得來吧?!」
黑色霧氣內。
齊小新方欲起身,只覺右手如千斤重石墜地,異常沉重。而在此刻,所有的血液通通向右手流淌,完全違反了常理。彷彿在它右臂內部寄居著一頭嗜血惡魔,度**其它部位的鮮血。很快的,右手重新出現那股鼓動的感覺。彷彿右手的肌肉徒然之間漲大一倍不止,有種欲要炸裂開來的趨勢。
這種事情,見所未見,縱然齊修行人,心中也是不免驚恐。他咬牙切齒,下意識地用左手按住不斷膨脹收縮的右手。這一按,他佈滿驚愕之色的雙眼,瞧見的是一隻枯瘦幾乎只剩一層皮包裹骨頭的手臂,乾癟的程度令人驚懼。
這時,齊小新額頭冷密佈,汗臉上血色盡失,身體微顫,四肢無力,徒然側躺在地。他只感覺體內一陣火熱一陣惡寒,似兩股力量在體內交擊,五臟六腑,竟有種被撕扯的感覺,讓他真切感受到那股力量帶來的鑽心疼痛,卻不立時結束他的生命,一寸一寸,慢慢折磨著他。而他的神智漸漸模糊,渾身的力氣彷彿隨全身的血液一般被右手內的異物一分一分地吸走了。他的眼睛佈滿血絲,他的眼皮異常沉重,緩緩……緩緩沉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