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著一襲綠色衣裙的綠狐,思忖道:既然對方知道罪惡之池的位置,又是知道白顏花,自然應該也是知道,這白顏花是她綠狐所養,白顏花的歸屬永遠是她綠狐才能夠決定的。,盡在
但若是平常人,只是知道白顏花的花瓣可以使人容顏不老,但是對方,便連白顏花花莖中的無味之水也是知道,實在是很不應該呀。
這個少年是誰?
卻聽這個少年淡淡道:「我是誰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可認識這枚令牌。」說罷,七夜展開右手,一枚金色的令牌,三寸高,一寸寬,平躺在七夜的右手手心。
這時,七夜的右手捏住金色令牌的末端,然後將它舉在面前,展示在大約七尺開外的綠狐眼前。
「你……」綠狐注視金色令牌片刻之後,望著七夜,才吐出這麼一個字。
七夜知道綠狐看清令牌了,這時,他把高舉令牌的右手慢慢放下,道:「綠狐,我說過,我這次來,不是為了要白顏花的花瓣,只是向你借這花莖中的無味之水一用。而這白顏花的花瓣,我可以全數還你。」
綠狐從令牌上收回目光,然後看著被她捧在手心的黑色蟾蜍,輕輕撫摸它的背部。「我姐姐,這些年,還好嗎?」她的目光似乎每,都要顫動一次。
「狐姨很好,只是每當身邊再無他人之時,會向我提起,她還有一個妹妹,一個親妹妹。」七夜說話的語氣頗為動人,「只是她一直煩惱,塵緣未了,凡事未解,暫時不能進亡靈深淵,與她的親妹妹相見,所以,每當佳節思念她的親妹妹時都會製作一枚生肖令。」
說罷,七夜右手從腰間摸索出一連串的木製令牌。這些令牌,用了幾根紅線串聯在一起。
綠狐一驚,立時抬頭看向前方不遠處的七夜。
只見她微微動了動腳,卻又停頓,似乎是對七夜仍然有戒備之心。
七夜見了,微微一笑,向前行了七步,伸出右手,遞給綠狐。「這些令牌,只是狐姨製作的令牌當中,很小很小的一部分。只是因為數量太多,不方便攜帶,狐姨才給了我這十九塊生肖令牌,預祝你一百九十歲的生辰。」
綠狐一怔,打量了一遍七夜,又是打量了一遍七夜拿在右手的十數塊木質令牌。
「這是姐姐製作的令牌,這樣惟妙惟肖的小羊,姐姐在小時候就給我刻過很多只。」綠狐接過七夜手中的木製生肖令牌,盯著它們,緩緩道。
不禁的,綠狐眼裡有了淚花。「是啊,再過一月,我確實就是一百九十歲了。我已經有一百七十年沒有見到姐姐了。」她打量著眼前的七夜,眼神卻有些恍惚,彷彿她是在隔空打量身在遠方的親人。
齊聽,不禁感慨:對方容貌艷美,身材妙曼,雖是妖精,壽命很長,容顏的衰老度也是不能與凡人相比。但是,萬萬沒有想到,竟然已經一百九十歲了……這白顏花,還當真是神奇啊。
「狐姨也很想你。」七夜和言安慰道。
綠狐的眼淚竟是來也匆匆,去也匆匆。聞言,她瞧向七夜一雙靈動的眸子深處,試探性地問道:「你喚她狐姨?那你是她……」
七夜雖然黑布遮面,卻是沒有遮蔽眼睛。這時,他迎上綠狐投來的目光,淡定答道:「沒人時,我喚她作狐姨,有人時,我喚她作堂主。」
綠狐目光一定,彷彿是確定了什麼,又彷彿是二人心中敞亮,心照不宣。「我知道了。」她平靜說道。
綠狐看了一邊的齊眼,露出一個慈愛的笑容,對七夜道:「白顏花的花瓣與花莖你們一併拿走吧。」
七夜一聽,立時道:「不,我只要花莖就行了,花瓣對我沒有用處。」
綠狐歎了口氣,「好吧。」轉眼看向齊小新,道:「小賊,這白顏花我就送你了,你可要善用它啊。」
「一場惡戰?就這麼完了?」齊小新心中苦笑不已。
「這位嬸嬸,謝謝啊!」齊小新揚揚手中的白顏花,擠出一個笑容,說道。
七夜見了,微微蹙眉。畢竟綠狐送花之人不是他,他也不好多說些什麼,只是望著不遠處的齊小新,愣愣出神。
「哦,對了,這位嬸嬸,你有沒有見過一個大和尚,五十歲左右,慈眉善目,不過喜愛吃肉喝酒,偶爾會瘋言瘋語,不過多數情況下還是很正直,很慈悲。」齊小新為了把戲做足,這時突然十分關心地詢問道。
「和尚?」綠狐立時否定道,「沒有見過,我確定在這一百年內,至少在我生活的這片地域內,沒有出現過一個禿驢。」
突然,有隻手,輕輕拍在七夜的右肩上面。
「好好珍貴,我也該去替寶寶療傷了。」綠狐鄭重道。
「對不起。」七夜看了一眼綠狐手中的黑色蟾蜍,道歉道。
綠狐微微一笑,道:「這點小傷,養它幾日就好了,沒事。」
七夜雙手抱拳,施了一禮,道:「那好,告辭了。」
說罷,七夜向齊小新使了一個眼神,示意齊小新跟隨他離去。
而在二人身後,傳來綠狐和善的聲音:「別忘了,人間之神就住在亡靈深淵,所以,我可是知道那個傳說的……你要努力啊!」
七夜面無表情,一直往前行走。
七夜左邊的齊小新聞言,十分驚訝,忍不住回頭看向身後,卻見綠狐在黑色水草前面,一張艷麗的臉,滿是欣慰的笑容。
「傳說?」齊小新十分不解,看向面無表情的七夜,道,「什麼傳說?」
七夜微微瞪了左邊的齊眼,淡淡道:「你話太多了。」
齊小新偷偷回瞪了七夜一眼,道:「那我問最後一句,你的任務是不是完成了。」
「沒有。」七夜步伐輕快,目光投在前方的路上,答道。
「沒有?」齊驚,追問道,「你來亡靈深淵的任務,不是為了白顏花嗎?」看了拿在右手的白顏花一眼,「現在,花我也替你拿到了,應該是完成任務了罷?」
七夜忽然停下,齊見,登時也跟著停下腳步。
只見七夜仔細打量了一遍齊小新,然後重新邁開腳步,往前走去。
七夜的動作,齊小新不解,很是納悶。
這時,卻聽七夜道:「你一直都在自作多情啊。」
齊小新聞言,眉頭一皺,卻聽七夜接道:「我什麼時候說過,我來亡靈深淵僅僅是為了一朵白顏花?」
齊小新想想,道:「這倒沒有。」
七夜領先齊步,這時他回頭看了一眼齊小新,道:「那不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