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亞歷山大·羅曼諾夫因病休養,尤里上台代理職務以來的這短短兩個月裡,蘇聯居然出人意外的發生了那麼件重大事件,先是蘇聯勝地遭到了美國裝甲集團莫名奇妙的入侵,經過一番血戰之後才將其消失;進入華盛頓,接著便是令全蘇乃至全世界都震驚不已的羅曼諾夫遇刺身亡;再下來就是國家安全委員會認定維拉迪米爾為謀殺羅曼諾夫一案的主謀,遭到了圍捕。
然而事情卻像電影一樣極具戲劇性,蘇聯最高蘇維埃主席團在12月4日,極為罕見地,宣佈追綬維克多·弗拉基米洛維奇·維拉迪米爾為蘇聯元帥和「蘇聯英雄。」同時聯共中央和紅軍最高統帥部也了所有對維拉迪米爾的所有指揮,第二天,維拉迪米爾的骨灰被安葬到莫斯科克里姆林宮紅牆下,尤里出席下葬儀式,並發表講話:
「在蘇聯乃到全人類的近現代史上,我們始終遭受著來自西半球美帝國主義者的強大壓迫與威脅,可是只有一位偉大的將軍,帶領著祖國蘇聯無畏的子弟兵,奮起反擊,並解放了美帝國主義者霸佔的成千上萬的土地,其沉重剝削下的廣大普羅大眾,將人類的解放事業推上了一個全新的高度,這位名垂千史,功利千秋的將軍,就是我們英明的維克多·弗拉基米洛維奇·維拉迪爾同志注視著我們,指引著我們,奮勇前進!嗚啦——」
尤里用他那物有的沙啞陰沉的腔調為曾經的政敵維拉迪米爾作了蓋棺認定。
但事情並未完全了結,維拉迪米爾原來的參謀長莫洛斯·索洛夫維奇·涅欽科上將潛逃失蹤,國家安全委員會和紅軍安全部門將其列為蘇聯第一號通緝犯,並對外宣稱,涅欽科才是一手策劃謀害羅曼諾夫的真正兇手,而且將這種罪惡嫁禍給了維拉迪米爾。所以涅欽科在蘇聯,現在是絕對的人渣,不僅是殺害偉大領袖羅曼諾夫的元兇,也是害死英明將軍維拉迪米爾的罪魁禍首。
許多人沒想到尤里之前還那麼痛恨維拉迪米爾,如今卻十分慷慨地盛讚其功績,並將謀殺羅曼諾夫的罪惡推到了涅欽科身上。
「許多官兵現在真不知道該相信誰了。」被尤里親自任命為北美戰區代理懷念員克萊羅夫·費奧多羅維奇·特裡利瑟爾上將擔憂地對前來拜訪的伊戈爾說,「我擔心這麼龐大的部隊還能否團結起來發動一次全線攻擊。」
如今統領北美前線五百萬紅軍將士的特裡利瑟爾的擔心是十分有道理的,由於經過華盛頓白宮這麼一次內部爭鬥,失紅軍平喪失了原先強大的凝聚力和鬥志,特別是維拉迪米爾的死對廣大北美前線的官兵是一個極其沉重的打擊。許多原本忠於維拉迪米爾的官兵更是人心惶惶,生怕遭到最高統帥部的政治清算和殘酷清洗。
監於這些情況,尤里已經向物裡利索將軍下達指示,要求短期內停止大規模攻擊行動,固守所有戰線,並全面展開整頓北美遠征軍的思念和政治情況,做好原來忠於維拉迪米爾兵的思想工作,盡可能地消除維拉的影響。加上尤里對維拉迪米爾的大加褒獎和最高蘇維埃,最高統帥部一系列的追綬行動,以及將罪責推到潛逃的涅欽科身上,尤里相信廣大的紅軍官兵會很快從不利的思想狀態中走出來,加入他的陣營。
「沒想到會是涅欽科將軍。可是……」伊戈爾欲言又止,可能他覺得對物裡利瑟爾應該保有更高的警惕,所以把話吞了下去,如果12月1日的戰鬥中,特裡利瑟爾麾下的第70裝甲師乃到整個田納西方面軍,像往常一樣嚴格按照維拉迪米爾的命令行事,那麼現在被最高蘇維埃主席團追綬的很可能是他,而不是維拉迪米爾。
「可是終點太多。」特裡利瑟爾卻脫口而出接著伊戈爾的話說下去,毫無顧忌,「涅欽科怎麼可能是謀殺羅曼諾夫的元兇呢?單從動機上考慮就講不通,他一個北美戰區司令部的參謀長,為什麼要謀殺羅曼諾夫呢?我們這些方面軍司令員都知道,涅欽科也是受羅曼諾夫同志的常識和提拔才有今天的地位的,再說,他能有什麼能力去殺害羅曼諾夫同志?不知道你去過沒有,在索契的中央療養院,對領導人的保衛不會比克里姆林宮差多少,沒有一個嚴密的組織和十分接近中央的內應,根本不可能得手,涅欽科同志長期擔任參謀工作,我認為是沒什麼能力組織起這麼一起重大謀子案的。」
伊戈爾對眼前的特裡,不禁大吃一驚,看來這位新任的戰區司令顯然另有想法。但他並沒有贊同對方的觀點,畢竟12月1日特裡利瑟爾部隊的表現實在令人懷疑。波波夫的近衛第2空降師見風使舵是能夠預見的,可是物裡利瑟爾的部隊卻是臨陣變換風向,按他事後的解釋是尤里乘坐超音速戰鬥機趕到華盛頓,親自任命他為新的戰區司令,要求他的部隊立即停止向華盛頓的推進,這種說詞看似很有道理,可是當時尤里都到了華盛頓了,為什麼不利用他強大的心靈控制能力迅速把維拉迪米爾和涅欽科擺平?現在仔細思考起來,特裡利瑟的身份確實值得懷疑。於是伊戈爾說:「這些只能算是推理吧。」
「當然是推理。」特裡利瑟爾微笑著說:「不過,有些東西也許你看過之後,心中的疑惑就完全解開了,真相也會大白。」特裡利瑟爾完便走向旁邊一個小門,推開門,向裡面的人說了些什麼。
接著他帶著一個人走出來,伊戈爾定晴一看,急忙站了起來敬禮。來人正是索菲婭·格林卡婭,國家安全委員會主席。
「你好,魯斯蘭。」格林卡婭冷峻的臉上堆著微笑向說著與伊戈爾握手。
「您好,格林卡婭同志。」儘管完全沒有料到克格勃女王居然會親自趕來華盛頓,但伊戈爾還是熱情地握著對方的手驚奇地說:「真沒想到您也來了。」
格林卡婭示意大家坐下後便說:「尤里同志要我轉告你,請你盡快趕回莫斯科,他有新的任務交給你。」
「我已經接以他發佈的命令了。」伊戈爾回答說,然後試著打探:「我聽說他之前也親自趕到華盛頓了。」
格林卡婭聽罷看了看旁邊的特裡利瑟爾,笑著說:「你怎麼知道是他親自到來?」
「部隊裡都傳開了,那幾架米格二五就是護送他來的。」
「其實來的是我。」格林卡婭一直保持著笑臉。
伊戈爾禁不住看了特裡利瑟爾一眼,對方也笑著說:「就是格林卡婭同志向我傳達了最高統帥同志的命令。」
「當然了,這位最高統帥同志不是現在的最高統帥同志。」格林卡婭卻突然收起笑臉,嚴肅地說。
「……」伊戈爾更是感到納悶。
看著年輕的蘇聯英雄一臉的迷惑與驚詫,格林卡婭向特裡利瑟爾使了一個眼色。新任的北美戰區司令便起身走到辦公桌旁,打開保險櫃取下一盒錄相帶,插入錄相機裡。連接錄相機的電視立刻顯示出一個肥胖的人。
「羅曼諾夫同志!?」伊戈爾差點驚叫出來。
電視機裡的羅曼諾夫看起來有些憔悴,他有氣無力地說:「親愛同志們,你看到這盒錄相帶的時候,我可能已經離開了克里姆林宮,甚至已經光榮犧牲。」然後他停下來舉起雙手痛苦地抱住頭,接著發出病痛般的呻吟:「我越來越感到頭昏腦漲,有時候還無法正常思考。不是因為我的健康狀況,而是尤里在謀害我,那些可惡的心靈控制塔!」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伊戈爾不禁站起來問,「死去」的羅曼諾夫居然出現在電視機上,宣稱尤里謀害他。
「請看下去,伊戈爾同志。」格林卡婭嚴肅地說。
「他在克里姆林宮周圍的這些可噁心靈控制塔深深地影響了我和其他中央同志的思維。尤里甚至直接對我進行心靈控制。他要求我交出權力,由他來領導蘇聯、統領紅軍。」電視機裡的羅曼諾夫繼續說,「現在我終於認清了尤里的真實面目,他已經背叛了蘇聯,準備攫取蘇聯乃至世界的權力,以實現他恐怖的野心。為此他不惜借由骯髒的心靈控制對聯共中央的領導同志進行意識控制,並到處安插他的同黨,用栽贓嫁禍和恐怖暴力手段打擊反對他的人。」
「幸好我及時識破了他的陰謀,避開了他的心靈控制和追殺。」羅曼諾夫說到這裡又恢復了往常的豪氣與堅定,接著大聲宣佈:「當前,聯共中央、最高蘇維埃主席團、紅軍最高統帥部已經被尤里完全控制。所以,我現在號召全體蘇聯人民與紅軍起來反對尤里的陰謀。任命維克多·維拉迪米爾同志為全體紅軍的統帥,克萊羅夫·特裡利瑟爾同志為副統帥兼任參謀長,帶領全體蘇聯人民與紅軍將士一同把消滅尤里這個叛徒。」
「在我完成這分口授錄相之後,很可能會遭到尤里的追殺。」羅曼諾夫的腔調變得十分悲壯,如同被押赴刑場的仁人志士,「請不要悲傷,同志們,沒有了我亞歷山大·羅曼諾夫,我們們還有忠誠的索菲婭·格林卡婭同志,英明的維拉迪米爾將軍、驍勇善戰的特裡利瑟爾,還有傳奇的英雄魯斯蘭·伊戈爾。我號召所有蘇聯人民與全體紅軍指戰員,團結在他們周圍,打倒徹頭徹尾的叛徒尤里,恢復蘇聯的秩序,保衛蘇維埃政權!蘇聯萬歲!紅軍萬歲!嗚啦!」
在激昂的高呼中,羅曼諾夫的影像消失在電視屏幕上。
面對這段完全出乎意料的錄相,驚異的伊戈爾幾乎說不出話來。
「是我們行動的時候了,伊戈爾同志。」格林卡婭在一旁平靜地說。
「反對尤里?」伊戈爾看他她與特裡利瑟爾喃喃道,可能還陷於對錄相內容的震驚當中,「攻打莫斯科和克里姆林宮?」
「你也看到了,伊戈爾同志。」特裡利瑟爾上將大聲說道,「維拉迪米爾蘇聯元帥已經被尤里害死了,羅曼諾夫同志也下落不明。我們還等什麼?是時候清除潛藏在蘇聯與紅軍當中的叛徒了。」晉陞為戰區司令的特裡利瑟爾顯得大義凜然,態度堅決。也許是出於對羅曼諾夫任命他為紅軍「副統帥」的報答,也許他早就對尤里十分不滿了,畢竟他曾經是維拉迪米爾十分信任和看重的手下。
對於伊戈爾來說,面前的形勢卻十分混亂,變化來得太快了,他甚至無法辨清其中真假。
「你還在懷疑錄相帶的真實性嗎?」格林卡婭不愧是克格勃的頭子,一下就看出了伊戈爾複雜表情下的疑惑。她慨歎道:「這些來得太快、太複雜了。可卻是真實的。魯斯蘭,不要辜負了羅曼諾夫同志對你的期望。」格林卡婭意味深長地說。
「格林卡婭同志,能給我一點時間嗎?我得理清一下頭緒。」伊戈爾一臉誠肯地請求道。
「當然可以。」格林卡婭爽快地回答,「現在時間也不早了,你可以先回去休息,我們明天會再見面的。」
「那我先告辭了。」伊戈爾高興地起身說道,然後便敬禮離開。
望著這位背負著盛名的年輕將軍離去的背影,特裡利瑟爾十分擔憂地對格林卡婭說:「我怕他會去尤里那告發我們。」
「你沒看他剛才的表現還像個孩子嗎?居然請求我們給他一點時間。」格林卡婭笑著說,「非友即敵,換作別人可能已經在他的後腦勺補上一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