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子招了嗎?」扎巴米洛索夫輕蔑地問。[]
「如果他那麼容易招認,也用不著我親自來對付他了。」尤里的口氣有點洩氣。
「我就不明白,你明知道他握有啟動瑪加麗塔一號的聖槍,為什麼還對他那麼仁慈呢?」扎巴米洛索夫有些不滿地說,「把他抓起來,讓克格勃去拷問。」
「你這不是圖嘴快嗎?你也知道如果拷打能夠讓他供出聖槍下落,我早就能探知他的一切秘密了!」尤里訓斥道。
「再不就把他的老父親一起逮捕,脅迫他交出聖槍。」
「你最好別提這種下三濫的手段,特別是對這個魯斯蘭·伊戈爾!」尤里憤怒地警告道,沙啞陰沉的聲音因為生氣而變成毛骨悚然的嚎叫,伴隨著心靈控制意念力的突然爆發而在燈光昏暗的豪華辦公室力迴盪,也通過電話線強烈地衝擊著扎巴米洛索夫的意識。
「對不起,尤里同志。我失言了。」扎巴米洛索夫驚恐地道歉。
「沒關係,我理解你的心情,畢竟你也是為我好,也是為了整個蘇聯。」尤里恢復平靜,客氣地說,「你還記得我們在烏拉爾山脈一直幫助我們的地下黨員索菲婭·伊戈爾娃嗎?」
「記得,那位堅強的女人後來光榮就義了。」扎巴米洛索夫惋惜地說。
「魯斯蘭·伊戈爾就是她的兒子。」尤里解釋說,「她是位英雄,她的兒子也是英雄。我們就不要用低俗的想法來處理這件事。總之你不要再跟伊戈爾糾纏這個事,我來處理。」指示完畢,尤里付上一句:「就這樣吧。」
「好的,再見。」扎巴米洛索夫悻悻地掛上電話。
兩位舉足輕重的心靈控制大師就這樣結束了這場關於伊戈爾和耶穌聖槍的對話。扎巴米洛索夫雖然只好尊從尤里的指示,但實在搞不清一向不擇手段的尤里怎麼就因為那個伊戈爾娃幫助過他們而對她的兒子格處開恩,特別是在事關重大的耶穌聖槍一事上。
尤里自己也想用盡辦法讓伊戈爾交出聖槍,可是深埋在他心底的往事總讓他陷入激烈甚至痛苦的兩難抉擇。[]因為那個叫索菲婭·馬克西莫芙娜·伊戈爾娃的女人——那個給他無微不至的關懷的女人,還讓他真正認識到自己是個完整的男人的女人。而恰恰尤里曾許諾要幫她照顧好她的兒子伊戈爾。尤里也始終沒有兌現承諾,更有甚者已經到將伊戈爾看成敵人的地步。
從寬廣的伏爾加河畔、古比雪夫水庫邊,到烏拉爾山脈的崇山峻嶺、科米原始森林的密林深處,他們一起並肩戰鬥,反抗北約盟軍的侵略戰領,並享受游擊戰間隙的寶貴安寧。後來他們共浴愛河,深深地愛著對方,不管艱難險阻。
哪怕尤里在與符拉沃德進行了那場空前絕後的心靈控制大師之間的巔峰對決之後,身受重傷,不得不接受非人的改造,變成一個帶著電磁線圈的怪物,她還是一如既往地守候在尤里身邊,給予關懷備至的照顧。
可是尤里永遠也不會原諒自己,那次疏忽不僅差點斷送掉整個喀山乃至整個西烏拉爾地區的地下抵抗組織,還把自己心愛的女人送進了敵人的牢房,並從此永遠失去了她。
最終,尤里心愛的女人死在了符拉沃德的手下,從而使這對死敵舊恨未了,便又添上了新仇。如今兩人的決鬥還在延續,並且進一步升級到更廣闊的全面戰爭、更超前的軍事科技、更慘烈的廝殺。
羅曼諾夫曾在「雙頭鷹」作戰會議上公然宣稱要把杜根趕到無路可逃。但面對敵人的凶殘冷酷,索菲婭·伊戈爾娃英通就義,尤里卻沒有立下什麼豪言萬語。當他接到索菲婭犧牲的消息時,他一滴眼淚也沒有流。他的臉早已經是那樣僵硬無情。
曾有人在他面前評價符拉沃德處死蘇聯地下抵抗組織成員的手段卑劣野蠻時,尤里冷冷地回應了一句:「我們要比敵人更加冷酷無情!」
科西金很快被叫進最高統帥的辦公室。
辦公室裡昏暗的燈光投射在尤里的臉上,映出一張毫無血色、表情僵硬的臉。但他那充滿血絲的雙眼卻閃爍著不易察覺的細微光芒。
「米哈伊爾,馬上給洛濟瓦河前線的部隊發去一份命令,授權伊戈爾同志全權指揮戰事,指示他盡快消滅入侵的美**隊!」
尤里沙啞的聲調低沉而有力,在這個四周反射著昏黃金光辦公室裡氣勢雄渾地擴散開來,猶如發如宇宙深處的神秘鳴響,充滿了張力與磁性。
也許是因為回憶往事情緒激動使他說話時不自覺地將心靈控制意念力隨著情感的宣洩而釋放出來,才產生這種奇妙效果。
「就這樣嗎?」科西金冷冷地問道,這位古怪的統帥行事老是這麼缺乏連貫性與規律性,昨天還不讓伊戈爾動用增援部隊,這麼快就把前線權力下放給他,轉變還真是不可思議。
「你認為有什麼可以補充的就加上去吧。」尤里這回的口氣恢復了以往的陰冷調式。他一說完就把椅子轉過去,背對著科西金。
蘇聯無帥也懶得回應他的話,快步離開辦公室去發佈命令。
命令很快就藉著無線電波直接發到了伊戈爾在伊夫傑利的指揮部。
「放手幹吧,伊戈爾同志。」緬沃繆夫揚著密電譯文高興地對伊戈爾說。
伊戈爾接過電文,看過之後,也興奮地說:「那我們必須全力作戰,盡快把入侵的敵人全部消滅。」尤里的命令讓他倍感欣喜。他也顧不上休息了,立即趕赴各個進攻部隊檢查準備情況,與各位指揮員協商天亮作戰的具體事項,確保自己指揮的第一場師團級規模的進攻萬無一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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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對手一樣,格蘭特·菲茨傑拉爾德將軍也顧不上睡覺。佩雷姆西南的超時空傳送接收場的大火已經被撲滅,在尤戈爾斯克的飛機場也收拾好了,充當第二個超時空傳送接收場。但符拉沃德總統承諾的補給並沒有給出具體的傳送時間。所以將軍仍然無法安下心來,自行火炮部隊已經耗光了炮彈,F-15中隊也用盡了航空燃油;供給兩個裝甲師的燃油和彈藥至多也只能維持一天的行軍作戰,官兵們的糧食也很快會成問題,至於早上在攻擊洛濟瓦河東岸的戰中大量的傷兵也把醫療用品和藥物消耗得差不多了。
將軍盯著地圖陷入沉思當中。
從謝羅夫向北出發的公路和鐵路一直到了伊夫傑利,然後從其旁的佩爾西諾轉向東偏北,延伸到了蘇維埃鎮,接著再轉向東北深入秋明州北部的西西伯昨亞平原,直到鄂畢河西岸的普裡鄂畢。沿著這條交通線,自西向東分佈著伊夫傑利、佩爾西諾、利亞夫金卡、奧烏斯、佩雷姆、亞提米亞、少先隊鎮、尤戈爾斯克、蘇維埃鎮。而這線成一線的城鎮南北兩邊都莽莽的西西伯利亞平原,覆蓋著森林,分佈著凍土和沼澤。北邊地平較南邊稍高。
蘇軍控制著西端的伊夫傑利和佩爾西諾,美軍控制了剩下的城鎮。以利亞夫金卡西面的狹窄正面為戰線,雙方形成了戰爭史上少有的「頂針戰線」。戰線正面寬度只有十公里左右,縱深卻都有近百公里。
這條奇特的戰線上能被充分用於防禦的自然地理條件就當數那三條較大的從北流向南經過交通線的河流了。從西到東,分別是伊夫傑利東面的洛濟瓦河,佩雷姆西側的佩雷姆河。如果在河面完全結冰前炸掉河上的橋樑,在短時間內可以有效阻止機械化部隊的快速推進。這兩條河均在斯維爾德洛夫斯克州境內,而且都源自烏拉爾山脈,一同向南注入塔夫達河,塔夫達河又向西南流入額托博爾河,再轉向北匯入壯闊的鄂畢河,最後奔向北冰洋。東方秋明州境內的少先隊鎮與尤戈爾斯克鎮和蘇維埃鎮之間還分別有兩條孔達河上游的支流,也足以給裝甲部隊造成較大的障礙。
面對補給困難,將軍現在不得不考慮總統給他的授權了,把主力撤到佩雷姆河東岸,先穩住東方帶有機場的尤戈爾斯克和蘇維埃鎮,再圖反攻。但他卻不想輕易放棄奧烏斯和利亞夫金卡。一旦退到佩雷姆河東岸,美軍的縱深將受到嚴重壓縮。真是進退兩難,菲茨傑拉爾德感到十分棘手。
其實他並不知道,自己已經淪典型的「雞肋」。只要北美維拉迪米爾的部隊發起新一輪的全面進攻,美國就再也無法他繼續在蘇聯腹地作戰。可是一根釘入蘇聯身體的釘子其戰略價值也絕不會比任務一個正面戰場低。所以對於菲茨傑拉爾德將軍的上司馬克·符拉沃德總統來講,也面臨著同樣的進退兩難。繼續進入蘇聯的第五集團軍無疑要削弱北美正面戰場的許多力量,放棄了也十分令人痛心,兩個新銳的裝甲師對於當前的美軍來說絕對是一筆巨大的「財富」。
可惜無論是菲茨傑拉爾德還是符拉沃德,都把寶貴的時間花在對第五集團軍是原地防守還是撤退的艱難選擇上。孰不知長夜雖漫漫,光陰卻似箭。東方的啟明星很快就升上了地平線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