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的焦點都被引吸到東北亞那個小小半島上。北美大陸深處,美蘇兩個大超級強國的廝殺似乎被時間所禁錮,地球上只剩下朝鮮半島上兩個小小的代理人,既為了各自的理想,也為了各自的代理人,拚死搏殺。
朝鮮的金太陽和他的軍隊有蘇聯的巨額戰爭資助,數以百計的T-64坦克和米格戰機,還有上億盧布的贊助費,推動著「江山」作戰強大的攻擊力。白明洙次帥那出奇不意的「左鉤拳」獲得極大成功。
10月1日傍晚,人民軍左翼的東部集團成功佔領江陵,西部集團則攻入橫成,並完成對原州的合圍。與此同時,漢城-仁川方向的人民軍也向對手發起一輪又一輪的猛攻,企圖一舉突破韓國軍隊防線,攻入漢城。
風光秀麗的佩克堡,美利堅合眾國的總統哈羅德?杜根次秘密來到佩克堡大壩下的別墅,會見副總統馬克?符拉沃德,並與眾將商討對如何挽救傾頹的韓國。
「韓國軍隊實在太被動了。」雷金納德?麥克格倫將軍盯著地圖搖著頭說,「現在人民軍只要從右翼向漢城發起突擊,韓國的主力部隊就可能被圍殲。」
「如果不馬上支援韓國軍隊,用不到一個月,遠東大陸的橋頭堡必將丟失。」巴克利?拉爾森也充滿擔憂。
「現在只能先運送空降部隊過去了。」索恩?卡維利將軍語氣沉重地說,「但我們根本調不出足夠的部隊。」
「一定要增援他們,越快越好。」杜根顯得十分著急,「我決定調用第99空降師前往漢城。我們決不能重蹈一九五零年夏天的悲劇。」
符拉沃德看了看大家,然後不緊不慢地說:「先生們,如果我們派出軍隊進入韓國作戰,很容易導致一個嚴重的後果——中國出兵!那時可能只會加速韓國的滅亡,而我們也極有可能會失去牽制俄國的中國。」
他的這一席話,反倒令大家陷入沉默。
「目前,俄國人的侵略軍雖然沒有大規模的進攻行動,但以羅曼諾夫和維拉迪米爾的野心,應該會在不久之後發起新一輪的攻擊。我們必須保有足夠的兵力來應付。」
符拉沃德停頓了一下,環視了眾人為難的臉色後,接著嚴肅地說:「韓國與美國本土,哪個重要?我想你們比我清楚。」
他的話音剛落,杜根就高聲說道:「我們不能放棄韓國!」
手下的人都一聲不吭。支援韓國已經超出了他們所能經略的範圍。不僅因為兵力有限,也因為時間緊迫。
目前利用運輸機投送空降部隊是比較可行的方法,但也只是一種權宜之計。侵美的蘇聯紅軍仍然佔據著美國的南方,布隆伯格將軍麾下的四個集團軍雖然成功地撤到田納西河以北,但經「藍光」一戰,損耗不小,加上新建的陸軍第五集團軍和其他一些零散部隊,要對付五百萬之巨的紅軍絕對是「不可能任務」。在此種條情下,想要從根本上扭轉韓國的形勢幾乎是不可能的。
「哈羅德,你真的非救援韓國不可?」符拉沃德看著杜根問。
「我們絕不能放棄韓國!」杜根斬釘截鐵地說,「美國不能放棄任何一個盟友。」
符拉沃德略微猶豫了一下,然後對杜根說:「哈羅德,我想咱們需要私底下談談。」
杜根看了看自己保守的副手。
這個人是全美公認的保守派,但也是一株政壇常青籐。一九六零年從駐蘇部隊退役後,馬克?符拉沃德便開始在白宮擔任要職,從艾森豪威爾到肯尼迪,再到杜根,符拉沃德歷任中央情報局局長、國防部長、國家安全顧問、國務卿、副總統。他對合眾國高層的歷史與頂級的內幕遠比自己清楚。
「好吧,我們暫時休會。」杜根說著離開了座位,帶著符拉沃德走向另一個房間。
卡維利看了看麥克格倫,說:「雷金納德,你應該讓總統明白北美的形勢。」
「索恩,總統也很清楚當前的形勢。不過你也知道……」麥克格倫為難地說。
「如果抽調第五集團軍的兵力,那我們本土的力量根本就得不到增強。」國防部長拉爾森不滿地說,「韓國,看似幫了我們的忙,其實也卻把我們拖進另一個泥潭。」
「其實我們倒不必太擔心中國人會出兵。」一直沉默不語的國務卿鮑爾斯?坎貝爾也參加到討論中來,「只要我們不再越過停戰線,我想中國人應該不會出兵。而且我們可以事先向中國聲明我們的立場和底線。」
「仗打起來很難控制。」卡維利搖搖頭說,「不過我很不贊同出兵支援韓國。」
「韓國是不能失去的,否則我們將更加孤立。雖然中國向我們示好,可畢竟不是我們的盟友。」拉爾森強調。
「這是一個兩難的選擇。」麥克格倫歎息著說,「要麼保住一弱小的盟友樹立一個強大的敵人,要麼失去一個弱小的盟友贏得一個強大的中立者。」
坎貝爾聽到眾人在一旁只會從軍事角度考慮問題,搖了搖頭,乾脆閉上嘴。在他看來,朝鮮的進攻雖然是在蘇聯慫恿發動的,但如果跟中國協調好,憑借中國對朝鮮的影響力,由中國出面說服朝鮮停止戰爭,在外交上操作起來應該不會太難。
很快,總統杜根和副總統符拉沃德雙雙回到會議室。
坐定後,總統就說:「馬克和我商量過了,應對韓國的問題不能靠簡單的軍事手段。現在請馬克說一下他的想法。」
「我們總是忽略中國,現在是我們需要中國的時候了。」符拉沃德語出驚人。
國務院的官僚們和將軍們沒想到這個極端保守的副總統會說出這樣的話。
「將軍們只會從軍事角度上考慮問題,官員們卻只看到政治層面。」符拉沃德繼續用蒼老但不乏生機的語氣向比他年輕的官僚說,「我們必須以軍事力量為盾,政治手段為主力,在韓國這個問題上。」
符拉沃德頓了頓,看了看眾人期待的臉色,然後接著說:「我們要調動部隊到韓國做好準備,同時請中國出面,斡旋南北韓關係。」
「沒錯。」杜根接著副總統的話說,顯然他們兩已經協商一致,「鮑爾斯,會後你馬上約見中國的瓦西裡,試探一下他們的想法。並告訴他,我們已經出兵漢城,協防韓國。但你要強調我們決不會越過三八線。」
「好的,先生。」鮑爾斯?坎貝爾十分愉快地接受任務。
「記得帶上朱麗安娜。」總統不忘強調。
「我明白,先生。」
然後杜根轉向麥克格倫將軍說:「雷金納德,你替我擬定一份命令,就說從美國本土調撥陸軍第九集團軍劃歸駐韓司令部指揮,並授權戈德曼?裡維斯中將指揮軍隊協防韓國。」
「可是,長官……」
杜根擺手示意他收聲,接著說:「命令中一定要強調,我軍決不能越過停戰協定規定的停戰線。明白了嗎?」
「長官,這第九集團軍……」
「你只要執行命令就行了!」
「明白,長官。」
「好了,會議倒此結束。巴克利,你暫時留下來。其他人都各自行動去吧。」杜根解散了會議。
「再見,長官!」兩位將軍率先起立,敬禮道別。
杜根舉手行軍禮回應。
兩位將軍便風風火火離去。其他人道別後也離開。
出了會場,麥克格倫便問卡維利:「索恩,哪來的第九集團軍?」
「你不是已經回答『明白』嗎?」卡維利反問道。
「你沒見總統不讓我問嗎?」
卡維利突然站住,摘下船帽,摸了摸自己的光頭,喃喃道:「『上帝之門』?」
「『上帝之門』?」還留在會議室裡的拉爾森疑問道。
「是的,你也不知道嗎?」杜根反問。
「這個名字聞所未聞。」
「馬克還不想告訴我真相。我剛才下達的命令是按照他的意思做的。」
「先生,你是美利堅合眾國的總統,你有權瞭解一切真相。」
「不,巴克利。你應該知道,我住在白宮時還要交房租呢。許多時候,我總是被有意地蒙蔽。」
「先生,身為國防部長,我很負責任地向你報告:我們根本就沒有什麼陸軍第九集團軍。」
「馬克說有,兩個裝甲師,一個步兵師,還有其他部隊。」
「就算有,那為什麼沒讓麥克格倫將軍安排運輸船隊呢?」
「馬克告訴我,由他來安排,通過『上帝之門』來運輸。可他竟然跟我說暫時不能向我透露相關細節。」
「先生,你可是總統。」巴克利?拉爾森十分不滿,「他必須向你報告一切。」
杜根略微沉默了一下,然後歎著氣對心腹幕僚說:「我現在才明白,我只是美國選民的總統。不過這沒什麼,我只是想盡快瞭解『上帝之門』,如果它可以救援韓國,那麼也可以挽救美國。」
「不會是超時空傳送儀吧?」
「我也是這麼想,可是馬克拒絕回答。但是你我都參加過超時空傳送儀的廢墟,愛因斯坦教授銷毀了一切。我們根本就沒法恢復那項技術。」
「馬克怎麼能夠這樣對你?!」拉爾森對上司的尊嚴的關心遠超對超時空傳送儀和「上帝之門」。
「我相信他有他的理由,也應該有足夠的權限,雖然這種權限可能是秘密的。否則就違反了憲法和美國利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