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色傾城 正文 第一百四十一章 真假丈人(中)
    陳天成在事先沒有任何的預兆之下,突然把林飛揚拉進話題,讓在座所有人都是微微一怔,而林飛揚自己心裡更是忽的打了個突,心念電轉之下,猛然意識到了一個剛才可能是被自己忽略掉的問題——陳天成究竟會怎麼幫自己?

    自打陳天成出現之後,林飛揚的狀態就一直失常——先是盲目悲觀,後來清醒了一些之後,前思後想之下,又開始盲目樂觀,認為陳天成不但不會拆穿自己,反而會看在陳嫣然的份上幫自己把戲演好,甚至林飛揚都開始把剛才困擾自己的兩相矛盾的平衡點寄托在了陳天成身上,希望當張正羽等人向自己發難時,陳天成能出來幫自己擋上一擋——直到現在陳天成忽然主動的將自己拉入話題,才讓林飛揚猛然驚醒到自己事前的估計實在是太過樂觀了,因為他發現自己忽略了一個極為重要的問題:陳天成事先從陳嫣然那裡知道了自己會冒充葉思彤的男友在這裡出現,可這並不等於陳天成就知道自己不但要冒充葉思彤的男友,而且還要在葉恨天面前裝熊。

    換句話說,陳天成並不知道自己這次裝葉思彤男友的目的是為了讓葉恨天通不過,說不定在陳天成以為,自己這次是要盡量的表現自己從而博得葉恨天的歡心,從而會幫自己製造盡量多的表現自己的機會——也就是說,陳天成或許真的會幫自己,不過很有可能會越幫越忙。

    聯繫起陳天成的表現,林飛揚愈加覺得自己所料不假,想來想去,終於決定用個什麼方法來暗示陳天成自己現在是要裝熊,可是具體用什麼方法,林飛揚卻一時犯了難,絞盡腦汁怎麼也想不到。

    林飛揚自顧自的在那裡想。落在旁人的眼中,聯繫起林飛揚之前的表現,多都認為是一下被陳天成給問住了。而葉恨天看見林飛揚一副呆頭呆腦的樣子,心中剛剛被張正羽等人捋順了的氣再度一下泛了起來,先是狠狠瞪了葉思彤一眼,又輕輕地哼了一聲,以表達自己的不滿。

    葉恨天的這輕輕一哼落到了林飛揚地耳中,一下將林飛揚從那種接近冥想的沉思中給拉了回來,猛然間意識到自己走神,於是有些尷尬的微微一笑。對陳天成道:

    「我覺得剛才張大哥和丁大哥說的就很好,我在這方面沒什麼研究,也沒什麼看法,呵呵……」

    林飛揚說著,還有些白目的呵呵傻笑了一陣,他相信以陳天成的老奸巨滑,應該能從自己這句話中明白自己現在的處境。從而真的幫自己把這場戲給演好。

    但林飛揚地美好希望卻再一次落空了。只見貌似慈祥的笑著搖了搖頭,語氣十分堅定的說道:

    「年輕人怎麼會沒有自己的看法?我不信。雖然說獻醜不如藏拙,可現在閒聊,說說無妨,年輕人,過分的謙虛可就等於驕傲哦。」

    陳天成的這番話又讓在座眾人俱是一怔,因為大家都百思不得其解,為什麼陳天成要把矛頭指向林飛揚,非逼著林飛揚回答。

    其他人不明所以。但陳天成的這話落在林飛揚地耳中卻不同了,林飛揚幾乎可以確信,陳天成這是警告。

    沒錯,這是警告!

    林飛揚敢肯定,陳天成絕對明白了自己剛才地暗示。於是警告自己。不要這麼做。

    為什麼?

    林飛揚心裡納悶,他實在想不明白陳天成為什麼一定要把自己推到風口浪尖之上。他不知道陳天成這麼做有什麼目的,不過不管陳天成是出於什麼目的這麼做,林飛揚都相信陳天成至少不會害自己,而且林飛揚也知道,自己是無論如何都不能違抗陳天成的。

    可是,葉思彤怎麼辦?

    如果林飛揚按照陳天成的意思做了,那無異於就把葉思彤給出賣了,這樣的事情林飛揚實在有些做不出來,不禁陷入了兩難的境地,在陳天成與葉思彤之間猶豫不定。

    就在林飛揚這一猶豫的檔口,卻見陳天成面對周圍其他人疑惑的目光,又是微微一笑,好像很隨意地說道:

    「我女兒就常跟我說,年輕人嘛,就要勇於表達自己的見解,她最不喜歡明明有想法卻畏首畏尾不敢說出來的人。」

    陳天成這話一出口,林飛揚幾乎立刻毫不猶豫的選擇了出賣葉思彤,滿懷歉意的瞟了葉思彤一眼,然後嘿嘿一笑,對陳天成說道:

    「我就是覺得我地想法還太不成熟,怕大家笑話。」

    林飛揚這話是為了給自己找台階下,陳天成老奸巨滑,當然也明白,於是也連忙十分配合地打圓場道:

    「沒關係沒關係,大家閒聊,談不上誰笑話誰,說說看。」

    「嗯。」

    林飛揚點了點頭,正要說話,卻忽然感覺葉思彤向自己投來的一絲略帶疑惑地目光,而林飛揚在心虛之下,此時連看都不敢看葉思彤,心裡念了句「阿彌陀佛」,吞了吞口水,整理了一下,語言,然後朗聲說道:

    「我覺得,兩位對於佛洛伊德的觀點,其實並沒有什麼實際意義上的衝突之處,只是對客觀問題的不同側重點罷了,佛洛伊德理論的核心重點,就是認為人的潛意識就是人被壓抑了的本能,而《夢的解析》一書,則重點是說夢是這種被壓抑了的本能的一種最直接的現實表現,至於這個被壓抑了的本能是否就是性,則無關緊要了,事物總是在發展的,這種說法在佛洛伊德的年代沒有錯,至於在現代,是否真的就過時或者不成立了,也不好說,不過我個人認為,單從我們現在在公眾場合還要穿衣服這一點來看,性應當還是被普遍壓抑的,雖然衣服的布料看起來是越來越少。露的越來越多,但卻總是遮擋著具有典型性的象徵意義的器官和部位,這就足以說明問題。」

    林飛揚素來就是以口才好和博學而著稱。原本為了葉思彤而裝熊,其實心底裡看著這些人在那自以為是而不能反駁,也是頗為鬱悶,此時終於有機會一吐為快,所以雖然看起來語氣從頭到尾都十分平靜,但實際上卻越說越痛快,越說越感覺酣暢淋漓,漸漸地。那種雄辯的感覺也找到了,這種感覺有內而外的散發出來,使林飛揚整個人地氣勢看起來與剛才都截然不同。

    林飛揚忽然的變化讓葉思彤莫名其妙,同時也有些不知所措,一邊疑惑的看看林飛揚,又頗為擔心的看看葉恨天,而葉恨天自打陳天成硬要林飛揚說話開始。就已經逐漸意識到了這中間肯定別有隱情。此時將林飛揚的變化看在眼裡,也出奇的沒有作聲,只是穩如泰山一般的坐在那裡,靜觀其變,沒有絲毫反應,這到讓葉思彤愈加的擔心起來,擔心之下,也忘記了去想了陳天成為什麼要如此對待林飛揚地原因。

    其實不單單是葉思彤,在座諸人都因為林飛揚的巨大轉變而有些反應不過來。這樣巨大的變化也都讓他們忽略了陳天成為什麼要逼林飛揚發表見解,而這其中反應最大的則莫過於丁健,因為丁健很明顯的聽出林飛揚的話實際上是偏向張正羽,同時批駁自己剛才對於張正羽的反駁只是在偷換概念玩語言遊戲,這讓丁健很不舒服。於是幾乎林飛揚地話音剛落。丁健便立刻出言反駁道:

    「林老弟這話雖然有些道理,不過卻多少有些片面和空泛。性是否是人被壓抑地最大本能,雖然並不是佛洛伊德理論的核心,但卻是構成其理論的一個不可缺少的組成部分,要不然佛洛伊德到了晚年也不會自己澄清他所說的性是廣義的性,因為如果缺少了這一環,他的理論也就是變成了毫無意義的空談,所以是絕對不能忽略的。」

    丁健不會是律師出身,伶牙俐齒,不過林飛揚卻也不是吃素地,面對丁健的反詰,微微一笑,不急不燥的反問道:

    「那不知丁大哥這話,究竟是贊成佛洛伊德的性理論,還是不贊成佛洛伊德的性理論?」

    林飛揚這一句話頓時讓丁健啞口無言,一時不知該如何回答,因為丁健出於律師地本能,對這個問題並沒有自己地觀點,只是在單純的反駁他人——先是張正羽,後是林飛揚,而林飛揚地這句話也正式抓住了丁健的這個弱點,逼他表明立場,這一下讓丁健進退兩難,因為如果承認,那就等於自己推翻了剛才反駁張正羽的話,如果不承認,又等若是自己推翻了自己現在反駁林飛揚的話,前後都是自相矛盾,無法自圓其說。

    張正羽和姜善齊在旁邊看著,雖然一時並沒想通這其中的關鍵,不過卻都看出林飛揚三言兩語就讓丁健落了下風,這兩人剛才都在丁健那吃過癟,所以此時也顧不得想林飛揚為何會忽然變得如此厲害,只剩下因看見丁健吃癟而有的痛快,尤其是姜善齊,都巴不得的想要高聲叫好。

    不過姜善齊還是低估了丁健,丁健畢竟是律師出身,雖然被林飛揚的一招以子之矛攻子之盾給堵了個啞口無言,不過卻也不過是愣一愣的工夫,怔了一怔,便接著說道:

    「其實我剛才說了,對於佛洛伊德的潛意識論我還是贊同的,但於是他的性理論卻不敢苟同,不過我才疏學淺,也說不清楚什麼才是被人類所壓抑了的最大本能,也更加不能理解佛洛伊德所說的什麼廣義的性是什麼意思,不過我看林老弟如此胸有成竹,想必對此已經有了相當獨到的見解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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