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是我的 VIP卷 第112幕 「狹路」相逢
    於是,在夜幕降臨之前,我們在一處還算富裕的農家住下了。[]這是一戶樸實的農民,有兩個老人和兩個孩子。平日裡,兩個孩子都在不遠的縣城幹活,偶爾才會回來,所以偌大的一間房子,只留給兩老居住。

    在進屋之前,武濤先去打點了一番,給了他們一些碎銀子和衣服。兩老開始並不十分願意,但見我們都不像壞人,便還是很好客的安排我們住進了他們家裡。

    「多謝你了,婆婆。」月上柳梢,在用過了正宗簡樸的江南小吃之後,婆婆將我領到房間。

    「不用客氣,姑娘,只要你不嫌棄這裡簡陋就好了。」婆婆是典型的南方人,即熱情又好客。

    「怎麼會呢?這裡很好。」我環顧四周,這屋子雖然破舊,都是用泥土塑的,但看上去十分乾淨和別緻,想必兩老一定經常打掃的。

    「那你就好好休息吧。」為我鋪好被褥,婆婆微笑著說道,然後為我掩上木門。

    「嗯,多謝。」我點頭目送婆婆離開,接著輕輕坐到床邊。

    婆婆走後,房間裡似乎一下子安靜了下來,除了我沉重的呼吸聲,一切寂靜的可怕。突兀間歎口氣,奔波了一天,望著桌台上徐徐燃燒的燭火,我忽地有種感悟。凝望著這個破舊卻樸實的泥石屋子,想著每天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樸實生活,想到每晚一回到家就能吃到熱騰騰的飯菜,然後睡著像這樣簡陋卻溫馨的木板床,我忽然覺得其實有個家也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有了家,才有了溫暖,才有了可以靠岸的心,人生似乎才有個歸點。

    靜靜地合衣躺下,癡癡地望著前方,我張開五指,在空中劃過。不留下任何痕跡。我……似乎已經好久沒有像這樣靜下心神想想家了,「爸媽……你們好嗎?」我驀地說著,胸口似被千斤巨石堵著,眼眶不知不覺的便濕潤起來,「你們……會想我嗎?」五年了,你們還記得我這個丟失的女兒嗎?閉上雙眸。不願讓無止盡的淚水湧出,但小時候往事卻如逆流的洪水,緩緩匯進心間。

    「累了,該睡了。」我蜷起身子,將自己抱緊。

    恍惚間。似在夢中飄浮。沒有目地地到處遊蕩著。像孤魂野鬼般。無處可去。突兀間。我朦朧地聽到門外傳來馬匹地踐踏聲。隨後一個聲音響起:「老人家。我們可以在這裡借宿一晚嗎?」那聲音。】我地心為之一顫。怔怔地險些無法呼吸。「多謝。」許久。久到我以為那是我地幻覺。因為那一切是如此地熟悉。如天籟般。我在心中這樣想到。然沉沉睡去。幻覺。這一刻。我簡直希望自己趕緊消失。

    次日清晨。久違地賴床竟在我地身上重現了。直到天大亮。我才很不情願地起身。簡單收拾梳妝後。掛上那一層掩去我情感地面紗。我推開房門。深深地吸了口氣。抬眼望去。破舊地院落裡。只有零星掛著地一些乾菜和玉米。其他連一些活地牲畜都沒有。

    走進對面大門地屋子。我本想看看婆婆在不在地。並向她道謝。可一進門才發現……

    原來。該來地終還是逃不掉。

    「你……」剛一進門。我就發現了裡面地異樣。輕紗微顫。人呆呆地立於原地。我險些驚呼出來。因為現在在我眼前地正是我千方百計想要逃避地人。「怎麼會?」我驀地問自己。

    「依痕。你起來了。」屋內。武濤、曹寅和他三人正圍坐在一張桌子旁。飲著茶談笑著。見我進屋。武濤率先起身。溫柔地問。「沒事吧?」見我愣愣站在原地。他關心地問。

    「嗯。」我怔怔地點頭,眼神卻還是無法從他的身上轉移回來。輕紗背後,我一臉震驚,在看似鎮定的外表下,一顆心正緊緊糾纏著。為什麼?為什麼他會在這裡?難道昨晚的馬蹄聲不是我的幻覺?「武哥……這……」我抬眼,用極度迷茫的眼神望著他。

    「哦,龍兄也是在這裡借宿的。」武濤解釋道,「呵呵,依痕,你都不知道世上有這麼巧的事,我們不是要去杭州嘛,剛好……龍兄他們二位也要去。」他為我說明了他為何會出現在這裡地緣由。

    「杭州?」我癡癡地重複著,眼底淡淡浮出些許輕愁。「哦,原來如此。」我言畢沉思,心卻一陣扯扯的疼,想是被灌滿了憂傷的淚水,沉重得無法跳動。「怎樣?龍公子的傷可好些?」為了不讓武濤和他看出我的不尋常,我盡量讓自己保持冷默,以阻擋來自他炙熱的眸光。

    「多謝玉姑娘關心,已經沒有大礙了。」從見到武濤開始,康熙他就一直心有餘悸,胸口像是被什麼重物吊著,渾身說不出的難受。直到她的出現,似乎如一泉清流,緩緩匯入他的心間,泛起一陣一陣地漣漪。好久,好久,真的已經好久沒有這種感覺了,他慧心地笑想著。

    「那就好。」我客氣地說著,然望向曹寅,以點頭示意友好。「曹公子也沒事了吧?」

    「嗯,多謝姑娘關心。」曹寅一輯手。

    接著,我轉身,盡量讓自己保持和平時一樣,然後問武濤:「婆婆他們呢?怎麼一早就沒見到?」

    「這個……」他朝四周望望,「好像出去了,不過應該快回來了吧。」說罷,他就朝門外走去。

    於是,吃過早飯,因為同去杭州,我們四人在拜別了兩老之後便一同騎馬上路。

    空曠曠的官道上,偶爾經過幾個趕路的商人。官道兩側,皆種植著參天的大樹,一到春季便枝椏茂密、綠樹成蔭,四匹渾黑的駿馬在蔭綠的林中則顯得特別亮眼。我,一個人靜靜地騎在前面。若有所思,雙頰因風吹而顯得嫣紅,髮絲飛舞,輕紗搖曳。

    康熙騎馬在後,望著我略顯飄逸的白紗衣,眼波橫轉。「玉姑娘。」他策馬上前。與我並駕齊驅。「不介意同行吧?」他很自在地問,但這個問題實在不怎麼讓人自在。

    我回眸,冷眼瞧上一瞧,然繼續目視前方。「不介意。」我冷冷地說,「龍公子有事嗎?」其實這一路,我已想的很透徹了。與其苦苦逃避,還不如如現在這般,只做兩個萍水相逢地朋友。

    「姑娘是南方人?」康熙瞇著雙眸,望向我輕紗搖擺地面容。他地心忽地一顫。因那側臉實在……「嗯。」我點頭,一手駕馭著馬匹。「龍公子應該不是南方人吧!」冷言冷語,我竟不知自己用地是肯定的語氣。

    「我從京城來的。」他笑說著。

    「京城?」我回眸凝視康熙。半月不見,他的傷應該全好了。今日一身淡藍色的書生打扮,到更像是一位文人逸士。「京城繁華嗎?」我脫口而出,很快就有點後悔了。

    「繁華。但不似江南這般,是種別樣地風情。」他淡淡細說著,竟沒發現自己的目光從剛才便沒離開過我的輕紗。有風吹過,吹起輕盈潔白的輕紗,一陣恍惚,他不知有多想瞧一下那紗下的精緻面容。那雙海眸。清冷漠然,仿若看不上世間萬物的孤高,從第一眼見時他就是那樣認為的。除了她,他從不知道還有誰的眸光裡會有讓他心動的感覺。那雙眸子,有種熟悉地情愫在滋長,尤其是凝望的時候,總使他久久不能自拔。

    「別樣的風情……」我體會著他話中地意味,然後抿起微彎的嘴角。只是這一切,都被我面上的輕紗而掩蓋的不露分毫。「那到時候定要去瞧瞧。」如果有機會的話……

    接著。我二人都沒再說話,一時間周圍靜的只剩下馬蹄聲和飛鳥噗哧的聲響。「武哥,還有多遠?」趕了一天的路,望著即將落去的夕陽,我回眸問身後地武濤。

    「應該不遠了,過了前面那座山,就是杭州地界了。」他遠望了一番,說道。

    「那……我們是連夜趕路還是先休息?」

    「這……二位意下如何?」他問,「如果按現在的速度。應該入夜就可以到了。」他估算道。

    「那就趕路吧。」康熙回道。「我們也想盡早到杭州。」畢竟他還有要查的事,而且這趟他出來夠久了。

    「嗯。那就快些吧。」

    於是,追逐著隱落的夕陽,照紅的斜陽下,我似乎正在踏上另一條改變我人生的路。

    入夜,我們依舊在山上騎行,月色如霜,夜涼如水。月光下,本應是一片美好月色,可因為烏雲蓋頂遮住了皎潔的月光,和那濃霧纏繞著層層樹木,此刻顯得更加淒涼。陰森森的山腰上,時不時傳出狼嚎,林中蟲鳥亂飛,頓感毛骨悚然,膽戰心驚。

    「大家都小心一點。」其實,真不該選擇入夜趕路的,因為此時,一切都被籠罩在黑夜之下,也更給了那些鬼影有機可乘地機會。

    只是現在,已是進退兩難了。

    於是,冒著凌冽寒風,我們也只得繼續趕路。

    陰森小路,有風吹過,樹葉嘩嘩作響,像落著一陣急促的冰冷暴雨。月光透過葉子細碎的間隙落下來,勾勒出一道一道仿若惡魔般的鬼影。此時此刻,每個人心裡都暈起一陣莫名的危機感。果然,月黑風高,濃霧瀰漫,黑如濃墨,數道鬼影如影隨形。「武哥……」我輕喚道,伸手握住寶劍。劍身暖暖卻隱約透露著寒意,看來是場惡戰沒錯。

    武濤也知來者不善,橫眉一掃,拔出寶劍。寶劍在手,他頓時凝氣卓立,器宇不凡。「龍兄,看來又是衝著你們來的。」武濤輕笑道。

    「呵呵……」康熙拉近馬繩,慢慢穩住開始急躁的馬匹,「是啊,看來又要麻煩武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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