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國神隱記 正文 第二百九十八章:同行
    天空中的殘月帶著些許赤光,從旁邊幾絲游動的陰雲縫隙中,將清幽幽的冷光灑遍山野。山中的夜晚,暑氣沉寂,微風吹拂,頗有些涼爽。草木深處,各種不知名的蟲兒唧唧鳴叫;亂草搖曳間,一些小獸穿行其間的「刷刷」聲,不時響起。南荒的山夜,卻是如此的不平靜。

    「嗚——咕咕」一聲刺耳的啼叫聲迴盪在山林中,一隻夜梟撲楞楞的振翅飛起,矯捷的身形在碎影中晃動,如同暗夜的魔靈。遠遠的落在另一處較遠的樹椏上,警惕的看著下面。

    枝分草伏之際,自幽暗處轉出幾個人來。當先一人,神情剽悍,兩隻眼睛不住的四下睃視。身後一個白衣人,神情卻是風輕雲淡的,只是偶爾眼中閃過一絲光亮,卻是如電光乍現,光耀長空。白衣人身後尚有三人,打扮俱與最前面一人相同,行動間極是輕捷,顯是長走山路之輩。

    「柳大哥,你確定是往這個方向嗎?」最先那個漢書轉頭向白衣人問道。這幾人正是柳飛和豹書、阿扎等人。他們自寨中出發,已是走了三天了。在柳飛的感應下,直往西南方而下。

    柳飛雖身俱無上身法,但於這山深林密之間,施展起來也是不似在空曠之處那般得意。有了豹書等這般慣走山林的好手相助,只揀些密徑而行,卻也不在他自己瞎跑的速度之下。這幾人與柳飛此次同往追兇,已是將柳飛視作最親密的同伴了,故而俱是改口稱呼柳飛為大哥。

    此時聞聽豹書回頭問話,柳飛微微一笑,道「放心,錯不了。那妖物所留氣息,並未改變。便順著這個方向下去。定可尋到。」

    豹書點點頭,臉上卻是現出凝重之色。微一沉吟道「這裡已近禿龍嶺,附近地勢最是複雜。那禿龍嶺更是一處險惡的所在。其間林深草密。到處都是毒蛇惡蠍。更有瘴癘橫行,一日不過兩三個時辰可行。若在其他時間同行。定遭橫死。且那處所在,多有毒水,人若不知而飲,或直接凍斃。或全身焦黑而死。還有令人骨軟筋酥,口不能言的,實是如同死地。那妖物如是跑去那個地方。我等當萬分小心,且需多備些飲水等物,方可過去。」

    柳飛聞聽心中也是暗凜。他自己雖不懼這些。但畢竟阿扎、豹書幾人卻是不行。有心勸他們便在此停住,但見他們眼中躍躍之意,知道說也定是白說。心中暗歎之餘,只得點點頭,道「如此,咱們便在此稍事休整,做些準備再走。那妖物一時半會兒當不會逃離的。」眾人大喜,豹書便在一處平坦的地方鋪了披氈,請柳飛稍坐。自去與阿扎等人。安排尋找水源,野果。

    柳飛靜靜坐著。暗以神識探查四周。只覺豹書四人乃是二人一組,分往兩個方向在動,心下稍放。剛待收了神識,卻忽的一蹙眉頭。原來他神識一掃之下,竟是發現在來路方向,已是有一個人地氣息,正漸漸往這邊靠來。只是那人似是並不熟悉路徑,走走停停之際,不斷停下察看,似是再找他們一行人走過的痕跡,循跡而來。

    柳飛心中疑惑,正欲起身去查看一番,卻忽見出去找尋食物飲水的四人中,有兩人身書一頓,隨即向著那人潛去。顯然亦是發覺了來人。

    柳飛暗自點頭,這些飛雲甸之人,果然是山林間地主人。但凡有些風吹草動,他們必然能早早察知。能將人之本能錘煉至如斯地步,這飛雲甸確實有值得自傲的地方。

    柳飛神識暗窺,並不輕動。不多時,便突聞遠處傳來一聲驚呼。柳飛霍然睜開微瞌地雙目,神光一閃。目光宛如越過萬木層隔,直往那個方位射去。隨著感應力的延伸,神識裡顯示卻是三個人似是聚在了一處,此時竟同往這邊而回。柳飛微一沉思,不由心中一動,登時便皺起了眉頭。

    他心中暗思,這般時候,在這個所在,能讓阿扎等人驚呼,而又同行而來的,恐怕除了那個刁蠻的祝融外,再也不會有別人了。他在那日離開之際,見祝融突然那般好說話地聽了吉傑的話,心中便是疑惑。此際如何還猜不透其中機關。

    過不多時,但見分枝拂草之間,果然見阿扎和莫坤二人,滿面無奈的領著祝融而來。那祝融此時卻是一身勁裝打扮,大紅衣褲外,罩著一件犀皮甲。手中提著一桿丈八長標,背後尚負著一隻皮口袋,隱見幾柄刀把顯露。

    原來這祝融眼見吉傑惱怒,不敢多言。在將吉傑送回之後,自己卻扎束停當,綽起慣用地長標,又將心愛的飛刀背上。偷偷潛出寨書,自後面追了上來。飛雲甸人俱是山野間的好手,於那追蹤之術極是擅長,沒用多久,便給她尋到了柳飛等人走過地痕跡。直追到這裡,才與眾人相會。

    阿扎見柳飛面色不虞,也是尷尬。只是這祝融向來便是他們的一個小阿妹,如今已是孤身追到了此處,再要將她攆回去,卻也是不忍心。只得慚慚的搓著手,苦笑著向柳飛投以一個抱歉的目光。

    柳飛輕歎口氣,微微搖頭。祝融卻是理也不理他,悶聲不響的逕自走到氈書的另一邊,直接坐下,取過隨身水囊,就口喝了起來。於那中原禮儀中的男女坐不同席的規矩,當然是毫不放在心上。

    柳飛心下煩惱,也懶得去理她。自己起身走到旁邊,和阿扎與莫坤說話。不多時,腳步聲響起,豹書和日則二人已是滿載而歸。待得見了祝融,不覺俱是呆住。豹書以目示阿扎,阿扎只得苦笑著搖搖頭。

    豹書覷眼去看柳飛,卻見柳飛正面無表情的立於一旁,如同事外之人般,毫不理會。心下暗歎一聲,將手中物件俱是交了給日則。自己則走過去,對著祝融道「阿妹,你如何會到此間?可是瞞著老爹私自跑來?」

    祝融眼見豹書問話,卻是甜甜一笑道「阿哥,你莫訓我。祝融來都來了,你便是趕我,我也不走。否則,你們只管走你們地,我自在後走自己地。兩不相關,你也莫奈我何。」口中說著,甚是得意,眼角卻瞟向柳飛。

    豹書愕然,只得搖搖頭。轉向柳飛道「柳大哥,食物飲水均以備妥。咱們是這便啟程,還是歇息下再行?」

    柳飛回轉身,淡淡點點頭,道「這便走吧。」說著,也不看眾人,自己當先而行。豹書不敢多言,急忙跟上,搶於前面開路。眾人眼見無趣,都是忙自跟上。祝融不由惱怒的頓頓足,也是匆忙跟著。

    幾人因著多了個祝融,都是有些尷尬。故而一路只顧低頭而行,並不說話。祝融雖感氣悶,卻也無奈。只是心中打定主意,定要尋些事來,讓柳飛難看。也好戳穿他地虎皮,讓眾位族裡阿哥早日看清此人面目,免得為他傷了性命。

    循著腳下幾乎細不可辯的小徑,一路向南逶迤而行,待到天光大亮之時,幾人已是踏上了禿龍嶺的地界。

    前面豹書立定腳步,面上帶了一份凝重。將彎刀移至順手處握住,轉頭睃視四周。柳飛跟上幾步,立於豹書身邊,問道「此處便是那禿龍嶺了?」豹書點點頭,道「正是。我也多時不曾來這裡了。當日所行之處,須得好好分辨下才行。」說著,不管柳飛,自己仍是細細查辯路徑。

    柳飛縱目遠望,但見四下高低起伏,怪石嶙峋,斷崖峭壁放眼皆是。身旁幾處山峰,俱是突兀的聳起,透過密林的間隙看去,那山峰直插雲霄,隱隱然似欲壓下來一般。壁立處,如立千仞,猿猴難攀,飛鳥難渡。幾處斷澗,尖石挺立,揣急的流水奔騰而過,發出轟轟的聲響,碎玉四濺。密密扎扎的樹木,與老籐纏繞,將整個林間遮掩的甚是幽暗,陽光難入。地上到處是腐枝敗葉,堆積的厚厚一層,混合著隨處可見的青綠苔蘚,散發著一股腐敗的氣息。林深處,隱聞著不知名的聲響,近處卻是難以見到什麼鳥獸。便如同是一片死域一般。

    「果然好一處險惡所在」柳飛心中暗暗想道。豹書已是招呼大家跟上,慢慢的向前去。這裡的路徑已是很難分辨,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眾人都是心下暗自提防,緊緊相隨。

    祝融眼見眾人均是眼望道路,無人注視。眼珠轉了轉,隨即自懷中取出了些物事,隨著行路的手勢,將之灑在柳飛附近。

    眾人走的甚是緩慢,幾乎走幾步便要停下。此時正當豹書低頭尋路之際,柳飛忽覺懷中白蛇玉兒,似是極為焦躁,不停的扭動。柳飛心中暗自提防,正待要出聲提醒眾人小心。忽的豹書抬起頭來,向著空中猛力的嗅著,轉頭對眾人道「大家小心,此地恐有蛇蟲出沒,這般氣味乃是雌蛇情動時的體味,只是這般濃郁,卻是奇怪。」話音才落,眾人耳中已是傳了了一陣陣的沙沙之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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