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國神隱記 正文 第一百二十七章:滅門
    卻說孫策在淤河中被射的如同刺蝟般,立時氣絕。遠處轉出一騎,遠遠看著,揮了揮手,眾軍士紛紛拋出撓鉤,將孫策屍身拖上岸邊。

    那騎士驅馬馳近,翻身而下,在孫策身上細細搜索,終是搜的一物,微開一角,便見有五色豪光瀉出,急忙包住,放入懷中。起身將手一揮道「走」,聲音中一股難抑的喜悅之意。

    走不多遠,一騎馳近,滾鞍下馬,道「稟告主公,對方只走了一懷抱嬰兒的婦人,卻是投了湖中,其餘人等盡皆拿住,如何定奪,還請主公示下」

    那馬上之人,眼中閃過一抹狠戾之色,並未說話,只是將手狠狠向下一揮,當即催馬直去。那傳信之人,待眾人過後,方上馬直奔而去,空餘蘆葦搖晃,隨風起伏。

    孫氏一族於盱眙洪澤湖附近失蹤,竟是再無聲息。無人知曉他們去了哪裡。

    幾日後,洪澤湖的北岸,一陣嬰兒的啼哭打破了清晨的寂靜,夜宿的鳥兒紛紛叫了起來,撲簌簌飛騰起一片。

    岸上一個布衣釵裙的婦人,年約二十四五歲,懷抱一個嬰兒,艷麗的面容上滿是驚懼之色,此時聽的懷中嬰兒啼哭,不禁淚流滿面,低聲輕哄。那嬰兒卻是餓的緊了,哪管的許多,只是大聲啼哭。婦人大急,彷徨無助間,面現堅定之色,將芊芊食指放於口中,銀牙用力,婦人面上一陣抽搐,顯是極為疼痛。抽出手來。將流淌鮮血的食指塞入嬰兒的口中,那嬰兒登時極力吮吸起來,只是才吮幾下,便鬆了開來,又是大哭。

    婦人此時臉色蒼白,眼望嬰兒在水中浸泡的略顯浮腫地小臉,不禁心如刀割,低低哭泣起來。

    正自叫天不應。叫地不靈之時,卻覺得天空一暗,隨即面前出現一角白色地衣袍,抬頭望去,卻見正有一個白衣人溫和的打量著自己。那白衣人身後。尚有一個身穿青袍的老道。也正好奇的看著自己。

    此時。耳邊卻傳來那白衣人溫和的聲音道「這位夫人,卻是為何獨自在此哭泣,可是遇上什麼難事了,你盡可講來,在下或許能幫上一二。」

    這夫人滿面驚恐,呆呆的看著眼前突然出現之人,心中滿是驚懼。不知該如何回答。那人接著道「夫人莫怕。在下並非歹人。」轉頭看到那已是哭的累了的嬰兒,不由面色一變。道「糟了,這孩子卻是不妙」

    夫人聞聽孩子,頓時驚醒,忙看向嬰兒,此時那嬰兒卻是因多日在水中浸泡,早受涼不住,又兼餓地,已是小臉青紫,眼見不活了。夫人頓時大驚,再也顧不得了,向前跪倒,道「請先生救我兒性命」言罷,已是暈了過去。

    白衣人大急,急忙扶住,旁邊老道也忙上前幫忙,口中卻嘟囔道「小子,跟著你就沒過幾天安生日子」這二人卻正是柳飛和左慈。

    原來,那日二人參加完劉備婚禮,不幾日,已是回到了琅琊帽子峰,左慈老道一見這個地方,就不禁大喜,非要讓柳飛給他在旁邊安排個地方,要和柳飛做鄰居,柳飛被他纏的無奈,只好給他隨意劃出一個小院,讓他安頓。

    自此,老道便名正言順的整日跟著柳飛,定要看他那些手段。柳飛比他磨得受不了,便直言相告,有些乃是自己所悟的道術,不能外傳。老道方始死心,只是對柳飛騙他酒的事情,卻也是明白了過來,便每日纏著柳飛要酒。柳飛無奈,最後二人商量,若左慈不管在什麼方面能勝柳飛一次,柳飛便答應他喝上一次。

    這老道倒也執著,遍試自己所會地,來斗柳飛,雖未勝得,卻使得柳飛大開眼界。這老道竟也是博學多才,學究天人之士。最後,終是被他找到一項,勝過柳飛,就是圍棋。此時圍棋規則卻和後世截然不同,柳飛棋藝雖高,但因不懂規矩,卻被他連勝幾次,最後雖是明白了規則,但這老道在棋藝地修為上,卻是極高。二人對弈,往往是老道略勝一籌,老道自是洋洋得意。自此,便整日拉著柳飛下棋,混些酒喝。

    這日,卻是因柳飛又輸了,二人待要喝酒,老道卻是嘴饞,定要柳飛搞幾尾淡水魚吃吃,說海魚太腥,稍微吃些還行,每日都食,實是厭煩了。柳飛無奈,便和他乘雕來這洪澤湖,準備尋幾尾上好鮮魚下酒,正碰上這個婦人。

    此際,眼見婦人暈了過去,卻不忙先去顧她了,而是先將那小小地嬰兒抱起,暗運水神真氣,慢慢調理著這嬰兒的體內亂成一團的經脈,有些經脈甚至都已經直接閉塞了。嬰兒太小,柳飛又不敢用力過大,運功運行起來,格外費力,不一會兒,頭上就沁出細細的汗珠。

    那個婦人此刻已是被左慈救醒,老道也只是給了顆百草丹,那婦人便已是精力盡皆恢復,雖尚覺腹中飢餓,但身體已是無礙了。此刻正擔心的看著柳飛救助自己的女兒。眼見柳飛此刻寶相莊嚴,一張臉上螢光流轉,額頭上卻是沁出微小的汗珠,知道他甚是費力,心中不由大是感激。他自丈夫死去,大姐與眾兒女盡皆被人所害,心中支柱已是轟然倒塌,實是到了崩潰地邊緣了。此時,柳飛忽然地從天而降,而後又見柳飛能救活自己女兒的性命,便如同溺水之人忽然抓得一根救命稻草一般,心中無形中,柳飛便如同救世主般地存在了。

    柳飛此時全部心神都在眼前這個小小的嬰兒身上,生怕自己哪一下的力量稍微大了,便對她造成傷害,若是成人,這個過程不過眨眼間。便能完成。

    此時。那個嬰兒顯然是越來越好,呼吸也漸漸穩定下來,小臉慢慢的紅潤起來,那婦人眼見自己女兒已是眼見著好了起來,臉上也是露出如釋重負的神色,只是轉頭看到柳飛略顯蒼白的面孔,不由一絲憂色又爬上了眉間。

    左慈老道在旁看地清楚,不由出聲道「你不必擔心那小子。他是怪胎,老天爺拿他也沒辦法地。」

    那婦人聽左慈如此一說,心始安定。她即已恢復,那股艷麗便已是遮擋不住。這婦人的年紀正是女子熟透的時候,更兼剛為人母。一舉手。一投足。均是流露出無限風情。

    此時柳飛也正是收功之時,待到氣運周天,重回丹田時,睜開眼睛,方要說話,便突然看到一雙水汪汪的眼睛,滿含感激和溫柔的看著自己。心神霎那間差點失守。忙自微瞌雙目,凝神靜默。方才再次睜開眼睛。

    他方才只是運功過度,心神最脆弱之時,才差點出了岔子,此刻自是已經恢復。當下,將手中嬰兒交與婦人,道「好了,這位夫人卻要小心呵護,別再讓孩子浸水受涼了」語音淡然,不復方才波動。

    婦人趕緊謝過。柳飛起身,又問道「不知夫人是哪裡人氏,如何落得這般模樣?」

    婦人心中一驚,旋即一疼,想及自己身世,不覺悲從中來,忍不住失聲痛哭,柳飛蹙了蹙眉頭,溫聲道「你且莫哭,有事但請講來」

    婦人心中電轉,方道「小女子吳氏,先夫剛亡,又遭強盜打劫,只得遁水而逃,方得活命,只是苦了這孩子,若不是遇上二位神仙,怕是沒了活路了」

    柳飛微微頷首,他方才神念動間,已是感覺到湖對岸血腥氣甚重,和這吳氏所說一對應,便已知曉。當下問道「你家中還有何人,如何與他們聯繫,在下可稍校綿薄之力以助」

    吳氏心中早已想過,此時丈夫、大姐、兒子俱皆死去,哪還有什麼親戚。至於丈夫生前那些屬下,雖皆為忠義之輩,自己又怎能連累於他們,此刻是決不能與他們相見的,現在自己可謂真是無家可歸了。想到悲傷處,不禁淚水漣漣,看的柳飛直皺眉頭。

    所幸吳氏也只是稍微落淚,便已收斂,低聲道「妾身已是無家可歸了,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唉」

    柳飛微微蹙眉,沉吟道「若如此,你若不嫌棄,可先到我家中暫住,我家中女眷甚多,你們一起作伴,也可稍解哀思。不知你意下如何?」

    吳氏一愣,旋即低頭沉思,略一沉吟,方道「多謝先生,如此便打擾先生了」柳飛點點頭,轉首向左慈道「牛鼻子,你先和這位大姐同回,我去察看一番,你回去後,再讓金翅前來尋我」

    左慈點頭應了。他們這邊正自安排。洪澤湖另一邊,天狼已是帶人尋到了孫策的屍體。

    原來天狼到了曲阿,等了幾日卻不見人來,他心思極為細膩,思及少主行進之路,終是放心不下,當下,只留二十人在原地繼續等待,自己卻帶隊日夜急行,順路來迎。堪堪到盱眙,便聽到傳聞,自家主公一家失蹤,不由大急,將人手散開,卻終是在淤河找到主公屍體,眼見孫策死狀之慘,頓時大悲,待到尋到其他人地遺體,但見竟無一活口,心中但覺怒火沖天,不覺仰天而嘯。那嘯聲如同蒼猿哀啼,悲憤之氣充溢於天地之間。跟隨之眾親衛盡皆跪倒,放聲大哭。

    眾人正自悲傷,卻驀然間眼前一花,眼前突然突兀的出現一個白衣人。天狼騰地後躍,落地之時,長劍已是出鞘,一股冷冽蕭殺之氣,已是將柳飛罩定。

    眾親衛俱皆大驚,琅琅一片聲響中,已是紛紛抽出兵刃,將柳飛團團圍住。柳飛微微蹙眉,道「你等何人也?這又是何人?此處發生了何事?」他一連三個問題問出,天狼卻是張了張嘴,竟發現自己很難回答。

    當下,反問道「你是何人?如何會到此處?」柳飛微微一愣,道「在下柳飛,感覺到這邊有股血腥之氣,故來察看」

    天狼聽柳飛報名,猛地一愣,再看柳飛打扮,正是傳說中模樣,心神巨震。不敢失禮。忙將兵刃插於地上,抱拳施禮道「小的天狼,見過柳公。在下乃孫伯符將軍親衛。我家主公乃是烏程侯孫堅孫將軍,孫將軍些時候戰敗身死,我家公子扶靈返鄉,不想竟也……」言罷,滿臉悲憤。

    柳飛聽的一呆,道「你是說,孫策孫伯符?」天狼頷首,指了指那個更刺蝟般的屍首。柳飛定定地看了半響,心中突然感到一陣莫名地恐懼。歷史到了這裡,突然來了個大轉彎,轉地幅度之大,讓他頓生失去方向之感。自己以後再也不能先知先覺了。這種突然的失控,讓他非常的不爽。

    「怎麼會這樣?」柳飛不禁仰頭喃喃自語「難道真是我這只蝴蝶造成的?唉。我不殺伯仁,伯仁卻因我而死」想到此處,驀然想起剛剛所救的那個婦人,忙向天狼問道「那麼其他人如何了」

    天狼這個鐵錚錚的漢子此時已是嗚咽出聲,道「盡皆,盡皆役了。只二夫人和小公主似是投湖自盡了,屍首卻是未能尋得」

    柳飛聞聽,心中一動,卻是並沒多說,只是點點頭。半響道「你們如何打算?」天狼道「我等且將各位主人的遺骸收攏葬了,這便去向程普將軍稟明,由幾位將軍做主吧」

    柳飛歎口氣,點點頭,未再說話,身形晃動間,已是自原地消失不見。

    天狼等人看地一呆,半響方回過神來。悲悲切切地將一眾屍首收拾好,選地埋葬。啟程往陽縣而去。

    待到見到程普等人,將事情一一稟明。眾將俱皆大驚,哀聲一片。程普四將聚到一起,程普道「我等今日盡成無主孤魂矣,幾位有何想法,卻是說來聽聽」

    眾人盡皆無語,半響,祖茂起身道「當日主公在時,多受劉豫州之恩,少主臨行之前,也囑我等有事可先往劉豫州處稟告。你我今日不若共投劉豫州,央其為主公報仇,豈不是好過在這哀歎」

    眾人雙眼盡皆一亮,細細思之,都覺有理。遂安排人先往徐州報信,將所議之事盡皆告知。這一去,終使得劉備力量大增,也終是導致了荊州之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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