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國神隱記 正文 第一百二十章:沛城
    卻說柳飛左思右想,終是有些不放心,即已到了左近,索性便去看看吧。想及此處,將小校放了,自行往徐州而來。

    不幾日,已是到了徐州地界。正午的陽光照射下,一座城池已是出現。正是徐州西面的門戶——沛城。

    沛城,也稱沛縣或者小沛。歷史久遠,人傑地靈。秦時置縣,是中國最古老的縣份之一。沛縣是漢高祖劉邦故里,有「千古龍飛地,帝王將相鄉」之稱。西漢時,劉邦冊封的18個王中,有沛籍10人,沛人蕭何、曹參、周勃、樊噲、王陵先後為丞相。故歷代墨客騷人對人才尉起的沛縣,多有稱頌之作。南宋文天祥在《過沛懷古》詩中稱道:「秦世失其鹿,豐沛發龍顏;王侯與將相,不出徐濟間。」沛縣既為漢皇劉邦的發跡之地,還是明太祖朱元璋先祖故里,素有「漢湯沐邑,明先世家」之譽。

    柳飛安步當車,踱步進了小沛。小沛經歷了前面幾場戰火,多出都能看出痕跡。只是,當年陶謙治理之時,徐州便向來富裕,今劉備治理之下,也甚是上心,故,整個縣城卻是呈現出一片欣欣向榮的景象。

    過往的百姓,臉上多帶有滿足,不復淒苦之色。柳飛心中暗自點頭。遙看前面,卻有一處酒肆,便徑往那行去,欲要先入內坐坐,一來稍微歇息,主要卻是聽聽,看有無什麼趣聞。要知,往往。就在這等酒肆之地。最能得到有用的信息。

    待得柳飛走至近前,卻發現酒肆之前正自圍著一大圈人,都在指指點點,議論紛紛,不時有人搖頭歎氣,滿面惋惜之色。

    柳飛見此情景,腦中猛然想起,當日自己剛出的山來。在東萊縣城的情景,雖不知裡面到底發生何事,但這景象卻和當初如出一轍。心中動處,便躋身向裡,察看情況。

    一看之下。不禁一愣。原來裡面卻是一個十二三歲地女子。一身縞素。跪在地上。面前一卷草蓆,裡面明顯捲著一人。看樣子,正是後世電視裡常出現地鏡頭,賣身葬父。柳飛心中念及,抬眼望去,果見那跪著的女子,頭上插著一支草簽。

    這等景象。當日在電視上見的多了。心中只是當做劇情來看。而今日突見活生生的景象便在眼前發生,柳飛心中卻實是有些哀歎。此時女子便真如商品般,毫無地位可言。

    眼見四周眾人雖多有可憐之意,卻絕無人出來給予幫助。想是也自是些貧窮之人,於這亂世能顧個自家溫飽,已是不易,哪有多餘錢糧來助他人。心中喟然,待要上前給些銀錢,卻突然見人群一分,閃進幾個人來。

    柳飛停下腳,凝目打量。卻見這幾人俱是二十多歲的年輕人,滿面的憊賴之色。此時正笑嘻嘻的站在那女子面前,細細打量著,口中不時嘻嘻哈哈的相互笑鬧著,為首一個錦服青年,滿眼淫光,看著地上跪著地女子,開口道「你這女子,既是賣身,便當抬起頭來,也讓我等買家看看貨色,方才好下錢定貨啊,這麼一直低著頭,卻讓我等如何得見啊」周圍幾個跟著的紈褲,俱皆大笑,齊聲應和。

    那女子顯是甚為害怕,身子顫抖間,只得緩緩抬頭,卻見一張清麗絕俗的俏臉,現於眼前。膚如白玉,眉似遠山,一雙剪水雙瞳,此時如同受驚的小鹿,滿含委屈和恐懼,長長的睫毛顫動間,尚自帶著兩點淚珠,在眼眶內滾動。瓊鼻鼻翼聳動,一張紅艷艷地小嘴邊,滿是淒容。此女不僅美麗異常,且天生一股我見猶憐地氣質,加之年紀幼小,更讓人不禁心生愛憐。

    周圍眾人乍見這等顏色,俱皆一呆,一時竟是靜了下來。那幾個紈褲此時已是滿目驚艷,口涎直流。柳飛暗暗一歎,直覺當真是天妒紅顏,心中惻隱之意更是大起。待見那幾個紈褲模樣,暗地搖頭。

    方要有所言語,卻聽得那為首之人,已是喃喃出聲,道「妙啊,好個妙人兒。」隨即對那女子道「你要多少銀錢,這邊隨我去吧。少爺我買定你了。」

    那女子聞聽,眼淚終是忍不住簌簌落下,開口道「多謝主人可憐,便只幫小女子葬了父親就可,不需很多銀錢地。」語音嬌媚,直如黃鸝鳴啼。

    那公子早已色授魂與,連聲道「依得依得,那老傢伙的事簡單,找幾個下人埋了就是,你這便隨我去吧,好好服侍服侍少爺。」說著,便要伸手去拉少女。

    那少女一驚,忙道「公子且慢,且容小女子安葬了父親,待得孝期滿後,再來服侍,到時公子要怎樣便是怎樣,此時卻是不可」

    那公子聞言一愣,怒道「你這女子好沒道理,我即買了你,何時容你推脫,你那死鬼老爹,隨便找個人埋了便是,本公子哪有那些耐心,侯你服孝。休要多說,這便於我走吧。」說罷,逕直來拉少女。

    少女被他扯住衣袖,不禁大驚,口中只是哀求。那公子卻是毫不理會。柳飛直看得怒火大起,抬步便往前去。剛出一步,卻猛地一停,面色忽然一邊,全身篤然功力盡提,雙目已是神光大盛,轉頭望去。

    原來他突然感到一股能量波動,竟又是精神力的能量波。上次幾乎和於吉的交鋒,直讓他休息了兩月,方始恢復。此時竟又碰上一個身懷精神力的人,心中焉能不驚。回頭望去,卻是一個鬚眉皆白的道人,心中更是一凜,暗自提防,恐其又是琅琊宮一脈。

    那道人此時亦有所覺,兩眼直往柳飛這邊掃來,見了柳飛,不覺一呆。瞬即若有所思。嘴角露出一絲頗堪玩味的笑容,向著柳飛微一頷首。便直往場中那紈褲而去。柳飛見他並未露出敵意,心中稍放,卻是不敢大意,只是凝目看著。

    那紈褲正自與少女拉扯,滿嘴調笑。忽聽得耳邊響起一聲「無量天尊,這位公子,貧道稽首了」

    那紈褲一呆。回頭看來,卻是一個道士,滿面嚴肅地看著自己,神色間甚是莊重,心念轉動間。已是放了那少女。回身道「道長請了。不知有何見教?」

    那道士雪白地雙眉緊蹙,定定地看著他,滿面擔憂之色,卻不說話。那紈褲被他看地不禁心中栗六,不知所以。忍不住催促道「你這道人,直是詭異,有何言語。快快說來。少爺卻是沒有時間陪你在這瘋癲。」

    那道人聞聽,亦是點點頭。緩緩的道「正是正是,你確是沒有時間了,唉,魔障已生,難!難!難!」連說三個難字,直是搖頭。

    那紈褲聽的卻是滿面迷糊,只是聽這道士口氣中,似乎自己大是不妙,心中也自有些害怕,也顧不上那個少女了,忙向道士問道「什麼魔障?什麼難?你這道士卻是說清楚些。」

    那道士聽他問起,方緩緩道「老道乃是天柱山修煉之士,名喚左慈。今日於遠處見這城中,似有一股妖氣籠罩,便來一觀究竟。方才見了公子,才知竟是應在公子身上。」說罷,連連搖頭。

    那公子面色大變。要知此時之人,對鬼神之說,向來敬畏,並無懷疑。此時乍聞此言,不禁心中大駭,忙問道「你這道士,如何竟說是某有妖氣,且說出個究竟來,不然,定不饒你。」

    柳飛聞聽老道報名,眼中已是閃過一絲異彩。更是關注。周圍圍觀之人,聞聽那公子身上有妖氣,均是大駭,嘩的一聲,俱皆離那公子遠遠避開。那公子眼見這般模樣,臉上不禁作色,心中更是大懼。

    左慈此時卻是緊緊盯緊他雙眼,目泛異彩,低沉的聲音緩緩道「公子可細細體會,是否此刻覺得兩肋之處,似被緊抱?身上比之往日沉重一些?眼中常常見到一些兵甲之士,往來走動,但卻俱不言語?」邊說,眼中異彩更是大盛。

    柳飛看的明白,神念間,但見左慈身上黃光大盛,心中已是明瞭,左慈此時定是在以精神力誤導對方。那公子卻是聽的面色大變,左右觀望,臉上已是一片死灰,身子簌簌發抖,連連點頭不已。

    左慈嘴角微露笑意,道「這便是了,你所見俱為冤魂也,此刻正有一魂欲要進入你的身體,已是進入大半了」

    那紈褲直嚇得不禁大叫出聲,下意識地感到似乎真有什麼東西,正慢慢的往自己身子中擠來。忙自向左慈道「這卻如何是好,道長快快救我。」

    左慈微一沉吟,方道「你身上之魂,就是因你剛剛欲對那女子起意,而趁隙而入。若要施為,當先遠離那女子才是,老道也好作法。」

    那公子聞聽,尚自猶疑,道「這,這……道長卻是先解了小子身上的冤魂才是,其他事情全都好說」左慈見他眼神亂轉,知曉他定為狡猾之人,自己精神力一撤,此人神智便有些恢復,尚有些不信。當下道「即如此,老道便先幫你震住此魂,至於後面之事,你自思量吧」說罷,兩手虛虛抬起,口中唸唸有詞。

    柳飛側耳聽去,卻是在念些道經之類的,眼見左慈唱作俱佳,不覺有趣,便瞇著雙眼,佇立看著。只是周圍圍觀眾人剛剛聽的左慈所說,那冤魂乃是因為那女子所起,俱皆大驚,再不敢圍著,頓時遠遠離開,不時指指點點。那女子亦是滿面驚懼之色,面色蒼白,身子簌簌而抖。

    柳飛看地不忍,忍不住傳聲道「汝莫要怕,那老道乃是胡說騙那賊子。」說著,向那女子溫和一笑。那女子篤然聞聽有人在耳邊說話,驚呼一聲,險險暈了過去,待見柳飛對自己微微頷首微笑,心中方稍稍安定,但身子兀自抖個不停。

    柳飛搖頭,卻不再理會,只是看著左慈表演。但見左慈此時雙手篤地一翻,交互一握,突然一分,雙掌之間便憑空出現一張紅綢,眾人奇奇驚呼。柳飛卻看地一呆,旋即幾乎要忍不住爆笑出來。別人眼力不到,卻如何瞞得過柳飛之眼,這左慈,分明玩的就是後世所說的魔術,那紅綢便是藏於一個特殊的指套內,柳飛看的分明,見左慈雙手互握之際,迅即將指套取下,藏於另一隻手上,卻將裡面紅綢取出,蒙騙眾人。

    柳飛眼中笑意卻未瞞過左慈,左慈心中知曉,箇中奧妙必被柳飛窺破。老臉不禁一紅,口中卻唸唸有詞道「路過各位神仙,當持正義之心,以護稚弱。以無上法力助我降此妖孽。」說著,眼神若有若無的看了柳飛一眼,大喝一聲「疾」,已是將手中紅綢覆於那公子肩頭。柳飛自是明白左慈話中之意,心中對這老道正義之心大是贊同,微微頷首,雖滿目笑意,卻並不多言。左慈見之,方始放心。此時,見紅綢落定,立時腳踏禹步,圍著那公子走了起來。

    那禹步卻是道家修習之用,相傳為當年大禹所創,極是奧妙。柳飛也是不禁心中一動,暗暗細觀,見每一步邁出,均暗含至理,心中不禁隱有所得。正自觀看之際,卻見左慈雙袖亦是舞動起來,身形越來越急,就在眾人盡皆目眩腦漲之際,篤然急停。眾人心神尚未停穩,卻見左慈驀然反掌對著紅布一按,只見一股煙霧起處,左慈掌中竟是火光一閃,但聞「轟」的一聲,如霹靂般響起。

    眾人一時大驚,俱皆跪倒,口呼「老神仙」。左慈暗自得意,偷眼打量柳飛,卻見柳飛正滿面鄭重之色地望著自己,目光頗為怪異。心中地得意霎那間不見,暗暗擔心秘密被柳飛發覺。

    那紈褲被這一聲霹靂直驚得三魂七魄,久久不能歸位,半響,方才面青唇白的回過神來,跪倒向左慈叩首,道「老神仙真好手段,竟能召喚天雷,小子身上地冤魂可是解了?」

    左慈微微捋鬚,搖頭道「哪有如此簡單?你剛才不信老道所言,心意不誠,老道只得擅動仙法,以正心雷之術將那冤魂壓住,使其不能再動,若要解之……」說著,忽然眼珠轉了轉,突然指向柳飛道「恐怕只有這位小友,方有此等法力,你若有心,便回去沐浴更衣,明日來此,向他求救吧」說罷,嘴角不禁微微翹起,戲謔的看著柳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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