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飛與甄絡二人與眾人辭別,自往山中尋來,喚金翅來接。
甄絡雖年幼,然自小矜持有禮,適才在眾人面前哭泣,甚感施禮。唯恐柳飛不樂,此時,見柳飛對自己仍是溫笑晏晏,心中方始安定。
金翅收到呼喚,不久即至。二人胯上雕背,沖天而去。甄絡想家,於途中風景便不再多看。只是偎著柳飛,心中回思這兩日所行所遇,只覺生來未有之所奇。日後再想如此,卻不知是何年何月了,心中難過,幾要落下淚來。
柳飛見她不樂,初時以為她想家之故。待到相問,甄絡卻只是不語。柳飛雖詫異,卻也無法,只得催促金翅加速。
不多時,二人便已回襄陽。
到得家中,甄絡向姐夫辭別,自跑去後面瞧娘親去了。柳飛也至甄逸處問安,自到院中亭子坐下。
將自宛城所得方牌取出,細細思索。半響,將方牌合於掌間,雙手忽動。十指忽按忽挑,猶如起舞。一道道藍光,劃著詭異得排列,打進方牌之內。
那方牌浮於空中,忽明忽暗,閃爍不定。待到柳飛最後一式陣法打入,那牌子「嗡」的一聲響,藍光乍顯急收。慢慢落下。
柳飛伸手接住,低頭看去。見那牌子在自己神煉之下,竟毫髮未傷,材質端是怪異。要知一般物質便用常火燒煉,亦會溶解,若是自己的氣精之火,定是直接化為虛無。所以能以煉器的材質,可以說,皆為罕見之物。
這牌子在自己神煉之下,竟是毫無損傷,且竟能順勢將分子排列調整,修補殘缺,端是奇妙。此際,這牌子卓顯樸質,古意盎然。內中藍光流轉,似有水流在不停轉動。
柳飛微一沉吟,將其掛到一棵小樹之上,隨手取了塊大石,扔向小樹。但見那石頭堪堪飛近小樹,便突地一頓,然後瞬間化為一堆粉末,隨風飄散。
柳飛面露喜色,上前將牌子收起。他心中對甄絡頗是喜愛,唯恐自己離開後,小姑娘受到傷害,便一直想如何給她設置些保護,卻終不得法。那日見了這方牌後,心中已是有了計較。
剛剛便是以此牌特質,利用其本身九宮序列,將九宮遁陣刻入其中,以保護佩戴之人,又將雙清法陣刻入,使之具清塵、清腦之功。更將一個被動攻擊陣法刻入,一旦遭遇攻擊,便會自動進行攻擊。如此,除他之外,佩戴之人便再無被人傷害之虞了。
當晚,甄姜回房。夫婦二人偎在榻上,甄姜忽然問起這兩日,他與甄絡行蹤。柳飛便一一說了,甄姜卻是微有所思。柳飛問起,甄姜方道出因由。
原來甄絡回來後,對母親竟是極為依戀。惹得甄母開心不已。但小丫頭自己獨處之時,卻總是鬱鬱不樂,甄姜發現問起,卻又不說,只是問她何時離開,不捨之意表露無遺。
說道此處,甄姜也自神傷。想到自己與丈夫一日離開,父母老邁,卻不知何日能再回來探視,也自煩惱。
柳飛卻是取笑,道「姜兒卻是笨丫頭」甄姜不依,柳飛方道「我們所居之處,何等寬敞,又遠離塵世喧器,如今家中既有三兄操持,二老已是無所事事,何不接至自己所居安置,這樣各兄弟姐妹若要探視,年輕人自是可隨時走動,二老在自己所處,環境也好,對二老身體自有好處,還能長相共處,豈不是一舉數得。」
甄姜大喜,卻又擔心的道「自古以來,均是由家中男兒奉養父母,除上門女婿,鮮有老人養至外嫁女兒處的,這樣豈不是於夫君名聲有礙」
柳飛滿面不屑,撇嘴道「此等世俗之見,吾何時在乎過。況且,你我即為夫妻,汝父即我父,汝母即我母,何分彼此。想家中幾個兄長亦非俗人,自是能明瞭咱們心意。至於別人如何說,卻去想他作甚,沒得多些心思,實是無味之極」
甄姜大喜,當夜便加意侍奉,讓柳飛自是大樂也。
第二日,將自己夫婦之意與甄逸二老說了,二老俱是感動,甄逸直歎得婿如此,夫復何憾。三個兄長亦是瞭解柳飛,自無不應之禮。於是,甄府上下開動起來,為二老啟程開始安排。
甄絡卻是尤為歡喜雀躍。如此解決,不但可與姐姐、姐夫整日相處,還不用和父母分開,真真是人間至樂了。故一得到消息,整個府裡最忙碌得便是她了,如同個小老鼠般,將自己的零零碎碎,各種書籍、筆硯等物統統裝箱。直惹得甄豫等三個哥哥,一起取笑她似要急著嫁人似的,方自羞紅了臉跑開。心中卻也隱隱多了一絲迷茫,自己竟也搞不清楚。
待到午時,黃忠父子卻是已經到了,聽得眾人要往青州搬家,黃忠便執意相送。等送到再去劉磐處。柳飛見他很是堅決,也自允了。
田豐、顏良文丑聽得柳飛要走,齊來相見。多有怨懟,柳飛忙好言撫慰。至無人處,田豐問起大事安排,柳飛微笑道「此時非動之時,日後自會有人持令相召,到時你等自行斟酌便是」田豐無奈,只得應了。
當晚,眾人大開筵席,大醉而回。
次日清晨,十餘駕馬車迤邐出了襄陽城,往青州進發。黃忠坐下黃驃馬,倒持金背砍山刀,於車旁相護。此行,便只三個女人隨身三個丫鬟,再帶了兩個家中用熟的老人、三個青壯家丁俱是老人的子侄。一行不到二十人,緩緩往青州而去。
眾人無事,一路慢行,只三四十里便歇。柳飛閒暇,便於車上將後世『孫思邈千金方』等一些中醫著作默寫出來,又將部分西醫外科之術細細謄錄,整編成卷。合稱『醫略』,特意取道宛城,逕自送至五玄觀,托天權交與張仲景。方告辭上路。
這一日,行至轘轅山。卻聽得山上嘶喊聲震耳。柳飛讓人依住車子,自出車廂望山上看去。
黃忠驅馬近前,道「先生,前面山上喊殺聲一片,必有匪類。我等當如何行止?」
柳飛沒有答話,只是側耳聽去,隱約間,聽得一人吼聲不斷,似甚是暴躁。四周雖一片叫嚷,但卻似被那吼聲驅趕。
略一沉吟,轉首對甄姜道「姜兒且小心看護老小,我與漢升前往一觀。」
甄姜應了,自提長劍立於車上,凝神以待。
柳飛上馬,招呼黃忠一聲,驅馬直上,逕往廝殺聲所在而去。
這一去,卻迎來好一場酣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