馭獸齋 復活殺手 第一章 復活
    我虛弱的趴躺在簡陋的手術台上,精疲力竭!一動不動的任身旁的人施為。冰冷的檯面抵不過背部傳來熾熱的火痛,一波接一波的侵蝕著我的毅力。

    肉體上雖然痛卻趕不上心中疼的萬一,我麻木的趴著,像條死狗,我知道自己現在的模樣一定非常嚇人,頭髮蓬亂,臉色青白,雙眼無神,背部受的三處槍傷,一定留了很多血。

    我從來沒有這麼狼狽過,因為我是最狠的,至今為止還沒有誰有能力把我弄傷。用道上的那些王八蛋的話說,我是個狠角色,殺人不見血,是個徹底的壞蛋,人見人怕,最難得的是外表英挺,一表人才,但是在羊皮下,卻有一副比熊還要強壯的身體和一顆冰冷、嗜血的心!

    我一直都這麼以為:我—波特!是最強的!

    我是個獨行的壞蛋,從來沒有想過去加入黑道,雖然那樣會令我獲得更多的力量,但是卻失去了自由,上天最是公平,你得到一樣東西,就必然會失去一樣東西作為代價。我討厭有人對發號施令,那讓我不自在。我就是我沒有人可以控制我,就算是警察也不行。

    事實證明我有能力得到一切我想得到的,至今三十多歲,我仍然活的好好的,從未被人打敗過,也未蹲過牢房,更未加入黑道。

    我享受著自己的生活,我有一個女人,事實上她是我的老婆,我們經常一起出去做買賣。當我們用完上一次賺來的錢,我們就會再幹一票,然後就停手,直到把所有的錢用光才會再開始我們的買賣。知足者常樂,我並不貪心,顯然這個優點讓我活的更安全和舒服。

    背部突然傳來濕潤的涼意,是酒精綿壓在傷口上。略顯蒼老的粗獷聲音在背後響起:「三顆子彈,最淺的入肉三厘米,失血過多,身體異常虛弱,沒死是你好運!」腳步從我身邊走遠,聲音接著飄來「得休養一個月才能恢復,要想恢復你的正常狀態,需要半年!」

    聲音漸漸遠去。

    救我命的人是哈維大叔,表面上他是個規矩的獸醫,事實上暗地裡他經常為道上的兄弟治傷,他對外傷很有一手,只是他索要的費用也價格不菲,可是,當你處於生命受到嚴重威脅的時候,能用錢來換回一條命,不論多麼昂貴,你也會覺得很便宜。

    哈維大叔也因此賺的個盤滿缽滿,更在黑白兩道都很吃的開。

    在幾年前,我曾救過他一命,所以他不但為我免費治療,還經常給我提供一些寶貴的資料,當然這些資料也是道上兄弟們的各種見不的光的買賣,而我最喜歡的買賣就是——黑吃黑。

    黑吃黑有兩個好處:一,被吃的人由於見不的光,只能忍氣吞聲不敢找警察;二:利潤豐厚!每一筆都夠讓我舒舒服服的過上很長時間。

    而能讓我幹了這麼多年黑吃黑的生意仍能活蹦亂跳的原因也有兩個:一,夠狠!殺人滅口,決不拖泥帶水,我並沒有殺人的嗜好,但是當那變成一種需要的時候,我會毫不猶豫,所以很少有人知道黑吃黑的人就是我;二,果斷且知足!計劃好就馬上動手,如果不成功立即有多遠走多遠,我不會很挑剔,非要是大買賣才動手,只要有足夠我快活一段時間的錢我就會出手,事實上小買賣更加安全,背後也不會有太大的勢力。

    有人說,我能活到今天是運氣!

    運氣是什麼?我不知道何謂運氣,我只知道讓我橫行到今天的絕對不是運氣,這是我的實力和聰明的頭腦。

    其實我更注重的則是一個字——勇!也就是通常人們所說的狠!只是狠顯得更為狹窄些。

    我父親是黃種人,母親是白種人,這讓我的皮膚特徵在黑人群聚的地方更像個白人,在美國,一個失去父母庇護的白人孩子要平安的從貧民窟裡長大幾乎是不可能的。我卻是個例外。

    在我未離開那裡之前,我就是那裡的頭,這是全憑我的實力得來的。得罪我的人都不會活過二十四個小時。

    我對自己有絕對的自信,但從沒想過有一天自己最親近的人會背叛我。之所以我現在只剩半條命如同癩皮狗一樣躺在這兒,就是因為我老婆背叛了我。

    這是一個圈套,可笑我太過信任老婆,沒想到她竟然背叛了我,我身後的三顆子彈都是這個狠毒的婦人所賜。

    一個月前,魏而找到我,說是要和我合夥賺一筆大的。魏而這個人我並不很熟悉,但是我知道他以前曾是一個黑幫的小頭目,為人狠毒、暴戾。後來不知道因為什麼事被黑幫給趕了出來。

    他如果想重新加入的話,就得向幫內帶去一筆不小的數目——13萬美元,因此他找到了我!

    所謂的大買賣其實是他早計劃好的一個圈套,我很佩服他這麼帶種竟然敢算計到我頭上。不過非常可惜,既然這次我沒死,那麼他就一定要死,一起搶來的錢其中有一部分是我的,我也會讓他乖乖吐出來。

    他告訴我說發現一個洗黑錢的地方,我笑著問:「在哪裡。」

    第二天,他帶我來到一個日本人開的花店,店前有幾個面色凶狠的壯漢警覺的盯著四周,其中一個顯得格外凶狠,灼灼雙目肆無忌憚的打量著我,很明顯這一夥人應該是打手。

    我當然不會把這種人放在眼裡,和我比狠他還遠遠不及,以我的搏擊技巧等閒幾個大漢休想將我如何。

    魏而手中端著一碗快餐面,大口大口的吃著,並不時發出令人不舒服的咀嚼聲,讓人誤以為他只是個一般的小痞子。

    事實上,我知道這是他用來使別人產生錯覺的一個掩飾而已。我一邊有一搭沒一搭的接著魏而的話,一邊若無其事的留意觀察著四周的環境。

    花店前,來往經過的人大部分都是亞洲人,看來這一片是亞裔的主要活動區域。

    魏而繼續扮演著他的痞子形象,談笑無忌的指著離我們十幾米遠的花店道:「這就是日本人的洗錢店。每個星期的週二和週五,會有人來拿錢,走的是同一路線。」

    正說到這,一輛黑色轎車在花店前停下,走出三個黑色西服打扮的人,模樣兇惡,眼神充滿警覺。我心中暗自忖度:「這應該就是魏而口中的那些來取錢的人吧。」

    不大會兒,三人魚貫而出,只是手中多了個皮箱,我看了下表,從進去到出來整個過程只有五分鐘。

    我望著那只黑色皮箱淡淡的道:「箱子裡有多少錢?」

    魏而哈哈大笑一聲,接著若無其事的低聲在我耳邊道:「大概三十五萬到五十萬之間。」

    對於這個數字我很滿意,只要其中的一半,就夠我一年的享受了。在臉上掛起平淡的笑意,微微點頭,點了支煙,瞥了他一眼道:「你需要多少錢。」

    「我們平分。」魏而顯然對我的問題早有準備,回答的很自然。

    我吐出口中的煙圈,淡淡的笑道:「我是說你回去要多少錢。」

    他驚訝的望著我,皺眉道:「你是說回到幫派裡。」

    我笑著點點頭,我要讓他知道,我可不是一般的角色,你的底細我很清楚,不要妄想在我身上耍花招。

    魏而顯得很吃驚,他自以為隱藏的很好的秘密竟然輕易的從我口中道出,神態頓時有些慌亂,不過很快又恢復了正常,誇大的笑道:「天那,你什麼都知道。回到幫派需要十三萬。」

    說完又低頭吃著他的面,彷彿對其他事一點都不關心的樣子。

    裝著錢的轎車從我們身邊電馳而過,在我們身後的巷子中越開越遠。

    我站在巷口,盯著遠去的車影,使勁抽了口煙,斬釘截鐵的道:「週五動手!」

    我真的不願意再回憶下去,這件事就像是燃燒在心頭的一團憤怒火焰,令我倍受煎熬。每次想起都讓我的心一陣陣揪痛,這是我的恥辱,這個混蛋毀了我的家!

    我有很多的女人,卻只對兩個女人動過真情,其中一個就是我老婆,老婆也很愛我,不然當魏而告訴她我和另一個女人的事,並拿出照片作為證據的時候,我老婆不會在背後給我狠狠的三槍!

    愛之深,恨之切!

    他毀了我的家,我就要用他擁有的一切來償還。只是這個混蛋除了他自己便一無所有,所以我只能拿他的命來抵償。

    總之一句話,這一次的買賣,我自以為勝券在握,實際上卻被魏而這個小人玩弄於股掌之上。雖然很成功的搶到了一筆錢,卻最終成為徹底的輸家。

    生死門走了個來回,更讓我恨透了那個奸詐反覆的小人,我已立下誓言,康復之日就是他災難降臨之時。

    經過哈維大叔三個月的精心調養,我強壯的身體迅速恢復,本來估計要半年才能完全恢復的身體,只需在半個多月就可以了。

    只是我卻等不了那麼久了,復仇的箭矢早已被我搭在弓上,傷既然已好,我在也忍不下去了。多等一天我便多受一天的煎熬。

    哈維大叔沒有勸我,因為他知道我的脾氣——寧折不彎,更因為他對我充滿信心,還沒有什麼事可以難道我波特的。

    走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我開始了復仇的第一步,要找魏而那個凶人,不可能赤手空拳的去找他瞭解恩怨,只是魏而本身就是一個令人難以小覷的角色,更何況他現在回到黑幫,有更多的人為他賣命。

    我要有一把槍,沒有槍,即便你怎麼狠,在這個世上也不會活的長。但我首先得要有錢,現在的我身無分文,連吃一頓飯的錢都沒有。

    強者是不需要別人施捨的,所以以我和哈維大叔的交情,走之前,哈維大叔也沒給我一分錢。

    大錢一時半會找不著,小錢卻是很容易就能到手。

    擠在湧動的人群中,眼睛快速的在擦肩而過的人們身上掠過,尋找容易下手的獵物。

    隨著川流不息的人群,我發現了第一筆錢,只是這筆錢實在太少了點。

    「幫助殘疾∼!」一個乞求路人施捨的聲音在前面響起,「幫助越戰老兵站起來。」

    一個身著便服年約三十歲的漢子,靠坐在牆邊,兩腿直伸,好像是在越戰受了傷,再也無法行走了,邊吸著煙,邊大聲向路人叫喊著。兩腿之間放著一頂帽子,已經有了一些錢,有硬幣也有幾張較大面值的紙幣。

    不時的有路人受到他聲音的感染,向帽子中投放一些錢。

    說話間,我已經來到他身前,俯身探手伸到帽子中,將幾張大面值的紙幣抓在手裡。

    他原以為我是來施捨他的,還大聲的說著「謝謝」,及到我將錢給抓在手裡,他方才醒悟過來,怒聲咒罵著,雙手有力的一把擒住我往回收的手臂,隨著我站直身體,他竟然出乎我意料的也掙扎著站了起來,我馬上明白,他的腿根本沒有事,他不過以此來騙取人們的同情心來不勞而獲。

    我看也不看,在他企圖作進一步反抗時,另一隻手,陡然捏在他的咽喉處,喉結被我牢牢的攥了一把,這麼多年我可不是白混的,喉結是非常脆弱的地方,他被我一捏之下,咳嗽著連眼淚一塊咳了出來,擒著我的雙手立即無力的垂了下來。

    我把搶來的錢放在口袋裡,冷冷的道:「我治好了你的病!」

    有了錢,心裡舒服多了。想像著魏而被我逮著後的後悔模樣,我喃喃自語:「不要妄想我躺了四個月就不會討回公道,乖乖作個好人,作個好人是可以的,但我是一個可以佔到一點便宜的好人,作個好人沒有出頭天啊!」

    走進路邊的一個小酒館,利用剛剛搶來的錢要了杯咖啡,吃了點東西。

    望了一眼對我很感興趣的老闆娘,深深吸了口煙吐了出來,問道:「多少錢?」

    「兩塊八。」

    我掏出三塊遞給她,在她從我手中把錢的剎那,我同時把吧檯上屬於她的那包煙順手牽羊的塞到了自己的口袋裡。同時離開座位,走到吧檯另一邊,這邊堆放著一些硬幣,在她的注視下,我清清楚楚的拿走屬於我的兩枚硬幣。

    在我走到門口的當兒,耳邊傳來老闆娘的叫罵聲,她終於發現這個好看的吝嗇男人不但沒有給她小費還拿走了屬於她的那包煙。

    走出小酒館,我靠在一根柱子上,望著來往穿梭的行人,心中思索著下一步應該怎麼做,我應該找更多的錢,我需要把身上的行頭換一換,這會讓我的心情好一些,我還需要一把槍。

    打量著從我身邊經過的行色匆匆的人們,我需要找一個和我樣貌有幾分相似的人下手,這樣更利於我去銀行用身份證換回密碼。

    不多久就讓我發現一個和我有幾分相似,痞氣十足的男人,嘴中不斷咀嚼著一個口香糖,橫行無忌的在人群中穿行,瞧他身上的衣著還不錯,身上的錢應夠我應急的了。

    隨手扔了香煙,抖了抖衣服,勇氣湧了上來,無懼的盯著他向我這邊走來,仔細的望著他身上的各個部位,推測他放錢包的位置。

    同時大步迎面走過去。

    及到走近,故意使勁撞在他身上,他被我撞了一個趔趄,不等他發火,我馬上道歉,同時雙手很自然的輕輕的拂在我懷疑的幾個位置,就如同是象徵性的幫他拂平被我撞皺的西服。

    他狠狠瞪了我一眼,擦肩而過。

    我在心中微微一笑,錢已經有著落了。

    錢包到手,我立即走進最近的銀行,櫃檯的小姐看了看身份證,又懷疑的看了我一眼,我神色不變的望著她等她拿錢給我。

    身份證是那個倒霉蛋的,名字是--愛德華強森。

    我心知肚明她在懷疑我,可我偏偏擺出一副沉著的樣兒,令她無法真正的懷疑我,她只會以為身份證上的照片時間久遠,已經和本人產生了一些差異。

    拿到錢,接下來是把身上的西服換一換,當然為我付錢的還是倒霉的愛德華強森先生。

    接著我又用愛德華強森的身份買了幾塊手錶,刷了卡,我步入自己最喜歡的地方--槍店。

    透過粗壯的鐵絲網,我仔細的看著每一把手槍,左輪手槍是我的最愛,雖然只能裝六發子彈。我最愛聽彈輪旋轉的聲音,「卡嚓,卡嚓」在我耳中彷彿是仙樂,左輪手槍比起一般的槍要較大一起,充滿力感,我覺得這才是真正的男人的選擇。

    肥壯的男人,細心的察看我遞給他的幾塊我剛買來的手錶,最後決定給我當九百塊,我選中了一款銀身黑座的左輪,除去槍的錢,他又給了我三百塊。

    對於這個價錢,我還是比較滿意的,雖然我很清楚被他坑了至少有兩百塊,不過無所謂了,那只是愛德華強森的錢。用錢買手錶再用手錶換槍和錢,這種花法會讓我更安全。

    走出槍店已經天黑,圓月高掛,街上的路燈都已經亮了起來,路上行人稀少。望了望月朗星疏的夜空,是該吃晚餐的時間了,吃飽飯才好做事。

    在餐廳找了一個偏僻的位置坐下,安心的享受著我的晚飯,餐廳燈光較昏暗,柔和的音樂飄蕩在四周顯得很有情調。

    用完晚餐,點燃一支煙邊悠悠的吸著邊等著伺者刷完卡回來。

    「對不起,先生,這張卡已經失效,請換一張卡。」

    冷冷的帶著凶芒瞥了他一眼,道:「不可能,再去試一次。」

    「對不起,先生我已經試了兩次。」伺者很有禮貌的回我,但卻沒有了剛才的自然,他一定是被我嚇到了。

    我瞪著他,眼中帶了一絲怒氣,這讓我顯得很可怕,平淡的道:「再試一次!」

    伺者被我氣勢所迫趕緊轉身按照我的話去做。

    我喝下最後一口紅酒,掐了煙,拿上自己的上衣,從容不迫的走出這家餐廳。看來可憐的愛德華強森已經發現自己的卡已經被見了。哈哈。  
本站首頁 | 玄幻小說 | 武俠小說 | 都市小說 | 言情小說 | 收藏本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