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莉絲汀的傷勢比想像的要麻煩一些,即使安若然購買了各種解毒藥劑來治療,即使薇雅自告奮勇每天照顧著克莉絲汀,但融入她體內的毒性並沒有順利瓦解,反而時不時的會出現復發情況。眼見如此,安若然也只能留這位冰冷的美人暫住一段時間,順便也收留她那兩個突然冒出來的護衛。
「他喵的,早幹什麼去了,現在才冒出來?」看著那兩名都已到達高階的女劍士,安若然卻只覺得火大。如果前幾天有這兩個護衛在旁邊的話,或許自己也不用狼狽到抱著克莉絲汀東躲西藏,然後也就不會出現中毒事件了。
「與她們無關,這是我下的命令!」聽到安若然的抱歉,克莉絲汀微微皺起眉頭解釋道。並不是她對安若然不滿,而是替她敷藥包紮的薇雅,卻在塗抹藥膏的時候恰恰撞到傷口,令得這位冷美人也有些承受不住。
「抱歉,我碰到你的傷口了嗎?」薇雅輕聲道歉,目光卻已落在自己手中的黑色藥膏上。沒有人看見,這位女性嘴角露出的一絲笑容——傷口嗎?或許塗了這種藥膏後,隱藏的毒素只會緩緩加重吧!
「不,沒事!」也許是感念薇雅連日來的照料,克莉絲汀難得的和緩了語氣。實際上,這兩位美人在最近幾天相處得很好,隱隱有向閨中密友發展的趨勢。而從安若然的眼光來看,克莉絲汀也並非完全不近人情,或許她只是不願意和別人打交道而已。
這當然是一個好消息,至少可以保證鑄造行不會後院起火。而另一個好消息是,那些刺客在刺殺失敗之後突然消失,再也沒有發動第二波進攻。原本還打算順籐摸瓜的城防軍,也因此失去了最後線索,導致亞瑟皇在三日內連續斥責了幾次。實際上,這位陛下對於帝都此次發生的惡性事件相當不滿,甚至已經委派了阿泰斯特殿下親自調查這個案件。
但是在明眼人看來,恐怕阿泰斯特殿下是接了塊燙手山芋,因為那些刺客實在做得太乾淨,根本連半點線索都沒留下。不過阿泰斯特自己倒是不太在乎,他一面督促城防軍進行追查,一面也正好藉著調查的名義,公然邀請安若然過府一敘。而這種堂而皇之的籠絡,自然令君安殿下暗自腹誹,所以每次安若然出現在五皇子府邸的時候,他也會巧之又巧的準確出現……
比如此刻,安若然剛剛帶著薇薇安走下戰車,君安殿下就騎著白馬在另一邊準時到達,就算是約好的也沒那麼準。阿泰斯特的笑容頓時凝固在臉上,他非常清楚的意識到,自己今天的拉攏機會又宣告破滅了,而這一切都是因為陰魂不散的哥哥。
「我說,難道你就打算這樣迎接哥哥嗎?」完全無視阿泰斯特的臉色,君安徑直搭著他的肩膀,順手也挽起另一邊的安若然,三人並排走入府邸大門。片刻之後,他們就已經在花苑的小湖邊坐下喝紅酒,而薇薇安自然有侍女帶著去別處玩耍,順便也享受一下皇子府邸的廚師手藝。
「那麼,你們退下吧!安先生,嘗嘗我府中珍藏多年的紅酒如何?」親自為君安和安若然倒上紅酒,阿泰斯特吩咐侍從和侍女都退下,只留了一個老管家在旁邊服侍。安若然微微頜首表示謝意,然後又張開雙臂,無奈道:「兩位殿下,今天我們又要談什麼,要不要我重新描述一下當天遇刺的詳細過程?」
「不用了,我只是找個機會和你聊天而已。」阿泰斯特倒是毫不避諱,順便直接把不請自來的君安排除在外,「安先生,我聽說您最近又在打造某種新裝備。那麼,能不能讓我一睹為快?」
「厄,你給了納亞多少好處?」想都不用想,安若然就知道誰出賣了自己。不過阿泰斯特的情報很準確,自從經歷了刺殺事件之後,安若然一直在考慮如何提高速度——比如說,某種能夠高速飛行的道具,或許可以幫助自己對付敏捷速度型的對手,同時也有利於逃……不,戰略轉移!
「飛行奇寶?安先生,要實現飛行的方法有很多,沒必要鑄造奇寶吧!」阿泰斯特與君安彼此對視一眼,似乎對此並不認同。無論是飛行魔法還是飛行魔獸,都可以幫助人實現飛的夢想,又有什麼必要一定依靠奇寶?何況從以往的經驗來看,魔鑄師鑄造的飛行奇寶,大都是將魔法元素與金屬結合在一起,在速度上實在令人不敢恭維。
「其實,我也只是試試看,或許與以往的飛行奇寶會有區別。」安若然笑了笑,卻沒有繼續說下去,畢竟這還只是個理念,要實施起來沒有那麼容易。可是他這種表情,卻被兩位殿下理解為藏私,君安喝了口咖啡,由衷歎道:「安先生,以您的能力如果肯為帝國服務,或許不出二十年就能成為首席大鑄師了。」
「還是算了,我只是個有點小聰明的幸運兒,哪裡能和那些大鑄師相比?」安若然笑了笑,再次隱晦拒絕了君安的邀請,「其實這世界上到處都是人才,只是看帝國會不會挖掘而已。我說的誇張些,帝國擁有近千萬人口,難道從中挑選幾千名優秀人會很困難嗎?」
「這個,怕是不容易。」君安和阿泰斯特彼此對視一眼,無奈的搖搖頭。帝國地域遼闊又人口眾多,想要自己親自去挖掘人才談何容易?所以一向以來,都是依靠各地的領主和貴族自行舉薦,而這其中的水分,恐怕任誰都能都清晰的看得出來。
「很難嗎?我覺得很容易,只要你們設法讓貴族不反對就行。」也許是因為喝多了紅酒,安若然暈暈乎乎的同時,居然情不自禁的笑道,「既然推薦制度不行,那麼就實施科舉制度好了,保證那些人才都蜂擁而來。」
「科舉?」君安和阿泰斯特同時直起身軀,露出洗耳恭聽的表情。安若然輕輕轉動著酒杯,淡淡道:「沒錯!這個制度可以分為兩個部分——第一,在全國各地設立各種統一學科,派遣、培養專業教師進行教授,對像以兒童青少年為主;第二,在數年後開始實施層層考核選播制度,比如鎮試、城試、區試、國試、廷試。」
「我打個比方來說,比如你們要選拔魔鑄師,那麼就可以在全國設立魔鑄師學堂,派遣魔鑄師專門進行教授。等到五年之後,按照我說的層層考核選拔制度進行考核,而最後能夠參加廷試的那批人,想必就很不錯了吧!至於這之後,可以任命他們擔任官員,也可以授予他們爵位,有了這兩個誘惑,相信那些人才都會趨之若鶩。」
藉著越來越重的酒意,安若然講得頗為興起,幾乎把自己知道的一切科舉內容都改造後搬了過來。君安和阿泰斯特越聽越是心驚,他們當然明白這種制度的風險和缺點,比如需要投入大量時間和財力,又比如很可能引發部分貴族的抗議。可是和這個制度能夠帶來的收益相比,前面所說的這些缺點都微不足道,都是可以克服的。
對於一個實行世襲制的帝國來說,它最大的危險並不是外敵入侵,而是內部造血機會衰退後導致的腐化,而這其中很關鍵的一點,就是人才的新陳代謝跟不上時代發展。然而如果有了這個科舉制度,帝國就能擁有源源不斷更新的各種人才——說得誇張一些,只要皇帝和上層貴族別蠢到象豬一樣,那麼僅僅依靠這些人才,也能夠將帝國的基業支撐下去。
一念及此,君安和阿泰斯特望著安若然的目光,又與當初望著一位天才魔鑄師的表情截然不同。或許此刻在兩位殿下看來,這位安先生並不僅僅是一個首席大鑄師的合適人選,或許他還可以在別的方面發揮他的才能。
一片沉默中,阿泰斯特忽的輕咳一聲,舉起酒杯道:「安先生,為了您的建議,我們再乾一杯!對了,如果您不介意的話,能不能把這個科舉制度詳細寫成一份文書,讓我仔細研究看看?」
「沒問題!」安若然仰首喝乾了紅酒,卻又突然露出笑容,淡淡道:「這個就當我還您上次的人情,如果下次還打算問我什麼的話,我要收咨詢費的——每小時一百金幣,價格公道,童叟無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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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異界科舉制度,是我突然想到的一個想法,好像沒有見人寫過,這裡提出來和大家討論一下。大家覺得有沒有實施的可能性,如果要實施又要注意什麼,歡迎在書評區討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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