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碧輝煌的經理室內,李天龍拿著一份報紙,指著面關於老宋因病辭去省長職務的消息說:「森哥,老傢伙該不會是裝病?」
聽了李天龍的話,林木森不由苦笑:「他就是在裝病,宋景同是中央的人,他害怕宋景同針對我是中央的決定,那樣的話就會連累他晚節不保。」
「裝病?一個堂堂省長靠裝病來辭職,這也太扯了?」周淑軍說。
「事實,老宋裝病辭職的借口,的確非常幼稚,而且無賴,不過這樣的無賴和幼稚手段,偏偏可以成功。」林木森說,「現在他退休了,手裡沒了權力,我當然就不能繼續逼他幫我解決宋景同的事情了,看來這個宋景同來頭很大,不好對付啊。」
「媽的,他想得倒輕鬆,要是惹急了咱們,就把他和妓女胡來的照片發出去,他不是想保住晚節麼,我們就偏不讓他如願!」陳蠱鑫撫摸著手裡的手槍造型的打火機說。因為嚴打,他們手裡的武器都被林木森收去,交給劉輝和張子豪保管起來了,陳蠱鑫向來愛槍,於是買了一個打火機造型的手槍,天天拿在手裡把玩。
聽了陳蠱鑫的話,林木森不由微微一笑:「假如有一天我真的栽了,你們都記住,立即離開市,千萬別想著撈我,也被想著給我出氣,老宋手裡沒有了權力,他對我們就失去了任何利用價值,可他到底是曾經的高官,若是我們爆出了他的初醜聞照片,政府就在公眾面前丟了臉,到時候還會放過我們麼?」
聽了林木森的話,陳蠱鑫等人都不再言語了,心想要是林木森真的出了事,就算拼了命去進攻公安局,也得把他拉出來。就在此時,劉清濤和劉文濤急匆匆推開門跑了進來,甚至連門都忘了敲。
「怎麼了?」林木森見劉氏兄弟一副著急的樣子,微皺著眉問。
「森哥,宋景同又帶了一大批人來檢查了。」劉清濤回答。
「每天不是都要查一次麼,就讓他去查好了。」林木森說,「李天龍,你跟著清濤去看看就是了。」
「森哥,這次不光是警察局的人來了,連消防隊和稅務局都來人了,說咱們的火警應急設備不合格,要吊銷我們的營業執照哪,稅務局的人正在查賬呢。」劉清濤說。
「媽的,整個市,不要說這些娛樂場所,就是公共場所比如學校、政府樓要是按照火警標準檢驗的話,都他媽不合格,這不是擺明了找事兒麼!」劉輝怒罵著說。
「做我們這一行的,哪有不偷稅漏稅的!」周淑軍皺眉說。
「森哥,怎麼辦啊,咱們的營業許可就要被人拿走了啊!」劉清濤焦慮的說,林木森聽了就笑著說:「既然他們擺明了要找碴,又查到咱們不合格的地方,這時候就算我出去也白費,天龍,你去看看他們想怎麼樣。」
天龍答應一聲,帶著劉清濤和劉文濤出去了。
「娘的,大不了咱們不開娛樂場所了,我倒要看看以後這些官老爺們想玩玩、輕鬆一下的時候去哪。」林木森笑著說,眾人見林木森一副輕鬆的神態,心裡紛紛放鬆下來。
「森哥,你以前不是和稅務局的閆局長喝過酒,關係也不錯麼,是不是找找關係?」陳蠱鑫問,林木森笑著搖頭。自己被阿炮陷害以前,在市隻手遮天的時候,不要說稅務部門,公檢法部門的頭頭們哪個不和自己稱兄道弟,可現在情況不一樣了,眼看著宋景同鐵了心要整死自己,這些人躲自己都不及,哪還敢和自己扯關係。
過了一會兒,李天龍和劉清濤、劉文濤就回來了,李天龍一副惱火、鬱悶的樣子,林木森就笑著問:「怎麼了,蔫頭耷腦的,宋景同他們把營業執照、許可都帶走了?」
「帶走了,說讓咱們限期整改,一個月之內必須達標,不然就要永久吊銷我們的執照了。」李天龍,「森哥,稅務局那些人還在查賬呢……」
「讓他們查去,沒有真賬本對照,那些假賬根本查不出任何問題。」周淑軍笑嘻嘻的說,林木森不由對著他豎了豎拇指,周淑軍不好意思的笑笑,撓著頭說:「其實賬都是我手下的黎建華做的,我才念了幾天,哪會做那個。」
「黎建華做賬很厲害?」林木森問,周淑軍就點點頭,說:「絕對的專業人才,財經學院畢業的高材生,以前老劉他們做的賬,我拿給他一看,那馬就看出裡面的問題了。」
「這是個人才,一定要留在咱們公司。」林木森說,周淑軍就點點頭。
「森哥,接下來怎麼辦?」劉輝問。
「周淑軍,你和李天龍核算一下,給咱們金碧輝煌的員工每個人發兩個月的薪水,然後打發走。」林木森說。
「森哥,你的意思是以後不做娛樂業了?」劉輝問,他們從最開始就幹這個,除了娛樂業,還真不知道自己能幹什麼,會幹什麼。
「看宋景同的態度,還不知道要和我折騰多長時間,我看幾個月內是幹不成了,」林木森說,「我就不信,不做娛樂場所就不能賺錢。」
「那……咱們幹什麼?」劉輝問。
「賣奶粉,這個也挺賺錢的。」林木森說,眾人聽了,不由都笑了。
「先等等,我也沒想好,要是不能解決宋景同,咱們什麼也幹不好。」林木森說。
「是啊,這個宋景同還真是他媽膩歪人,粘咱們就不放了!」劉輝憂心忡忡的說,宋景同來到市一個多月的時間,一直在和林木森較勁兒,雖然沒有抓住林木森什麼把柄,但也攪得林木森不得安寧。這一個月,林木森明顯憔悴了許多,那都是費心力的原因。試想林木森就是個撈偏門的,自己這些年做了許多違法亂紀的事情,宋景同偏偏盯了自己,林木森能不擔心麼,這要是被宋景同找到證據,自己不死也得脫層皮。
等到眾人都出去以後,林木森不由歎口氣,眉頭也皺緊了。這一個月林木森非常不好過,宋景同幾乎每時每刻都在盯著自己,稍有不慎不但自己要翻船,屬下的兄弟們也要受牽連,林木森能不擔心、不憂慮麼。
可是即使林木森心裡在焦慮,但在劉輝、陳蠱鑫、周淑軍和李天龍等人面前,自己還必須時刻保持著樂觀向的心態,自己是他們的主心骨,這時候要是自己都亂了陣腳,他們就更要慌亂了。
「宋景同啊宋景同,我得想個什麼辦法對付你好呢?」林木森將身體靠入座椅裡,閉目沉思,難道真的要動用非常手段,讓人殺了宋景同麼?這個念頭剛剛蹦出來,就被林木森否決了。
殺一個普通人,也許不會惹出什麼事兒,可要是殺了一個帶有很深背景的省會城市的公安局長,那可就捅了天大的簍子,不要說自己,就是勢力比自己更大的人,也得吃不了兜著走,沒有人可以和國家機器對抗,林木森深刻的意識到這一點。
有些人,擁有了一些勢力以後,就會得意忘形,以為這天下自己就是老大了,誰也治不了自己,比如當初的喬四,在省可謂要風得風、要雨得雨,連省長、市長都要給面子,可就因為超了去哈爾濱視察的李首長的車,李首長回去以後,一句話就把喬四干挺了。林木森自問,自己的實力比喬四差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