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靜雖然內心經過了短暫的驚慌,但他外表卻沒有任何表露。他既驚奇又喜悅:「鄭大哥,你怎麼到這裡來了。」
鄭東河笑了笑,然後走了進來,進來時並關上了門。徐靜隱隱感覺有些不對勁,難道是他知道我殺人的事情,難道他現在是來抓我的?不可能,我昨晚沒有留下任何蛛絲馬跡,他不可能查出這事是我幹的。
鄭東河坐到徐靜床上後,目光集中在了徐靜買的那份報紙上,而那份報紙又正好是翻露出的昨晚海天花園裡所發生的事情,這時,鄭東河更是肯定了心中的猜測。他面無表情道:「小徐,我想和你談談,可以嗎?」
徐靜也注意到鄭東河的目光,知道他已經懷疑上了自己,他盡力讓自己平靜下來,點頭坐到鄭東河面前,笑道:「鄭大哥,有什麼事嗎?」
鄭東河沒有和徐靜拐彎抹角,而是直接問道:「告訴我,昨晚你幹了什麼?」
徐靜心中一震,但還是笑呵呵道:「昨晚我在旅館裡呆了一天了,今天早上出去吃飯時,竟然聽見那賣小報的在叫『昨晚海天花園發生了火災』,我便買了一份,沒想到既然看到這麼一個大喜訊。」徐靜邊說,還邊拿起那份報紙,對鄭東河侃侃而談。
鄭東河本想問徐靜為什麼要買報紙來看,沒想到徐靜已經把這個問題應答了,他心中暗道:「這小子果然不簡單。」「對了,你兩個姐姐都回家了,你為什麼還沒有回去?」鄭東河問道。
徐靜滿臉氣憤:「當然是我不服了,我不想就這麼輕易的放過陳慶國,所以我想在這裡找機會去告他。」
「我看不是去狀告他吧,而是去殺他報仇。」鄭東河說道。
徐靜愣了許久,才道:「這麼說來,你認定那事是我幹的了。」徐靜這麼說,無疑是間接的承認了此事,他知道,自己不管怎麼說,鄭東河都會懷疑他。
鄭東河點了點頭,話語不再像剛才那樣針鋒相對,而是輕聲道:「小徐,我知道你為你兩個姐姐報仇心切,但你也玩得太過火了吧。」
鄭東河真的不明白,陳慶國並沒有真正的傷害徐靜兩個姐姐,他為什麼會做出如此殘暴的事情來。先前,鄭東河並沒有把此事懷疑到徐靜身上來,但後來,他想到徐靜那日捏錢而碎的功夫時,便有些懷疑他了,再想到徐靜留在這裡的原因,鄭東河更有八分確定,這事就是徐靜干的。
雖然今天鄭東河已經成了新河區公安局的代理局長,但他卻沒有把這中猜測告訴給任何人,因為他對徐靜很有好感,不希望他因此受到重刑。
自從上大學後,當警察就得抓罪犯的思想已經在鄭東河這個正義的少年腦海了根深蒂固了,要讓他現在睜隻眼閉只眼放過徐靜,他是怎麼也辦不到的。所以,他現在就來勸徐靜自首的。
當聽了鄭東河的勸告時,徐靜冷笑了三聲:「鄭大哥,實話告訴你,人的確是我殺的,但要我去自首,那根本就不可能。」徐靜在說這話時,先用靈敏的耳力查探過門外的動靜。
「小徐,你就聽鄭大哥一次吧,如果你不自首,而是給人查了出來,那你這一生就徹底完了。」鄭東河語重心長的說道。
徐靜輕哼道:「要是自首,我這一生才是真的完了,鄭大哥,是你在危機時刻解救了我兩個姐姐,所以我敬重你,但你真要我自首,那我可要翻臉了。」
「你是想殺我滅口。」鄭東河輕喝道。
徐靜卻一下點了鄭東河靜穴和啞穴,說道:「你說話聲音太大,我不想招惹來其他人,所以點了你的穴。」
鄭東河心中暗暗叫苦,沒想到我居然遇見一個會武功的人,而且還點了我的穴,這都***什麼跟什麼呀?無奈他此刻不能說話,再大的驚怪也只能用眼神表達出來。
「我現在的確可以輕易殺了你。」徐靜笑道:「你是否應該改變以下主意呢?如果你改變主意,就把眼珠往上移動,那樣我就會放了你。」
鄭東河眼神許久沒動,而是一直盯著徐靜。他認為,就算自己放過徐靜,他不可能逃出法律的追捕的,與其讓他被抓後判重刑,還不如讓他和自己一起去自首,所以不管怎麼說,他都要讓幫助徐靜。
徐靜見他久久不動眼珠,失去了耐心,他解開鄭東河啞穴,輕聲道:「你是認為不該用這種私人報復的手段去對付他們,而是用法律去懲罰他們,是吧?」
「是的,他們雖然一時猖狂,但終究還是會受到法律的制裁的。」鄭東河聲音不大,但卻充滿了正義。
「狗屁,那幾天的事情你都看見了,為什麼陳慶國犯了罪,卻沒有受到法律的制裁,鄭大哥,我相信法律,但我去不相信那些執行法律的人呀?」
鄭東河動了動嘴,卻沒有說出反駁的話語來。
「我又問你,要是我把把他們殺掉,那會不會還有少女毀在他們手裡,你難道能保證每個進入那裡人少女動有我兩個姐姐那樣幸運嗎?鄭大哥,我知道你很正義,但有時正義並不是只能用正義的手段去完成,相反,在某些時候,邪惡的手段更能達到正義的目的。」這些東西,並不是徐靜以前都領悟了的,而是他在昨晚殺人後,自我安慰時領悟的。
鄭東河沒有說話,心中開始反思起一些東西來。
「我再問你,要是我現在把你放了,你會抓我回警局嗎?」
鄭東河沉默了許久,才說道:「如果你不和我去自首,我就會抓你回警局,因為這是我的職責。」
徐靜心中火冒三丈,他緊握拳頭,暗吼道:我看你完全是個白癡,腦子比石頭都還頑固,我在這裡費了這麼多口舌,真***是對牛彈琴。
這個傢伙還真是煩,明明知道自己不是我的對手,還想抓我回去,你怎麼不留點力氣去抓那些真正的壞人呢?
徐靜真的想痛痛快快的揍他一頓,但是他卻不能,因為他是姐姐的救命恩人,而自己,也很佩服他的正義感,再說了,就算自己狂揍他一頓,他就能放棄抓捕自己的念頭嗎?但是,徐靜又不能和他去自首,所以徐靜心中很為難。
思討了許久,徐靜又揚手點了鄭東河的啞穴,然後惡恨恨的對他說道:「你要抓老子回警局,是吧,那老子就給你好看?」徐靜邊說,邊搜鄭東河的衣兜。
鄭東河不明白徐靜到底要做什麼,他猜測徐靜可能要殺了自己,但那樣,卻證明徐靜的確是個凶人,自己要抓他回去的選擇卻不會錯。
徐靜搜出鄭東河的東西,然後翻出他的身份證,眼露凶光道:「小子,老子現在就去殺了你的家人,看你還敢不敢和我作對。」說罷,徐靜便把身份證上的家庭住址記下,然後把鄭東河的身子放到了床下,出了旅館。
由於被點了穴,鄭東河不能半點動彈,更談不上呼救等行為。想起徐靜走時的那句話,鄭東河徹底絕望了,他要去殺我妹妹呀,那可是我唯一的親人,鄭東河相信,那個殺人犯不是在和自己開玩笑,不因為什麼,只因為他走的時候留下的那個邪惡的眼神。
十五歲的第一天,是一個雨雪芬飛的日子,一家人一起到外婆家去新年飯,噩夢卻因此降臨到了鄭東河和他家人身上。由於下了雪,公路很滑,鄭東河一家人所乘的那輛汽車翻滾到了山崖下面……
自己雖然只受輕傷,但父母因為那場車禍而去,七歲的妹妹也因此殘廢了。後來,唯一的親人外婆也生病去世,從此以後,自己就和可憐的妹妹便相依為命。
是社會上的好心人讓自己讀上了大學,所以曾經發誓,大學畢業後要抓盡所有的壞人,但是,現在不但不能抓到壞人,還要被壞人傷害自己的最親的妹妹,自己真是太沒有用了。
想到這裡,鄭東河的衣襟已經給淚水染濕了一大片。他現在開始後悔起來,本來徐靜不是一個大惡人,是自己的固執激怒了他,使得他要去傷害自己的妹妹,這都怪自己太固執了。
要是在給我一次選擇的機會,也許我回選擇放過他。鄭東河心中想,但要是他真的傷害了我妹妹,那我就是拼了這條小命,也要想法和他同歸於盡。
突然間,鄭東河是否能夠理解到徐靜昨日的心情了,是呀,他和他姐姐也很親密,他姐姐受到了傷害,他當然要為她們報仇了,要是我,難道就能放過傷害我親人的人嗎?看來他真的不能算殘忍,但願他能看在我妹妹殘疾的份上,不會傷害她的!鄭東河心中升起一絲希望。
其實,徐靜根本就沒有傷害鄭東河親人的打算,他只是想和鄭東河玩一場心理戰和感情戰,雖然他還不知道鄭東河有些什麼親人,但他相信,鄭東河是個重感情的人,他對自己的親人決不會那樣固執。
徐靜照著身份證上的地址,來到了鄭東河住的那條郊區小街上。
這是一條兩車道的公路,公路中間沒有人行橫道,兩旁也沒有護欄,行人若要過馬路,只有橫穿公路。徐靜看了看地址,見鄭東河的家就應該在對面,便準備過去。就在此時,他看見了一個英雄表現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