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爭總是風雲變幻﹐無所依憑﹐正當東征妖軍為突破雲河關而慶幸之時﹐巨大的危機正逼身而來。沒有甚麼比內部分裂更能讓一支強大的軍隊崩潰﹐耶律雲是看準備了這一點才把目標放在飛妖身上﹐寧願時間和精力都花在它們身上﹐比一味強攻有效的多。
雲河關東方﹐妖軍像是決口了的洪水﹐衝擊面一下便擴大了許多﹐然而如洪水之勢一樣﹐衝擊面大了﹐速度也隨之下降﹐也許是攻打雲河關消耗了太多精神﹐大潮在廣闊的盆地上停了下來。
「不許停﹐快起來!」
妖軍將領們不停地驅趕著部下﹐有的站起來走了兩步又躺下﹐有的寧願挨打也不起來﹐因為雙腿已經沒站立的氣力了﹐更有人直接昏睡在地﹐無論怎麼打也不醒。是啊!這是妖軍的現況﹐一個雲河關像是附著了魔力﹐所有妖軍的氣力都被吸光了。
很快﹐驅趕士兵的妖將們也感覺到疲勞像潮水般湧入全身﹐施展妖術不止是身體疲勞﹐還有心力上的疲勞。
或許在妖人們看來﹐攻破了雲河關﹐東疆大地垂手可得﹐歸途在前﹐似乎只要跨一步就到了﹐安全有的時候就像慢性毒藥﹐讓人徘徊在生死之門而不自知﹐這些妖人們感覺沒有後顧之憂﹐內心中一直以來支撐他們戰鬥的那股衝勁也隨之消失了。
一群失去了戰鬥慾望的戰士究竟然多少實力﹐妖將們誰也不知清楚﹐因為他們的思緒完全落在日後的分贓上﹐盤算著自己的功勞這麼大該得到甚麼樣的領土﹐成功對他們而言同樣是精神毒劑。
早已退到防禦陣地的東疆大軍明顯感覺到對手的氣焰大幅下滑﹐站在高處雖然看到密密麻麻的敵軍﹐可雲河關頭那驚天的殺氣再也不見了。
雀凝也悄悄來到了東疆﹐望著散漫的敵軍﹐臉上露出了會心的微笑﹐妖人絕對不會想到勝利有的時候也是一種工具。
「大人﹐看來圍殲敵軍之策一定會成功。」匕鋒隨侍在側﹐他是雀凝軍中出現頻率最高的男子。
「沒那麼容易﹐殲滅三百萬妖軍﹐就算一刀刀砍也能把人累死﹐現在不能過於貪心﹐我們的任務是封鎖東路妖軍與其二路妖軍之間的聯繫。」
「不如把雲河關奪過來﹐直接斷了它們的後路。」
「說起來容易﹐你也不想想攻下來能守得住嗎﹖三百萬妖軍翻身殺回﹐我的兩支衛軍恐怕沒一個能活著走出雲河關。」
「那……」
雀凝含笑道﹕「暫時倒也不用擔心﹐別看妖軍攻破了雲河關﹐東疆之兵並沒有死傷多少﹐絕大多數聯合各處天人駐守在盆地周圍地帶﹐像是一張大網把妖軍包裹起來。」
「原來如此﹐大人果然妙計﹐只是不知道包圍網有多少人呢﹖」
「三十萬!」
匕鋒愣住了﹐用三十萬人包圍三百萬人﹐這簡直就是開玩笑﹐完全漠視了兵家之法﹐可這畢竟是雀凝設定的計策﹐做為下屬也不便批評﹐只能委婉地道﹕「大人﹐兵是不是少了些﹖不是說東疆的天人都趕來增援了嗎﹖怎麼也不止三十萬吧﹖」
雀凝早料到有此問題﹐輕笑道﹕「為甚麼三十萬就不能包圍三百萬﹖你覺得妖人會相信天界大軍只有三十萬嗎﹖」
「這……」
「連你都說這個計劃瘋狂﹐妖軍一樣想不到﹐他們只會看到周圍一圈都是天人的防禦陣地﹐滿山遍野都是天界的旗幟。」
「您要用詐!」
「對付殘暴多疑的妖軍﹐也只好如此了。」
雀凝凝視望向天際﹐若不是遇上了耶律雲和姬娉婷﹐肯定不會想到使用詐術﹐對於天界而言﹐這樣的思維方式意味著邪氣未淨﹐估計會被送到靜思洞苦修練十年。
歲月改變了天界﹐也改變了天界的人﹐她不知道這樣的改變是好還是壞﹐只能默默地接受現實﹐幸好整個戰事已經倒向了天庭﹐或許這也是上天早已安排的結果。
三十三天的存在就是要與七十二異島相庭抗禮﹐妖軍能逞一時之威﹐要想改變這個世界﹐談何容易﹐當然只有站在世界之巔才能看到這樣的現實﹐身在其中小小生命也只能看到眼前的一片小小區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