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疆和天庭的戰線也受到了影響﹐四帥各領一支部隊徘徊在兩路大軍的尾部﹐神出鬼沒﹐出入無蹤﹐讓妖軍著實費了不少神﹐但由於四支軍隊受到約制﹐只做佯攻動作﹐並不實際交戰﹐因此無論哪一路都沒有把他們當成真正的威脅﹐感覺就像是身邊亂飛的四隻蒼蠅。
兩路大軍的統帥不約而同都認為這是天界力量正在削弱的表現﹐否則以天界一直以來的戰法﹐所有力量都會放在陣前交鋒﹐而不是耍這種小把戲﹐只有窮途末路才會別闢蹊徑。
於是更大規模的攻擊再度展開﹐天庭也迎來了第五十一次的狂攻﹐在天帝及眾多天界高手的死命抵抗下﹐妖人的攻擊不但被化解﹐而且死傷慘重﹐局面上天庭的守軍已經佔據了上風﹐正當眾人長舒一口氣﹐放鬆精神準備休息的時候﹐東疆突然傳來噩耗。
「甚麼﹖雲河關丟了﹖」
南相城陷落之後﹐這算最大的敗績﹐而且雲河關地位極至重要﹐甚至關係到整個東疆戰局﹐不禁都為東疆的未來捏一把冷汗。
「為甚麼會這樣﹖不是守得好好的嗎﹖不應該突然丟失﹐快派人去查﹐看看到底發生了甚麼事﹖」
驚慌失措的人們雖然被安撫﹐但心頭上的刺卻不是一時半刻能拔出的﹐天庭的重臣都在想一個問題--東疆丟失會對明遠天有甚麼影響。
南疆幾乎全境陷落﹐東疆再陷落的話﹐明遠天半壁江山便落入妖人手中﹐就連天帝也嗅到了滅亡的氣息﹐若大的軍營到處都是愁眉苦腦﹐到處都是哀聲歎氣﹐勝利的喜悅一瞬間便化為烏有了。
明遠天真的要完蛋了嗎﹖
天帝仰望星空﹐似乎在期盼星星能給他更明確的答案﹐可惜此刻的星河就連仲平陽都看不透﹐猜不准。
青桑關﹐這座小小的關城大概是整個天界最平靜的前線﹐耶律雲帶著萬名明遠族人駐紮之後就再也沒有挪過窩﹐只是派遣部下往南疆各處尋視﹐確保各地沒有異常事件發生。
「都二十天了﹐南相城的飛妖們怎麼還沒有動作﹐真是急死了。」
耶律雲笑道﹕「傻丫頭﹐南相城飛到望月高地要不少時間﹐沿路又要小心被我們突襲﹐自然是戰戰競競﹐二十天能走個來回就不夠了。」
姬娉婷噘著嘴道﹕「等在這裡實在無聊﹐我只想早點擺脫這裡的事情。」
「其實去到寒獄島﹐情況也絕對不會比現在更好﹐那裡是異類的天地﹐除了妖人還不知道有甚麼東西存在﹐恐怕日夜不得安寧﹐哪有現在這麼舒服。」
姬娉婷眨著眼睛調笑道﹕「既然如此我們就留下﹐大不了搶個天帝來做做。」
「你還真敢想﹐以為做天帝是好玩的事啊﹖當然不是﹐現在整個明遠天最痛苦的的人大概就是天帝。」
姬娉婷樂於與丈夫鬥嘴﹐正想找話反駁﹐忽然看到西北方向有黑影飄來﹐不禁一愣﹕「好像有人來了。」
耶律雲定睛凝望﹐黑影只有一個﹐按形體看不像飛妖﹐不禁有些意外﹐召來風獸提槍迎了上去﹐剛剛昇出城頭便看清了來人的面目﹐卻是匕鋒。
「耶律兄好!」匕鋒飛至近處抱了抱拳。
「匕兄怎麼來了﹖莫非戰局出現異動﹖」
匕鋒點點頭﹐小聲道﹕「東路妖軍已經攻破了雲河關﹐進入東疆腹地。」
耶律雲不驚反喜﹐撫掌大笑道﹕「好啊!好啊!如此一來﹐三路妖軍再也不會合兵一處了﹐南相大人之計果然妙哉。」
匕鋒微微一愣﹐若不是雀凝道出是計﹐自己如何也想不出戰敗竟是有好處﹐耶律雲乍聽之下便能明白雀凝之計﹐這份領悟力自愧不如。
「大概是雀凝大人和雲河關守將商議的結果吧﹖」
「是!」
耶律雲用力吐出氣息﹐神色越發輕鬆﹐笑容間充滿了自信﹕「妖軍大舉進入雲河關﹐他們就再也不會回到了﹐進入東疆腹地雖然有些危險﹐但是東疆疆土碩大﹐即便佔了一些地域﹐短時間也很難控制﹐三百萬人的圍殲戰﹐場面一定非常浩大。」
「圍殲﹖哪來的力量﹖」
「你出身東疆﹐應該明白那是一片甚麼樣的土地﹐雲河關東面不是有一片大盤地嗎﹖就像他們困在那裡吧!」
匕鋒抹了抹額上的冷汗﹐苦笑道﹕「東疆軍力有限﹐要圍困三百萬人只怕……」
「放心放心﹐很快你們就會發現他們裹足不前了。」
「不明白﹐說清楚一點﹐為甚麼會裹足不前﹖他們不是一心要攻佔裂空幻地嗎﹖」
「回去問雀凝大人吧!」耶律雲朝身邊的姬娉婷笑了笑﹐此計實際上由她所定﹐雀凝不過是執行者罷了。
匕鋒將信將疑﹐又說了兩句便急忙往回趕﹐東疆的事態就像套著脖子上的繩鎖﹐讓他不敢有半點疏忽。
「為甚麼不告訴他真相﹖」
「有的事情等到發生之後就會豁然開朗﹐那樣不是更有趣嗎﹖」
「你這壞人……」姬娉婷抿嘴一笑﹐忽然發現西方又飛來一片陰影﹐「這次應該是飛妖了吧﹖」
耶律雲笑著點點頭﹐飛妖一族並不是野心很大的種族﹐只要看到同伴如今的生存﹐他們就一定會放棄戰亂。
果然不其然﹐飄來的黑影正是一支飛妖部隊﹐總共五十人。
「各位辛苦了﹐不知道西南之行順利否﹖」耶律雲笑臉相迎﹐這五十名飛妖的態度決定了南疆未來的發展﹐即便來到桑青關﹐就說明飛妖一族已經下定決心離棄戰場了﹐無論對自己還是對大界都是天大的好事。
飛妖隊長領著眾飛妖朝耶律雲恭敬地行了一禮﹐幾乎把這個天人當成了領袖。
「不必客氣﹐能來到此處﹐說明你們不想打仗了﹐很好。」
「我們去過望月高地一帶﹐果然見到很多飛妖﹐他們把一切都告訴我們了﹐我們回去後與各部領袖商議﹐決定和你做朋友﹐脫離戰場。」
「好好好!」耶律雲撫掌連贊三個好字﹐內心的狂喜都在這三個字之間表露無遺。
「我們代表南相城的二十餘萬飛妖﹐想問問大人﹐是否可以暫時寄居望月高地。」
「當然可以﹐不過……」耶律雲朝眾妖笑了笑﹐「我需要留下一些飛妖朋友幫忙。」
「您是想遊說其他飛妖﹖」
「沒錯!我希望能有些飛妖前往天庭和東疆兩處﹐告訴你們的飛妖同伴﹐戰鬥是會死人的﹐死的不是那些高高在上的統帥﹐而是像飛妖一樣弱小的種族﹐只有和平安定的生活才適合你們生存。」
五十人面面相覷﹐這樣的遊說多少會冒些風險﹐心裡頗為忐忑。
「好吧!小酒妖出來。」
小酒妖跳出酒壺﹐笑嘻嘻地問道﹕「老大甚麼事﹖」
五十名酒妖目瞪口呆地看著小酒妖﹐明明是個妖物﹐卻住在天人的身上﹐這樣的場面平生僅見﹐完全打破了原有的思維範疇。
「看到了沒有﹐這只酒妖在我身邊住了很久﹐我對妖族沒有任何敵意﹐只要你們過自己的生活﹐我不認為誰有權力消滅你們﹐嗯--至少剛才說的事情﹐若是完成了你們就會得到仙酒。」
「仙酒!」小酒妖一聽眼都直了﹐瞪大眼睛看著耶律雲﹐巴不得立即就能泡在仙酒中狂飲。
「你嘛……告訴他們仙酒有甚麼好處﹐我會獎你的。」
小酒妖大喜﹐坐著酒泡便衝到五十名飛妖的面前﹐把仙酒吹噓的神通廣大﹐弄得五十名飛妖心裡像是爬滿了螞蟻般癢癢的。
耶律雲與姬娉婷相視一笑﹐事情有時就是這麼簡單﹐戰爭的根源無非利益二字﹐妖軍有妖軍的利益﹐飛妖一族也有自己的利益﹐只要讓他們感到自己的利益大於軍隊的利益﹐他們就再也不會替軍隊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