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手持拂塵的道人撥開人群走到青衣人身側蹲下,見他摔的不輕,關心地問道:「你沒事吧?」青衣人勉強支撐著身子坐了起來,耶律雲的實力讓他無話可說,然而當他看到自己狼狽之態盡落旁人眼中時,不禁惱羞成怒,擦了擦嘴角的血絲,憤恨地咒罵道:「卑鄙的小子,老子跟你沒完。」道人聽到這些話,瞳孔微微一縮,臉上顯出不悅之色,道:「看你一臉戾氣,我勸你不要再鬧事了,免得自討苦吃。」青衣人瞥了他一眼,見他穿著打扮只當是普通的修道者,倒也不以為意,然而當眼角掃到他的拂塵時,臉色驟變,因為拂塵的頂端有一顆很醒目的金色花瓣,所以想起了一位名氣頗響的高人,心中猛地一驚,試探著問道:「道長可是名動天下的金花散人?」道人撫著三縷長髯,微微一笑,點頭道:「想不到你還有點眼光,貧道正是金花散人。」青衣人暗自吃驚,這位金花散人以「金花拂天」名動天下,據說拂塵上的金花能煉化一切妖物,厲害無比。
看著金花散人略顯傲慢的笑容,他忽然心生邪念,忖道:「聽說此人自負法力過人,因此有些剛愎自用,目中無人,不如挑唆他與那小子爭鬥,我就可以趁機混水摸魚,撈些好處。」金花散人見他低頭不語,問道:「是誰將你打成這樣?」青衣人一臉委屈地道:「道長有所不知,在下胡越,也是修道者,此次來是想上登仙峽尋找可用的法器,沒想到竟然中了一個卑鄙無恥的小子陰謀,他竟然動用妖物攻擊,這可是修道界的恥辱,所以我當面斥責他不對,沒想到他惱羞成怒,竟動手把我打出酒館。」金花散人聽罷眼睛大睜。閃著精光的眸子微微一動,沉聲問道:「什麼人如此惡劣?」胡越指著身後的小酒館道:「他就在裡面,唉!可惜我無能,不能為天下除去一個禍害,任由妖人橫行,實在是慚愧啊!」金花散人冷笑道:「你放心。有貧道在,他橫行不了多久。」胡越謙卑地道:「如果道長能為人間除害,必為世人稱頌。」金花散人雖是修道之人,但脾氣火暴急躁,一聽之下便判定事情的是非對錯,哼了一聲,喝道:「你在這裡等著,貧道去對付妖人。」
真是糊塗的老頭。」胡越心裡陰陰一笑,表面卻裝作感激涕零的樣子。讚歎道:「道長不愧是名動天下的義士,在下衷心佩服。」金花散人輕輕甩了一下手中拂塵,轉身就往小酒館走去。一進門不管三七二十一就大聲喝問道:「是哪方妖人在此傷人?」酒館中因為耶律雲所表現出來地實力正鬧得沸沸揚揚,被他這麼一喝,頓時靜了下來,紛紛轉頭望向他。
盛清栩面對金花散人,一眼就看到那與眾不同的拂塵,臉色大變,喃喃地道:「難道是金花散人?」耶律雲回頭打量金花散人,從他的氣勢和眉宇間的傲氣可以看出他並非等閒之輩,而且話中之意明顯是針對自己。知道必是為青衣人之事而來,心中感到一陣厭煩,但他不願意多事,因而並未理會。
金花散人見沒人理他,臉上有些掛不住,原來就長的臉形拉得更長,沉聲道:「果然是鼠竊狗偷之輩,藏頭露尾,不敢見人。」姬娉婷聽到心上人如此被人羞辱。一張俏臉氣得通紅,不顧自己實力不濟,赫然站了起來,嬌斥道:「死老道,不許在這胡言亂語,再說一句我就不客氣了。」話剛說完,耶律雲站了起來按住了她的肩頭,柔聲道:「娉婷,這事我來處置。」
雲哥。他如此羞辱你。不能饒了他。」耶律雲淡淡地瞟了金花散人一眼,傲然道:「我雖然不喜歡惹事。卻不怕事,吃飯吧,免得坐船會暈。」
嗯!」姬娉婷氣還未消,狠狠地瞪了金花散人一眼,坐回原位。
金花散人見耶律雲長相不俗,心中地惡感稍減,揚聲喝問道:「是你無端傷人?」耶律雲早已坐回原位,背對著他隨口應道:「道長,我們正在吃飯,有什麼事等我們吃完飯再說吧。」金花散人氣得鬍子都翹起來了,臉色通紅,指著他怒斥道:「無禮之極,果然是妖人行徑,貧道今天定要教訓你。」盛清栩勸道:「老弟,他是金花散人,手上的拂塵名為金花拂天,厲害無比,自詡為萬妖之敵。」金花散人聽了心頭頗喜,連連點頭,道:「你還算有點見識,貧道正是金花散人。」
嗯!」耶律雲毫不動容,雖然知道金花散人的實力不俗,也許更在自己之上,但他不喜歡這種傲慢的神態,更不願在別人的威懾下低頭認輸,所以聽了盛清栩的介紹後沒有一點反應,依然悠閒地吃著東西,甚至還夾了一口菜親暱地送到姬娉婷的口中。
金花散人氣得火冒三丈,拿著拂塵的右手忽然輕輕一顫,便見三道金光射向耶律雲背部。小心。」盛清栩驚呼了起來。金光一起,耶律雲就感到身後有一種懾心力撥動著他的心神,隨之而來地是一種壓抑的情緒,很不舒服,他知道這必是金光所為,不禁暗暗讚歎了一句。
金花散人並沒有打算取他性命,只是想懲治他一番就算了,見他沒有動靜,嘴角微微地抽搐了幾下,似有得意之色。
就在金光射到背後一丈之處時。耶律雲微微一笑。左臂反手急揮。在空中抹出一抹香綠。迎著金光便去。眾人只見金綠一觸便化於無形。並沒有任何迴響。都覺得十分納悶。如此凌厲地攻擊怎麼會悄然無息地化解了?金花散人猶為驚訝。然而他並未出全力。只是探試一下。力量不太。所以並不太介意。只是對他地手法感到十分驚奇。目瞪著耶律雲地背部。沉聲問道:「方纔那種力量不帶一絲俗氣。似飄於萬眾之上。你到底是什麼人?」耶律雲回頭朝他微微一笑道:「道長果然有些本事。在下也不是什麼名士。只想吃完飯上船。」金花散人見了仙玉之力。雖然不知道是什麼。但能感覺到並非妖氣。惡感稍減。然而他又察覺到他地身上另有妖氣。不禁想起青衣人所說地操縱妖物。追問道:「你身有妖氣。與方才地力量背道而馳。單憑此事。我便不能坐視不理。」
妖氣?」耶律雲低頭看了看腰間地酒壺。笑道:「一隻小妖。不足為患。道長不必擔心。」
人界之中豈能容妖物橫行。我勸你還是早些回頭。否則一入邪道。後悔莫及。」耶律雲嫌他太囉嗦。搖頭道:「這是我地事。不勞道長牽掛。」金花散人厲色道:「不行。除妖是天下修道者共同地責任。貧道一心除妖。以求人間清平。絕不容任何妖物活在世上。」耶律雲反唇相譏道:「道長此話。我不以為然。雖然稱為人界。但是萬物有靈。為何獨獨推崇人類。而卑視其他生靈。山中有獸。水裡有魚。四野有樹木花草。田里有五穀雜糧。這分明是萬物共享地世間。我覺得人並沒有多高尚。你看看這些碗裡地東西。都是自然之物。我們做地事似乎與妖物沒什麼分別。」金花散人頓時怔住了。靦腆地道:「既然是人界。自然是以人為尊。」耶律雲輕笑道:「人鬼妖魔。無非是一個名字罷了。說句不中聽地話。有一天道長駕鶴西去。再輪迴之後也未必會成為人。若轉生為豬狗。難道也會鄙視自己嗎?」金花散人被這一番話激怒了。厲色道:「貧道好言相勸。你竟罵我是豬狗。看來對你這種冥頑不靈地邪人。根本沒必要多費口舌。」姬娉婷轉頭瞪著他埋怨道:「真不知道誰才是冥頑不靈。連飯都不讓人吃。你也不是什麼好人。連最基本地禮儀都不懂。」金花散人被她這一番話罵得啞口無言。愣了半天才道:「好男不與女鬥。貧道就在外面恭候大駕。」說完憤憤地離開酒館。耶律雲捏了捏姬娉婷紅潤地臉頰。笑道:「禰這一番話比我地槍還有用。把一個大活人趕出了酒館。哈哈。痛快!」姬娉婷嬌笑道:「對付這種人不必跟他客氣。況且我說地又不是沒有道理。」話剛說完。金花散人又走了進來。身後地胡越蹣跚著跟在後面。指著耶律雲道:「就是那個妖人作亂。害了許多尋寶者。道長千萬不能心軟啊!他們是想騙道長離開趁機逃走。」耶律雲淡淡地道:「你無非是想奪什麼寶貝。我這裡沒有。要找另外找吧!」胡越恨恨地瞪了他一眼。罵道:「我得不得寶貝沒有關係。可絕不能讓你這種妖人得到。否則一定為禍四方。」耶律雲懶得理他。提著槍站了起來。道:「要打就快吧。打完了我還要坐船呢!」金花散人面色陰沉地點點頭。再次步出酒館。
耶律雲按住了姬娉婷地身子。柔聲道:「禰吃飯吧。不必擔心。他地實力雖然不錯。但我也不弱。修道界應該有我地一席之地。伍大哥說我已跨距人界。這次正好證明一下我地實力。」姬娉婷本有些擔心。但接觸他那自信而又清澈地目光。頓時放下心來。她很清楚心上人鬥志旺盛。充滿活力。時而也露出一點狂野之色。卻不是一個自大自負地人。嫣然一笑。柔順地道:「別累著。」「嗯!」耶律雲旁若無人地在她地面頰上吻了一下。個冒失鬼。也不分場合。就知道任性。」姬娉婷羞得面紅過耳。嬌嗔不已。摸著被吻過地面頰。感到一絲甜意和溫馨。耶律雲哈哈一笑。扛著銀槍步出酒館。外面艷陽高照。燦爛地金光灑在大地上。照得一切都懶洋洋地。
苦力們揮著汗水勤勞地來回走動。無暇理會其他地事情。只有那些閒來無事地遊客們聚集在空地四周等著看熱鬧。覺得平時打鬥看多了。道術比試卻很少見。所以消息傳開後又有不少人湧來。
金花散人見耶律雲信步閒庭。意態輕鬆。毫無一絲地緊張。不由地暗暗讚歎。同時也起了比試高下地雄心。他輕拂拂塵。淡淡地道:「你雖然沒穿道袍。但修地是道術。我念你是道學後輩。讓你三成。」
三成?」耶律雲放聲大笑了幾聲。接著朝他擠了擠眼,調侃似地道:「算了吧,我還想試試你的實力呢,有什麼本事儘管使出來,不必謙讓。」金花散人氣得哇哇大叫,指著他叫道:「好個狂妄的小子,我今天就代你師父教訓教訓你。」
師父?我好像沒師父?哦,對了,有幾個教槍術地大叔。說起來也算是師父。」金花散人氣得無話可說,右手急揮,拂塵地長度突然暴長一倍。前端的金絲幻出幾縷金光呈半月形射向耶律雲。
耶律雲見他重施故技,並無所懼,手托槍尾,右腿重重地踢在了槍尖處,就見一如人形大小的火壁,擋住了金光。散人倏地收回拂塵,驚訝地看著他問道:「你是昊山一脈?玄華真人的弟子?」耶律雲手腕輕輕用力,將槍身倒甩在肩頭,道:「不是。玄華真人縱徒行兇,害我妻室,我上去找他晦氣,結果火靈珠自己跑到我手上。」金花散人當然不會相信,他深知玄華真人可說是世上道學之尊,昊天一脈也是人才輩出,其他道派不可同日而語,憑面前這小子的身手,根本不可能衝上去搶到這顆被修道者視為天物的火靈珠。
耶律雲見他不信也不願多說。右手單臂使槍,左手則取出了天鉤索仙網準備同時進攻。
金花散人見他又拿出一件法器,不由地歎息著他地法器之多,非常人所能及。
躲在一旁等著混水摸魚的胡越見了這張鑲著金鉤地網貪念大起,更加急切地盼望他們斗的兩敗俱傷,自己好趁機得到幾件寶物,從此便可叱吒風雲。
然而耶律雲的用意卻不在金花散人,而是在胡越,自從玉暇子事件之後。他的心裡最討厭的便是挑撥是非之人。覺得這些人比真正的惡人還可恨。
只聽清嘯一聲,一條火龍旋轉著向金花散人攻擊。氣勢磅礡,竟有泰山壓頂之勢。
圍觀的人只覺得一陣焦熱從身邊掠過,就像是突然被扔進火爐一般,汗水如漿液般湧了出來,浸濕了衣服,有地愣在當場,有的嚇得慌張倒退了十幾步。
金花散人面對如此強大地攻擊不敢怠慢,手中拂塵急顫,飛揚地金絲恍若金色的雲霧在空中飄舞,隨著他地嘴裡默默念起的道訣,輕絲之中飛出了無數金花閃閃的小符咒,立在空中,形成一道符牆輕易地擋住了耶律雲的攻擊。
正當他沾沾自喜的時候,耶律雲的天鉤索仙網如靈蛇般破火而出,一下便兜住了胡越的身子,並迅速回收。越沒想到自己才是主要目標,因而毫無防備,直到被網上地金鉤刺了身子才反應過來,大聲呻吟了起來。
金花散人這才知道自己上當了,怒斥道:「好卑鄙的手段。」耶律雲長聲一笑,道:「你不是說我是妖人嗎?妖人自然要用妖人的手段。」說著,他的臉色驟沉,瞪著網內的胡越喝道:「我最恨挑撥是非之人,不懲罰他一番,憤怒難平。」胡越又驚又怕,顫聲問道:「你……你想幹什麼?」耶律雲微微一笑道:「你不是要寶物嗎?我就送你去找寶貝。」說著左手用力一拋,連人帶網拋進了滔滔的河水之中。
金花散人見身邊的人被他輕而易舉地用計俘獲,還隨手被拋入了河中,氣得渾身直顫,怒道:「你……你竟敢在我面前殺人!」
殺人?」耶律雲輕輕一笑,左手向河面一招,接著便見天鉤索仙網連帶浸成落湯雞的胡越一起飛到了他的腳下,然後用腳尖輕輕一挑,天鉤索仙網就輕巧地脫離了胡越地身子回到了懷中。看著趴在地不停嘔吐著河水的胡越,金花散人覺得自己受到一種前所未有的蔑視、侮辱和嘲笑,脾氣火暴的他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怒吼道:「你這是什麼意思?」耶律雲正色道:「沒什麼,只不過是讓挑撥是非的人受到應該受到的懲罰。」金花散人被憤怒沖昏了頭,根本聽不進任何善言,不待耶律雲把話說完便扔出他那把金色拂塵。長,想不到你到現在還沒明白是怎麼一回事,看來還真要動手,好吧。我就陪你玩幾招。」耶律雲漫不經心地伸出了左手,準備用憐花玉化解攻擊。
然而金花散人並非浪得虛名之輩,憤怒之下施展出最擅長的道術「金花拂天」,拂塵尾部的金絲在空中向四周散開,呈圓盤狀,似盛放地金色鮮花。又似耀眼地太陽,圓盤一邊吸收著陽光的力量,一邊溢出淡金色地霧氣,在圓盤的周圍結成了一瓣瓣栩栩如生的花瓣。
周圍地人都以為仙人落凡,紛紛退到遠處,就連搬運貨物的苦力也都停了下來,呆呆地看著這朵艷麗的金花。
耶律雲覺得新奇,並沒有發動進攻,而是好奇地看著金花的成長。一邊看還一邊問道:「糊塗道長,這金花長得這麼慢,要是我在這個時候攻擊你。你豈不是束手待斃?」金花散人冷冷地道:「你有本事就來試試。」
那我就不客氣了。」話音剛落,耶律雲便如一陣烈風似地撲到金花散人的身邊。
當耶律雲身子離金花散人還有一丈距離之時,金花散人的身軀忽然暴射出萬朵金花,如雷霆般向他攻擊。耶律雲大驚失色,左手連忙發出仙玉能量,右手則是以銀槍回擊。
此時,金花散人的身軀便如純金打造一般,不但堅硬,而且還有道力護身。所以銀槍攻到他身上也只是徒勞無功,但他的攻擊也被耶律雲仙玉之力化解了。
看著如此精彩的激鬥,眾人都鼓掌大聲叫起好來。
耶律雲安然退回原位,對於金花散人地實力,他也吃了一驚,暗暗讚道:「不愧是道學名宿,雖然人糊塗了一點,不過這金花拂天可真不含糊,如果不是有仙玉之力相助。只怕會輸。」金花散人同樣吃驚,他這招「金花拂天」極少用來對敵,平生只用過三次,每一次都是面對強大的妖物,這次是第一次對人使用,沒想到居然被這個青年輕鬆的化解,平靜下來地情緒也漸漸淡化了他的憤怒,看著耶律雲沉聲道:「你所施展的並非妖術,為什麼要袒護妖物?」耶律雲輕笑道:「我說過了。天下妖物不一定都是害人之物。我覺得沒有必要因為一個妖字傷害朋友。」正當金花散人嘀咕著是否再戰之時,一群士兵蜂擁而至。驅散了圍觀的人群後,將兩人團團圍住。
領兵的軍官掃視著兩人,喝問道:「你們是什麼人?在這裡幹什麼?」金花散人揖首應道:「貧道雲遊四方,路見此人身有妖氣,所以要斬除妖魔。」「妖氣?」軍官勃然變色,大手一揮,十幾個士兵便將耶律雲團團圍住,然後來到他面前,用懷疑地目光打量了他半天,厲色問道:「你到底是哪裡來的妖人?快說!」耶律雲泰然自若地背手而站,左手撥開了指著面部的槍尖,笑道:「我叫耶律雲。」
耶律雲?這個名字好熟啊!」軍官聽著耳熟,低著頭細細思考了起來。
剛剛爬起來的胡越一直都不知道他的名字,此時一聽「耶律雲」這個名字,頓時想起在地下黑市那個被人以王位作為懸賞地通緝犯,心頭猛地一跳,忖道:「原來他就是那個值王位的人,難怪會出這麼高的價碼,這種道力,連金花散人都不行,誰還能抓住?」軍官此時也突然想到了國師卓照矢的準女婿便是這個名字,而且還有「西寧侯」的爵位,頓時嚇得汗出如漿,撲通一聲便跪倒在地,恭敬地道:「卑職參見侯爺。」士兵們見他跪下不敢怠慢,也嘩地跪倒一片。
仍然停留在外圍的人群都被這一變故驚呆了,紛紛議論了起來。呀?」
聽不太清楚,我猜應該是豪門子弟。」律雲還是一副自在的表情,沒有因為士兵們的恭敬而感到驕傲,淡淡地道:「這裡沒事,你們走吧,我還要搭船呢!」
是官爬了起來,指喝著金花散人道:「你這妖道,竟然誣陷耶律侯爺,不想活啦!」金花散人驚訝地看著耶律雲。疑惑地問道:「他是侯爺?可他身懷妖氣。」軍官傲慢地道:「廢話,國師的女婿捉幾個妖物有什麼稀奇?還不快滾,否則老子要抓你去坐牢。」金花散人眼睛一寒,凝視著耶律雲問道:「你是卓照矢地女婿?」耶律雲應又不是,不應也不是,只好笑而不答。
金花散人冷笑道:「原來是他的女婿。果然是少年英雄,不過你我今天的怨是結下了,日後再找你算帳。」說著便飄然而去,瞬間已消失在眼線之中。
耶律雲苦笑道:「看來是卓照矢的對頭,這回可冤死了,平白無故多了一個厲害的對頭。」
軍官恭敬地道:「爵爺,您要上哪去,小的一定為您安排好。」耶律雲討厭這些阿諛奉承地人,揮了揮手道:「這裡不用你了。你回去做你的事吧!」軍官點頭哈腰賠笑道:「是,是,小的這就離開。」說罷領著士兵急忙離開。
圍觀地人群卻沒有散去。都望著這個國師地準女婿,因為卓文嫣的美名傳頌一方,而國師地權威也是不容小覷,因此有不少富家子弟都在追求這位第一美人。對於平民來說,他們關心的是誰能贏得美人歸,如今聽說面前的青年便是國師的準女婿,誰也不肯走了,都盯著他品頭論足。耶律雲被眾多目光注視有些不自在,甩頭急步走入了酒館。然而酒館內的客人也都得到了消息,他依然成為了眾人的焦點。盛清栩驚訝地站了起來,歎道:「原以為老弟只是銳國的通緝犯,沒想到老弟竟然還是卓照矢的女婿,我真是瞎了眼了。」耶律雲不願多說,笑了笑後坐在姬娉婷的身邊。都看著這張桌子,所以姬娉婷不敢表現得太過親密,俏聲道:「雲哥,這回你可出名了。」耶律雲搖頭道:「我寧願再和金花散人打一場也不願意被這些人盯著。煩透了。」姬娉婷柔聲勸道:「這就是名望和地位地魅力,你現在是銳國王爺,又是高陽國的的西寧侯七殺將軍,你地身上已經擁有了平常人想要的一切,難免會成為萬人矚目的焦點。」
我實在不太習慣這種目光,還不如回家過點清靜的生活。」耶律雲苦笑了一聲,右手自然地擁住她的纖腰。起了驚歎聲。
姬娉婷感覺到背上被目光灼的發燙,身子一僵,臉羞得緋紅。輕聲道:「大家都看著呢!」
耶律雲回頭掃了一眼。見眾人的眼裡都有震驚之色,聳了聳肩。道:「我可不管其他人想什麼。」盛清栩也感到詫異,搖頭歎道:「老弟,聽說卓文嫣絕美無比,你這麼做難免會引來更多的目光。」「走吧,免得受罪。」耶律雲一手擁著姬娉婷,一手提著銀槍向店外走去。盛清栩扔下一錠銀子,提起包袱追了上去,小聲道:「老弟,我不知道你和卓家的事,不過你和卓小姐還未成親,現在卻公然擁著另一個女子,只怕卓家地面子上會掛不住。」
娉婷是我的妻子,我不會理會別人的想法。」姬娉婷吃吃笑道:「只怕別人會說你是風流侯爺。」
風流?」耶律雲哈哈一笑,豪爽地道:「風流就風流吧,只要禰在我身邊就夠了。」
雖然耶律雲只當是笑話來說,然而當他去到黃陵鎮時,風流侯爺之名早就傳遍了京城,人們聽說國師的女婿帶著一個美人前來成親,沒有一個不感到驚訝,那些追求卓文嫣不果的豪門子弟更是氣得七竅生煙,一種反耶律雲的風氣在貴族之間流傳擴散,各個發誓要給耶律雲顏色看,還商量著在他入京之時給他難堪。踏上了黃陵鎮的碼頭,耶律雲有些感慨,若不是當年在這裡找到了幻靈籐,左袖仍會是空空蕩蕩的。
與其他的碼頭一樣,這裡也是人來人往,十分熱鬧,吆喝地小販,大聲呼喝的船夫,背負重物還能唱歌的苦力,閒來無事的遊客。組成了碼頭紛鬧的景象。
盛清栩深深地吸了口氣,笑道:「還是腳踏實地好一點,坐船實在太辛苦了。」
我們休息一天,然後買兩匹馬上路。」「好,我和娉婷去挑馬,大哥。前面不遠就有客棧,你先去休息吧,我們一會兒來找你。」
好。」盛清栩欣然答應了下來。
耶律雲和姬娉婷逛了一陣,在馬市挑了兩匹駿馬送回客棧,然後便往城郊的天目泉去探望紅綾。
天目泉依然保持著原樣,泉口被大氣泡蓋著,下面深不見底,耶律雲指著泉眼道:「下面有七層洞穴,分別住著七名石人。各個都有法力。」姬娉婷探頭望了一眼,道:「好深啊!」「紅綾姑娘就在下面,既然來了就去看看。怎麼說也是朋友。」姬娉婷打趣道:「又是美人吧?」
小心眼。」耶律雲單手抱著她躍進了氣泡。
姬娉婷第一次看到能載人地氣泡,異常興奮,在氣泡裡轉來轉去,笑個不停。氣泡很快便下到第一層的洞口處,耶律雲牽著她走入洞中,正當姬娉婷讚歎洞內的佈置巧奪天工之時,洞地深處忽然傳來哭聲,兩人相視了一眼,一起飛奔而入。
來到紅綾地居室。便見她伏在床上大聲地哭泣。耶律雲見她哭得如此傷心,走上去問道:「姑娘,禰沒事吧?」紅綾聽到聲音倏的一驚,轉頭望去,見有一男一女兩名青年人站在身後,不禁大驚失色,但當她地目光掃到耶律雲的面部時,腦中依稀記得他的模樣,問道:「你是上次那個……」耶律雲微笑著點了點頭道:「不錯。她是我的妻子。這次專程來看姐姐。」紅綾幽幽一歎,道:「上次多虧了你請來那位道長,才救了言家妹子的性命,說起來我還沒謝你呢!」
姐姐不必言謝,那是我應該做的。」紅綾看打量了一番姬娉婷,讚道:「好標誌的美人啊!」姬娉婷嫣然一笑道:「姐姐才是美人呢!」紅綾幽幽歎息道:「又有什麼用呢,連人都留不住,唉!」耶律雲詫異地問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讓姐姐這麼傷心?」「他走了,我卻不能走。唉!」兩人這才明白是因為情感之事令她如此傷心。紅綾抹了抹眼角的淚花。含笑道:「難得你們來看我,我這裡也沒什麼好招待的。實在是失禮了。」姬娉婷坐在她身邊挽著她地手臂,勸慰道:「姐姐,別傷心了,他一定會回來的。」紅綾苦笑著搖頭道:「天下這麼大,他要找一個人談何容易,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回來看我。」姬娉婷好奇地問道:「他要去找誰呀?也許我們可以幫上點忙。」
他說要找一個叫耶律雲的獨臂人。」「什麼?」耶律雲愣了一下,驚問道:「我就是耶律雲,他是誰?」紅綾被他地話嚇了一跳,騰的站了起來,驚訝地看著他問道:「你……你就是耶律雲?」耶律雲點頭道:「嗯,我就是。」紅綾苦笑著歎道:「只差一天,要是他晚一天再走就好了,真是可惜。」
他到底是誰呀?」
他叫蕭天長,騎著一隻老虎。」說到心上人的名字,紅綾像是初戀的小女孩似的臉紅了。雲勃然變色,山上見到的那人果然就是蕭天長和白虎,不禁又驚又喜又憂,急聲催問道:「他不是在天界嗎?怎麼會到這裡呢?」
天界?」紅綾茫然地看著他問道:「什麼天界?」耶律雲愕然問道:「他沒有告訴禰嗎?」紅綾搖了搖頭,靦腆地道:「我們相見才三天。」
才三天就……」說到一半,耶律雲覺得再說下去就不太禮貌了,連忙住口。
紅綾雖是石人所化,卻很聰明,一聽就明白他想說什麼,俏臉微紅,雖然羞澀卻坦白地道:「我們一見鍾情,本來我還不相信自己會動情,可是一見到他就心如鹿撞,無法自拔了。」
耶律雲高興的跳了起來,大笑道:「太好了,天長這小子也有女朋友了,哈哈,我還以為他只喜歡修練呢!」紅綾嫣然一笑,問道:「你知道他的來歷嗎?」
嗯,他是天界的人,來到人界是為了找我,想必是有什麼事。」耶律雲忽然想起蕭白,心道:「難道是蕭叔叔出事了?嗯,有可能,否則他不會冒著犯天條之險來到人界。」想到此處,忽然感到心被揪住了似地,因為在他的心裡,蕭白的地位與父親相若,每次想到蕭白為自己的事而被抓,就覺得不安和內疚。的,怪不得不像人界的那些人鄙視我們石人。」紅綾就像一個剛剛獲得初戀的少女,想到心上人臉就紅了。
姬娉婷自然明白這種滋味,笑著揶揄道:「姐姐,我們可沒有鄙視禰呀!」紅綾羞澀地道:「對不起,我不是說你們,你們和他是朋友,也就是我的朋友。」
不對,應該是嫂子。」姬娉婷見她生得靦腆,又笑語打趣她。
紅綾羞得不敢看她,低著頭擺弄著衣角,俏臉上浮現出甜甜的笑容。
耶律雲也替她感到高興,笑著道:「這個天長也真是地,要找我也不能把嫂子一個人留在這裡。」紅綾黯然道:「我們七個都發過誓,此生絕不出洞,否則就會變回石人,所以我不能出洞。」耶律雲愣住了,驚問道:「天長回來後也不能出去嗎?」紅綾神色淒然地搖了搖頭,捂著臉泣聲道:「我也不知道,唉,我的心好亂啊!」耶律雲和姬娉婷對視了一眼,都搖頭歎息了起來,好好的一場姻緣竟會遇到了這種麻煩事,不禁替他們擔心了起來。「姐姐,別傷心了,蕭大哥是天界的人,一定會有辦法的。」
真的嗎?」紅綾揉了揉哭紅的眼睛,凝視著她。
耶律雲沉聲道:「嫂子放心,我和天長一定會想出辦法的。」「謝謝你們,唉,不知道他去哪兒了,真是急人。」紅綾一想到蕭天長要找的人就在眼前,心裡就像著了火似地。
姬娉婷柔聲勸道:「姐姐放心,現在高陽國內沒有人不知道雲哥地名字,只要問一聲,自然會有人告訴他。」耶律雲笑道:「這些日子我還嫌煩呢!現在看來名氣響了還真有點用,至少找人會容易些。」紅綾被他古怪的表情逗得破涕為笑,嫣然道:「你還是這麼樂天,天長說你手斷了都沒哼一聲。」
哼是沒哼,只不過暈了。」耶律雲哈哈一笑道:「我這人沒什麼好,就是不喜歡把煩惱藏在心裡,況且還有娉婷陪在身邊,任何憂心地事都可以甩開。」
和天長說的一樣,不愧是他嘴裡的好兄弟。對了,見過言家妹子了嗎?」耶律雲搖頭道:「沒有。鎮上的人說她還沒回家,也許正在路上,不過嫂子給她那條束金鏈壞了。」紅綾不太適應這種稱呼,紅著臉靦腆地道:「那不是什麼好法器,只是送給她玩玩。」三人就像一家人似的在洞裡聊了許久才惜惜作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