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完了飯,平之源見時間尚早,就帶著耶律雲走出了城樓,到城中游逛。
這裡都是清修之人,所以城裡也沒有酒館青樓之類的熱鬧去處,反倒是城中的幾個修練場最為熱鬧,於是平之源把耶律雲帶到了其中一處的修練場。
“好多人啊!”耶律雲看著整個院子中都是盤膝而坐的修道者,不禁驚歎了起來。
他這麼一嚷立時引來所有人的注意,一起回頭看著他,有的人記得他就是今日在街上大戰四散人的那個年青人,立時引起了一陣騷動。
“是他!”
“對啊,他今天可是威風八面,把月散人都抓住了,還差一點淹了街。”
“什麼時候我也有這樣道力就好了。”
“還是他的法器好,又是網又是花。”
端坐在正中的道學教授沉聲喝道:“修道者,天地動唯心靜,日月覆唯神清,外絕混沌,內斂精氣,你們初學道基,切記要心靜神寧,不要被外界侵擾。修練吧!”聲音雖不太,但院內立即又恢復了平靜。
耶律雲好奇地看著台上盤膝而坐的道人,見他雙目緊閉,面無表情,就像是一尊木雕,小聲問道:“平大哥,這是怎麼回事?”
平之源笑了笑,小聲應道:“這裡都是初學者,你看,有的才十一二歲,都是千裡迢迢送來學道的。”
“我是問台上地那位道長是誰?”
“他是我師叔。我也不知道他叫什麼名字。大家都叫他無名道長。他幾乎不會道術。但以道心論。在昊天山中無人能及。簡直是無欲無求。不求登天。也不求長生。大家都說他地心是空地。人也是空地。他坐在那裡已經數十年了。不休不眠。不吃不喝。居然越來越有精神。沒有人不佩服他。就連我師父也說他是天生地道人。”
耶律雲伸了伸舌頭。贊歎道:“這麼厲害。數十年不吃不喝不眠不動。我連一個時辰都受不了。”
“就因為他地道學知識豐富。所以初學道地人都被安排在這裡聽講。從修心練起。”
耶律雲笑道:“要我來學道。恐怕連一天都呆不下去。”
“你另辟快捷方式。自然不會與他們一樣。這也是緣份。天下恐怕只有你一個人如此。”
“是啊!我是最幸運地一個。”耶律雲想起自己在天頂之中的經歷,不勝感慨,若不是天意,自己也不可能得到《練玉訣》,更不可能有今天這番遭遇。
平之源笑道:“老弟,不如進去聽聽,說不定能有所啟發。”耶律雲回頭看著坐在地上的學子們,臉上露出了苦笑,搖頭道:“還是算了吧。我可受不了這麼沉悶的地上。”
離耶律雲最近的一個少年學子忍不住偷看了他一眼,臉上也現出了笑容。
耶律雲朝他眨了眨眼,走過去坐在他的身邊,小聲問道:“不覺得無聊嗎?”
少年嘻笑著伏在他耳邊道:“我都無聊死了,可不來又沒事干,其他地方也一樣無聊。”
耶律雲拍了拍他地頭,笑著起身走開了。
少年拉著他的衣服問道:“大哥哥,有沒有更好的方法,今天我都看到了。你可真神,平時我們都把四散人當成了神仙,大哥哥能和他們打一架,我真是佩服死了。”
耶律雲嘻笑道:“沒什麼,我是運氣好罷了。”
周圍的人見他們談笑了起來,於是都擠了過來,七嘴八舌地說了起來。
台上的道人聽到了喧嘩聲,睜眼望去,見學子們都圍到了一個耶律雲的身邊。臉色又沉了下來。喚道:“那位青年,請到台上來。”
耶律雲愣了一下。轉頭望向平之源。
平之源聳了聳肩,表示自己也無能為力。
耶律雲沒有辦法,只好走到台上,躬身道:“道長,在下失禮了。”
無名道人掃了他一眼,淡淡地道:“修真之地,為何帶兵器而來?”
耶律雲愕然看了看他,又看了看手上的槍,詫異地問道:“帶就帶,為什麼要問為什麼?”
無名道人忽然笑了,指著身邊的草席道:“坐下吧!”
耶律雲本不想聽他講什麼道法,但這個情勢之下只好勉為其難地坐下了,把槍橫放在膝上。
無名道人又閉上了眼睛,緩緩地道:“大家繼續修練。”
台下的學子很怕他,都乖乖地坐回原位繼續修練。
無名道人閉著眼睛道:“年青人,你心中有怨氣。”
耶律雲驚愕道:“你怎麼知道?”
“你地心告訴了我。”
“我?”耶律雲聽得莫名其妙,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胸口,茫然地問道:“沒什麼呀?”
“不必介意,你的心性是溫和中藏著凶狠,控制不好會有很大地影響,若是有空到我這裡來坐坐,也許會對你有幫忙。唉!三年前也有一名青年,他心性浮躁中藏著陰狠,我也是勸他來坐坐,可惜他一次也沒有來。”
“是烈子雨嗎?”
“不知道。”
耶律雲冷笑道:“他要是來了,也許我就不會來了。道人突然睜開了眼睛,盯著耶律雲看了片刻,緩緩地點了點頭,又閉了上眼睛,道:“我明白了。”
耶律雲覺得這位道人很奇特,有一種說不出的魅力,讓人不由自主地對他心服口服,呆坐了半晌,見道人一直沒有說話,忍不住問道:“道長。您不傳道,他們怎麼學呀?”
“能安坐在此,而心無雜念已經是修練了,年青人,你能嗎?”
“我?”耶律雲苦笑著搖頭道:“我可不行,腦子裡的東西太多。要辦的事也太多,像現在這麼清閒已是難得了。”
“是嗎?年青人,有時間停下來想一想再往前走,也許結果會更好。”
耶律雲微笑道:“也許吧,可惜我天生好動,靜下來只會胡思亂想,還是動起來好,腦子想得東西少。”
道人微微頷首,道:“去吧。有空回來坐坐。”
“是!”耶律雲小孩一樣雀躍的站了起來,道人的不怒而威使他感到有一種被壓的感覺,這時才像是重獲了自由。
平之源見他急步跑了過來。笑著問道:“老弟,怎麼樣?”
耶律雲伸了伸舌頭,笑道:“實在太厲害了,我們快走吧。”
平之源哈哈一笑,拉著他在城中又逛了陣才送他回自己的房間。
夜深,耶律雲依然在思考著自己下一步該去哪裡,眼下最好的選擇,就是回高陽去見卓照矢,然而他知道自己一但回去就必然要與卓文嫣成親。
想到成親,耶律雲不禁長歎了一聲,心中地最愛是姬娉婷,卻只見了幾面就分開了,而等著迎娶地宇文慧又遭遇了禍事,被逼定親的卓文嫣也許還在高陽等候,自己在感情路上實在是一波三折。
其實成親對他而言並不是最大的問題,娶一個美人對他來說,只有好處沒有壞處。然而令他不悅的是這個親事是被迫答應,而且他對卓照矢的理由感到深深的懷疑。
“雲哥,卓文嫣是誰?”
耶律雲愣了一下,這才想到宇文慧現在與自己心靈相通,歉然地道:“她是高陽國國師地女
宇文慧嬌笑道:“不會又是一個紅顏知己吧?”
“禰聽我說,事情是這樣的……”耶律雲歎著把事情地經過一一講給宇文慧聽。
宇文慧靜靜地聽著,不發一言,直到最後她才喃喃地道:“雲哥,這種事不好辦啊!”
“是啊!”耶律雲苦笑了一下。道:“正是如此我才投靠了銳國。唉!想不到如今又要被逼回去,也許這就是我的命運吧宇文慧感到他心中的煩憂。嬌笑著打趣道:“你是為了姬姐姐才去銳國的吧?”
耶律雲果然被她逗笑了,調笑道:“要不是去了銳國,哪能見到我的慧妹妹。”
“是天意把你送到了我的身邊,我是最幸福的。雲哥,姬姐姐還在銳國等你,不如我們先去銳國吧,有她在你身邊照顧你,我也放心了。”
耶律雲笑道:“好溫柔地妹妹,好體貼的妹妹。”
宇文慧嘻嘻笑道:“我比姬姐姐幸福,我現在就貼在雲哥地心上,自然要體貼雲哥,我主內,姬姐姐主外,我們內外服侍著雲哥。”
耶律雲哈哈一笑道:“我可捨不得讓禰一直都呆在玉裡,我還想著要禰為我生了大胖小子呢!”
手背地玉斑突然變得嫣紅,只聽宇文慧嗔道:“不害臊,人家才不干呢!去找姬姐姐幫你生吧!”
耶律雲笑了一陣,心神一凝,問道:“慧妹妹,禰說我應該去高陽嗎?”
“這……”宇文慧也猶豫了起來,雖然她一直告訴心上人自己現在很快樂,但她還是想成為耶律雲真正的妻子,這樣就難免需要從玉裡出來,而今只有去高陽一途,因而她感到十分為難。
“我不是怕娶卓小姐,若真地娶了她,我會像對待真正的妻子一樣呵護她,但她的心裡有舒少爺,我實在難辦。”
“雲哥,走一步算一步吧,我們先回銳國,問問姬姐姐的意見,也許她會有辦法。”
“好吧,我們明天就動身回銳國,我也該去看看爹了,也許他老人家還在生我的氣。”
“可惜我見不到。”
“別傷心。總有一天禰會親眼見到的。”
耶律雲與宇文慧談談說說,直到天明方才入睡,醒來之時已是日上三竿。
“妹妹早。”
“雲哥早。”
耶律雲伸了懶腰,笑道:“該起程了,嗯,先去向四位道長和平大哥告辭。”
來到廳中。四散人和平之源正在閒聊,見他到來,月散人含笑著問道:“老弟,你決定去哪兒了嗎?”
耶律雲應道:“我決定先回銳國。”
“銳國?”平之源詫異地問道:“銳國好像沒有什麼能人,你們去哪裡干什麼?”
耶律雲臉微微一紅道:“我有個朋友在銳國,我想先去見她,然後再決定去不去高陽。”
平之源見了他的神情,恍然大悟,笑道:“原來有佳人在銳國等待。難怪要回去。”
辰散人調侃道:“人不風流枉少年,小兄弟才干優長,多幾個紅顏知己也是正常地。我們四個老頭就不行了。”
月散人笑道:“要是我年青數十年還差不多。”
星散人也笑道:“師兄,當年你好像就長得不好看,怎能和小兄弟相比?”
“哈哈,說得對,我可比不上耶律小兄弟,人長的好,本事也強,哪個少女不喜歡有這樣的丈夫。”
耶律雲憨笑道:“幾位道長取笑了。”
笑了一陣,平之源道:“老弟。山路難行,方向難辨,你收拾一下,我送你去。”
耶律雲連忙說道:“來地時候已經害平大哥走了很多路,這次不敢再勞動平大哥,我自己能出山。”
平之源微笑道:“這昊天山我待的太久了,回來看幾眼也就夠,天下很大,我想利用這個機會四處雲游一番。正好送你到青桑城。”
耶律雲見他一臉真誠,態度堅決,不敢再推辭,感激地道:“既然平大哥誠意送我出山,只好有勞平大哥再走一次了。”
見耶律去意已定,四散人對視了一眼,都笑了起來。
月散人伸手懷中掏出一道黃色的符交到耶律雲的手裡,微笑道:“小兄弟,我們都知道你必然不會久留。因而昨夜我們四個商議過了。想幫你,只是霎時間沒什麼可以幫得上忙。因而我們四人合力制了一道遁行靈符,上面附著日月星辰四力,雖然這不算是什麼好東西,但希望能助你在危急的時候脫離險境。”
耶律雲珍重地把符收入懷中,恭敬地道:“謝謝四位道長的關心。”
月散人笑道:“我們四個平時無事,也見過不少青年英傑,可與你最為投緣,若是有機會望你能回來探望我們。”
耶律雲跪倒磕了一個頭,道:“四位道長在上,耶律雲告辭了。”
四散人受了他一禮,然後把他送出城池。
青桑城,城內依然是那麼地繁華熱鬧,平之源把耶律雲送到了城門口,拱手笑道:“送君千裡,終需一別,因為老弟我才有這份閒情雲游天下,我自問道行有限,幫不了你什麼忙,就算有生之年也未必能達到多高的境界,若是將來有緣,還請老弟帶我去天界一游,若是無緣也就算了。”
從明湖到昊天山,這一路平之源都很照顧耶律雲,把他看成了親人一般對待。
分別在即,耶律雲既是不捨又是感激,拉著他的手歎道:“平大哥,這次雖然沒有找到救出慧妹妹的方法,但我還是萬分感激你,這練心石和火靈珠我已受用不盡了“一切都是你的緣份,法器這種東西只嫌少,不嫌多。”說著,平之源從懷中取出風雨雷電四旗,憐惜地撫摸了一陣,接著歎息道:“這四旗是師父所贈,我自己煉化了四次,威力不低,不過日後我恐怕是用不著了,留著太可惜了。老弟,你的前途波折,我把這四旗贈給你做防身之用,雖然攻擊力不強,但有廣闊的攻擊面,若是被人圍攻。這是很好用的法器。”
耶律雲知道平之源對四旗愛若性命,每天都會拿出來抹拭,而今見他居然將四旗相贈,不禁大吃一驚,連忙推辭道:“平大哥,我的法器已經太多了,大哥還是留著防身吧!”
平之源搖了搖頭,再次把四旗塞到了耶律雲地懷中,含笑道:“明湖事件之後。我已徹悟了,既然我是修道之人,又何必去參與什麼分爭呢?這四旗雖是法器。卻也是凶器,被我所殺地人不再多少,雖然也得意了幾天,可回頭一想也沒什麼意思,從今以後我還會繼續修練,不過我會向師叔那專練道心,因此這些法器對我毫無處,所以贈給你,望你善用之。”
耶律雲激動的勢淚盈眶。納頭便拜,沉聲道:“平大哥之恩,耶律雲終身不忘,日後若有用我地地方,赴湯蹈火在所不辭。大哥知道我岳父住的地方,若是將來雲游累了想停下來休息一下,就請到那裡,岳父他一定會很高興。”
“我一定會去。”平之源含笑著扶他起身,拳拳善意地叮囑道:“老弟。一切小心,祝你早日與宇文侄女成親。”
耶律雲早已不知道說什麼好,只能感激地看著他。
平之源又看了他幾眼,然後長笑一聲,飄然而去。
目送著平之源地背影,耶律雲看到了一個完全輕松自在的人是一種什麼樣的表現,不禁萬分羨慕,自己若不是有諸多事情要辦,也會有這種閒情雅趣。忽然他歎道:“我的運氣真好。總是遇上貴人相助。”
宇文慧道:“雲哥,如果不是你的為人。他們也不會對你青睞。”
“也許吧!”耶律雲仰頭看了一眼遠處被雲層掩蓋的群山,如果不能憑實力闖到頂層地紫陽殿,想登上天界地目標也絕對不可能實現,此時,未曾親眼見過的紫陽殿在他的心中越來越重,就像是擋道的大山,不能不除。
目標雖然遙遠而艱難,但這一切反而激發了耶律雲的斗志,就像是獵人看到了最凶猛的虎豹,誓要征服。
“昊天山,我一定會超越你。”
銳國邊境西陽城,一匹黑馬正慢悠悠地往城門走去,馬上之人正是耶律雲,他千裡疾行,再次進了銳國境內,一路上有宇文慧纖語柔情相慰,倒也沒有什麼游人之愁,此時來到城下,心中卻顯得有些急躁。
“雲哥,在想姬姐姐吧?”
“是啊!”耶律雲直言不諱地道:“我與娉婷分開了一年多,離開之時又沒有留下片言,所以心中愧疚,不過娉婷是馳騁戰場的英雌,應該不會小器。”
突然有兩匹飛馬迎面沖了出來,其中一匹青鬃馬由於速度太快,一下子沖到了瘦馬的前面。
兩匹馬四蹄高揚,頓時把人都掀翻在地。
“二弟。”沖過去地那人回頭見後面人仰馬翻,急忙跳下馬沖了回來。
耶律雲站了起來拍了拍身上地灰塵,抬頭望去,被撞倒的是一個年青人,大約二十三歲左右,白面青衫,長臉細眉。而扶起他地人則年齡稍長,不過也就是二十四五歲,身著藍色短褂,除了下巴多了些短須,兩人長得很像,一看就知道是親兄弟。
哥哥扶起弟弟關心地問道:“二弟沒事吧?”
“沒事。”弟弟憐惜地擦了擦坐騎身上的塵土,笑道:“幸好沒把它摔壞。”
耶律雲走了上去一臉歉意地道:“對不起,你沒事吧?”
哥哥掃了他一眼,不悅地道:“你怎麼堵在路中間?見馬來了也該讓一讓。”
弟弟很和氣,好言勸道:“哥,我沒事,還是快走吧,別遲了,仙人法會就要開始了。”
耶律雲聽到“仙人法會”這四個字眼睛一亮,拱手問道:“請問兩位,什麼是仙人法會?”
兩人見他很和氣,也很有禮貌,就把剛才沖撞之事給忘了。弟弟含笑道:“北巒山新來了一個仙人。道行高強,水火不侵,還要開壇授法,去的人很多,今日正是開壇盛會,所以我們兄弟正趕著想去看看。若是能學到一點道術就好了。”
“哦?”耶律雲有些驚愕,沒想到銳國竟然來了這麼一位高人,暗自問宇文慧道:“妹妹,我們去看看怎麼樣?”
“雲哥,你決定吧,不必問我,只要你不急著去見姬姐姐就行。”
耶律雲一聽就笑了,拱手道:“兩位,在下耶律雲。請問兩位大名。”
“原來是耶律兄!”哥哥拱了拱手,溫和地道:“在下段峰!”接著指著弟弟道:“他是我弟弟段岳。”
“我也想隨兩位去見識一下,不知能不能?”
段岳含笑道:“仙人法會只是公開的。多一人又有何妨,一起去吧!”
耶律雲連聲道謝,跨上馬後隨著兩人向東北馳去。
段岳與他齊頭並進,眼角瞥見他一手抓韁繩,一手提著槍,問道:“耶律兄是練武之人?”
耶律雲晃了晃手上的銀槍,笑著答道:“練一練防身,你們呢?”
段岳笑道:“我們練了些三腳貓的功夫,沒什麼大本事。”
耶律雲笑了笑。沒有再問。
翻過一道山崗,眼前的樹林之後有一座山,雖不算太高,但滿山郁郁蔥蔥,盡是樹木,顯得十分靈秀。
段峰用馬鞭指著山,道:“耶律兄,那就是北巒山,仙人法會就在山腰地蒼松台上舉行。四周無人,想必已經開始了,我們快去吧!”
耶律雲和段岳點了點頭,一起催馬急奔。
山中樹木茂密,道路崎嶇,馬行不易,馬車更是無法上,所以山腳下拴著很多馬匹,也有馬車停在樹下。卻沒有馬夫。也沒人看管。
段岳看著這麼多坐騎,急聲催促道:“哥哥。我們怕是來晚了,人都上去了。”
段峰也很心急,喚道:“仙人法會怕是已經開始了,弟弟,快把馬拴好,我們立即沖上去。”
耶律雲對這仙人法會只是將信將疑,也沒有抱太大地希望,見這兩兄弟一臉急色,恨不得立時飛上去,於是含笑道:“你們先上去吧,我把馬拴好再上去。”
兩人大喜,朝他拱手道了聲謝,把馬韁交到他地手上後就縱身向上奔去,速度竟不遜色於馬力,看得耶律雲愣了一下,心想:“原來他們也有些實力。”
把馬拴好後,他慢步向上走,山間十分幽靜,然而耶律雲走在其中卻有一種發怵地感覺,因為偌大地山林竟然連蟲鳴鳥聲都沒有,顯得死氣沉沉。走著,走著,他猛地停住了腳步,因為他覺得這種情景似曾相識,正如當年在登仙峰時斷臂的那一次。
難道有妖物?想到此處,耶律雲變得異常小心謹慎,一邊用槍撥弄著蔓籐青枝,一邊留意著四周的動靜。
山路斷斷續續的伸延,若不是路上鋪著些嫩綠的斷草,根本找不到進山之路。
耶律雲小心地走了一個時辰,沒有任何的事情發生,不禁納悶了起來,難道自己地感覺錯了?
走過一處彎峽,面前出現了一條較明顯地小路,通往山腰。耶律雲抬頭看了一眼,發現山腰的青松翠柏之間似有人影晃動,於是快速地向山腰飛奔而去。
剛上蒼松台,耶律雲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只見偌大的蒼松台擠滿了前來求仙問道的學子道士,黑壓壓的一片,幾乎不留一絲縫隙。這些人一個個都莊嚴地端坐地上,眼睛只看著前面。耶律雲掃了一眼,估計大約有數千人,不禁有些驚訝,沒想到求仙問道之人如此之多。
順著眾人的眼睛望去,蒼松台的北側靠著崖壁地地方搭著一個高大地木台,兩側有木梯銜接,台上鋪著一張大絨毯。高台之後與崖壁之間有一幢兩層木屋,上層與高台平行,出入都是經由上層。而下層則是暗房,被厚厚地木牆包著。
耶律雲見蒼松台沒有虛位可坐,只好坐在道路旁地草地上。
等了一陣,並沒有人出來,他心中不禁有些納悶,喃喃地道:“難道是騙局?”
聲音雖然不大。但前面地幾個求道之人都轉頭望著他,眼神中似有責怪之意。
耶律雲聳了聳肩,低頭不搭理。
又等了大約一炷香的時間,一名身著青色道袍的中年道人緩緩走出了屋子。
耶律雲因為站得太遠,只能隱約地看到他手裡搖著一把羽扇,頭上束著道髻,上面插著一支道簪,長須飄然,卻看不真切他地面容。
再往道人身後看去。卻見一位娥娜多姿的女子緩緩走出,身上的翠羽珠片反射出縷縷光芒。耶律雲看不清女子的面容,但感覺到此女衣著華麗。長得一定不俗,心想:“怎麼還有個女道士?有些古怪。”
其他的人見到女子走出一片嘩然,尤其是坐在台前之人,他們都被女子艷麗地樣貌所懾,哄然叫起好來。
道人掃視了在坐眾人一眼,揚聲道:“本仙久居山林,修道練術,已經三百多年了,看到世上求道之人這麼多。因而有傳道之念,今日本仙請到了霓雲仙姑前來說道,大家不會反對吧
只見霓雲仙姑盈盈一福,嬌笑著高聲道:“我從仙界而來,本想游覽一下人間,但遇上了朗玉真君,得知大家求仙心切,受他所托,特地前來授仙人之道。”
掌聲之中。朗玉真君和霓雲仙姑盤膝坐了下來。
朗玉真君首先發言道:“仙道之術乃天地之間地奇術,大可與天地同壽,小可點石成金長生不老……”
耶律雲聽得不以為然,比起昊天城中的那位無名老道,朗玉真君說的只不過是一些市儈之言,根本不是什麼道學知識,然而在坐的聽眾卻是聽得連連點頭,有的還大聲稱贊,弄得耶律雲有點哭笑不得。
霓雲仙姑也沒有閒著。一直用迷人的微笑來幫助朗玉真君講道。同時還取出一條五彩絲巾不時地向台下輕揚,萬點彩粉如天虹般抖了出來。隨著山上的輕風飄向了眾人。
台上之人立時聞到一股沁人心肺的香氣,有一種飄飄欲仙地感覺,這種感覺使得他們沒絲毫防備之心,而且越聞越想聞,隨著香氣越來越濃,他們地臉色漸漸地顯出了迷醉之色,都嘟囔著:“好香啊!好美啊!”而那些全神貫注在聽演說之人更是在不知不覺之中就被香氣迷住了。
耶律雲坐得最遠,也是最後才聞到了這種怪異的香味,而此時他正與宇文慧在說話,心神凝於體內,對外界沒加防范,因而也被香氣侵入。
開始時他還未曾察覺,但隨著時間的推移,他慢慢覺得渾身都懶洋洋地,動都不想動,只覺得身子越來越輕,像是要飄上半空似地,神智似醒非醒,似醉非醉。
由於他練的是《煉玉訣》,使用的仙玉之力,並非正常的修心練道,不像其他修真之人道心堅實,又沒有練道修心,唯一自持的是自身地天性,但香氣太過厲害,他地心神雖然有所抵抗,但仍是被這妖異的香氣快速地侵入。
宇文慧原說得正高興,感受到他地心神越來越弱,似是被什麼東西給遮閉了,不禁萬分擔心,不停地呼喚著“雲哥然而耶律雲地心房就像是被黑布蒙上了一層黑布,根本無法將意思傳送進去。
台上的一男一女見台下之人各個神智不清,目光呆滯,都咯咯地笑了起來。
朗玉真君陰陰一笑,轉頭看著妖艷無比的霓雲仙姑,調笑道:“仙姑妹子,這麼多男人夠禰用了吧?”
霓雲仙姑拋了一個媚眼,摟著他脖子嬌笑道:“你不是也大有收獲嗎?這次可來了不少漂亮的女弟子,夠你享用了吧。”
朗玉真君被她弄得心癢癢的,不顧台下有上千對眼睛,抱著霓雲仙姑就親了起來,手掌更是撫摸著她的酥胸,弄得霓雲仙姑咯咯直笑,嗔道:“這麼多人都看著呢!別不正經。”
朗玉真君一手抓在她的玉峰上,一邊揉著一邊淫笑道:“禰還談正經?都不知道禰吸干了多少了,這裡的人只怕都不夠禰用。”
霓雲仙姑笑的花枝亂顫,戳了他地額頭一下,膩聲道:“我可是沒殺過一人,可你卻壞了不知多少良家女子的清白,還害得她們自殺,這崖下的白骨可全都是你干的好事。”
朗玉真君陰笑道:“彼此彼此,禰還是下去挑人吧!”
霓雲仙姑又拋了一個媚眼,然後緩緩地走下了高台。
台下之人一直都眼睜睜地看著台上兩人打情罵俏,居然沒有半點反應,只是臉上都現出一種傻笑,連耶律雲也是如此。
當霓雲仙姑走到人叢之中,身側的男子被她香風一激,頓時顯得瘋狂了起來,個個都瞪著大眼直盯著她。
霓雲仙姑一邊走,一邊用含情脈脈地眼光掃視著身側的每一個男人,使他們越發如癡如狂。
朗玉真君也不甘示弱,雙眼掃向了那些癡迷的女子,有的是花信少女,有的是青春少婦,有地則是風韻猶存,看得他興奮不已。
他慢慢地走下來挑選,看到漂亮地先親一口,輕薄一番,然後隨手扔下再挑更漂亮的,看上去就像是一只蜜蜂飛入了花叢之中,正准備隨時采摘。
比起朗玉真君地急不可耐,霓雲仙姑顯得優雅地多,她只是用一顰一笑就勾住了男人的魂魄,卻又不讓他們有機會碰到自己。
挑了很久,她終於選出了一百個年輕健壯的男子,由於男子太多,加上耶律雲坐在最外圈,所以沒有被選入第一批。
而困在玉中的宇文慧雖然察覺不到外面的動靜,但耶律雲的情況使她意識到心上人遇上了麻煩,擔心地直想哭,然而她被鎖在玉中,只能苦叫著:“雲哥,快醒醒吧!”
但無論她怎麼叫,耶律雲的心神都沒有絲毫動靜。
宇文慧不由地自責了起來,雙手捶打著鎖魂玉的玉壁怨道:“我真沒用,連一點忙都幫不上,萬一雲哥有個三長兩短,可怎麼辦呀?”
可堅實的玉壁就像是一堵厚厚的牆,而仙氣更像是無形的,使她根本無以逾越,想著,她不禁捂著臉哭了起來,怨道:“什麼仙玉,害得我被困在裡,看著雲哥有危險卻什麼也做不了,我看應該叫邪玉才是。”說著一腳踢上了玉壁。
玉壁被她罵了之後像是有靈性一樣,發出了一陣刺眼的光芒,將她的陰靈罩在裡面。
光線過後,宇文慧定睛一看,原來面前光滑的玉壁之上居然現出了字。
“這是怎麼回事?”宇文慧一邊摸著玉壁,一邊嘀咕,“咦,這好像是一篇文章,嗯,仙玉之始,乃得天地之氣而凝之,玉者,溫和祥瑞,辟百邪,去百惡……”
看了半天,宇文慧驚喜地叫道:“原來這是《煉玉訣》,是雲哥的《煉玉訣》,怎麼會出現在這裡呢?”尋思了一陣,她恍然大悟,驚呼道:“難道是讓我學習《煉玉訣》,對呀,不必雲哥去找方法救我,我自己要是能煉化這玉豈不是大幸?嗯,這個方法好,這樣一來,雲哥就不必為我擔心了。”
為了解救自己和免去耶律雲的煩惱,宇文慧從此下定決心,開始專心地修練《煉玉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