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賊 正文 第261-265章
    第261章南征

    「李建成,李元吉,柴紹先後到了太原。突厥南下,被李淵阻擋在太原城外,雙方似乎簽訂了協議,李淵正在厲兵秣馬,準備進軍高德儒鎮守的河西郡。」

    「李密帶兵親征,以秦瓊為副元帥,徐世績為軍師,裴元慶,程咬金為先鋒官,發兵攻打興洛倉。」

    兩條消息擺在武安福的案頭,李淵準備進兵關中圖的是號令天下的關中古都,李密開始攻打興洛倉瞄準的是可以供給瓦崗大軍攻打洛陽的糧草。而李密聯絡武安福,約他一起攻打興洛倉的書信也擺在一旁。武安福瞇著眼睛,看著沉思的李靖,孫思邀等人,等待他們的意見。

    「少帥,興洛倉乃是天下糧草匯聚之處,若是能夠攻打下來,以我軍和瓦崗軍的關係,足可保障數年之用,值此亂世,有糧草便有人脈。末將認為,還是先去攻打興洛倉,取得糧草之後再圖謀南征之事為好。」李靖道。

    孫思邈一旁也道:「我也是如李將軍所說,認為還是先取興洛倉,穩固我軍根本,然後再去南征。」

    武安福沉吟片刻道:「攻打興洛倉,確有不少的好處。不過我怕一旦取勝,士兵戀幕糧草,不肯南下,到時候只能繼續和瓦崗圍攻洛。洛陽堅城,哪裡是那麼容易攻克的,何況隋朝大將王世充如今帶領七萬大軍援助洛陽,此人陰險狡詐,頗有能力,不好對付。一旦攻克不了洛陽,到了彼時,難以進退,反而把實力困在洛陽,無法放眼天下。」

    李靖道:「那以少帥之見,直取江都,進攻昏君楊廣,雖然能得到民心,可是我軍儲備的糧草只夠三月之用,一旦不能成功,只怕軍心渙散,生出變故啊。」

    武安福笑道:「這你就有所不知了。李密之所以約我們一起進攻興洛倉,你以為他安了什麼好心嗎?」

    李靖驚道:「少帥的意思是說李密是為了牽制我軍?」

    「李密此人野心之大,為人之狡猾,你們還不知道。哼哼,興洛倉積聚了隋朝二十年的積累,糧草無算,就算他有百萬大軍,也能供給數年之用,到時候是他爭霸天下的根本所在。以瓦崗的實力,根本無需我們便可以拿下興洛倉,他用何必送我們這個天大的人情去分一杯羹?他如今叫上咱們,一是為了報答我舉薦他去瓦崗的恩情,二是希望將我們一舉吞併。我們若真的去了,反而中了他的計策。」武安福道。

    聽了武安福的分析,李靖和孫思邈都不作聲了,以瓦崗軍現在的聲勢,武安福這十萬人馬的確不如。李密要是真有野心,確是不能掉以輕心。

    「何況我們就算不去幫忙,到時候以進攻楊廣缺糧為名跟李密借糧,他難道還能不答應嗎?」武安福笑道。這才是他的真正算盤。以李密好大喜功和愛面子的性格和瓦崗盡人皆知的武安福對他的恩情,他一定不會拒絕自己的勒索。既然有這種空手套白狼的能力,武安福自然不會白費力氣的再走上一遭河南。

    李靖和孫思邈聽了武安福的無賴想法,哭笑不得,他們不能否認的是,武安福的所說的的確是最符合他們利益的。

    「孫先生,你替我擬一封書信給李密,就說咱們要去江都推翻昏君,請李密代為牽制洛陽的隋軍,並請他必要的時候在糧草上資助一二,切記寫的要義正詞嚴,李密必定答應。」武安福道。

    孫思邀既然明白了武安福的意圖,當然欣喜的去做事了。武安福又對李靖道:「馬上點兵,三日後,我們南征。」

    三日以後,武字大旗在風中獵獵作響,武安福身披重甲,等上點將台,俯瞰台下十萬精兵,個個龍精虎猛,英氣逼人,他大聲道:「健兒們,如今我們少帥軍要勇為天下先,南下

    征討昏君楊廣,另立明君,恢復我中華的朗朗乾坤,你們可願為國效力,掃蕩奸佞嗎?」

    「願意!」十萬男兒一起高呼,聲勢驚天動地。

    「好,今日一起兵,我等就是天下矚目的義軍代表,誰若是貪生拍死,臨陣退縮,就別怪我武安福無情。誰要是戰鬥勇敢,立下功勞,我武安福也絕對不會虧待。我自信能做到賞罰分明,你們能做到令行禁止嗎?」

    「能!」大軍被武安福所許諾的賞賜激勵,一起大聲應道。

    「好,聽我號令。王君廓,趙勇為正副先鋒,帶兵一萬,立即出發,直指江都!」武安福下令道。三軍雷動,群情振奮,一場遠征,拉開帷幕。

    武安福的少帥軍此去江都路途遙遠,期間有不少的州郡縣府,不過因為各地響馬眾多,大部分已經不在隋朝得到控制下了。唯獨一路之中有五座關卡乃是必經之地,分別是金龍關,白馬關,泗水關,黃土關,東嶺關。五關都由隋朝名將把守,扼住險要地勢,易守難攻,此去江都,艱難險阻,決不在攻打洛陽之下。王君廓和趙勇率領一萬精兵從山東出發,一路向南,一路之上隋朝的州府望風而降,不出三日,就來到了五關中的第一關金龍關。

    金龍關地處山嶺之間,因為山勢連綿起伏,如同一隻盤龍,而山間叢生了林木,一到秋日滿山金黃,因此山口間建成的關卡命名為金龍關。金龍關的守將乃是隋朝大將朱寬和陳陵,他二人見武安福大軍來到,忙下令緊守城池,不得出戰。王君廓和趙勇來到城下,見城門緊閉,城前地勢狹窄,難以大軍進攻,不得以原地駐紮,等待大軍來到。

    兩日後,中軍後軍陸續來到,武安福親自帶領眾將來到城前觀察地形,只見金龍關正卡在蜿蜒的山脈中央,扼守住出山的谷口。若是繞路而行,要走上半月,更要翻山越嶺,十分艱險。唯今一途,只有破關。

    關上朱寬和陳陵見一眾敵軍將領好整以暇的在關前觀察,兩人勃然大怒,朱寬道:「好個武安福,也太不把我們金龍關放在眼裡,他這是欺人太甚啊。」

    陳陵道:「朱將軍,以我看武安福不過二十幾歲,說他在山東剿匪如果厲害,又如何懂得行軍打仗,我看不過是街巷裡傳聞的厲害。如今靠山王楊林隱居,區區一個武安福,我看根本不必怕他。」

    部將齊苗丁武也道:「將軍,我等願意明日請戰,將武安福軍擊潰,也是一件功勞。」

    朱寬聽了,沉吟片刻道:「也好,明日我們就會一會這個武安福,看看他是否有三頭六臂可以取我金龍關。」

    第二日一早,朱寬陳陵帶上五千兵馬,披掛整齊,一聲炮響,打開了關門,出城在關前列開了陣勢。對面武安福營裡本來在準備攻城,一見守軍主動出來討戰,十分驚訝。武安福點上一萬精兵,在眾將的拱衛下,來到了陣前,兩軍對圓,朱寬策馬上前道:「哪個是反賊頭目武安福啊?」

    武安福一踢呼雷豹的肚子,上前幾步,大聲道:「少帥武安福在此。」

    朱寬隔著陣望過去,這才仔細看清武安福的樣貌,見他其貌不揚,頓時心生不屑之感,笑道:「我還道是個怎樣的英雄,原來不過是這個模樣。」

    武安福不以為惱,道:「朱寬,如今我十萬大軍壓境,你還不獻關投降,難道想要忤逆天意嗎?」

    朱寬放聲大笑道:「笑話。你們這些反賊不過烏合之眾,竟然還敢來攻打金龍關,今日就叫你們有來無回。」說罷回身一招手道:「哪位將軍願立頭功?」

    部將齊苗一催戰馬,手持大槍,來到陣前,高聲喝道:「呔!哪個過來一戰?」

    武安福這邊陣中趙勇看他氣焰囂張,策馬而出,對武安福道:「少帥,趙勇請戰。」

    武安福點頭道:「小心些。」

    趙勇嘿嘿一笑道:「看我十招之內取他的性命。」說著丈八蛇矛一揚,飛馬而出,直奔齊苗而去。齊苗見對方陣中衝出一條黑大漢,身高近丈,體闊腰圓,面似黑炭,絡腮鬍子,手裡還提著丈八蛇矛,活脫脫一個張飛啊。

    「來者何人?」齊苗壓住心中的慌亂,厲聲問道。

    「少帥武安福麾下副先鋒趙勇是也,廢話少說,納命來吧。」趙勇口中說著,坐下馬沒有停歇,直奔著齊苗衝過來。齊苗見他來勢兇猛,手裡大槍一抖,助威一般的喝了一聲:「殺!」一槍刺下趙勇。趙勇手裡的蛇矛一撩,擊在槍上,盪開了齊苗的平刺。兩馬對衝過去,都轉過頭,這次放慢速度,衝到對面,乒乒乓乓的戰在一處,槍來矛往,轉眼過了五六合。趙勇力氣過人,一招一式勢大力沉,齊苗漸漸抵擋不住,眼看氣力枯竭,死力盪開趙勇的蛇矛,勒轉馬頭,就要逃回陣去。趙勇見了,口中喝道:「哪裡走啊!」手裡蛇矛脫手擲出,蛇矛飛出,如同流星趕月一般,噗的從齊苗後心穿過,刺了個透明窟窿。齊苗從馬上噗通落下,當場斃命。少帥軍這邊齊聲喝彩,趙勇得意洋洋,取了蛇矛,回歸本陣。

    這邊朱寬見齊苗陣亡,大怒道:「還有誰敢出戰?」

    身後丁武催馬而出:「反賊殺我兄弟,接我的雙鞭啊!」

    武安福這邊陣中雄闊海打馬而出,和丁武兩馬對沖,只一棍就將他打的腦漿迸裂,倒落馬下。隋軍見他神威如此,頓時大亂,武安福見了,手中帥旗一揮道:「衝鋒,先登上金龍關者,賞銀百兩。」

    大軍聽聞賞賜豐厚,一起衝擊,隋軍連敗兩陣,士氣低落,頓時被沖潰。朱寬陳陵帶領敗兵退回城去,少帥軍從後掩殺,也一起殺進城中。朱寬陳陵倉惶棄城而逃,金龍關一戰平定。

    第262章金刀將

    西風捲地,繼金龍關被攻破之後,白馬關也被勢如破竹的少帥軍如同狂風驟雨一般的掃蕩而過,守將莫懷義戰死。少帥均連過兩關,威勢頓增,天下人的目光都盯在了這支號稱要廢黜昏君,為民作主的軍隊。不過與此同時,攻打下了興洛倉的李密和攻克了河西郡的李淵風頭也盛極一時。消息傳來江都,楊廣呆若木雞的看著眼前的奏折,兀自不敢相信。

    「李淵,李密,武安福,你們這三個叛黨!」楊廣勃然大怒的把手中的奏折撕扯的粉碎,「你們都是隋朝的大臣,如今竟然都反叛於我,可惡啊,可惡!」

    看著暴跳如雷的楊廣,眾大臣都不敢多說,唯有年老多病的蘇威實在忍不住時,才輕輕的咳嗽兩聲。

    「既然有他們這樣的叛賊,我看朝廷裡一定也有人有二心。司馬德戩,沈光,你們這就給我嚴加探查,若是發現有人意圖叛亂,立刻報告給我。」楊廣吩咐道。司馬德戩如今是禁衛驍果的首領,而沈光則是楊廣貼身的給使首領。兩人應聲領命下去佈置,眾大臣個個噤若寒蟬,有異心的膽戰心驚,忠心耿耿的也不由的心寒。江都內外,無論禁衛驍果還是外營的軍隊中,都瀰漫著悲涼的氣氛。這些士兵的老家都是關中和中原地區,如今李淵攻打關中,李密掃蕩中原,更可怕的是武安福還揮軍南下。而江都四周也不綏靖,蕭銑佔據金陵,林士宏扼守長江,杜伏威輔公佑橫行江淮,沈法興和李子通在江都附近攻城略地,虎視眈眈。天下雖大,留給楊廣,供他發號施令的,不過區區江都一城而己。

    儘管楊廣昏庸,可是當武安福來到泗水關下時,左天成依然表現出了身為隋朝臣子的忠誠來。緊閉的泗水關上,無數的弓箭手彎弓搭箭,準備射殺一切接近城池的敵人。

    武安福自然不會以身犯險的蹈入險地,他遠遠的看著城上的隋旗,問身邊的李靖道:「左天成此人刀法精奇,絕非尋常之輩,我看他必定不會堅守不出。咱們紮下營來,等他沉不住氣,自己出來挑戰就是了。」

    少帥軍就地紮營,把個泗水關前堵的滿滿當當。左天成看著少帥軍軍勢強大,恨的牙直癢癢,吩咐偏副將領道:「武安福欺我兵少,我明日定要出城,讓他知道我的厲害。」

    眾將都知道左天成刀法高超,一起道:「卑職等願追隨將軍。」

    第二日一早,隋軍吃了頓飽飯,左天成帶上一千人馬出了城,派了一名小兵前來武安福大營發戰書。武安福接來一看,原來左天成在書信上說要和武安福麾下大將打上三場,若有人能勝過他,他便獻關投降,若是勝不了,便要武安福撤兵退回濟南。

    武安福看了笑道:「左天成藝高人膽大,不過咱們軍中能人輩出,如何能叫他嚇唬住,這個戰書,我接了。」

    小兵回來報說武安福借了戰書,左天成等了一會,就聽對面營中一聲炮響,武安福帶領十幾命將領和一千人馬出了營,來到左天成陣前,兩邊各自押住陣腳,武安福策馬出來道:「金刀將軍,別來無恙啊?」

    左天成冷哼一聲道:「武安福,莫要廢話,你手下派哪三個出來?」

    武安福回頭問道:「眾位,你們誰願意打第一戰?」

    那邊雄闊海,王君廓,薛仁貴都躍躍欲試,卻叫謝映登搶先一步,催馬出來道:「少帥,我隋軍征戰多時,未立功勳,今日願意和左天成一戰。」

    武安福心想後面還有兩戰,便叫謝映登輸上一場也無妨,便道:「好,將軍小心了。」

    謝映登貫馬而出,來倒陣前,高聲道:「左天成,我名叫謝映登,乃是少帥武安福麾下大將,與你一戰。」

    左天成笑道:「沒聽說過你的名字,你過來試試我的金刀吧。」

    謝映登也不客氣,一踹跨下馬,飛馬上前,一槍刺來。左天成身經百戰,閉眼都能應付,合刀一掛,謝映登看他刀來,槍在中途一變,來了一個蛟龍出海的招式,往左天成的小腹刺去。這一下變招又快又急,十分的敏捷漂亮,贏得武安福等人的齊聲叫好。可左天成是何等的人物,他的刀法雖然不是絕頂,卻也自成一脈。只見他一扯鐙,立刀一繃,當的磕出了謝映登的槍,順勢二馬重逢,擦身而過。謝映登回過身來,一槍接一槍,一槍快似一槍,左天成防守的水洩不通,讓他無機可趁。謝映登和他過了十來招,心裡有點虛了。心說我連番進攻也不能奏效,他一刀都沒還手,如今氣不長出,面不改色,看來我不是他的對手。既然兵器上贏不了,就叫你知道知道我的箭法厲害。他心裡打定主意,再次和左天成二馬教錯,剛一錯身,他把槍在得勝鉤上一掛,從背後拽出長弓,又撈出一隻羽箭。認扣搭弦,弓開如同滿月一般,側身就是一箭。這一箭快若流星,直奔左天成而來。左天成這邊剛剛勒轉馬頭,只聽勁風疾響,一隻白色羽箭奔咽喉射了過來。左天成眼睛瞪的溜圓,刀換左手,腰一擰,腦袋一側,右手在空中一翻,手掌正切在箭上,再一反手,就把箭撈在手中。這一下乾淨漂亮,膽識過人,謝映登看的傻眼。左天成大笑道:「謝映登啊,你這彫蟲小技,跟我這裡賣不出去。」

    謝映登見他有如此本領,知道不敵,也不再自取其辱,馬上行了一禮,黯然敗回。

    武安福見輸了一陣,皺起眉頭,心想左天成刀法果然不錯,若想戰勝他,只怕還是要以刀克刀,他回身閻王君廓道:「你可有信心與左天成比一比刀法?」

    王君廓笑道:「我當鏢師的時候就聽說天下名刀魏文通左天成,如今魏文通死了,我便會會左天成,看看是他的金刀左天成厲害,還是我大刀王君廓厲害。」說著他打馬出來,手裡的青龍偃月刀一揚,口中道:「左天成啊,我乃少帥武安福麾下大刀王君廓,我要和你比比誰的刀更厲害啊。」

    左天成一看這人相貌堂堂,竟然有些關雲長的風範,心說這人看來不好對付,我得小心。王君廓催馬上前,搬刀頭,獻刀纂,是平平常常的進刀式,左天成浸淫刀法多年,己是宗師級數,合刀一掛,用最簡單的辦法撥開王君廓的刀,隨即搖刀斬向王君廓的馬頭,王君廓立刀一繃,也是中規中矩。兩人馬走盤旋,兩柄大刀上下翻飛,銀光閃閃,打在一處。兩邊見陣的看見他們你來我往,有攻有守,都大呼過癮。

    兩人就這麼糾纏在一起,不多時已經過了二十幾招,王君廓的粘,點,掛,繃,削,撓,劈,砍,各種招數使了一個遍,卻依然奈何不了左天成。反而是左天成越戰越勇,連連進逼,抽准了王君廓一個破綻,一個力劈華山砍了下來。王君廓沒有辦法,只能橫刀一擋,心裡只抱著擋住就活命,擋不住就人頭落地的想法。左天成這一刀砍下,王君廓一咬牙,硬是接了下來,可是他的虎口被震開,再也不住,只得撥馬逃回本陣。左天成又贏了第二陣。

    王君廓乃是武安福麾下的猛將之一,此刻敗下陣來,眾人皆驚,武安福心道王君廓也敗了,若想贏下左天成,只怕非得雄闊海,薛仁貴,羅士信三人之一出馬了。羅士信腦筋糊塗,武安福可不放心叫他出陣,便問雄闊海和薛仁貴道:「你們誰能替我戰敗左天成?」

    雄闊海剛要出去,薛仁貴搶先一步道:「少帥,我願出馬。若不能打敗左天成,願受軍法處置。」

    武安福點點頭道:「你的方天畫戟或可和他一鬥,不過千萬要小心。若是不成,也莫要硬拚。」

    薛仁貴應了一聲,催馬而出,來到左天成面前道:「少帥麾下薛仁貴,特來討教金刀將

    的本事。」

    左天成沒聽過他的名字,不過見他一身銀甲,分外的英姿颯爽,心裡總覺得的有些熟悉,一時卻想不起來。他哪裡知道眼前的薛仁貴就是在長蛇陣一戰裡先後擊敗定彥平和楊林兩人的那個程咬銀。

    「我說年輕人,我看你乳臭未乾,還是回家去吧,莫要平自無故的丟了性命。」左天成看薛仁貴是在年輕,不屑的道。

    「廢話少說,若能贏了我手中的方天畫戟,便叫你拿了頭顱去。」薛仁貴喝道,話到戟到,直刺左天成。

    左天成見他畫戟刺來,頗有威勢,不敢怠慢,搖刀去擋,金鐵交接,兩人都是一震,試探出對方斤兩來,頓時不敢大意,小心應敵。

    左天成刀法精妙,如同水銀瀉地,攻守自如,縱橫多變;薛仁貴戟法高超,如同銀龍擺尾,招數凶狠,游刃有餘。兩人棋逢對手,將遇良才,斗在一處,許久不分勝負。

    一晃三十幾招過去,左天成畢竟連戰三將,氣力漸漸有所不支,招法漸漸散亂。薛仁貴年輕力壯,又是第一場戰,見左天成氣力接濟不上,大喜過望,手上的畫戟翩翩若驚雷,皎皎若流星,一招快過一招,終於瞅準左天成一個力怯,兩馬教錯,反手一戟,拍在左天成的背上。左天成晃悠一下,噗通落下馬來。

    第263章銅旗陣

    泗水關的將軍府中,左天成被帶到武安福的面前,他一戰敗,守軍大亂,武安福趁機率兵衝進城中,奪取了泗水關。此刻的左天成雖然是敗軍之將,卻昂首挺立,不怒而威,不愧猛將之名。

    「左將軍,失禮了。」武安福一見左天成還被捆著,連忙起身來到堂中,親自為左天成解開繩索。左天成一脫開繩索,揉揉肩膀,對武安福道:「你莫要假慈悲,我既然輸了,又被你擒住,隨你處置就是了。」

    武安福道:「快給左將軍看座。」

    椅子搬來,左天成心道我便坐了又能怎樣,一屁股坐下,大刺刺的,沒把武安福放在眼裡似的。

    「左將軍,今日在陣前見到將軍的刀法神奇,安福十分佩服,看來將軍金刀將的美名,果然是名不虛傳啊。」武安福見左天成坐下了,微笑道。

    左天成嘿嘿一笑,剛想自誇兩句,猛省起自己是個敗軍之將,頓時蔫了,鬱鬱的道:「那也敵不過這白袍小將軍,身為隋臣,不能盡忠效力,保家衛國,便有這身武藝又能如何?」

    「將軍此話可不對了。請問將軍,何為忠心,何為國家?」武安福道。

    「忠就是對皇上對朝廷忠心,國家就是大隋朝,這有什麼好說的?」左天成道。

    「將軍錯的大發了。」武安福笑道。

    「哼,你倒說我哪裡說錯了?」左天成不服氣的道。

    「當今的皇上楊廣昏庸無道,暴虐成性,是在是個昏君,你輔佐昏君,殘害百姓,這不是忠,是愚。你說大隋朝就是國家,可是現在朝廷的政令出不了江東,天下的人民流離失所,無家可歸,國在哪裡?家在哪裡?」武安福道。

    左天成不過是粗人,所知的無非是多年被灌輸的忠義觀念,此刻聽了武安福的話,瞠目結舌了半晌,才喃喃的道:「我沒想這麼多。」

    武安福一字一頓的道:「將軍一身文武藝,為的是貨賣帝王家,這些安福知道。可是這身本領到底是用來保家衛國,求一個國泰民安還是要殘害百姓,搞的民不聊生,可都是將軍一念之間的事情啊。昏君楊廣,蕺在江都,覆亡之日就在眼下,將軍難道想和這無道的昏君朝廷一起葬送嗎?」

    左天成被武安福咄咄逼人的話說的懞了,抽搐半晌才長歎一聲道:「少帥啊,那你說我該怎麼辦?」

    武安福哈哈笑著上前握住左天成的手道:「將軍當初就是我義父靠山王的得力部下,如今安福的少帥軍草創,替天行道,推翻昏君,正需要將軍這樣的人才。如果將軍不棄,可願意和安福一起建立偉業?」

    左天成噗通跪倒在地道:「承蒙少帥看的起,左天成知道從前所為不和天理,從此願意追隨少帥,彌補之前的過失,為國家百姓效力。」

    武安福大喜,將左天成扶起道:「有將軍相助,大事成也。」

    武安福得了左天成,安撫了泗水關的降兵,在泗水關修整了兩日之後,精神抖擻的直撲黃土關而去。黃土關的守將孫德龍和孫德虎聽說武安福連克三關,聲勢浩大,知道不能抵擋,索性帶領人馬,棄關而走。

    武安福平白的得了黃土關,也不停留,繼續南下,不到五日,連克數座州府,這一日大

    軍來到了東嶺關的西山口。東嶺關是在群山之中的要道蓋起的一座雄關,扼守住南下前往江都的通路。若想前往江都,或者攻下東嶺關,或者繞路千里,橫渡長江,迂迴而去。武安福自然不會捨近求遠,不過他知道東嶺關的守將乃是跟隨楊林南下的隋朝名將楊義臣,此人乃是隋文帝楊堅的養子,能征善戰,武功卓著,多年來一直在西南邊陲駐紮。武安福曾經因評定楊涼和楊玄感的叛亂而見過面,知道他的厲害。此時早早的將大軍在距離東嶺關六十里外紮下。六道探馬和燕雲十八騎飛馬前去探查東嶺關的防禦。

    燕三燕四身為燕雲十八騎中的佼佼者,率領著六道中的諜報人員承擔行軍中的刺探任務。這次他們數十人分成(手機小說網wap)十組來到東嶺關前,所有的人都驚呆住了。眼前一座五里方圓的大陣,真可謂是深不可測,一眼望不到邊。眾探子唯一能看到的就是刀槍如林的陣中遠處,一座三丈左右高的是帥台,在那帥台之上,一根十二丈高的大旗桿拔地而起,直衝雲霄。燕三的見識稍微的高點,看到這大陣似乎分成幾個部分,隱隱的有八卦之相,知道必定難纏,不敢靠近,帶著眾人飛馬回去奏報了。

    武安福接到探馬的匯報,頓時明白過來,看來這楊義臣在東嶺關前擺下了銅旗陣。一想到楊義臣的能耐,和這些他根本不了的陣法,武安福就頭疼。上次幫助瓦崗山攻破長蛇陣,是因為巧合中得到了薛仁貴的幫忙,可這一次武安福軍中無一人知道如何破陣。憑借武安福腦子裡那一星半點關於砸旗桿的記憶,是根本不頂用的。所以當當楊義臣送來戰貼,約武安福破陣之時,武安福和眾將都鐵青了臉,沒一個有主意的。

    武安福心知若是不接戰書,士氣必定受挫折,既然己經來到關前,不破楊義臣,難道要繞路不成?那樣的話哪裡還有臉面去面對天下人?因此武安福毅然的接過了戰書,不過他倒是聰明的避談何時破陣。儘管如此,面對無人知曉其中奧妙的銅旗陣,武安福還是一籌莫展。

    武安福困在東嶺關下銅旗陣前的時候,李密的風頭正勁。他攻打下了興洛倉,得到數以百萬計的糧食,此時中原地區連續乾旱,百姓缺衣少食,正是鬧饑荒的時候。興洛倉積存的糧食光憑瓦崗軍,便是十年也吃不完。李密志在高遠,自然不會吝惜糧食,當即開倉放糧賑濟民眾。一時間興洛倉四面八方都是聞訊而來攜子帶女的饑民,他們匯聚成壯觀的人流,由中原大地的各個角落,口耳相傳,相扶而來。一座座米倉打開來,本來是隋朝囤積的糧食,如今被李密做了順水人情,白花花的米從米倉裡流出來。糧倉裡的糧食任由百姓們隨意領取,瓦崗軍只在一旁大張旗鼓的招納新兵,無人管理。百姓挨餓多時,哪裡見過這種好事,取糧時總是惟恐不足,盡力多取,或用袋子,或用器皿,更有脫下衣服,系成包袱背米的。取是取了,可歸途中卻往往拿不動,百姓便將白米拋棄在溝渠之中。放眼望去,興洛倉的附近,尤其是糧倉旁邊的條條大路之上,到處積滿了被遺棄的白米,有些地方厚達數寸,車馬人畜往往從上面踐踏而過,無人珍惜。還有百姓取糧後就在洛水邊直接淘米做飯,身旁就是無數的糧倉,百姓便不愛惜,白米隨水流失,洛水兩岸之間,猶如鋪上一層厚厚的白沙一般。

    瓦崗佔領興洛倉後,秦瓊,程咬金,單雄信,裴元慶等將領都被派出去四處攻克州郡,要將洛陽變成一座孤城。翟讓奉命把守興洛倉,他深知務農之苦,見百姓如此浪費,心裡不痛快,前去告奏李密。

    李密聽了笑道:「翟將軍多慮了,如此多的糧食,哪裡浪費的完。便是再吃十年,也綽綽有餘。你不必擔心。」

    翟讓還要勸誡,李密又道:「我們兵多糧足,攻克洛陽指日可待。將軍只要盡忠職守就是了,他日不失為封侯拜將。」

    翟讓啞然,李密身旁邴元真道:「翟將軍,咱們這幾日來,募兵二十萬,如今瓦崗軍有眾五十萬,睥睨天下,日後必定建立帝業,何愁這些糧草。你就不用擔心了。」

    翟讓歎息道:「今日之因,後日之果,你們好自為之吧。」說罷也不行禮,出門而去。李密在後看了,頓時不悅起來。邴元真一旁看了,忙道:「魏王,這翟讓仗著自己是瓦崗初創時候的功臣,常常對大王有不敬的話語,我看他有反意啊。」

    李密沉下臉來,沉思片刻道:「此事暫且寄下,他畢竟是有功之臣,和秦瓊他們同氣連枝,不好就這麼處置了。不過你要多監視他,日後若是再有不敬之語,就速來報我。」

    邴元真領命退下,李密喃喃自語道:「如今根基不穩,可要找個機會殺雞給猴看才是。」

    李密大軍在河南四處攻伐,剛剛從江南趕來救援洛陽的主帥王世充派出大將劉長恭去攻打。而在河東,李淵的大軍也遇到了起兵之後的第一個勁敵。

    霍邑關上,隋朝名將宋老生昂首站立。城下是李淵的兩個兒子一個女婿所率領的大軍,他們已經在此被阻擋了三天。宋老生武藝高強,精通兵法,此時堅守待援,等待著河東屈突通的援助。

    李建成和李世民心急如焚,霍邑,就好像銅旗陣之於武安福,王世充之於瓦崗軍一般,成為唐軍揮之不去的噩夢。

    第264章霍邑關下

    秋雨連綿,讓人心煩意亂。李建成和李世民站在帳中,凝視著外面的飄飄細雨,憂心忡忡。

    李建成忽然歎了口氣,李世民道:「大哥為何歎氣?」

    「諸事不利,只恐時間拖的太久,後方有變。回太原催運糧草的柴紹怎麼也沒回來,實在讓人擔心啊。」李建成道。

    「大哥不必焦急,柴紹為人謹慎,運糧一事不會出問題的。」李世民道。

    「話雖如此,這樣的天氣,咱們又該如何攻打霍邑?宋老生乃是隋朝鼎鼎有名的大將,武藝僅在宇文成都,楊林,魚俱羅幾人之下。想要贏他,談何容易。」

    「會有辦法的。」李世民這麼說著,臉上卻也閃現出少見的憂色。唐軍一路凱歌來到霍邑關下,偏偏遇到連續的陰雨天氣,不但攻打城池不得,糧草的供應也出了問題。前路不暢,後方也讓人擔憂。雖然李淵己經分別修書給突厥和李密,與他們結盟稱臣,可是據說劉武周在突厥的支援下,正對太原蠢蠢欲動。如今太原只有李元吉鎮守,眾軍兵的家眷財產都在,一旦有失,便會擾亂軍心。至於李密,他如今縱橫中原,剛剛擊敗了劉長恭的大軍,此刻已經在洛陽城下駐軍,和王世充展開了拉鋸戰。瓦崗軍在他的帶領下聚眾近百萬,聲勢浩大,世間罕見,若他由中原進軍關中,唐軍腹背受敵,也定然崩潰無疑。除了他們之外,名將屈突通的大軍此刻就在河東,隨時準備和宋老生夾攻唐軍。李世民想起這些擔憂來,竟然也隨著李建成,輕輕的歎了口氣。

    「兩位將軍,大將軍召見。」兄弟二人正苦悶著,有人來報。二人不敢怠慢,匆匆來到中軍營帳,只見軍中的各位主將都己經在了。李淵臉色陰沉坐在上首,見二人進來,便道:「你們來的正好。如今霍邑難以攻克,我召集大家來,是要問大家可有什麼良策嗎?」

    裴寂跨出一步道:「大將軍,如今宋老生據霍邑,屈突通據河東,依靠天險,夾擊我軍難以攻克。李密雖然回信稱與我同盟,實則此人忙於圍攻洛陽,又不信任部屬,不願分兵。不過他奸謀難測,也要提防。而突厥人貪而無信,唯利是圖,如今驅使劉武周,粱師都密謀太原。我軍將士家屬根本都在太原。以我之見,我們應當回軍救援太原,以保根本之地。」

    李淵聽了,點頭道:「玄真說的是,我也是這麼想的。我們應當保住根本之地,再謀圖後舉。」

    李建成和李世民一聽,都急了,李世民上前一步道:「萬萬不可。」

    「哦?」李淵見兒子反對,略有驚異。

    「突厥人見利忘義不假,不過他們和劉武周乃是互相利用,彼此並不能信任。豈能放心讓劉武周攻佔太原,在身邊蓄養這樣一個勢力?如今我軍雖然被秋雨困在霍邑,可是各路勢力並沒有聞風而動乃是因為我軍自起兵以來,一路凱歌,深得民心,軍力大漲,突厥也好,劉武周也好,屈突通也好,都不敢惹我軍鋒芒而動。倘若我軍先自後退,不但軍中將士疑惑,士氣折損,宋老生屈突通必定尾隨追擊,突厥和劉武周必定攻打太原以脅迫,到時候才真是前進不得,後退不得,恐怕在座諸位都要死無葬身之地了。」李世民分析道。

    李淵沉吟道:「你說的雖然有道理,可是我們困在這裡也不是辦法。」

    李世民和李建成聽了,一起道:「一旦雨停,若不殺宋老生剋霍邑,兒等願以死謝罪。」

    李淵皺起眉頭,搖搖頭道:「不用再說了。修整兩日,等雨一停,我們就退兵回去保衛太原。」他說完,也不等二人再勸,轉身而去。

    李世民見李淵離去,回身對李建成道:「大哥,你可同意我的話?」

    李建成點頭道:「若是回軍,必定遭致失敗。」

    「那好,咱們一起去勸爹爹,叫他收回成命。」李世民拉起李建成的袖子,二人急步來到李淵的寢帳外。剛一到門口,門前親兵攔住道:「二位公子,大將軍已經就寢了,有什麼事情,請明日再來。」

    李世民這才發現天己經黑了,他和李建成面面相窺。若是退兵一事傳揚出去,軍心思變,只怕再也無力回天。兩兄弟看見對方眼中的絕望,一時悲從中來,李建成先控制不住,眼淚奪眶而出,哭道:「二弟,只怕此去往北,就是你我葬身之日。」

    李世民也動情的哭道:「大哥,天意若是亡我李家。你我有什麼辦法?」

    帳內李淵本來是想屏去二子的勸誡,此刻在帳內並沒休息,一聽到外面有人哭泣,尋聲一聽,知道是兩個二子,心裡感觸,便叫衛兵把他們招進來。二人一進來見到李淵,一起跪下,痛哭起來。李淵怒道:「你們哭什麼?」

    李建成道:「父親,我義軍以大義起兵,自當一鼓作氣,進戰則克,退還則散,一旦軍心失散,敵兵追上,死期可待,孩兒等想起這些,如何不悲?」

    李淵聽了,躊躇不己。李世民見他略有鬆動,忙道:「但請爹爹等雨停後,給我們三天時間,必定成功。如若不然,再回軍太原也不遲。」

    李淵想了想,終於道:「好吧,只有三天。若是不行,便就回兵太原。」

    李建成和李世民大喜,拜謝了李淵,出帳去籌備攻打霍邑之事來了。

    雨又下了兩天,第三天的當口,柴紹終於帶著糧隊返回了。劉武周果然如李世民所預料的那樣並沒有得到突厥的援助,因此不敢貿然出兵攻打太原。不過,除了帶回來這個好消息,柴紹還帶來一個讓李家上下都頭疼的人來。

    「大哥,二哥,二叔。」一個愣頭愣腦的傻小子從他胯下那匹瘦弱的馬上跳下來,嘻嘻哈哈的跟李建成,李世民,李道宗三人打招呼,滿臉傻笑讓人一眼就能看出來這孩子不太聰明。

    「元霸,你怎麼來了?」三人都是一驚。

    柴紹一見三人狠狠瞪他,忙道:「可不怪我。你們一走,他在太原簡直要翻了天,元吉管不了他,便叫我把他帶來軍中,有爹爹在,想必他也不敢搗亂。」

    李家眾人看著眼前十四歲的李元霸,心裡都是歎息。這孩子從小得了涼病,一直到五歲才被武安福逗引著說出第一句話來,在那之後,他也比別的孩子蠢笨一些,唯獨力大無比。十歲開始,便叫人打造了一對銅錘,每天要來耍去,如今長到十四歲,銅錘從最開始的三十斤一個漲到了三百二十斤一個,簡直駭人聽聞。他腦筋頑劣,只怕李淵一個,李家其他人力氣敵不過他,只能處處相讓,此刻見這個小煞神跑來,自然都不太高興。

    「大哥,你們什麼時候打仗,能帶我一個嗎?」李元霸嘿嘿笑著往李建成身邊湊和,李建成看他背上兩個大錘,生怕挨著一下骨斷筋折,連忙閃開道:「這你要去問爹爹才行。」

    「爹爹肯定不讓我去。」李元霸憤憤的說道,他倒也不是真傻。

    「那我可沒辦法了。」李建成道。

    「你不帶我去,我就……」李元霸盯著李建成,他腦筋不靈,力氣又大,經常想出匪夷所思的惡作劇來,李建成被他一看,頓時怕了,只得道:「你先去拜見爹爹,等到打仗的時

    候,我不說,你只管跟著就是。」

    李元霸大喜,連蹦帶跳的去見李淵了,他一跑起來,背上兩個重達六百多斤的大錘撞擊在一起,發出金石交鳴之聲,震耳欲聾,眾人看得聽得心驚膽顫。

    「這孩子,莫不是雷公下凡。」李道宗嘟囔道。

    柴紹回來之後一日,持續的陰雨終於停了,李世民和李建成抓緊時間,立刻帶領一萬精兵,猛攻霍邑,可是霍邑城池堅固,宋老生指揮若定,兩人奮戰一日,丟下兩千具屍體,大敗而回。

    「如今該怎麼辦?」李建成敗了日間一戰,有些垂頭喪氣。

    李世民想了想道:「宋老生武藝高超,有武將的勇猛,既然他堅守咱們攻不出去,不如讓他出來跟咱們打。」

    「如何讓他出來?」李建成未了精神。

    第二日,李建成和李世民先派步兵在城下做出攻城的樣子,然後帶上數十騎兵在城下四處亂轉,大聲辱罵宋老生膽小如鼠,不敢出戰。宋老生得勝數場,士氣正盛,聽了兩人的叫罵大怒到:「給我點起兵馬,我要叫小子知道我的厲害。」

    霍邑關口打開,宋老生帶領三萬人馬,呼嘯而出。李建成和李世民手上令旗一揮,唐軍的陣地向後退卻而去。宋老生笑道:「現在想跑?來不及了。」一馬當先,率領軍兵蜂擁而上,要將李建成和李世民斬殺。

    宋老生剛追出一里,只聽四面八方喊殺聲一片,殷開山,段志玄,龐玉,張亮,薛萬均,薛萬徹六將率領大軍從兩旁掩殺過來。宋老生臨危不懼,大聲喝道:「哪個敢來和我一戰。」

    他手中大刀掄起,一刀將殷開山迫退,回手刀砍段志玄,擊傷龐玉,將薛家兄弟打落馬下,片刻之間,連敗五將。隋軍士氣大振,奮勇廝殺,唐軍漸漸支撐不住。眼看就要崩潰。

    就這勝敗關頭之間,猛聽一聲大喝:「老頭,你的刀法不錯啊,我陪你玩玩。」

    第265章天下第一猛將

    宋老生正殺的興起,心裡默數著被他打敗的唐將,越戰越勇,忽聽一聲暴喝,不禁扭頭去看。就見一個半大的孩子,批著一身銅甲,不戴頭盔,腦袋尖尖,活像個雷公,胯下一匹瘦馬,手裡提溜著兩個大銅錘。

    「誰家的孩子,找死嗎?」宋老生一刀將一個唐兵斬成兩截,在噴濺的血雨中喝道。

    「你說誰是孩子?我乃大將軍李淵的兒子李元霸,看你這老頭有點能i寸,想叫你陪我玩玩。」來的正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李元霸。他偷偷跟著大軍上了戰場,一看到打起來,可樂壞了。瞅見宋老生英雄無比,連敗數個唐將,李元霸就呆不住了。握上兩隻大銅錘,穿過千軍萬馬,要來和他比試比試。

    在戰場另一頭的李建成和李世民忙著指揮人馬包圍隋軍。宋老生的勇武讓兩人有些膽顫,唐軍的士氣也大受損傷,此刻見到李元霸不知天高地厚的前去挑戰,兩人心都是一寒。雖然這個弟弟有點傻,可是若在戰場上送了命,兩人也無法跟李淵交待。李世民一咬牙,搜出雙刀,和劉弘基一起衝殺過去,要救李元霸。

    宋老生本沒把李元霸放在眼裡,聽他說是李淵的兒子,頓時來了興趣。若能將這孩子殺死或是捉住,都是大功一件啊。宋老生想到這裡,手裡大刀一掄,高聲喝道:「好小子,這可是你自找的。」說罷,催馬上前,連砍翻兩個攔路的唐軍偏將,以萬夫不擋之勇向李元霸殺奔過來。

    李元霸見宋老生殺過來,咧嘴笑道:「誰也別攔他,我要和他練練。」兩隻大銅錘一揚,就衝了過來。宋老生馬快,己經欺身上來,兜頭就是一刀,要把李元霸斬於馬下。李元霸看到他雪亮的大刀落下,叫道:「來的好。」手裡兩錘一併,往上迎去。這一下拼的完全是力氣,若是宋老生力氣大,砸開了李元霸的錘,那李元霸必定身首異處。如果李元霸力氣大,宋老生一刀不奏效,就要落下後手。宋老生武藝超絕,師承於隋朝名將,刀法天下第一的魚俱羅,力氣也大,見李元霸要硬抗,心裡高興,只道能一刀成功。哪裡想到這一刀砍在雙錘上,宋老生只覺得手腕巨震,幾乎把持不住兵器。再看時,李元霸的雙錘紋絲不動,硬是把他的刀給震開了。宋老生見勢不好,連忙回刀。果然李元霸震開了他的兵器,反手一錘打了過來。宋老生咬緊牙關一擋。李元霸這一錘來的凶狠,掄圓了打過來,力氣有千鈞之重,只打得宋老生兩膀酸麻,喉頭一甜,一口血噴了出來,再也抵擋不住了。

    李元霸這一錘被擋住,並沒追擊,只是疑惑的道:「我說你怎麼吐血了?病了嗎?」

    宋老生哪裡還敢答話,知道眼前的孩子力大無比,自己根本不是對手,勒住馬頭,轉身就跑。李元霸見他走了,十分不高興:「我說你別跑啊,咱們沒打完呢。」

    宋老生在前面跑,李元霸在後面追,不少隋兵看到主帥落敗,上來攔截李元霸,可是他們哪裡是李元霸的雙錘之敵,之間雙錘一掄,無數隋兵斷胳膊斷腿,哭號倒地。宋老生這麼一逃,隋軍也亂了陣腳。唐軍的氣勢重新佔了上風。殷開山等敗將重新整頓人馬,衝殺過來,隋軍失去主將帶來的氣勢和指揮,頓時潰敗起來。李建成趁機指揮薛萬均薛萬徹帶領騎兵圍截,斬殺敗兵無數。

    宋老生聽見李元霸在身後追趕,驚恐萬分,沒命的向關內逃去。李元霸被隋軍的敗兵阻擋住,一時追趕不上,大怒之下,雙錘胡亂砸起來,錘所到處,哭爹喊娘,死傷數百人。宋老生趁著機會逃到了霍邑關下,可一到城門處,卻見城門己經關上了。背後唐軍衝來,若是開門,就是引狼入室。城上沒有辦法,拋下了一條繩子來。宋老生顧不得許多,跳下馬來把繩子繫在腰間,要城上拽他上去。他兩腳剛一離地,就見斜刺裡一馬飛奔而來,馬上大將手裡大刀銀光一閃,一刀將在半空中的宋老生砍成兩段,正是唐軍大將劉弘基。

    宋老生一死,城下城下隋軍大亂。城下隋軍回城不得,只能任由唐軍宰割,霍邑關下,血流成河,這一戰從天亮打到太陽西沉,赤地之上,屍橫遍野。三萬隋軍,全軍覆沒。

    李建成見得到大勝,而此刻天色己黑,便要下令收兵。李世民飛馬過來道:「哥哥,此刻我軍士氣正盛,隋軍主將陣亡,必定慌亂,如果趁夜攻打霍邑,必定能克。若叫隋軍休息一夜,只怕再想破城就難上加難了。」

    李建成聽了,一咬牙道:「好,咱們就趁夜攻城。」

    唐軍不顧廝殺了一夜的勞累,數萬大軍,連攻城的器械也來不及準備,點上火把,在夜色裡星星點點,蔚為壯觀。無數唐兵以血肉之軀拚死沖城。城上沒有了宋老生的指揮,又震駭於唐軍的聲勢,抵擋了半個時辰,終於哄然一聲,潰散而去。唐軍一擁而入霍邑關,打開了進入關中的門戶。

    唐軍進駐霍邑,安撫百姓,收拾殘局,李世民忙前忙後,好不容易歇了下來,才想起李元霸。他和柴紹來到李淵所居住的將軍府,就見李元霸正在門口和幾個小兵說話。一見二人,李元霸跳起來道:「二哥,大姐夫。」

    「元霸,這次你可立了大功啊。」柴紹對李元霸笑道,「宋老生天下聞名,被你打敗,你可謂是一戰成名天下知啊。」

    「那小子有這麼厲害?我覺得也不過如此嗎。」李元霸不屑的道。

    李世民道:「老四啊,你這身的本領是跟誰學的,怎麼如此厲害?」

    「我可沒學過,你們都不陪我玩,我就自己練錘玩來著。」李元霸道。

    李世民和柴紹愕然,心說自己練就能練出這般的本領,要是有人教教他那還得了。李世民道:「元霸吧,我明日就給你請幾個師傅,教你錘法,你說好不好?」

    「那當然好了,我就會瞎掄,還沒學過呢。」李元霸興奮的道。

    李世民看看跟孩子似的李元霸,心裡激動不己,若是他錘法學成,以他的蓋世神力,便是天下第一的天寶將軍宇文成都,只怕也不是對手吧?

    唐軍攻克了霍邑,修整幾日後,開始要渡過黃河,擺脫河東的屈突遁,直取潼關。與此同時,武安福的大軍也在東嶺關前,進行了第一次的試探進攻。

    雄闊海,王君廓,薛仁貴,謝映登四將率領一萬人馬為前軍,孫成,燕翼,趙勇,左天成率領一萬人馬為後軍,前後銜接,向東嶺關前的銅旗陣發動了進攻。武安福和孫思邀等人遠遠的在營中觀望,一臉的擔心。

    銅旗陣防守嚴密,戒備深嚴,雄闊海等前軍剛一衝進陣門,便中了機關埋伏,數十人慘叫著跌落陷坑,陷坑之中或是不滿了尖刀,一落下去就萬刃穿身,或者到處都爬滿了毒蛇,落進去的人被毒蛇咬中,片刻便渾身中毒而死。除了陷坑,更有轉腳弩,專射人的腿腳,機關錘,不時的從空中飛落,將中招的人砸的血肉橫飛。這些機關陷坑之外,銅旗陣中央的指揮塔上燈籠掛起,五彩變換,不知道下了什麼命令。陣裡的隋兵你來我往,廝殺一陣便退回去,不知哪裡又冒出一支兵馬來,雄闊海等人應付的焦頭爛額。武安福在營中見不是事,忙下令鳴金。雄闊海的先鋒隊退出陣來時,已經損失千人,狼狽的向後退卻而去。陣內隋兵並不放過,數只人馬衝殺而出。其中一將飛馬奔薛仁貴而來,大聲喝道:「你這白衣的,過來受死。」

    薛仁貴在陣中被折騰了半天,也沒正經的打上一場,如今落荒而逃,正是狼狽的時候,聽見此人挑釁,大怒。回身一望,這人年紀也不大,二十七八歲左右,生的端正,一縷黑胡。手裡提著一柄金背砍山刀,平地裡有股子氣勢,一看就不是尋常的人。

    薛仁貴看他追的緊,索性也不逃了,轉過身來,方天畫戟一搖,一戟刺了過去,想把他殺了了事。不料那人大刀一擺,啪的不偏不倚拍在了畫戟之上,破了薛仁貴的招數。薛仁貴一驚,知道碰上了硬手,兩人走馬盤旋,叮叮噹噹的過了十來招,薛仁貴無論怎麼進攻,那人都有刀法應對。薛仁貴越戰心越驚,心說這世上能人太多了,除了羅成,姜松,定彥平這幾個人以外,哪裡又冒出一個使刀的豪傑,這刀法不錯啊,絕對不在左天成之下。

    那人和薛仁貴又鬥了幾招,猛地虛晃一刀,撥馬就走,邊走便道:「薛仁貴啊,你若是有膽量,就隨我來。我跟你好好鬥鬥。」

    薛仁貴聽了陣中鳴金,本想回營,可是若不知道此人的名號,心裡總是放心不下。他見這人不像是有陰謀詭計,索性打馬跟了過去,要弄一個明白。

    兩人一前以後,跑了十幾里地,來到一座密林前,那人勒住了馬,在林前大聲道:「薛仁貴來了。」

    薛仁貴在後面聽了,心叫不好,這人在這裡埋伏了幫手。他剛想退走,就見林中出來了兩個人,竟然是老相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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