粉衣宮女前腳剛走,後面剛才還一臉憤怒的鳳逸便突地從座椅上跳起來,俊逸的五官誇張的扭曲成恐怖的形狀,嘴巴大張,一手掐著脖子,腳下四處奔竄,急切的大聲叫道:「水!水!水在哪裡?朕要喝水!」
李司晨被他突來的動作嚇得心驚膽戰,馬上緊張起來。
跟在鳳逸身後團團轉,他一再焦急的問道:「皇上?怎麼了?你這是怎麼了?」
只見他的一張俊臉皺成一團,五官都擠在一處,眼角還隱約有淚花氾濫,起來好痛苦的樣子。
不會……是太后在那碗藥裡下藥了吧?他暗想。但是不對呀!就算確實有謀反之心,她也有必要做得這麼明目張膽嗎?
跳了一圈又轉回來,撿起被自己丟到茶几上的玉杯,將裡面最後一滴水倒進嘴裡,鳳逸痛苦的低叫道:「苦……好苦!這藥……好苦!」
李司晨的顏面神經一陣抽搐。
「皇上,只是因為藥很苦麼?」他有種吐血的衝動。
至於嗎?有這麼誇張嗎?不就是一碗藥嗎?一個大男人,僅僅因為喝了一碗苦藥就叫成這樣,說出去不叫人笑死才怪!
鳳逸抽空白他一眼——你嘗嘗就知道有多苦了!嘴巴都苦得麻木了,舌頭不聽自己使喚,只能用眼神來示意。
「皇上……」
侍奉在外殿的宮女太監聞聲也趕了過來,見到鳳逸毫無形象的一面,都習以為常,並不十分驚慌。
顧不得其它,鳳逸隨手扯過一個太監張口便問:「蜜餞呢?茶呢?有什麼都快點給朕拿上來!」
「呃……」另一名腰纏綠色緞帶的粉衣宮女走上前來,低頭道,「回皇上,今天一大早,太后便說想吃蜜餞,將御膳房裡的蜜餞全部拿走了。至於新買的,至少也要等午膳之後才能送進宮來吧!」
妖女!又是她幹的好事!鳳逸憤恨的想道,心裡對南宮春燕的恨不覺又多了一層。
「那茶呢?不會也被太后喝光了吧?」他不耐煩的問道。
「皇上,茶來了!」話音未落,先前進來奉茶的小宮女便端著一壺新泡好的茶小跑進內殿來。
李司晨趕緊接過來,倒了一杯送到他嘴邊,道:「皇上,別再想些有的沒的,先喝杯茶沖淡一下嘴裡的苦吧!」
鳳逸接過去,一手托著杯底,張口便往嘴裡倒。
「皇上小心,這茶是新沏的!還未涼透——」
小宮女的話還未喊完,鳳逸便已先她一步將倒進嘴的茶悉數吐了出來,比剛才更大聲的叫道:「好燙!」
光當當,手裡的玉杯也隨之滾落在地。
完了!經歷這一苦一燙,舌頭已經完全失去知覺了!
「奴婢……奴婢該死!奴婢該死!」小宮女嚇得面色慘白,咚的一聲跪倒在地,砰砰砰的直磕頭,連連求饒,聲音和身體同頻率顫抖著。
「這不關你的事。」鳳逸大著舌頭冷冷道。
「南——宮——春——燕!」強忍著口腔裡殘留的苦味與舌尖上的疼痛,越想越氣,他咬牙切齒的怒吼,「那個妖女,是她!肯定是她!肯定是她命人去掉了藥裡的蜂蜜,還又加重了黃連的份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