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愉快的一個夜晚,喝得足吃得香,一覺睡到大天亮。
昨天晚上還發生了一個很喜劇的事情,至少黃昏是這麼認為的。電影節閉幕式散場之後,在黃昏的授意之下,F4等人一齊向粉絲們致以最誠摯的感謝,手拉手排成一排向大家三鞠躬。不過,不協和音也是在這個時候出現的。
鞠草同學的粉絲的漫罵過來了,「一群SB,看他們那種沒素質的模樣,只配聽聽垃圾《流星花園》。只有我們的草草才是最偉大的作家和歌手。」
這邊,F粉不服氣,也反唇相譏。有F粉神通廣大在閉幕式開始的時候居然躲過門口的保安混進場去。也就看了的F4和鞠草等人的精彩演出。這下見草粉神態囂張,立即拿出鐵的證據,將DV拍攝的畫面播放出來。
畫面上,鞠草同學在舞台可憐的樣子簡直慘不忍睹,加上他時斷時續的歌聲,勘稱見者流淚聞者傷心。
這一出讓F粉們發出哄堂大笑。
此刻,鞠草正從裡面出來,見此情形羞愧得幾乎抬不起頭來,一陣忙亂,就要往楊正的車裡鑽。楊正本就是一肚子火氣,低聲呵斥:「滾一邊去,你自己有車。」
鞠草自從成名以來,金錢美女聲望無不具備,早就習慣了眾星捧月式的生活,何時受過這等委屈。他本身也不過是一個十八九歲的大孩子,頓時有點接受不了。
這一下,草粉可就難受了。立即上前和F粉爭執。雙方的語言衝突一再升級,最後釀成肢體行為。
然後,警察來了。捉了十多個學生。
黃昏還算仗義,自己出了一萬多塊,把這些勝利者都保釋出來。
在和警察交涉的過程中有一個意外驚喜。派出所的所長居然是陳思警官的大學同學,對黃昏很是買帳。雙方進行了一番熱烈而友好的交談。
黃昏:「人品好,哪裡都能遇到貴人。」
所長:「我剛才和老陳通過電話,說你這個人不錯。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就直說。」
「罰款能不能少點?」
「這個不好辦。我也需要和下面有所交代。再說,你一個大老闆還缺那點?」
「那好,就不留筆錄了。您也知道,都是些孩子鬧著玩,他們將來的人生道路還長。」
「好,罰款單就不給你了。」
「那好那好,不過,公司帳面上不是很好做的。您也知道,我們是大公司。」
「今天天氣哈哈哈。有事打我電話。三分鐘之內趕到。」
「那麼,改天吃飯」
……
出派出所,一F粉非常惱火:「黃總,鞠人妖太可惡,這個場子必須找回來。」
「是呀是呀!」同學們都異口同聲地說。
「不好弄,不好弄。」黃昏沉思。
一個F粉悄悄挨過來,耳語:「黃總,你夠義氣。給你透露一點消息,我一同學是草粉,他這幾天追鞠人妖追得非常瘋狂。連他住什麼地方都打聽得一清二楚。鞠人妖住在京西酒店,他父母也來北京了,不過住在鞠人妖一朋友地房子裡。兩老不習慣住酒店的。鞠草兩頭跑。我們兩頭去找,總能抓住他。()」
「靠!你當我是黑社會啊?」黃昏罵了一句:「我們是高素質的人才,要文明,社會上那一套不來。」
話雖然這麼說,黃昏還是覺得有必要去拜訪一下鞠草同學,順便問候一下他的父母。這個年收入上千萬的青年作家、歌手、演員是楊正手下的頭牌,斬掉他,楊正會很被動的。黃昏從來不介意讓某人心情非常不美麗。
是夜兩點。兩個警察敲響了鞠草父母所住的房子。「開門,開門,我們是警察。」
「什麼事?」二老批著被子出來。
「查身份證?」
「有有,您請看。」
「你們二人是什麼關係?」
「夫妻,來北京陪兒子演出。」
「夫妻?我看不像。」一個警察搖了搖頭:「結婚證拿出來。」
「沒有?」
「沒有還是什麼夫妻。」
「警官。我們老兩口結婚都三十多年了,哪裡有什麼結婚證?」
「沒結婚證,你們就是賣淫嫖娼。對不起,請跟我們去派出所一趟。」
「啊!」
黃昏躲在黑暗的角落,肚子都笑疼了。
「無恥!」王茹說。然後一記響亮地耳光。
「我來保釋你們,我是鞠草的朋友。」黃昏再次進了派出所。
鞠草紅著眼睛。
二老在所裡冷得直打哆嗦。
「謝謝!」鞠草很不情願地說。
「不用,不用。拋開公司與公司之間的恩怨,我們僅僅作為兩個作家交往不更好嗎?你的書我看過,有點意思。」黃昏說。
「你的我也看過,雖然我不喜歡武俠。但不得不承認。你是武俠作家中最好的。」鞠草說:「無論如何我非常感謝你。」
「楊正是什麼人,你我都清楚。對了,有沒興趣轉會過來,一年千把萬還是有可能的。」黃昏邀請鞠草。開玩笑,先前蘇迎袖不是在打F4的主意嗎,老子也動一動鞠草。
「不了。」鞠草抽了一口煙:「我不瞭解你……其實,我是一個喜歡安靜的人。不太想換環境。」
「那麼,這件事就此打住。」黃昏笑著伸出手去:「大家以後多來往。」
二人握手。
一顆釘子打了進去。
這件事情一過,王茹足足有一星期沒理黃昏。她感覺,黃昏有點變了,變得有點讓人無法捉摸。不過,也可以理解,好像商人都是這個樣子的。
一大早,黃昏還沒起床就接到一個電話,「喂」了半天。才聽出是楊柳地聲音。那個大學社的女社長。
楊柳在電話裡說:「有空嗎?快出來,我帶你去見一個人。」
「什麼事情這麼緊急,大姐,我還在睡覺。」黃昏有點不高興。
「起來吧,好事情。」楊柳的聲音有點興奮:「你那首詩被《詩刊》看上了,準備發表。而且是首頁。現在,《詩刊》的編輯想見見你,商量一下修改的事情。」
「靠!」黃昏不禁罵出聲來:「這詩……還需要修改嗎?奶奶的,這個狗屁編輯也未免太自大了點。」他本身對詩歌沒什麼認識。且不說舒婷這首《致橡樹》本身就非常完美,增一寸則肥,減一分則瘦。就算另外拿一首非常垃圾的現代詩讓黃昏修改,他也無從下筆。總不可能讓他先寫一段話下來,然後再猛敲回車鍵,把它拆成幾行。那樣,寫詩也太簡單了點吧?
不過,一見到那個編輯,黃昏才知道是自己誤會了,人家根本就沒叫黃昏修改那首詩。實在是楊柳帶錯了話。
《詩刊》社原來在沙灘,後來遷移到虎坊橋。是一棟有點古舊的建築物。青磚碧瓦,估計是民國時期地產物?
黃昏的責任編輯是一個大約五十來歲的小老頭,說起話來帶著痰音,中氣十分微弱。黃昏和他說了半天話,耳朵都聽尖了,他不禁有點後悔,「老子一大早懶覺不睡,跑過來聽這糟老頭說廢話究竟是為什麼,難道是為了二三十塊錢的稿費?真是糊塗了!」
「我叫柳青青。」老人自我介紹,然後又給自己的名字後面加了一大串頭銜。什麼中國作家協會會員、中國文聯會員、現代詩歌研究會會長、北京市朝陽區政協委員……等等,試圖從黃昏眼睛裡看到崇拜。可惜黃昏卻不上道,大大地打了一聲哈欠,問:「編輯同志,有茶喝嗎?口渴死了!」
「我給你倒。我給你倒。」楊柳笑吟吟地跑去泡茶,顯然對這裡的一切非常熟悉。
「你們……認識?」黃昏看到他們彼此熟悉的樣子,問。
「呵呵。」楊柳端著茶杯跑過來,驕傲地回答:「是我父親。國家一級作家。我隨母姓地。」
「早說嘛!」黃昏連忙坐端正,掏出香煙遞過去:「伯父,請抽煙。楊柳,你要嗎?」
「不會不會。」楊柳連連擺手。
柳青青同志不為人察覺地瞄了一眼煙牌子,然後點燃深深地吸了一口,很享受的模樣,「煙味道不錯。以前沒抽過。」
黃昏有點不好意思:「雲煙,新出地,六十多一包。改天我讓楊柳給您帶兩條過來。我和楊柳是老朋友了。一點心意。」
「那好那好。」柳青青便不推辭。
他沉吟了半天,將今天叫黃昏過來的來意說一遍。原來,老編輯看了黃昏的那首詩之後立即激動起來,覺得自己又發掘出了一個很有潛力的大詩人,怎麼著也得收歸自家門下。將來,弟子有出息了,自己這個師傅也有面子。索性決定,首頁刊發。
不過,《詩刊》的頭版沒有只發一首詩的先例,一般都是以組詩的形式而推出。也就是說,一個總題目,擬定一個大的氛圍,然後下面跟上幾首。比如組詩《鄉村》是總標題,下面是幾首《炊煙》、《麥子》、《我地土地》之類的跟進。
黃昏組詩地題目老編輯已經想好了,就叫著《冬日私語》。除了,《致橡樹》,他還打算讓黃昏再弄三首,湊一個四季發財之數。
聽到這個題目,黃昏寒得汗毛都豎起來了。
這,這,這也太小資了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