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少沁掀起千千細瘦小腿那纏了一圈又一圈的「麻花」,只見入目一片血肉模糊,猙獰傷痕長達數寸,面還有諸多細碎木屑,一片狼藉。幸好,傷口並不甚深,想來休養一周就能痊癒,只是淡淡傷痕卻是免不了了。
他心一痛,這小丫頭,受了如此傷竟然吭都沒吭一聲,還一直往攀登真是個倔強的丫頭啊。
他自幼生長在深宮,看多了父皇身邊那些嬌滴滴的鶯鶯燕燕,風一吹便有著涼的,夏日稍暑熱些便有倒下的……
卻不知人間竟有如此女子,雖是平凡無奇如野草,卻自有自己一番倔強原則,死不後退。
這般倔強,自己似乎只在師傅她老人家身看見過。
想著想著,不由得又看了她一眼,
只見千千隻是低眉垂目,細長的睫毛輕輕地覆在皮膚,不曾抬起眸子來看他一下,便似乎在打坐入定一般。
他以蘇媽媽派人送來的紗布沾了些消毒用的藥水,輕柔地覆在她那傷口,已經用了最輕的動作,可她嘴角依然在狠狠抽搐。想來,是很痛。
不過她亦是不肯呼痛出口她已恨他到極致,情願痛死了,又怎麼肯在他面前示弱?
雲少沁心中有片刻失落,想了一想,從懷裡取出一個赭石色小瓷瓶,在手掌一倒,倒出些許朱紅粉末來。
這是師傅獨門的金創藥即使是刀劍入體大動脈,亦可片刻止血,本來這寶藥數量有限,是不需用在此等小皮外傷的殺雞焉用牛刀?可是,他知曉這藥有些許麻醉效果,並不會太疼,因此便倒了出來,在掌心略吐了點唾沫,輕輕勻在千千的傷口。果然神效,片刻之際就不再流血,只留下傷口。
千千其實一直用眼角餘光打量他,見他竟然口吐唾沫勻在自己傷口,未免覺得一陣輕薄一陣噁心,真想不讓他給自己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