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離站在我的身側,扶著我的肩膀幫我矯正姿勢,一邊矯正一邊說道:「你的重心要前傾,不要總是向後仰,用大腦控制你的動作……餵你到底知不知道什麼是重心?前傾,對,身體不用那麼僵硬,你很害怕麼……」
我可以確定我是一直在照著江離說的做,可是他貌似總是不滿意。我怒,狠狠地瞪他。
江離無奈地搖搖頭,他放開我,挪動了一□體,站在了我的右前側。接著,他把一隻手伸到我的面前,我剛好夠不著的位置。然後他說:「這樣吧,我在前你在後,你想辦法抓住我的手。」
我動了一下,身體向前傾了傾,然後順著雪坡滑了下去。
江離在我滑出去的同時也滑了出去,他一直平舉著手,我伸長了手臂想要抓住他的手,卻總是差那麼一點點。我想起了以前聽過的一個笑話,說在一頭拉磨的驢面前拴一根蘿蔔,然後那頭驢為了吃到蘿蔔就會一直往前走……我覺得我現在就挺像那頭驢的……
不過江離這個方法還真是行之有效,滑了了一會兒我就現,自己這種姿勢雖然比較二,不過我真的越滑越穩了,果然江離在某些時候還是可以信賴的。
由於我太過得意,沒有注意到腳下的變化,因此一不小心踩了個空。一般情況下正常人人遇到突然事件總是身體反應快過大腦反應的,因此這時候我還明白過來怎麼回事,便條件反射地向後仰,可想而知接下來的情況……
不過江離的反應可真夠快,他一見情況不妙,腳下的滑板一橫,就急停下來,此時我由於慣性依然在前進,剛要過江離,卻被他攔著腰抱住,我揮著手臂向後倒去。由於雪上太滑,江離一個沒穩住,被我壓著也向後倒去……
我摔在地上的時候感覺身下軟軟的,一點都不疼,於是我就良心現了。我吃力地從江離身上爬起來,跪坐在他旁邊,推了推他,擔心地問道:「江離你沒摔壞吧?」
江離睜開眼睛,眼睫毛忽閃忽閃的。我覺得自己今天真是奇怪得可以,為毛老是注意他的眼睫毛呢……是的,一定是江離的睫毛比我長,我嫉妒了……
江離眨眨眼睛,躺在地上一動不動。我以為他摔壞了,俯□又推了推他,皺著眉頭問道:「江離啊,你是不是摔壞腦子了?」
江離彎起嘴角笑了笑,答道:「我沒有摔壞……但是,有可能被壓壞了。」
一句話說得,我更加不好意思了。雖然我一直覺得這小子教得不怎麼樣吧,不過對於這起事故,我還是要負主要責任的。於是我的臉紅了一紅,朝江離說道:「那個……對不起啊……」雖然我今天是個奴隸主,不過也是一個講道理的奴隸主,一個民主的奴隸主。
江離卻說道:「你給我揉揉,我就不怪你了。」
靠,我忍!我忍著揍他一頓的衝動,溫柔地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哪裡疼啊?讓本主人給你揉揉。」
江離大爺似的從容地躺在地上,瞇著眼睛說道:「哪裡都疼,你隨便揉吧。」
我突然意識到這小子純粹是在開玩笑,於是我徹底怒了,撲倒他身上掐他的脖子:「反了你了,快給我起來!」
江離不情不願地站起來,姿勢依然是無敵地帥(我拒絕承認==),然後他把仍然在地上吃力地吭哧著的我扶起來,幫我拍掉身上的雪。他看著我,欲語還休了一會兒,終於鼓足了勇氣似的,說道:「官小宴,我還是覺得你笨。」
我:「……」
我真是無語問蒼天唯有淚千行啊。先別說我到底是不是笨,就算我笨,你也不用說得這麼直接吧?江離的話傷害了我的自尊,勾起了我的怒火,於是我冷笑道:「說實話,我倒是覺得你教得也不怎麼樣啊。我說江離呀,你到底會不會滑雪啊?還單板滑雪?我這麼有天賦的學生都被你教成這樣,簡直誤人子弟!」
江離很有高手范兒地抬頭望望天空,眼中滑過一絲屬於高手的寂寞。然後他面無表情地說道:「那我們去u型池吧。」
我頂著一腦袋的問號傻兮兮地問:「u型池是什麼東西?」
江離掃了我一眼,那眼神,彷彿我就是個白癡。
我又悲憤了,為毛人家做奴隸都能做得如此囂張啊啊啊啊……(回聲)……
……
當我看到那個巨大的像一個陡峭的河溝一樣的東西時,我終於明白u型池是個什麼東西了。說白了,u型池就是一個u型的池子(這不廢話嗎==)。它像一個巨大的劈開一半的水管,斜靠在山坡上,具體這東西的用處和普通的滑雪場有什麼不同,我暫時也沒看出來,大家可以去問問百度大嬸,她什麼都知道。
我比較好奇的是,為毛這u型池場地遠沒有普通場地那麼多人,難道這東西不好玩?後來我才知道,貌似是因為這個u型池在國內比較罕見,玩起來也比較危險,而且場地費貌似很貴,更重要的是,這東西只對本滑雪場的高級會員開放……總的來說就是,這個池子,它很矜持。
我站在u型池的盡頭,隔著半圓形的滑道,抬頭望著幾十米外站在出點的江離。由於我們隔得比較遠,此時江離在我眼中已經是小小的一隻了,看起來倒是蠻好玩的。
江離調整了一下,滑入了賽道。
然後我就現這u型池的好處了。
這u型池的好處就在於——顯擺!
只見江離飛快地滑入池道中,接著順著u型池的池壁往上衝,最後衝過池壁,停在半空中。他很騷包地一手抓著滑板的板刃,空出一手保持平衡,然後挺腰在半空中擺出一個相當拉風的姿勢,這讓我想起了在電視裡看到過的那些6地滑板高手……我雖然很想拒絕承認,但是我不得不承認,他這個姿勢,很帥。
江離保持著這個姿勢在空中停頓了有一下,然後重新落入池中,繼續重複著從加到上升的過程,接著在另一面的池壁中衝上半空。他這次依然抓了一下板刃,但是姿勢調換了一下,不過同樣地耐看,我的眼睛都直了。
江離落入池中,再次衝向半空。我以為這次他依然會抓著板刃擺出一個酷酷的姿勢,沒想到他衝出池壁的時候,突然就著衝力,整個人來了個轉體……是的,我沒有看錯我也沒有寫錯,是轉體,以身體的縱軸為中心,迅地轉了一圈或者兩圈也許是一圈半……我沒看清他到底轉了多少圈,因為他轉得太快了。我瞪大眼睛看著他,希望能看清楚他的動作,可這是徒勞。雖然他離我越來越近,可惜他的度太快,我看得眼花繚亂。於是我不得不承認,江離這小子,貌似確實有兩把刷子,不,好像不止兩把……
江離再次下降,升空,依然是轉體,不過這次貌似比上次又多轉了一圈或者一圈半,我的眼睛瞪得酸疼,可是就是跟不上他的動作。江離你丫就是力與美的結合呀,力與美!
江離離我越來越近,眼看著就要滑到池子的盡頭了,我以為他會再來個縱向轉體,卻沒想到他衝上空中的時候,突然像刺蝟一樣蜷起身體,然後以身體的橫軸為中心,迅地翻轉起來……
江離如一架靈巧的戰鬥機在空中翻飛,我抬眼望著他,激動得說不出話來。帥,太帥了,帥翻了!
我一直以為江離是那種低調而內斂的人,這樣的人一般都是理智而溫吞的。而像今天這樣的極限運動,是屬於那種漏*點四射張揚奔放的人的。沒想到啊沒想到,丫玩極限運動竟然能玩出這樣的境界,而且我看著他沉著地在空中變換著各種花樣,總能感覺到他彷彿有著一種駕馭一切的豪情。
於是我不由得感歎,江離的心裡,其實也是有火一樣的漏*點吧?只不過這種漏*點是隱性的,只有在這樣一個刺激的場合,才能釋放出來。
江離滑到我面前時,我依然處在一種由於太強烈的震驚而回不過神來的狀態。江離舉起手在我面前晃呀晃,我沒有理他。然後他竟然雙手扶著我頭左搖右擺……於是我終於回魂了。
我激動地看著江離,說話都有些結巴:「江離你你你你你太帥了!你要教我教我教我……」
江離臉上閃過一絲得意之色,然而他很快淡定下來,裝模作樣地搖頭說道:「不行,太危險。」
我繼續語無倫次:「沒關係沒關係我不怕危險!」
江離誠懇地看著我,說道:「其實我覺得你學不會。」
我:「……」
我的心情很複雜。一方面我因為現江離是個人才而膜拜他,另一方面我又被他氣得夠嗆。不過我思來想去,覺得江離的話貌似也有一些道理,這東西不像那麼好學的。況且從那麼高的地方滑下來,我還真有點怕。於是我想通了,也絕望了。我絕望地扶著江離的肩膀使勁搖晃,一邊搖晃一邊說道:「那你再表演一次給我看,快!」
江離揮了奴隸本色,乖乖地又跑去出點了。
雖然已經看過一次,但是江離第二次衝下來的時候,我還是激動不已。尤其是當看到他那個刺蝟翻(那個不叫刺蝟翻好不好==)的時候,我由於一時難以克制,竟然對著江離大喊道:「江離啊,你太帥了!」
江離此時離我不遠,估計聽到我的話了,不過他的反應卻讓我吃了一驚。
他從空中掉在了池壁上,屁股著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