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晚飯,我們一家三口(這話怎麼這麼彆扭)坐在電視機前看著綜藝節目。江離很不喜歡看那些綜藝,以前我們倆就經常搶電視。不過今天他不敢了,因為我媽也喜歡看綜藝。
由於今天我媽一直偏袒江離,這讓我心裡很不爽,因此我算計著要不要黑江離一下。於是我靠在我媽肩上,一邊看電視一邊說道:「媽,江離老說綜藝節目不好看,你說他這人是不是有問題。」
我媽正被主持人逗得哈哈直笑,聽到我的話,她一把把我的頭推開,說道:「你喜歡的東西別人就一定喜歡嗎,我平時都怎麼教你的,怎麼越長越回去了?」
我揉揉腦袋,不服,於是重新靠在她背上,接著告狀:「江離還說,總是看這些東西,會越來越笨。」
我媽把我拎起來推到江離身上,幫江離解釋道:「他的意思是,看這些東西,會使笨的人越來越笨。」
我坐起來想和我媽理論,不帶這麼欺負人的,還是欺負她親閨女!欺負她親閨女也就算了,還護著她女婿!
我媽卻眼明手快地還不等我開口,又一把把我推到江離身上,施暴之後還得意洋洋地說道:「別總是纏著我,我對你的撫養義務在你十八歲的時候就到頭了,現在撫養你的是江離!」
善了個哉的,是我在撫養他好不好!他每天都吃我做的飯穿我洗的衣服!
我剛想說話,卻被江離攬著肩膀拖進懷裡,他的手臂很有力,按得我動彈不了。我就這樣被他箍著,靠在他胸口上。我很憤怒,他明明是我的奴隸,真是反了他了!可是在我媽面前,我又不好意思作,反正即使我真的作,倒霉的那個也肯定是我。
江離擁著我,下巴親暱地蹭了蹭我的頭,然後我就聽到他含著笑意對我媽說:「我只是偶爾和小宴開個玩笑,沒想到她竟然還記得。」
我怒,偶爾開個玩笑?老娘我可是至少每星期都能聽到一次!
我又掙扎了兩下,江離終於放開了我。我靠在沙上,抓了抓頭,惱怒地瞪他。江離卻悠然自得地笑,就彷彿我不是在瞪他,而是在勾引他似的……我靠我怎麼會想到「勾引」這個詞,真是活見鬼了,要說「勾引」,也應該是王凱或者薛雲風去「勾引」啊!
我搖搖腦袋,這個世界真是越來越莫名其妙了。
……
晚上要睡覺的時候,我一把抱住我媽,笑嘻嘻地說道:「媽,我要和你睡。」
我媽不耐煩地推開我:「你胡說八道什麼呢?」
我不依不饒地在她身上蹭啊蹭,像個小哈巴狗似的撒嬌:「媽我就要和你睡,我都多久沒和你睡了……」
我媽打了個哈欠,無視我。
這時,江離揮了他的奴隸作用:「媽,小宴是想你了,就讓她和你睡吧,」他說著,停頓了一下,又說道,「反正我們兩個在一起的機會還有很多。」
於是我媽欣然應允。
善了個哉的,差別待遇,雙重標準!我跟在我媽身後,扭頭憤恨地瞪了一眼江離。
……
我四仰八叉地倒在床上,我媽走過來一巴掌扇到我頭上,用一種十分嚴肅的口吻對我說:「說,你是不是和江離吵架了?」
我揉揉腦袋,委屈地答道:「沒有啊……」
我媽長長地歎了口氣,說道:「小宴啊,你也老大不小了,為娘希望你不要再錯過江離了。」
我呵呵傻笑道:「媽,你想太多了。」
我媽瞪我一眼:「是你自己不懂得珍惜,江離他對你真是太好了。」
娘哎,你不瞭解情況,他今天是我的奴隸,他敢不對我好嗎。
我媽見我不說話,又補充道:「女人哪,找個能和自己過一輩子的男人不容易,你這丫頭,還不知道心疼江離。」
我把頭埋在被子裡,依然不說話。我媽的「一輩子」論刺激到我了,說實話我還真沒想過和江離過一輩子這個事情。以前傻的時候也想過和於子非過一輩子,結果呢?現在我和江離在一起,基本上就是過著有一天算一天的日子,如果真的就這樣一輩子過下去呢?好像也不是什麼壞事情……可是為什麼我的心裡會顯得空落落的呢?
……
一大早起來,我媽就不見了。我實在很好奇她這樣心急火燎地到底有什麼事情,可是那老太太咬緊牙關就是不說。
隨便吃了點早飯,我和我的奴隸就直奔滑雪場了。
江離比較喜歡滑單板,我覺得這肯定是因為單板看起來比較花哨比較帥,可見江離此人其實還是很悶騷的。
當然我是單板雙板無所謂——反正我都不會。不過既然江離答應要教我,自然我也要滑單板。
我踩在滑雪板上,感覺自己的兩隻腳都被束縛住了,彷彿動一動就要跌倒,於是我一動不敢動地原地傻站著。然後江離不聲不響地推了我一把……
那句話怎麼說來著?對,像離弦的箭一樣,「嗖」地一下就出去了……雖然我沒箭那麼誇張,不過度也是夠人嗆,況且我處在下坡上,越往下滑度越快。我嚇得不輕,張開手臂哇哇亂叫著,一邊拚命向後仰,希望能夠減輕一下度,可惜一點用都沒有。我感覺自己坐在了一輛無人駕駛的失控汽車上,隨時都有可能生事故。
於是事故真的生了……
就在我張牙舞爪左搖右晃的時候,我一個沒站穩,「轟」地一下摔在雪上。雖然不至於受傷,但是……屁股好痛!
江離踩著滑板,優哉游哉地滑了過來。他滑行的路線基本上就是蛇形,左拐右拐,可惜就是摔不倒。我一看到他那一臉從容的淡定樣,我就來氣。
江離笑瞇瞇地彎腰拉我起來,我拽著他的手站起來的時候,趁著他不注意,突然一下子撲到他身上。江離沒防備,華麗麗地向後摔去,當然他也沒忘記拉著我一起倒下去。
我壓在江離身上,掐著他的脖子惡狠狠地說道:「反了你了,為什麼偷襲我!」
江離毫無反抗地任我欺壓,臉上還掛著若有若無的笑意。此時他的表情並沒有往日的凌厲和冷冰冰,反而有了一絲的柔和。冬天上午的陽光還透著一股子清冷,可是打在他的長長的睫毛上,倒讓人覺得有那麼一種暖意從心底裡緩緩滑過。我被他這個偽善的樣子所欺騙,慢慢地就鬆了手。
江離依然老老實實地躺在地上,從容地微笑,說道:「我不過是想看看你的平衡感怎麼樣。」一邊說話,睫毛還抖啊抖。
我被那陽光下的長睫毛所吸引,鬼使神差地伸手去撥。此時我戴著厚手套,手套上還沾著雪。江離似乎被我嚇了一跳,他扭過頭,躲開我的手套,沉聲說道:「官小宴,別胡鬧。」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我總覺得他的聲音裡帶著一種若有若無的笑意。
我回過神來,訕訕地收回了手,一本正經地說道:「那麼……你覺得我的平衡感怎麼樣?」
江離微微一笑:「還不錯。」
我被他誇得龍心大悅,決定不再計較他偷襲我的事情。可惜此時江離又補上一句:「大腦不達,小腦總要達一些吧。」
我剛吃力地站起來,差一點因為他這句話又跌倒。
可惜我拿他沒辦法啊,望天……這世界上總是有一些變態,大腦小腦同時達,比如我眼前這隻。
此時江離也站了起來……我拒絕承認他連站起身的動作都很帥==
江離拍掉我身上和頭上的雪,這才說道:「好了,我們開始上課。」
望著蒼茫的雪地,看著江離挺拔的身影,嫻熟的姿勢,我揉了揉p股,悲從中來。
……
江離負著手,站在雪坡上面,高深莫測地說道:「你剛才滑下去的時候,犯了個很普遍的錯誤,那就是拚命地想停下來,其實如果你擺好姿勢一直向前衝,可以滑得很好的。這世界上總是有一些事情,一旦開始,就無法停下來,一不可收拾,比如說滑雪,再比如說……」
我撓撓頭,似懂非懂:「再比如說什麼?」
江離卻不回答,朝我扯出一個略顯勉強的笑容:「你猜。」
我猜個毛!
雖然不滿,不過我還是很體貼地對江離說道:「江離你笑不出來就不要勉強了,沒有人規定奴隸必須要對奴隸主笑的。」
江離踉蹌了一下,差點沒站穩,於是我現也許他的雪技,也許,貌似不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