櫻翰心中知道這白衣女子身份不凡,但是這白衣女子的話也確實令人難堪。
「姑娘是只是為了這斷浪神刀之事,前來尋找王某的嗎?」微怒的櫻翰沉聲說道。
女子微微笑道:「不錯,本姑娘只為了這柄斷浪神刀而來。」
「姑娘可知這斷浪神刀乃是當今聖上所賜,如果自王某手中丟失,那麼王某的項上人頭定然不保,可否給王某一個薄面,將此刀還與在下。」櫻翰心想別的先不顧,首先要把這斷浪神刀想方設法要回來。
白衣女子揶揄道:「王副統領難道忘了本姑娘說的話了嗎?本姑娘來此是來領教領教王副統領的武功絕學的。」
「如此說來,姑娘是一定要動手了?」
「不錯,一定要動手。」
「那好,王某就奉陪一番。」說著櫻翰腳下輕點,人已凌空而起,閃電般落於房頂白衣姑娘面前丈許之處。
「王副統領好俊的輕功,不知道手上的功夫如何?」隨著話音,白衣女子隨手將斷浪神刀連鞘插在房頂,緊接著雙手連顫,無數道掌影擊向櫻翰,丈許距離彷彿根本不存在,眨眼間,白衣女子的掌影已到了櫻翰身前。
雖然驚訝於眼前白衣女子的身手,但是櫻翰毫不大意,自己以前隨手創出傳給天牢黃海等人的九招擒拿手閃電使出,雙手凌空虛抓,無數爪影迎向白衣女子攻來的漫天掌影。
白衣女子掌勢剛剛展開,卻發覺對手使出的擒拿手竟克制住自己這套精妙的掌法,心中雖有些不服,但是也知道自己的掌法再往前就會落入對方的擒拿手中,所以不待招式變老,馬上換招,腳下虛點,騰身而起,雙腿如風踢出。
「姑娘的腿上功夫相當不錯嗎!」櫻翰雙手疾揮連連擋住白衣女子踢來的雙腳,身子飛快的後退著。
「膽小鬼,不要跑。」白衣女子嬌呼一聲,雙腳落於瓦上,手上絲毫不停的揮出道道掌影。
此時的櫻翰立於屋簷之上,看著玉面緊繃的白衣女子開口道:「姑娘何苦逼人太甚。」雙手仍是不緊不慢的封擋著白衣女子的進攻。
房中休息的王長虹與練功的玉檸此時也出現在院中,仰頭看向房頂上激鬥中的二人。
「拿出你的真本事來,莫要如此輕瞧於人,難道江湖上的傳言都是假的嗎?」白衣女子手上毫不放鬆,口中也話語不斷。
「姑娘今天是不達目的不罷休了?」櫻翰一邊抵擋著白衣女子的進攻,一邊在口中問道。
「廢話,姑娘來此便是要領教你的功夫,當然不達到目的便不會罷休。」
「好,既是如此,在下便使出一套掌法,與姑娘分個高低。」本已達到無招勝有招之境的櫻翰,使出了恩師所授的「斷水三式」
「檸兒,看著為師的招式。」櫻翰招呼了一聲與父親站在一起眼中滿是憧憬的玉檸,手上以三成功力使出了「斷水三式」第一式「攔江截流」
頓時繞眼紛飛的掌影將白衣女子所有的攻勢全都截斷,白衣女子心中暗驚之下也不由對櫻翰起了一絲敬佩之意。
「來得好」白衣女子一聲嬌喝,雙手猛的一停,讓過櫻翰雙掌,身形旋轉之間,雙手如流水,似清風般綿綿而出,一套輕靈幽雅的掌法使將出來。
看到白衣女子輕靈曼妙的掌法櫻翰也不由心中暗歎厲害,這套掌法玄妙異常,絕非一般武學,這京城之中什麼時間出了這麼一個高手呢!
心中想著手上卻也不閒著,雙掌破空而過,「斷水三式」第二招「投鞭斷流」洒然而來,無數道指力組成的一道網出現在白衣女子的面前,頓時白衣女子曼妙輕靈如穿花蝴蝶的雙掌,便落在櫻翰的招數之中。
二人在房頂之上兔起鷹飛,你來我往,不停交換著所處的位置,而漫天的掌影宛如漫空飛舞的美麗蝴蝶,圍繞著兩個人不斷來回舞動,不停地劃出曼妙輕靈隱含天地至理的奧妙弧線。片片掌影時而宛如出岫白雲,飄渺難測;時而宛如貫日長虹,瑰麗無比;時而宛如劃砂玄鳥,倦而歸巢;時而又如羚羊掛角,無跡可尋;一番交手令二人同感痛快非常。
按常理櫻翰只要再於手上加上幾分功力的話,這白衣女子便很難討好,但是櫻翰心中顧慮這白衣女子不凡的身份,生怕一個不小心便得罪了朝中貴人,所以一時之間櫻翰還不敢將白衣女子如何。
而此時的白衣女子也感覺到自己並不是對面這少年的對手,無論自己使出什麼樣的絕招,都被櫻翰輕鬆的化解,很明顯對方並沒有使出全力。
身形後退之間,白衣女子有些氣喘的落在三丈開外的屋頂,看著沒有飛身追擊自己,面上帶著淡淡微笑的櫻翰道:「想不到,王副統領竟有如此本領,今天本姑娘認輸了,這斷浪神刀便還給你了。」說著抬腳踢在斷浪神刀的刀鞘之上,插在房頂的斷浪神刀直射櫻翰,櫻翰微微一笑,隨手接過斷浪神刀。
「王副統領不要高興太早,過些時日本姑娘還會來找你比試的。」話音方落,白衣女子展開輕功,幾個起落已是了無蹤跡。
飛身下得院中,櫻翰來到父親身前道:「不知是那裡來得女子,打擾了父親休息。」
「看這姑娘的身手還算不凡,這套掌法為父卻也不識,這京城之中還真是藏龍臥虎呀!」王長虹並沒有說別的,只是這白衣女子的功夫實在很特別,已自己數十年的江湖經驗卻也看不出來著女子的來歷。
「父親,這女子很有可能與皇家有著某重關係,如若不然,她不會識得這把聖上所賜的斷浪神刀,而且她還說過他的兄長很是推崇孩兒,而當孩兒詢問她的兄長是誰的時候,她並沒有說出她兄長的名字,只是說孩兒一旦知道她的兄長是誰,便沒有了與她動手過招的膽量。」
「如此看來,這女子的身份還真是不簡單,她到底是誰呢?難道是******?」
「父親可是猜出了這女子是誰了嗎?」看到父親似乎想到了些什麼的櫻翰忙問道。
「先皇曾經有過一個女兒,賜號聖雅公主,而在聖雅公主三歲的時候,大內之中曾經來過一位武功高強的道姑,將三歲的聖雅公主帶出了皇宮,不知去向,而這位小公主只在先皇駕崩的隆慶七年回到過皇宮一回,然後就再也沒有消息了,如果為父沒有猜錯的話,那麼這位白衣女子一定就是已經回宮的聖雅公主。」
父親的話頓時令櫻翰心中恍然,這女子的語氣確實給人一種高高在上的感覺,而且這女子的話說的也確實不錯,如果櫻翰知道了她的哥哥就是當今的萬曆皇帝,那麼櫻翰還真沒有與聖雅公主交手過招的膽量。
「可是父親,如果她是聖雅公主的話,那麼她的武功實在不像是練了十五六年的樣子,怎麼可能孩兒只用了三成功力便與她戰個平手呢?」
「唯一的解釋便是聖雅公主與你交手之時隱藏了實力。」
「看來確是如此。」
放下一切,櫻翰招呼了一聲仍在旁邊沉浸在二人比武中的玉檸,回房休息去了,只留下王長虹一人站在院中,想著這很有可能是聖雅公主的白衣女子,看來這白衣女子來此並無惡意,很有可能是聽說大內出了櫻翰這麼一位名震天下的武林高手,而來比試一番,卻因為某種原因沒有使出本身的實力來,想了半天,王長虹搖了搖混亂的頭,歎了口氣,回房而去。
而此時皇宮大內中的一個人正獨自坐在一處寢宮之內的高大銅鏡前,看著銅鏡中如花似玉,嬌艷嫵媚的絕世容顏,一縷粉紅染上玉面。通過這張高大的銅鏡看到這女子,正是那剛剛與櫻翰交過手的白衣女子。
王長虹的猜測並沒有出錯,此女正是先皇穆宗朱載垕最小的女兒,也是當今神宗朱翊鈞也就是萬曆皇帝的妹妹,聖雅公主朱紫玉。
這聖雅公主於三歲之時被一代女奇人聖英道姑自皇宮帶出後,一直住於黔南雲霧山之中,修習師門絕世神功寶典《萬昊心經》,數月前藝成出師,回到京城後聽說這大內高手中出了一位名震天下的少年高手,不但身受自己的皇兄看重,更官封二品獲賜宮中神兵斷浪神刀,如此人物自然吸引了聖雅公主的注意力,而在上元燈會那一晚,女扮男裝的聖雅公主一直跟在櫻翰師徒身後,看到了櫻翰的徒弟玉檸猜出兩個難倒多人的燈虎,這樣一來更加增加了聖雅公主對櫻翰的好奇之心,這才有了今晚出手相試的一幕,更因為恩師曾有交代,不可隨便使出師門絕學,也就給了櫻翰一個聖雅公主武功並不是很高超的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