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鶴峰觀風台,一個白衣男子長身直立,望著腳下煙霧繚繞的懸崖峭壁,忽然微閉了雙眼,歎息了一聲,身體向前微傾,張開雙臂,狂風大作,刮得他的長衫飛揚。
「辰弒」
身後那聲嬌呼伴著尖叫傳來,辰弒感到身後被人猛地一拉,臉已重重挨了一拳。
「想不到你是如此膽小懦弱之徒,我怎能放心把小玉交給你?」
令狐行握了拳頭,狠狠看著他。
辰弒擦了擦嘴角的血跡,不以為意地笑笑,看向他身旁的女子。
嫵媚的臉光華四射,可真正吸引住他的,還是那雙眼眸中既驚奇又擔憂的神情。
這個叫小玉的女子,她是真的愛我,可是……
「辰弒,你怎麼能如此輕生呢?雖然你那教主爹爹還未找到,未見得有五血俱霜的解藥,可……如今你是松鶴子的親生兒子,他不是已經給你服了藥,能鎮住那毒藥的毒性嗎?你要相信他,也要相信你自己!」
趙小玉拉了他的手不肯放。
看著眼前的兩人,辰弒忽地哈哈大笑,道:「你們這是怎麼了?真的以為我想跳崖自盡嗎?我雖然中了劇毒,可還不至於如此悲觀!」
「那你方才……」令狐行和趙小玉面面相覷。
「我方才不過是想站在這觀風台,看看松鶴……」辰弒想了想,那「爹爹」二字實在叫不出口,便改口道:「看看他是如何在此呼風喚雨的!順便也想理清一些頭緒。」
看趙小玉狐疑的看著自己,他拉過她的手,笑笑道:「記得年幼時,遇到過一個相士,說我辰弒可是會活千百歲的,難道你想還沒嫁給我就守寡嗎?」
趙小玉瞬即明白又了辰弒的當,小嘴一噘,嗔怒道:「壞東西,去死……」
這句話,是她生氣時候的口頭禪。
可她忽地想起在現世她說這話的時候,未婚夫便真的死了,心底猛地騰起一種不祥的預感,令她心慌意亂。
她急忙轉頭對一旁呆呆傻傻的令狐行道:「令狐哥哥,送我下去,我不想呆在這裡了。」
這觀風台要高出仙鶴峰許多,不會輕功的人,是決計不能來的。
令狐行「哦」了一聲,便欲帶了趙小玉下去,忽地想起了什麼,轉頭對辰弒道:「本來……你的事,我不再想管,可有件事我還是要告訴你……」
辰弒只是戲謔地笑著,依舊保持著那種玩世不恭的笑意,看著趙小玉,似乎充耳不聞。
「和合公主回來了……」
他臉的笑意忽地戛然而止,僵在了臉。
和合公主藍香楹,一直是他和趙小玉之間的芥蒂。
「我想……你既然決心娶小玉了,就應該做個了斷……」
令狐行話未說完,卻見辰弒迫不及待,滿臉喜色,人已經飛身到了仙鶴峰,遠遠拋下一句話,竟還帶了微微的責怪之意,「你怎麼不早告訴我?」
「你」令狐行氣得臉色通紅,轉頭看向默不做聲,臉色逐漸陰沉下去的趙小玉,忿忿不平,心有不甘卻毫無辦法,只是支支吾吾。
好半天,最後終於擠出一句話:「小玉……他……他……他要是負了你,我一定殺了他!」
藍香楹……和合公主……
看來自己始終不是唯一那個可以令他關心的人,在他心裡,除了她,還有別的女人……
難道選擇風流聖子,就要接受這樣的情路?
◆◆◆◆
「楹楹,你回來了!」
辰弒看了一眼一旁的藍香楹,注意力卻立即轉到了卞守密一旁的胖子兩個人身,卻絲毫沒注意到藍香楹的雙眸有什麼東西閃了一下,消失了。
卞守密方道:「這位是我不久前認識的兄弟……」卻見胖子扶了他兄弟「撲通」一聲跪在了辰弒面前,熱淚盈眶,雙唇顫動,顫巍巍道了一聲:「屬下拜見聖子……」
但見他兩手伏地,恭恭敬敬對著辰弒叩首揖禮,哪裡有半點受傷的模樣?
卞守密頓覺詫異,道:「夏兄弟,這是怎麼回事?你的手不是被安祿山那賊人打折了嗎?如何……」
「卞兄,其實我是五毒教的護教右使夏英水,一直以來不能表明身份,事出有因,還請卞兄勿怪,只因我教叛徒賊心險惡若知我還再生,必定會派人追殺在下,這才要你出面相救……我聖教毒蟾使……」
「毒蟾使?護教右使?你……夏兄弟你是五毒教的人?」卞守密大為驚詫,萬萬沒料到多日陪自己喝酒的好兄弟是五毒教的人,還是護教右使。
藍香楹雖然認得毒蟾使魯空滅,可一路,都只聽其兄長與胖子稱兄道弟,並不覺有異。
「夏右使,你……你……你沒有死?」辰弒百感交集,那日綠松林別過之後,始終覺得向問天所言事有蹊蹺。
「魯密使,這是怎麼回事?我爹爹呢?」
魯空滅渾身是傷,卻也畢恭畢敬跪倒在地,叩了幾個響頭,硬要辰弒饒恕他的死罪。
「大鬍子你奉命下山去找辰弒爹爹,為何要辰弒恕你死罪?是不是辰弒爹爹有事?」趙小玉跟著令狐行走進來道。
辰弒一見趙小玉進來,立即拉了藍香楹的手,喜出望外道:「好,楹楹回來了,不管你犯什麼罪我都免了。」
令狐行橫眉冷對,欲待前,卻被趙小玉攔住。
「多謝聖子。」
魯空滅這才娓娓道來道:「其實次聖子派屬下和兀鷲人一道前往綠松林崖底查探夏右使的下落,綠松林崖底洞穴奇多,七分八錯,兀鷲人說夏右使必定已經死了,原本屬下也漸漸相信是如此,可屬下聽從聖子吩咐,也不信是夏右使突而使出五毒血手印重傷教主,被向左使打下山崖……總是心有不安,在兀鷲人撤走人馬之後,趁夜又到崖底查探,竟然讓屬下意外發現了夏右使,而且他也身中五毒血手印,還有一息尚存……」
「夏右使怎麼會中五毒血手印?當今會五毒血手印的只有我爹爹和夏右使本人,爹爹被五毒血手印重傷,向左使說是他將夏右使打落山崖,可五毒血手印又怎會在夏右使身?」
雖然此事辰弒早有預料,可依然微感驚異。
夏英水熱淚滾下,道:「打傷屬下的,正是向問天本人……」
原來那日夏英水無意間發現向問天偷入聖教禁地,還偷習禁地內的武功,他揪住其欲與之理論,卻忽見由綠松林一路傳來的求救信號,便拉了向問天同去,原道是救了聖子之後再稟明此事,卻突遇教主申屠夔出現,向問天趁機偷襲教主,還將夏英水打落懸崖……
「混賬我早料到此人有野心,卻沒想到他竟然如此大逆不道,竟敢偷習禁地秘傳武功,對我爹爹下毒手!」辰弒一掌重重拍在案幾,從椅子一躍而起,怒不可遏。
藍香楹道:「其實……駙馬……所中之毒,也是拜此人所賜,雲妹不過是被他蒙蔽而已……這是我跟隨雲妹自安祿山叛軍大營親耳所聞!」
辰弒轉頭望向藍香楹,微一沉吟,「若是這叛徒連五血俱霜的秘方都知道了,那禁地內的九九歸一重陽功心法……他也必定習練了……」
魯空滅道:「聖子,向問天自封為教主,如今已帶了教中叛黨投靠了安祿山,加入了滅唐的敢死大軍……而且還挾持了教主在手,教主如今神志不清,認他作聖子你,吃了不少苦頭……」
但見辰弒聞言,早已雙眼通紅,青筋暴露,雙拳握緊。趙小玉心間一顫,她自然知道他想做什麼。
生死離別當前,她哪裡還顧得計較方才不快,還是忍不住擋在了他跟前,道:「辰弒,你想做什麼?不許去」
「小玉兒,你以為你能阻止得了我嗎?我會帶楹楹同去,你不會武功,就別跟著我了。」
趙小玉見他眼神一閃,心又開始隱隱作痛起來。
在他雙瞳之中,再也看不到她的影子。
辰弒笑笑,又吩咐道:「好,魯密使你有傷在身,暫且在此地養傷,夏右使,立即召集我教忠肝義膽之士,明日就趕往叛軍大營,我一定要親手懲處這個叛徒。」
夏英水領命而去。魯空滅堅持要跟隨前往,卻因傷重而無奈作罷。
「哎呀……好玩好玩真好玩……嘻嘻哈哈……」
趙小玉和辰弒兩人之間瀰漫著火藥味,卻被清虛子突然闖入而打擾了。
但見清虛子拿著一個紙鳶,一蹦一跳地過來。
「玉丫頭,你看看,這個紙玩意兒在天飛來飛去的,挺好玩的。你會不會,教教我怎樣?」
趙小玉正在氣頭,只瞥了清虛子一眼,又轉頭狠狠瞪著辰弒,這廝竟然當著她的面拉著藍香楹的手「楹楹」、「好楹楹」地叫著!
她醋意大發,心中暗罵:TD,前幾日還跟我在房裡說到死也會愛我,今天就這樣對我!是不是當你姑奶奶我死了?
她本就是現代人,總是想到什麼便要做什麼,一點不似古代人這般扭扭妮妮。
「師叔,這是紙鳶,你從什麼地方弄來的?」令狐行道。
清虛子一敲令狐行的後腦勺,道:「傻小子,都說是天飛著,你師叔我輕功蓋世無雙,和它比賽誰飛得快,飛得高……」
說到這裡,清虛子忽而滿臉通紅,似一個頑童一般,止住不語。
令狐行摸摸腦袋,笑道:「那一定是師叔比輸了!哈哈哈」
「什麼我輸了?這東西原來是有人在下面用一根細線拉著的,我沒注意看,他們合起來騙我,所以才了它的當,和它講明了比試輕功的,誰知……也沒它飛得高……」
辰弒對趙小玉的怒視視而不見,對清虛子笑道:「怎麼在這寒冬雪天還有人放紙鳶嗎?這紙鳶倒也奇怪,竟然做成了金元寶的模樣,是不是清虛前輩以為是真的金元寶在哪裡偷來的?」
「什麼我偷來的?這長安城一路很多人跑來跑去的,都說什麼叛亂了,要逃命,老頭兒我覺得好玩,便跟著他們從長安一路跑,誰知沿途都見到好多人在放這東西……和一位大姑娘說了,人家送我的!」
令狐行搔搔眉頭,道:「奇怪?怎麼這紙鳶還畫有些古怪的符號?好像是字,又好像不是?我只認得這個是『玉』,其他的就不認得了……」
趙小玉回過神來,看了那紙鳶一眼,竟真的是個金元寶。
「……你若是想見我,就做個金元寶送給我!我一見到,一定跑得飛快,飛下那仙鶴峰來見你的……」
趙小玉忽而想起了在宮裡同那個人的約定,心頭一跳,雙眼忽而陡亮。
但見那面寫著六個字,卻是現代的文字,也難怪令狐行不認得,只見那金元寶紙鳶寫著:「玉速救花癡菲。」
「花癡菲」
這顯然是吳菲菲給她發出的求救信號,到底是出了什麼事,花癡菲要找她救命呢?
「小玉,怎麼了?」令狐行見趙小玉臉色瞬即發白,不由問道,連辰弒也收住玩世不恭的笑容目不轉睛看著她。
趙小玉呆若木雞,半晌才回過神來,轉頭拉住清虛子問道,「師叔,這……這金元寶……是位姑娘給你的嗎?」
清虛子跺跺腳,氣呼呼道:「怎麼……我清虛老頭兒說的話……你們都不信我?不是我偷來的,真的是一位大姑娘送的……不信,你們下山去問問,從長安城到這仙鶴峰下,沿途有好多人放這些……我不跟你們說了!」
說著氣沖沖跑進房去。
「怎麼了?」令狐行又問。
趙小玉這才吐出幾個字:「花癡菲一定出事了,我要去救她……」
「你瘋了?現在安祿山已經叛變了,山下城內必定四處都是叛軍,你一個女子下山太危險,我不許你去!」辰弒正色道。
「我要去」
「不許去我以你老公的身份命令你不許去」
「我還沒過門呢?偏要去!」趙小玉不光是為了好,竟也隱隱有些賭氣。
「小玉,這個時候下山的確太危險了……」令狐行也覺得辰弒這次說得有理,「你說的那位菲菲姑娘是不是以前和太真妃到過修仙觀的那一位?」
「嗯」趙小玉點點頭,「我明日親自去見她!」轉身欲回房收細軟。
「太真妃?」辰弒腦海裡即刻浮現出端陽節那車輦中的女子,那個和趙小玉長相一模一樣,還曾讓小玉在皇宮中做自己替身的女子。
只是不知「花癡菲」是哪一位。
辰弒別下藍香楹,擋在她身前,拉了她的手,道:「太危險了,我不許你去我會派教眾去救她!告訴我她是誰,在何處?」
趙小玉冷冷看了他一眼,忽而莞爾一笑,道:「若要我不去也可以,只要你也不離開仙鶴峰!可以嗎?」
辰弒臉色一沉,頭漸漸垂了下來,只說:「小玉,我爹爹在那賊子手裡,我不能丟下他不管……」
趙小玉抽出被他桎梏的手,笑了笑,道:「那個也是我唯一的好,我也不能丟下她不管……」
魯空滅道:「趙姑娘,現在山下到處都是叛軍,的確太危險,不如……」
「再危險我也要去……」
令狐行道:「小玉,我陪你去,你去哪兒,我就去哪兒」
辰弒看著她轉身頭也不回離去的背影,嘴唇動了動,卻始終沒有再說什麼,他的確沒有足夠攔住她的理由。
「駙馬……」身邊的女子喚住他,一雙明眸看著他,是一潭幽幽的藍。
「替我……照顧好小玉……這是我在拜託我兄弟……」
「兄弟……」
令狐行聞言心頭一震,轉頭看著他,滿眼真誠的懇求,遂點了點頭。
◆◆◆◆
翌日,第一縷晨光照耀在仙鶴峰之後。
趙小玉打開房門之後,看著那冬日裡罕見的陽光,溫暖地灑進屋子,照耀在桌那盆快要凋零的蘭花,有些茫然。
次南宮雲提劍刺傷她的時候,這蘭花已經快枯死了,仙鶴峰如此寒冷,本也不是適宜蘭花生長的地兒,真搞不懂令狐行次怎麼不扔掉它?
她心不在焉地撥弄了兩下那蘭花的葉片,不知是不是錯覺,那乾枯的葉片竟然有些濕漉漉的,忽然她想起那懷中的錦盒,索性掏了出來。
這段日子,一想起辰弒那廝中了劇毒,就心煩意亂,不過如果看一眼那光彩熠熠的寶珠,倒也可以心花怒放的。
她舔了舔嘴唇,正欲打開。
忽然聽到門外傳來「嗙嗙嗙」的打門聲,剛揣好那錦盒,令狐行興奮的聲音就傳了過來:
「小玉,辰弒有救了,陸掌門和莫姑娘從君輿門回來了!」
「真的?」
她心頭一喜,打開了房門,但見令狐行面露喜色站在門口點點頭,一見她開門,就興奮地拉了她徑直向正廳奔了出去。
奇怪,令狐哥哥不是一直不喜歡辰弒嗎?怎麼如今一聽他有救了這般興奮?果然是親兄弟就是不一樣呀!
陽光撒進屋子,照在桌的蘭花,那些緊簇的枯葉之中,一葉新芽正悄悄舒展開來,帶著一抹奇異的蒼翠……
而這些,二人都因為太過興奮於這個消息,壓根兒沒有注意到。
◆◆◆◆◆◆
李淳風緩緩從裡間踱了出來,卻見陸冠華和莫芊秋身邊還站著兩個人。
一個是個衣著華麗整潔的年輕公子哥,一個卻是個風塵僕僕的壯漢。
陸、莫二人一看李淳風,便急急迎去見禮,一陣寒暄之後,幾人正在聊著什麼。
趙小玉拖了令狐行從後面奔進來,打斷道:「怎麼樣?」陸冠華一旁的公子哥一見趙小玉,眼前一亮,道:「松鶴子前輩,這位是……」眼神卻再也不能從她身移開。
趙小玉正想:「這位公子哥好生無禮,真是色膽包天,難道不知『色』字頭有把刀嗎?」
陸冠華道:「哦,這位是趙姑娘,趙姑娘這位是飛雲莊的少莊主鶴少男。」
「鶴少男?」
趙小玉也如方纔他打量自己一般下打量他,見這人只差沒把「色」字寫在臉,心中對這人的鄙夷又多了幾分。
忽然聞得旁邊那名壯漢叫了一聲,「三妹」
趙小玉看過去,原來此人正是她和辰弒的結義兄弟趙義之。
但見那趙義之喜出望外,拉著趙小玉激動不已,道:「三妹,你……你怎麼在這兒?次一別之後,大哥就再也沒見過你們了,二弟呢?」
「我在這兒」
但見辰弒帶著那自信滿滿的笑意靠在門口,一旁站著一臉擔憂的藍香楹。
趙義之大喊一聲:「二弟,想死哥哥我了!」跑過去就緊緊抱住辰弒,好半天不肯放開。
藍香楹道:「駙馬這是……」
趙義之這才注意到辰弒一旁的藍香楹,細細一看,哈哈大笑,一拍辰弒肩膀道:「好小子,這位一定是弟妹了,想不到你這小子好福氣,找到個這麼美貌的媳婦兒。」他是個粗人,一點也沒注意到一旁的趙小玉臉色微變,還轉頭沖趙小玉喊道:「三妹,你怎麼沒告訴大哥,你有個這麼漂亮的嫂嫂呢?哈哈哈……」
趙義之的話,無意中又傷到了趙小玉的痛處,她皺了皺眉頭,心間冷嘲:「嫂嫂?大哥可知你的弟妹……又何止這一個?」
趙小玉臉的愁容,鶴少男一掃眼底。
趙小玉忽而想起了她最關心的那個問題,管他什麼鶴少男、龜少男,撇開趙義之,淡淡一笑道:「大哥,此事說來話長,容小妹日後慢慢跟大哥詳說如何?」便又轉頭對陸冠華道:「怎麼樣了?」
陸冠華一愣道:「什麼怎麼樣?」
趙小玉道:「解藥呢?你們不是說去替他……找解藥嗎?」顧忌到趙義之並不知辰弒的真實身份,便索性順手一指。
令狐行道:「是呀,不是說有七薨八活迷情散的秘方嗎?」
卻見陸冠華、莫芊秋二人低下頭去,搖了搖頭,道:「我們見過師叔玉清真人了……不過……聽聞那解藥秘方早在很多年之前就被師父毀了……對不住……趙姑娘幫不了你……」
「七薨八活迷情散?」鶴少男聞言,暗自思量,心中忽而有了一計,牢牢記在了心裡。
「怎麼會?莫非辰弒沒救了嗎?」趙小玉聞言臉色煞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