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組織?」
敢情這人渣叫「李威廉」,可他說什麼組織,還說什麼你這種貨色,趙小玉對於在一天之中連續兩次聽到這句相同的話,著實感到鬱悶,本想破口大罵,但無奈吳菲菲在他挾持下,不敢發作。
李威廉冷冷一笑,忽然眼中透出一股凶光,道:「別裝蒜了!穿得這麼古怪,難道裙底大腿沒有藏得有武器嗎?快說——組織還派了幾個人來打金斥候的主意?」手裡的匕首對準了吳菲菲細嫩修長的脖子。
「金斥候?」趙小玉吸吸鼻子,其實穿得古怪,也不是她願意的,早說自己這些日子犯桃花,就不要出來嘛!
敢情這李威廉不是劫色的,那「金斥候」又是什麼東西?
「怎麼?不想說?信不信我一刀殺了她!」李威廉凶狠的威脅著,在利益相關面前,他向來都把嗜好控制得很好。
趙小玉生怕他對吳菲菲下刀子,不管三七二十一,急忙應道,「我信,我信,大哥你就不用證明了,有話好好說,有話好說。只要是我知道的,什麼都告訴你,行不?只要別傷害她!」她只想暫時穩住這個男人。
「好,這倒聽話!嘿嘿!始皇到底派了幾個人來對付我李威廉?」李威廉有些得意,到底是新人,經不起嚇唬,這情形若是換了他,即便是和搭檔一併出任務,生死關頭想得也是如何克敵制勝,而搭檔的性命又值得了多少?
做一個殺手和間諜,最忌諱的便是動真情!這一點他怎會明知故犯?
「李威廉?」趙小玉兀自嘟囔著這個名字,有些不解,明明是黃皮膚黑頭髮,幹嘛取這麼個洋人中化的名字?
她打了個哆嗦,愣了一下,這個男人該不會是個神經病?什麼始皇?難道是秦始皇?那老頭兒早死了好幾千年了,怎麼還會派人去追這什麼李威廉?如果真是個有妄想症的神經病,興許她還會有些辦法,「誒∼∼啊這個嘛……沒……沒派幾個人,就只派了我們兩個美女來陪你而已。」她打算糊弄他,瘋子最怕受刺激了,最好什麼都順著他說比較明智。
哪知李威廉一聽怒了,眼中的殺意更甚,「胡說!長生不老這麼重要的東西,白無常都死在我手裡了,『黑無常』怎麼會不跟過來插手?他怎麼會放心由著兩個新人來對付我李威廉?」
聽他說什麼「黑白無常」,難不成患了妄想症?這麼說來,還真是有病對醫了,要不怎麼會連這地府鬼差啊,又是什麼組織啊都蹦出來。
忽然,趙小玉靈光一閃,伸手緩慢向衣袋摸去。
「你幹什麼?別動!」李威廉一臉戒備的喝道,他擔心這個眼鏡妹掏出什麼東西來,雖然她的護士裙緊身的不可能藏下一把微型手槍。
趙小玉一臉訕笑,用工作時職業化的口吻,安慰著這位病人,「李威廉啊——別怕,別怕——我只是要把組織交待的一樣東西帶給你!我們是不會傷害你的,我們是你的朋!」
在李威廉疑惑的呵斥聲中,她終於觸到了兜裡那塊冰冷的物體。
李威廉原本以為這女人會掏出什麼,沒想到,居然是一塊亮閃閃的表而已,不過這是組織造出來的東西,外表越是普通,越不能大意,他不由得把注意力全部放在了這塊表,死死的盯住它,如果「眼鏡女」突然從裡面放什麼暗器、毒針的,他至少可以用面前的這個女人做「擋箭牌」。
趙小玉掏出她平日工作用的那塊懷表,暗道:「表啊表,今天一定助我一臂之力啊,可千萬別出茬子,如果把這瘋子成功催眠了啊,我向你保證,只要你今天聽話,我回家就給你換個金殼子!」
她如今才發現,原來自己一旦到了危難的時候,就會無恥的連一隻表都騙,現在窮得要死,哪裡捨得花錢換金殼子表呀,改日沒用金殼子表換錢都不錯了。
當她看見李威廉的注意力似乎完全集中在表時,知道時機成熟了,她開始故意輕輕的晃動懷表,有規律的擺動,輕輕道,「李威廉……你知不知道……這不是塊普通的表……」
李威廉心中一凜,果然,這塊表不普通,可惜他不知道,自己的意識已經逐漸順著別人的思想走進了圈套。
趙小玉保持著職業的微笑,繼續輕輕道,「看看它的外殼……雖然有些陳舊,但卻發著柔和的光澤……讓你想起了什麼……仔細想一想……你可以看到什麼……」
李威廉目光一直跟隨著那塊表擺動,逐漸呆滯起來,挾住吳菲菲也不由自主的松在了兩旁,陷入了思考……
趙小玉完全把李威廉當成了一個精神病人,實施了米爾頓模式催眠術,看著他逐漸淡下去的表情,她知道催眠成功了。
李威廉挾持的長刀已經掉了,手臂一鬆,雙眼無神,放下了桎梏。
吳菲菲癱軟在了地,雙腿不停的打戰,顫道:「小玉,他他……他是不是神經病啊?」
天空又是一聲雷聲隆隆而過,似乎這雷越來越近了。
趙小玉攙了好起身,微微點了點頭,有些緊張,兀自一陣喘息,髮絲被雨水打濕了,貼著臉頰,透心涼的冷,讓人鎮靜,便道:「放心,已經被催眠了!」
「小玉,那個……你說,我們看看他的包裡裝的是什麼,也沒什麼大不了?」吳菲菲柔弱的聲音傳過來。
趙小玉正要離去,經過李威廉身邊的時候,忽然聽見這句話,有些懊惱道:「是呀,我怎麼沒想到?反正他是個壞人,又這麼有錢,應該不會介意賞賜我們點牙縫金!再說剛才他這神經病半夜三更跑出來騷擾我們,總得賠點精神損失費?」
看吳菲菲那妮子臉色慘白地點著頭,對她是言聽計從,不愧是她好。想她那診所自從父母走後,便開得不景氣,收入還不夠交租呢!
忽然瞄見李威廉掉在地的黑皮包的GI吊墜,趙小玉不禁暗罵,他媽的,這神經病到底是從哪兒跑出來的,這麼外騷得不行!怎麼一身都是名牌啊?連個小皮包都是名牌,甚至連拉鏈吊墜也是名牌的。
她嘗試著把那吊墜從拉鏈解下來,想剛才險些被李威廉這個神經病嚇死,好歹也得補償一下!
吳菲菲剛剛經歷了一場生死考驗,看著這天空時不時劃過的閃電,一直戰戰兢兢的,「小玉……這瘋子會不會又醒過來了?」
趙小玉頭也不回道,「沒那麼容易醒的,儘管我的催眠術還不算很到家,但這點道行還是有的!」
話音剛落,只聽「噗∼∼」的一聲,拉鏈在無意間拉開了,從皮包裡滾出一個滴溜滴溜的金珠子。
她眼前一亮,這金珠子在黑夜裡也閃閃發光,還不是寶貝?就是不知是不是99K金的?
她激動的用牙咬那顆金珠子光滑的邊沿,正在想會不會是金的,卻聽吳菲菲一聲貓叫似的聲音,「小……小……小……玉……」
這妮子又怎麼了?一驚一乍的。
天空又一道閃電劃過,伴隨了霹靂的雷聲從頭頂滾過,灼眼的光芒把投射到她面前牆的人影印得很清楚:那是一個舉著匕首的男人的影子。
趙小玉嚇得一個撲騰,只聽「咯登——」一聲,那顆珠子滑不溜湫順著舌苔就吞進了她肚子裡。她暗叫一聲,「完了,要死了,我吞金了。」
那男人氣急敗壞的聲音從背後傳來,「想不到還有點道行,老子一不留神就被你糊了,但也不想想,你那點催眠的本事,怎麼能控制得住我李威廉?老子好歹也是受過始皇組織專門訓練的殺手!」
這句話終於讓趙小玉明白了一點苗頭,原來這李威廉一直說的始皇是一個組織,而且他根本不是精神病,而是個訓練有素的殺手。
殺手?可惜不是那個不太冷的lenn,怎麼辦?
李威廉氣得紅了眼睛,舉著匕首,步步逼近。
照這個樣子看下去,還不等她重金屬中毒身亡,便已經被這李威廉肢解了。
肢解?會不會做成恐怖蠟人像?午夜幽靈?
趙小玉兀自打了一個寒戰,一縮身子,退到了牆邊,背著牆面,感到一陣冰涼,指尖卻觸到了同樣瑟縮的吳菲菲的手,指尖冰涼,兩人不由得對視一眼,臉色慘白。
她們的青春,是不是就要在今夜消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