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嚴見是一直探頭探腦的那綠臉少年,臉上雖然依舊掛著笑容,心中卻頗為不愉,在旁邊的太子軻在也忍耐不住,喝道:「你是什麼身份?我們說話什麼時候輪到你插嘴?」
太子丹見對方出言侮辱師傅,頓時惱怒起來:「趁現在百官雲集,我可以告訴你們,他的話便代表我的話,有什麼問題我負責便是。」
太子丹話語雖是不響,可那些官員無意歌舞,都傾耳這處的動靜,除了那些知道底細的,全部驚訝地望著九野,望著對方那張綠臉,其中一些隱隱猜到了些什麼,他們知道太子嚴所代表的是宮內那幫長者的勢力,不容小覷,而太子丹雖然表面上勢力遠遠薄弱其它幾位太子,但任誰都知道,在其背後有著數股隱蔽的勢力,太子們和這些穩固的勢力均有著不同尋常協議,一切未到揭曉,大局始終未定,他們必須持棋靜觀,分析種種的可能性……對於九野這個變數,那究竟又是怎麼一回事呢?
九野不知道吉丹一句話已經摩定了他的地位,滿不在乎地拈起酒壺,在鼻間聞了一下道:「原來是百草釀,雖然也是難得了,可比較百花釀可就差多了,與百鳥釀更不能相提並論,不過倒是我老人家喜歡的類型,哈哈,不錯不錯。」
九野在魔窟不但遍嘗各種靈草丹藥,那些魔人們藏匿的美酒佳釀也從未放過,因此僅聞酒氣便能分辨出酒質的好劣,品種的名稱。他隨口點評,在眾王子大臣前自稱老人家,諸般不敬在他人看來更是對他無法猜度,甚至無法確定他的年紀大小。
太子軻有些意外,悻悻地道:「你說的倒輕巧,百鳥釀數量稀少,即便皇宮內也不過區區數瓶,由父皇秘窖珍藏,你倒大言不慚,遇到不識貨的卻也罷了,可惜在座的哪個又是孤陋寡聞之輩,嘿嘿……」
九野道:「原來都珍藏起來了呀,那麼看來太子你還未品嚐過呀?嘖嘖,可惜可惜啊,那滋味可是叫人想起來還垂涎欲滴呢。」他聽到皇宮內居然有百花釀,心情忍不住一陣激盪,暗想:還以為世上僅僅只有那個變態老鬼才會去釀造這種變態地酒,原來這個地方也藏有一些,改天來個順手牽羊,想法偷來再同眾兄弟一醉方休。
太子軻還真是不曾品嚐過,聽他語言似乎帶著譏諷,勃然大怒,正要拍案而起,卻聽身邊一人淡淡道:「百鳥釀雖然是極品,不過卻不適合太子體質飲用,它有著凝結靈氣的功效,常人飲之反而不利於靈氣的發揮。」
九野頗為詫異地望去,發現說話的是名老者,先前聽太子丹介紹過,是太子柯身邊的幕客,名叫董申,樣貌平庸,稀疏的山羊鬍,一雙眼彷彿未曾睡醒一般,渾濁不堪,不過九野適才卻感覺到一縷靈力就在對方說話抬眼的剎那探了過來,九野身體內靈氣雖然弱小,卻極其敏銳,立刻感受到了對方的窺探。他心想:原來這老頭是修身者?
太子嚴心中卻是一震,據說董申原本在修身世界赫赫有名,不過後來因為得罪了一個不世魔頭,迫不得已只好投奔太子柯尋求庇護,雖說經歷不甚光彩,可其本身的實力卻絕對不容小覷,曾經一次與聖甲士過招,差一點兒打裂對方的防甲,令那名聖甲士深以為懼……能夠引起董申的注意,這叫九野的綠臉少年自不同尋常……太子嚴心中終於想起了外界傳過來的一個消息,難道這果真是他們麼?如果所料沒錯的話,那些人要站在四弟的身後,又意味著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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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董申適才也是在瞬間感受一股異常的靈力波動,因此察探究竟,卻發現對方體外靈氣渙散,完全沒有修身者的平衡穩固的靈氣場,比較常人猶自不如,不竟疑竇叢生,須知修身者雖然能斂氣凝神,卻也只能限制靈氣揮發,身體外那種平衡穩固的靈場卻是無法刻意避免的,但如果說對方是普通人,剛才那股能悸動他心神的靈氣又從何而來?
九野這種肆無忌憚的神情早引起了董申這幫幕客的不滿,他們受太子器重,乃太子們的心腹兼顧授業之師,均有著一身不俗的修為,向視極高,以能伴坐太子左右為榮,卻被這不知哪裡冒出來的綠臉小子佔據風頭,這小子何得何能?竟然能夠和太子們平起平坐?待遇的不同使這些人心懷不滿,只是礙與面子,作不得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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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這時,突然周圍安靜下來,隨著一陣細碎的鈴鐺不絕與耳,那些姑舞姬紛紛退場,中間空出一個場,但見五名身手矯健的侍衛手持一張巨網,在場內圍了一個圈,僅在東邊一角留下一個空隙,然後各自佔據一方,扶網肅然而立。
片刻,四名長相妖異的女子踏著清脆的鈴聲緩步而出,四人身穿潔白的長衫,髮髻高聳,臉上竟畫滿了五彩繽紛的顏色,各自手中持著一根細長的竹管,竹枝末梢繫著一串細小的鈴鐺,她們舞動長竹,鈴聲匯聚一起,交疊震盪,九野被弄的有些心煩意躁,道:「什麼鬼玩意,搞什麼嘛?」
太子丹臉上顯露出頗為興奮的神態,道:「這是神兵陣!你注意看她們的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