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仰頭一聲清嘯像是召喚著什麼,隨著一聲怪啼,突地在下面那破房子內飛起一隻碩大的身軀,雙翅疾鼓,急速向天空那些寄遺人衝了下來,禿頂老者喜形於色地道:「老子修的金眼鵠可不是吃素的……」
那只一隻鳥不像鳥獸不像獸的物種,體形猶如肥豬,二隻巨大的羽翅快速震動,手爪向半空中的寄遺人迎面抓落,寄遺人雖然有些詫異,但行動毫不紊亂,就在那猛禽即將抵達的頃刻,各自陡地分開,紛紛探爪拿住了那肥禽展開的翅膀,獰笑著往四下扯拉。
那肥胖的飛禽雖然是經過修煉,體格堅韌牢固,但在這四人怪力的拉扯下,吃痛慘啼。
禿頂修身者臉色都白了,大呼小叫:「放下金眼鵠!弄傷了它,老子就和你拼了。」
天空幾名寄遺人聞言怪笑不止,猛地出力拉扯,那肥胖的飛禽頓時一雙翅膀硬生生被扯斷,慘鳴嘶叫,從天空中流星般直墜而下。禿頂修身者悲聲大叫,屋下的那二名修身者見到大哥最寶貝的靈禽慘遭毒手,心中一痛,連忙撲上來要接住落下的鳥體。
正在此時,下房的塌陷的屋骸下一個黑影沖天而起,正好接住急墜而下的飛禽身體,那飛禽體積大過對方一倍不止,加上下墜之力,哪裡能接的住,頓時撞的那黑影一聲悶哼,連帶著雙雙墜落,眼看就要落地,半空中那黑影身體陡然發出異彩,在其背後連臂處兩條透明的翅膀奇跡般伸展而出,灌滿了風,把下墜之力緩去,正好降落到地上,把飛禽放下,轉頭對飛步趕至的二名滿臉驚愕地修身者說道:「我老人家已經餵這肥鳥吃了續羨丹,應該沒事了,只是以後恐怕不能飛了……」
說完也不理會對方的模樣,身體沖天飛起,陽光之下,那人一頭烏黑粗獷的頭髮,全身罩著怪異的衣甲,臉部皮膚幽綠奇特,那雙半透明的翅膀和『寄遺人』全然不同,彷彿是有無數纖細的流光組成,在陽光照射下泛漾著銀質的光澤。此人正是被『寄遺人』擊飛,然後落入塌陷的房頂,埋到瓦礫堆內的九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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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九野被那寄遺人一招擊的全身直冒寒氣,身體僵硬,從房脊破洞中摔落,跌到屋中,正好啃了一嘴巴的塵土,又是狼狽又是窩囊,他掙扎著要站起來,無奈那道寒氣讓他身體都麻木了,也不知道其中有些什麼古怪,過了一陣,依然如故,不由得著急起來,大聲咒罵間,腹部好像有一團暖暖的氣息流轉開來,身體頓時一鬆,撐手坐起,低頭一看,但見身上那件衣服已經破碎不堪,而在腹部裸露出,裡面的那『腹鼓嘯』上的幾顆珠子正發出柔和的光彩,四面八方沿蔓延開來,所到處寒氣頓消。
他立刻明白這『腹鼓嘯』的作用,原來是療傷的法器,看來這六件各有用處,妙不可言。心中一動,取出包裹內那個『肩綿棘』抬頭獰笑道:「死傢伙,凍了我半天,現在也讓你領教一下我老人家的厲害!」
他脫下那件破衣衫,在肩膀處按上了『肩綿棘』那套衣甲啟動,身體裡內丹凝結,四周頓時華光洋溢。
他正得意萬分地伸手踢腿,只聽到邊上有什麼東西一陣騷動,他被嚇了一跳,凝目望去,只見那屋柱房梁下壓著一隻肥胖的怪物,正用一雙驚恐的眼神望著自己。九野自幼和野獸打交道,見狀明白對方估計是被先前塌方下來的木柱石牆給夾住了,笑道:「你不是和那些傢伙一夥的吧?活該被壓死!」
肥鳥低鳴,焦急而徒勞地掙扎,九野本想出去,看到對方那雙又大又可憐的眼烏正盯著自己,歎了口氣道:「我老人家見不得這個眼神,好了,放你出去要是啄我的臉就別怪我一掌打扁你。」他舉了舉手,展示那雙亦可冒出靈氣光芒的手掌。
肥鳥咕咕叫動,把巨頭連點,好像聽明白了他的意思,九野搬開斷木碎石,這才看到它原來是被幾條尖銳的青石頭給卡在下面,笑道:「怪你自己吃的太肥了,現在自找罪受了。」
看著肥鳥又連連點頭,發覺它雖然笨拙不過還頗有靈氣,不竟伸手拍了拍那顆肥頭。就在這時,上面一陣清嘯,那肥鳥聽到召喚,立刻啼鳴附和,扭頭瞥了一眼九野,眼神內有著十分的感激,隨後翅膀一張,便沖天飛起。
九野聽到外面的叫喚,這才知道這肥鳥原來是那幾個修身者的寵物,相比是追蹤自己的時候飛入這裡的,結果被塌下的房屋給壓個正著。他此刻心情好轉,也不想再行報復,打算趁著混亂,偷偷溜走,繼續趕路。
猛然,頭頂傳來那肥鳥的悲鳴,他一抬頭,卻看到那只笨絀的傢伙居然被天空上那些怪物撕斷了二雙翅膀,直墜而下,心中不知為何,惱怒異常,沒想過許多,飛身騰躍而起,他這時候已經能初步驅動那由衣甲凝結的靈氣,『膝封玄』法器運轉下,一股力量湧出,身體流星一般射向天空,雙手一張要接下那跌落的肥鳥,然而他上衝勢道雖然猛烈,然而勢力已經耗盡,根本無法承受這股重力,這跌下來非得摔個骨折筋斷不可,危難之際,手肘處的『肘靈翅』立刻被觸動引發,在他臂後伸展出威風無比,晶瑩璀璨的銀翅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