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張「黑桃A」赫然出現在眼前……錢老二頓時暈倒!
看著滿桌的銅板,衡其心花怒放:「哈哈,發財了!」說著將桌上的銅板盡數攬進懷中。錢老二雖然心裡不舒服,可是還得拋出幾句檯面話以顯示自己的「清高」:「幾個臭銅板就把衡其喜成這樣,要是銀子還得了?」
衡其接口道:「對呀,一千個銅板才抵得一兩銀子,還不如直接賭銀子,又不佔地方又划得來!」
「衡其財迷呀!」眾人起哄道。
龍拐叫道:「衡其今天晚上發財了,是不是請客呀?」「對呀,這小子要放點『血』!」眾人紛紛推波助瀾。
鍾禮兵道:「衡其這小子吝嗇得跟葛朗台一樣,指望他『放血』我看你們是打錯了算盤!」
衡其不平道:「誰說的?我老周有這麼小氣嗎?」
「那你請客呀!」無數張嘴在用一個聲音說道。
衡其往村子裡望了望道:「這個時候店舖都關門了,明天吧,明天我老週一定請客,請你們下館子喝一頓,開開葷!」
錢老二看了看天色道:「這樣吧,下館子就免了,你今天晚上就辛苦辛苦、替我們守守靈吧,兄弟們,回去睡覺去!」錢老二說完,得意地吹著口哨,走回木樓去了。
「對對對,錢老二說得有理,衡其今天晚上贏了那麼多錢,辛苦辛苦也是應該的!」「衡其,今天晚上你就好好陪陪漢奸吧,也不枉同學一場!」「漢奸活著的時候喜歡夢遊,你小心他爬起來掐你脖子啊,哈哈……」龍運鵬等人也一個個打著哈哈站起身來拍拍屁股走人,臨走時還不忘嚇唬衡其一下。更「缺德」的是,這些人走過蝦皮他們身邊時還將他們也一併拽了去……
曾國文走了幾步又轉回來道:「衡其,這裡就交給你了,你可不要睡著了哦,要看好不要讓貓狗咬了屍體,棺材前的長明燈要時刻記得添油,最好每隔半個時辰揭開棺材蓋子看一下!」說著,也不管衡其如何表態,竟自顧走了。若大的場地裡只剩下了衡其一個人在那裡目瞪口呆。
衡其醒過神來,眼前只剩下一具漆黑的棺材陰森森地擺在那裡,棺材前的長明燈裡的火苗忽明忽暗地跳動著,彷彿附著一個幽靈。遠處一陣陣傳來的松濤聲猶如厲鬼嘶嚎,田里的麻怪(蛤蟆)也在呱呱呱製造著恐怖進行曲,還有那貓頭鷹淒厲的「咕咕」聲和夜蟲們「悉悉噓噓」的叫聲,都像放大了的音響一樣傳到了衡其耳裡……
衡其又驚又怕又氣,氣到吐血,差點破口大罵起來:「錢老二,你們這些個死老反,右傾、垃圾、人渣……讓我老週一個人在這裡守靈,真是豈有此理!」不過他此時的懼意蓋過了氣意,渾身不停地發抖,自然也就顧不得罵人了。
他幾次想溜回木樓,又怕被錢老二他們嘲笑,只好強打起精神,故作鎮靜,往棺材旁邊的一條板凳上一躺……他自然不敢睡,眼睛望著天,無聊地數著天上的星星,只盼時間快點過去。
衡其數了一會兒星星,剛想合會兒眼,不防耳邊突然傳來的一聲「妙嗚!」把他嚇得「刷」地坐了起來……他聽人說過,屍體是不能被貓嗅的,凡是被貓嗅過的屍體,就會變成可怖的殭屍!所以民間才有給死者守靈的風俗,就是為了看住貓狗(主要是貓)不去嗅死者的屍體……衡其只覺得毛骨悚然,四下裡緊張地察看著……
「妙嗚!」那貓叫聲就來自棺材底下!衡其仔細一瞧,正和一雙綠螢螢的貓眼相對……
衡其頭髮都豎了起來,駭然叫道:「滾……!」
貓咪受驚逃走了,衡其的心卻久久不能平靜,他戰戰兢兢地撥了撥長明燈的燈芯,睜大眼睛,死死地盯著周圍的一切……
錢老二很舒服地伸了個懶腰,呼吸著早晨的新鮮空氣,從木屋裡走了出來,直奔停放靈柩的草坪,他要看看衡其被嚇成了什麼卵樣……棺材旁邊的板凳上坐在著一個人影,背向著錢老二,頭低垂著,似乎因為熬了一夜神由於睡眠不足正在打瞌睡。
錢老二面有得色道:「衡其呀衡其,任你奸猾似鬼,也想不到會有今日,守靈大事你敢開溜……哈哈!」他躡手躡腳走近衡其身後想去嚇他一跳——然而就在這時,他忽然發現棺蓋板被人掀開扔到了地上,他的心頓時『咚咚「跳了起來,也顧不得去嚇衡其了,大聲叫道:「衡其,衡其……」
衡其栽著腦袋毫無反應。錢老二衝過去將衡其的頭用力扳過來——「喀嚓」他聽見了骨折的聲音,這一下子他手腳冰涼、目瞪口呆:「啊……不好,衡其的脖子被扭斷了!」然而接下來的事讓他更加駭然變色——因為那人根本就不是衡其,而是……「漢奸」陳獻忠!
怪不得脖子這麼脆,一扭就斷,原來是死人!
錢老二嚇了個半死,只覺冷汗如雨,臭屁不停地滾,兩條褲腿裡都兜滿了臭烘烘的空氣,手腳也不住地顫,聲帶不斷地抖:「這……這、這、這是怎麼回事?怎麼會是漢奸?衡其呢……」
「大清早的誰在這裡大呼小叫?」衡其的聲音忽然從錢老二身後傳來。錢老二回過頭,只見衡其竟然從棺材裡坐了起來……「有鬼,有鬼啊!」錢老二目眥俱裂,一聲駭叫幾乎從肺裡發出,同時兩眼一閉、嘴角流涎——這回是真的昏過去了。
這時眾人都聞聲走了出來……眼前的情景讓所有的人都目瞪口呆!
曾國文一眼看見錢老二倒在地上,而「衡其」依舊在板凳上坐著,忙叫道:「衡其,怎麼回事?錢老二怎麼了?」
「錢老二怎麼了?」衡其的聲音同樣來自旁邊的棺材裡。曾國文轉臉乍一看到衡其,也是嚇得毛骨悚然,不過總算沒有暈過去:「啊,鬼……怎麼是衡其?那他是誰?」
這時吳小文、蝦皮、龍拐、黃怕怕全都屁顛屁顛跑了過來,眾人乍一見到衡其也都是嚇楞了,黃怕怕則轉到正面去看坐在板凳上的「衡其」——當然結果是一聲慘叫,然後是「咕咚」一聲也倒在了地上……
「臭衡其,你怎麼躺在棺材裡?漢奸怎麼又會在外面?」吳小文也是一臉的驚懼。
龍拐也附和道:「是呀,你們倆的位置應該倒過來才是,怎麼成了你在裡面、他在外面了呢?」
衡其也是滿臉的狐疑和懼駭:「這……這、這,我也不知道啊,怎、怎、怎麼就睡到棺材裡來了呢?我明明記得我是坐在板凳上呀?」
曾國文口裡唸唸有詞,又在推算他的什麼「先天之數」。像個神經病似地比劃了一通後,駭然變色道:「大事不妙,羊刃劫殺官鬼,亡神與太歲相沖,比劫耗財、金母子衰,用神喜忌……風水生變、大禍臨頭!陳獻忠的屍體昨天晚上定然被與他同時辰出生之貓嗅過,產生屍變!」
「啊?屍變?」眾人皆駭得屁滾尿流。
這時華軍、大頭、謝可、小珍、冬香、小紅等人先後趕來。華軍沒有聽曾國文在嘮叨什麼,他仔細地上前檢查陳獻忠的屍體,發現仍是死屍一具,毫無所謂「屍變」的跡象。他也不禁眉頭緊蹙,在想著這究竟是怎麼回事?衡其為什麼會睡在棺材裡?而本該睡在棺材裡的陳獻忠的屍體為什麼又「睡」到了外面……他絕對相信,只要是一個正常的人,都不會傻到這種地步——把死人從棺材裡搬出來,自己睡到棺材裡!就算衡其膽大包天,想做出驚世駭俗之舉,但中國人敬畏死者的心理在他腦中同樣根深蒂固,所以,這件事不可能是衡其做出來的。
難道真的是曾國文說的「屍變」,陳獻忠的屍體自己跑出了棺材?或者有什麼神秘修真門派搞出的「乾坤大挪移」惡作劇,將衡其和陳獻忠的屍體互換了位置?
他只覺得頭大……
「俊俠,請看!」小珍忽然衝他招手叫道。小珍也對眼前的這一幕非常的駭異,但她到底是明月山莊中人,為人處事自有她的準則和看法。她也檢視了一番陳獻忠的屍體,並且很快就發現了端倪。
華軍道:「小珍姑娘,有何見教?」小珍捋起陳獻忠屍體的左大腿靠近臀部的地方給華軍看……華軍仔細一看頓時吃了一驚:他分明看到了一個洞——碗口大的洞!就像是被誰用刀剜去了一塊肉一樣……
「哇塞,好恐怖,少說也剜去了一斤多肉!」「是誰那麼缺德,剜去了漢奸屁股上的肉?」眾人都驚叫道。女生們撐不住,早已嘔得翻江倒海,就連冬香、小紅也掩口皺眉,露出噁心之狀,唯有小珍還能比較保持鎮靜。
蝦皮早已氣歪了臉,破口大罵起來:「這是誰,這麼不負責任?竟然讓陳獻忠的屍體被野狗野貓糟蹋?這簡直是犯罪!」
昨天晚上後半夜守靈的就衡其一個人,蝦皮的指責自然就是指向了他。衡其反唇相譏道:「你們還好意思說我?說好了大家一起守靈,你們幹嘛一個個開了溜?」
「你贏了錢又不肯請客,所以讓你替我們守守靈嘛,願賭服輸,這怎麼叫開溜呢……」龍拐、唐明亮等人一齊道。
鍾禮兵盯著衡其的嘴忽然驚訝道:「哎呀,衡其的嘴怎麼出血了?」
眾人仔細一看,這才發現衡其的嘴果真流血了——其實是滿嘴的血,好像是粘在嘴皮上,不像是流出來的,而且好像還粘有很多肉沫……
這是怎麼回事?眾人皆疑惑不解。衡其自己也大吃一驚:「這、這是怎麼回事,怎麼搞得這滿嘴的血和肉?哎呀,我昨天晚上好像夢見自己吃肉,從來沒有吃得這麼飽、這麼多,我只是奇怪那肉怎麼酸酸的,而且還腥得很,現在嘴巴裡都還有一股腥味……」
小珍望著衡其出了一會神,忽然嚴肅道:「屍體上的肉是你吃的!如果我沒有猜錯,你一定有夢遊的習慣,是你在夢遊中搬開了棺蓋,搬出屍身,咬下了一塊肉。前天晚上你是也是在夢遊中下河游泳,誤撞開了我派設在水下的機關,致使『杯弓蛇影散』逸出,你們的這位朋友中了迷幻之氣,不幸闖至河邊,溺水身亡!」
眾皆大驚失色:「啊,衡其夢遊?還吃死人肉?天哪……」這一次不單女生,連所有的男生都在嘔、幾乎要將五臟六腑都嘔出來。大家都像看待怪物一樣遠離了衡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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