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樹並沒有直接回答,反是指著河面上飄過的花瓣和樹葉道「一花一柳一葉舟,一抹斜陽一江愁。」
耶?冷樹這種的人居然也能作出像樣的詩來,這使得寒江秋大吃一驚。而他身邊的女子卻是微微點頭,月芽一般潔白的俏臉帶著欣慰的笑意。
冷樹頓了頓,隨即打了一個響指,指著江面上倒影著寒江秋的影子笑道「一面銀鏡一狗頭,一個面首一(譯)江秋。」
說完,冷樹又是高聲朗笑。
冷樹作的詩很明顯,擺明了就是用來羞辱寒江秋的,「面首」在冷樹故鄉歌德城就是小白臉吃軟飯的通稱,而狗頭一詞,嘿,是人都明白它的意思。
寒江秋的素養出奇地好,完全超乎了冷樹的想像。冷樹以為寒江秋聽了他的罵詩,會主動攻擊他,再不然也會反擊幾句,誰知道寒江秋依然面不改色,只是語氣稍稍一冷,道「這位朋友,不知在下何時何處得罪了你,使你要如此侮辱在下。」
「啊?我有在說你嗎?奇怪了,我可啥都沒說啊。可能是你聽錯了吧,哈,天色不早啦,我要睡覺啦,你們繼續,嘿,繼續,繼續。」
說著,冷樹閃身進入船艙。
這一切那個被稱為糰子的女子都看在眼裡,她的眉頭越皺越緊了,待冷樹進入船艙後,她也轉身回艙了。
而寒江秋則依然站著,臉上帶著奸計得逞的笑意。
夜裡,寒江秋所在的大船離開了冷樹所在的航道,去了別的地方。冷樹雖然已經猜到那個人就是朝陽櫻,但和她終究有很多年沒有見面了,她的面容如今已經改變了許多,冷樹已經認不出她來了,他之所以能夠確定,是憑著一種感覺。可以說現在的冷樹沒有勇氣去面對她,而且似乎也沒有這個必要。
這並不意味著膽怯,因為冷樹心中還有很多疑團,他已經確定陳大這幾人是朝陽櫻派來的,只有樹櫻軍團的才能培養出如此優秀的軍事人才,這一點是毋庸置疑的。至於小竹也許是那個神秘的女人,也許是別的勢力,只是冷樹不明白這些人為什麼要幫助他。
難道僅僅因為自己是青龍王嗎?
而且冷樹還有自己的計劃,他還有許多事情沒有弄明白,他告訴自己,千萬不能感情用事。不然,他的結拜兄弟的仇非但不能報,就是自己的性命也會搭進去。
當雙月又高掛在高空之上,冷樹又坐在了甲板上,他越來越喜歡這樣的感覺了。冷樹發現自己靜下心來的同時,思維也會變得異樣清晰,考慮問題也更透徹,當然,就連構思的陰謀詭計也更殘酷、更惡毒。
再觀尤利和王小燕二人,他們一連兩天都是坐在船艙裡,就是吃飯也在艙裡。對此,士兵們卻是以只有男性才能看懂的笑容一笑置之。
難道他們僅是如此嗎?
經過四天的航程,冷樹等人終於來到了青龍帝國第一大湖鄱陽湖,他們在鄱陽城下船,因為冷樹回城心切,所以他們並沒有在鄱陽城裡逗留太久,下了船是在驛站休息一個多小時便騎馬沿著官道朝皇城進發。
青龍城和鄱陽城相距不是很遠,騎馬只要半天多一點時間就可以到達。
冷樹等人早上便騎馬出發,過中午時經過距離青龍城幾十千米之遠的朝聖山。朝聖山在鄱陽城所在的三津郡和青龍城所在的遼廣郡的交界處,海拔有三千多米,是青龍帝國第二高峰。朝聖山之所以得此名是因為朝聖山是青龍帝國國教光明聖教的聖殿所在地。
光明聖教創教至今已有兩千多年,它經久不衰,已然成了青龍帝國所有人民心中的心靈聖地。當年東方一劍建立時青龍帝國時光明聖教也出過一番力氣,而且傳說當年光明聖教的聖女是東方一劍的妃子之一。此類故事相信看過小說的朋友都知道,所以省略不說。
光明聖教既然是青龍帝國的國教,那它在青龍帝國的勢力是非常強大且牢不可破的。為了表示對光明聖教所信奉的光明之神的尊敬,當年東方一劍下了一道聖旨,凡是青龍帝國的人民,一旦經過朝聖山就要對山上的神殿進行九叩之禮,當然,皇帝除外。
冷樹可不管這些,而且他之前壓根就不知道有這門子的規定,所以不理手下的勸告,帶著不是本國的尤利和王小燕沿著小道繞過朝聖山,朝青龍城直奔而去。
當冷樹三人在一林間小道上策馬奔行時,只見前面不遠處站著一個一身白衣的男子站在路中央,手裡拿著一把閃爍著銀光的長劍。
「站住!」
男子一聲朗喝,無形的氣勢隨即蔓延開來,這股壓力竟使得疾奔的快馬停下腳步,在原地上打著轉兒。
「喂,好狗不擋路。」
「放肆!」男子仰起頭,露出一臉的聖潔之氣。這也算是一個美男子,和冷樹不相伯仲,不過和寒江秋比起來,嘿,那可就差遠了,「你可知道自己已經侵犯了我們偉大的神靈了嗎?」
「不是吧?老兄,你是不是搞錯了,咱們連神殿都在哪都不知道,怎麼說冒犯偉大的光明之神呢?」
冷樹是青龍帝國的人,自然知道常人嘴裡所說的神靈指的就是光明之神。雖然冷樹對光明之神不怎麼感冒,但是畢竟這裡是青龍帝國,冷樹不是白癡,他犯不著冒著被全帝國的人追殺的風險和光明聖教的人為敵,所以當下他說話也顯得較為和氣,讓人聽起來舒服一些,不那麼刺耳。
「你難道不是本國人?」男子的面色緩和了許多,如果冷樹三人不是青龍帝國的人,那麼他就沒有權利阻擋冷樹的去路了。
「我也不知道,我連自己的親生父母是誰都不知道,怎麼能知道自己是不是本國人,不過我身邊這兩位確實不是本國人。」冷樹和一般流氓不同之處,就是他能見機行事,雖然平時他比較放肆,但是關鍵時候他還是會收斂脾氣的。所以冷樹這時完全收斂了平日的流氓氣,宛然變成了一個頗有風度的貴族子弟。
「你叫什麼名字?」男子聽冷樹的語氣緩和,而且面相不似歹人,當下也將寶劍收入劍鞘。
「在下冷樹,朋友貴姓?」
「我叫白洋。看你的衣著,你該是本國人,可你卻不知道本國國君所下的聖命,這是為何?」
「哦,你該知道的,我生長在鄉下,那裡地處偏僻,距離皇城甚遠,消息傳輸不便,自然無法接觸到國君所下的聖命。」
「是這樣嗎?」
「嗯嗯。」冷樹鄭重地點點頭,又道,「小弟剛從邊疆趕回來,急著趕路,朋友能不能讓咱們過去。」
「可是我剛剛接到聖命,要我將三個對神靈不敬的三個歹人抓回聖殿接受神的懲罰。」
「那肯定不是我們,你是不是弄錯了?」
冷樹表演地惟妙惟肖,而王小燕二人在心裡卻是笑開了。他們想不到冷樹的演技居然如此高超,將這個單純的聖殿男子耍得團團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