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樹往下一看,只見樹下站著一個身著長袍的黑髮女子。女子樣貌很平常,身材平庸,從上到下沒有一點吸引人的地方,唯一不同的是,她手裡抱著幾本厚厚的書,鼻樑上也架著兩個黑色的玻璃鏡片。不過她身上倒是散發出一種特別的氣息,這讓冷樹感到有一種親切的感覺,讓他回想起那段和櫻兒一起度過的日子。不好看,這是冷樹給她的第一評價。如果是美女冷樹也許會聽她的話下去,然後死纏著她,可惜啊,他對這種類型的女性不感興趣。
「沒空。」冷樹幹脆地回了一句,然後吹起了口哨。
「你是哪個班的?」
「不知道。」冷樹繼續吹著口哨,還時不時地搖著腦袋。
「你下來。」
「就不。」
不過說真的,她的聲音很好聽,娓娓動人,就似一陣醉人的晚風。細細的,柔柔的,不尖不鈍,讓人聽了以後自感心寧氣和。冷樹很喜歡她的聲音,於是決定就這樣和她「對抗」。
「你快點下來,要是被牛老師看到了,你晚飯就別想吃了。」
「我倒。大姐,你能不能找個好一點的理由,什麼牛老師,他是哪根蔥,我晚飯吃不吃關他什麼事?再說,就算他人來了,他又能拿我怎麼樣?」
「你說我能拿你怎麼樣?」
冷樹猛地一驚,這時候他的面前突然出現了一個身材平庸,但身上卻散發著強者氣息的男人。男人平頭厚唇,表面看上去很厚道老實——用冷樹後來的話說「老牛是純牛型的,而且是一頭標準的蠢牛。」
白癡也能看得出來眼前這個男子是個高手,所以冷樹看出來了。
「嘿,俺剛剛是在和姐姐開玩笑呢,大牛哥您別生氣,俺這就下去。」說著,冷樹縱身跳下,走到戴玻璃女子的面前,「嘿,只是一個玩笑,希望姐姐不要怪罪啊。」
女子點點頭,反是問道「你是哪個班的啊,我以前怎麼沒見過你?」
「哦,我是剛來報到的。」說著,冷樹從懷裡拿出老人交給他的玉牌,「我得去嫻靜老師那兒報到了,要是晚了,可就真的上不了學了。嘿,天還很早,兩位繼續聊,我先走了。」冷樹從牛老師的眼睛裡看出了一些端倪,隨即朝牛老師眨了眨眼睛。
「不必走了,人就在你面前。」牛老師一個閃身人已站在冷樹面前,堵住了冷樹的去路。
「這玉牌是誰給你的?」女子緩緩出口,聲音悅耳無比,聽得冷樹不禁都醉了。
「是一個氣度非凡、鶴髮童顏的老人交給我的,他要我找姐姐,哦不,是找老師您。」當冷樹知道眼前這個女子就是他要找的嫻靜老師時,原本一顆激動的心當下如墜深谷,還好沒到頭,至少被她那動人至極的聲音彌補了不少空缺。唉,我聽到心碎的聲音了。名字起地怎麼美,為什麼人卻如此普通?冷樹痛苦,因為在他心中一個美女的影子被殘酷的現實狠狠地吹散了。
冷樹原本是想損幾下那個老頭的,當他看到眼前這兩人見到玉牌所露出的驚異的表情時,他知道那個老人絕對不簡單,於是就胡口謅了幾句。
嫻靜和牛老師對視了一眼,隨即嫻靜對冷樹道「你跟我來吧。」
靜話不多說,轉身就走。冷樹則屁顛屁顛地跟在身後,不時東一句「老師長得這麼漂亮,這麼年輕,我看我還是叫你姐姐吧」,西一句「姐姐今年幾歲了,有沒有男朋友?如果沒有的話,我保個媒,給你牽牽紅線如何?」
牛老師依舊站著,他望著冷樹的背影,不禁呢喃道「我要是有他那種膽量就好了。」
冷樹隨著嫻靜來到了一排佈局嚴整、高度整齊的房屋前。
「這裡是男生宿舍,也就是你以後起居生活的地方。」
「嫻老師,你怎麼來了?」一個表情頗為嚴肅且面貌俊秀的男子突然出現在兩人面前,他的速度雖及不上剛剛那個姓牛的老師,卻可以和冷樹一較高下。
「真不愧是大陸第一學院啊,高手賊多,那麼美女一定也猛多了。哦霍霍霍。」標準的「冷式」邏輯,這不,冷樹又在心裡賊笑了。
「這是新來的學生,麻煩聯老師替他安排宿舍。」嫻靜轉看著冷樹,表情冷淡道,「明天早上你到綜合系十五班報道。早上的上課時間是八點,你不要遲到了。遲到了,是要受罰的。」說完,嫻靜頭也不回地離開了。雖然嫻靜表情冷淡,但是她的聲音卻是極美,極動聽,使地冷樹當下就閃了魂,跟著嫻靜去了。
「疼!」
冷樹的頭沒來由的被姓聯的男子敲了一記。
「你傻看什麼?」
「美女。」冷樹答的倒是很直接。
「她是嗎?」
「嗯?」冷樹吃驚地看著他。
「好了,別說這些了。我叫聯碩,是男生宿舍的主管。你跟我來。」
「嘿,聯老師啊,您能不能透露一些校園見聞。」
「沒空。」
「就一點點啦。」
「不行。」
「拜託啦……哎呀,你幹什麼又打我,很疼的哎。」
「這是最輕的。我先在這裡警告你,作為宿舍的主管,我有權力管教你。國有國法,家有家規。咱們男生宿舍也有自己的規矩,我先在這裡簡單地說一兩句。第一點,晚上熄燈後不准私自外出,不准大聲喧嘩;第二點,不准私藏不健康的東西,夜晚不准帶女生進自己宿舍……否則後果自負。」
「哇,不是吧,這也叫簡單地說兩句。您要是複雜地侃一侃,豈不是要個夜晚?」
「你這個可以大於等於七,因為我曾經創下連續七個晚上說教一個學生的紀錄,結果那個學生迷途又返,成為我們學院一個較為優秀的學生。而且我還有更遠大的志向,那就是創下十個夜晚的紀錄。」說著,聯碩用一種無比期待的眼神直直地看著冷樹。
「老師,這您就放一萬個心好啦,因為我是絕對不會做出違反紀律的事情的。」冷樹這時候覺得自己的身體毛毛的,奇怪,為什麼會有這種感覺?以前這種感覺只有在面對雷暴時才有的。
聯碩沒說什麼,只是神秘一笑,隨即指著前方一撞三層樓房道「這裡就是綜合十五班的宿舍,0房間還有一個空位,你就去那裡吧。」
「好的!」冷樹正想使出自己的看家本領時,他突然意識到了什麼,於是趕忙卸下動作,對聯碩「嘿嘿」一笑,「老師再見。」
冷樹決定自己要隱藏實力,平時學習時只顯露出三層,或者一半的力量,這樣一來「行事」就方便多了。漆黑的夜晚啊,你快點來臨吧,哦霍霍霍。冷樹一邊哼著小調,背著個破爛的皮包走到0房間的門外。
「0,就是這裡了。」冷樹伸手就想推門——這時門卻開了,從裡面走出一個人來。
冷樹一時收不住手,因勢整個人霍地向門內傾斜。
「哎呀!」這個可憐的流氓又一次遭到人類無情的打擊,就在冷樹的手要碰到那個人時,那人突然反手把冷樹扣住,狠狠地把冷樹撞到牆上。
冷樹不想顯示出自己的真正實力,於是故意示弱,這樣一來他就只有貼在牆上的份了,「哎,我說,我招你惹你啦?一見面就給我如此大禮。快放開我,很疼的哎。」
人哼了一聲,隨即放開冷樹,轉身就走。
「哎,我叫冷樹,以後咱們就是室友了。」等那人消失在樓道口時,冷樹的嘴角旁露出了一絲詭異的微笑,「霍霍,竟然是變形術,雖然已經達到了雷暴那混蛋以假亂真的程度,不過卻逃不過我的眼睛。嘿嘿,不用多說,一定是一個美女啦,想不到小說裡常出現的情節竟然讓我碰上了,以後的日子將不會再空虛無聊嘍,距離遠大的前程我又將踏出重要的一步。」
說完,冷樹轉身走進寢室。
走進寢室大門,裡面是一個不大的空間,右面有一個大的書架,疊放著一些書籍,再出去就是窗,窗外是一條潺潺的河流;右面有兩扇門,較近的已然開著,從冷樹所站的角度可以看見室內擺設著兩張床,床中間隔著一張長方桌子。原來一間寢室只有兩個床位,也就是說,接下來的一段時間內冷樹將會和剛才那個同屋而睡。更讓冷樹欣喜若狂的是,他發現寢室牆壁的隔音效果非常好,就是大喊大叫門外走過的人也未必能聽到。
「不用想,這裡一定就是廁所和浴室了。」冷樹微笑地把廁所的門關上。
「裡面有人嗎?」一個人手裡抱著一個大包說道。是一個外表看似淳厚的男生,不高,只到冷樹的耳底,身上穿著粗布,一看就知道是個平民。
「有,你找誰?」
「啊,你一定就是冷樹了,我叫阿奇,是聯主管叫我給你送秋天的被褥來的。」阿奇面帶微笑,看地冷樹心裡暖洋洋的。呵,這人值得一交。
「快進來吧。」冷樹一把抱過阿奇手裡的東西,隨即帶著阿奇走進臥室。
「你這裡真好啊,我們那兒都是六個人擠在一起。」阿奇左右看了一下,笑道,「我剛剛看到斯雷了,他脾氣有點不好,你以後可千萬要讓著他。」
「我知道,我這人是不會隨便和別人打架的。」冷樹笑道。
這樣看去冷樹依然笑地很賊,看上去好像一隻要吃兔子的大灰狼,可是阿奇卻一點反應都沒有,依然笑道「其實斯雷人挺好的,他就是太寂寞了,很少和別人說話,老是一個人躲起來練功。我聽說他各項都已經達到初級水準,是十五班最厲害的人呢。」
「是啊,我剛剛就被他修理了一頓呢?」
「哎,你沒事吧?」
「小意思啦,咱們又不是吃牛奶長大的貴族,咱的皮可厚著呢。」
確實,冷樹的臉皮全大陸無人能及,這是華夏、蠻荒和神魔三塊大陸的人民公認的。
「你是打哪來的啊?」
「歌德。」
「歌德可是個好地方啊,聽說那裡的水特別清。」
「嗯,姑娘也特別清水。」
「呵,瞧你說的。」
……
就這樣,兩人一搭一唱,迎來了夕陽,盼出了月亮。
「哎,吃飯的時間到了,咱們去吃飯吧。學校的食堂是不分平民和貴族的,雖然和貴族比起來咱們吃的比較差,但是相對而言咱們算好的了。」
北方學院男女生宿舍離地較遠,相隔有五六千米左右,而學校的食堂就建在男女生宿舍中間的空地上。食堂很大,吃飯的人很多,自然,冷樹和阿奇只能「跳」入人流中,急流勇進。
阿奇是那種文弱型的男生,冷樹和他交談中得知阿奇的理想只作一名文官,立志要寫出一部能造福全青龍國平民百姓的律法。冷樹自小就很崇拜那些文人墨客,而且自己小時候又喜歡聽說書先生講故事,對古事頗有心得,於是兩人談地很投機,大有相見恨晚的感慨。
在避免自己實力暴露的前提下,冷樹想出了幾招陰招。
「喂,你們看那邊有美女啊!」
當下就有很多身著錦服的貴族興奮地轉過頭去。於是冷樹趁著這個機會,拉著阿奇的手往前擠了一段路。可是距離食堂大門還是有距離,再來!
「誰的錢掉了!」冷樹疾速地從身旁貴族的身上偷出一個錢袋,然後摸出一玫金幣,躲在人群裡使勁地把金幣砸在地上。霍,這一招很有效,一些窮地發悶抵擋不了金錢誘惑的平民猛地朝金幣掉落的地方擠去。
「給我,那是我掉的!」
「不,是我的,是我的!」
……
冷樹又摸出幾玫,朝人群拋了過去。這一下食堂大門前的路道上可就人聲鼎沸了,爭錢的和看熱鬧的擠成一團,要多亂就有多亂。
始作俑者冷樹則拉著阿奇的手衝進了食堂。
冷樹和阿奇順利地打了兩人份的飯菜,隨後坐在一個較為安靜的角落裡吃
「冷樹,你這樣做可不好啊,要是被老師發現了,要受處罰的。」
樹嚥了一口飯,把手指頭貼在自己的嘴唇上,「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你不說就沒有知道啦。霍,想不到這次還順手牽了一隻肥羊呢。錢袋上還刻著名字呢,雷修,呦,是個姓雷的,這個名字有點耳熟,好像在哪聽過。」
「雷修。」阿奇聽到雷修這個名字,整個人的臉色都變了,他慌忙握住冷樹的手,急道,「快,趁他還沒有發現,你趕快把錢袋還給他吧。」
「這可不行,到我手裡的東西就是我的,我是絕對不會把自己的東西無償送給別人的。」冷樹拍拍阿奇的肩膀,笑道,「安啦,就算他是帝國王子也不能把我怎麼樣,而且這件事是我做的,和你一點關係都沒有。」
「可是……」
「別可是了,放著食物不吃可是要遭天塹的。」冷樹不再管阿奇,自個兒狼吞虎嚥起來。
「好可愛的小松鼠啊,哎,你別走!」
冷樹正吃地興起,一隻模樣可愛的小松鼠突然跳到他的身上,用毛茸茸的尾巴撫摩著冷樹的臉。
「呦,光顧著自己,我倒是把你給忘了,來來,咱們兄弟有福同享。」說著,冷樹從盤中摸起一把松子放到桌面上。冷松「吱吱」地叫了幾聲,隨後跳到桌面上津津有味地啃起來。
「哎,你怎麼能吃這麼髒的東西呢。」這時候一雙纖細玉白的巧手把冷松抱離了桌面,「來,我給你吃最好的松果。」
冷樹抬頭一看,只見眼前站著一個美麗清致的女孩,年歲大約十六七,長相倒是不錯,玲瓏月耳,俏麗瑤鼻,兩瓣兒櫻唇別是動人。只是有些傲氣,她站在那裡,彷彿不把冷樹當人看一般。
「小松,過來。」冷樹打了一個響指,冷松急忙掙脫女子的懷抱,輕輕地跳到冷樹的肩膀上,冷樹微微一笑,拿起一顆松子冷松,「來,這是賞給你的。」
「喂!」
冷樹埋頭吃飯,不予以理睬。
「喂,我在跟你說話呢!」
置之不理,權當空氣。
這邊阿奇好像認識她,可能是懼怕她的身份於是對冷樹道「冷樹,雷小姐跟你說話呢。」
冷樹喝了一口水,滿足地呼出一口氣,隨後問道「你確定是人在跟我說人話?」
「你……你這個賤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