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南怒視小菜:「你剛才幹嘛出手?」要不是他反應及時,蝴蝶藍就要不明不白死在他劍下了!
他回過頭前還在驚訝對手劍術之高,卻不料出手偷襲的人居然是小菜。
小菜撇撇嘴,很委屈的指著司南還在淌血的手腕,道:「我看見他在給你放血,以為你被挾持了……」那日司南送式微來蝴蝶這裡治傷後,曾隨口和小菜說了經過,雖然司南沒有詳細的說明路線,可是對於小菜這種在認路方面極有天分的人來說,那些含糊的資料已經足夠他找來這裡。
進屋後,他見司南被放血,沒多想便拔劍刺那放血的人,可是當司南揮出那一劍後,他便曉得是自己誤會了。
「我……」司南無言以對,只能對蝴蝶藍道歉:「不好意思,這傢伙是我朋友,他剛才有點衝動。」
蝴蝶藍笑了笑,道:「沒關係,我現在不是沒事嗎?」
瞭解司南誤服毒藥,蝴蝶藍正在給司南解毒後,小菜隨口問道:「對了,阿南,你中的是什麼毒啊?」既然確定司南目前沒事,他就可以安心回去了。
司南頓時語塞,倒是蝴蝶藍給出了正確答案:「含笑半步顛。」
「含笑半步顛?」小菜先是一愣,隨即看著司南狂笑,「來來,給大爺跳一個看看。」
「靠!」司南怒不可遏,提劍就刺,「給我滾!」
小菜狂笑著離去,司南本想追上去,但一想自己這麼蹦著追人只會給小菜多一個恥笑他的機會,只得悻悻作罷。
又過一日,蝴蝶藍終於煉出了一顆殷紅色的藥丸,一邊抹汗一邊感慨道:「功夫不負有心人啊。」
司南盯著那粒藥丸,努力壓抑高興的心情,板著臉道:「這個是解藥?」
「對!」蝴蝶藍興高采烈的將藥丸遞給司南,「吃吧!」
司南將解藥吞下後,忽然覺得腹內炸開一陣劇痛,胸口氣血翻湧,接著喉頭一甜,一口黑血噴了出來。
「你……這是,什麼解藥?」司南一邊不住地嘔血,一邊斷斷續續地問。
蝴蝶藍伸了個懶腰,姿態悠閒的坐在司南身邊,伸手蘸了一點司南嘔出的黑血,輕輕嗅了一下,笑瞇瞇地道:「藥沒錯,不過我用的是以毒攻毒的法子,所以你要稍微辛苦一點。」
這哪裡只是「稍微辛苦一點」啊!司南哀怨的繼續吐血,直到吐出來的血呈現紅色時,才覺得胸中清爽。
蝴蝶藍鬆了口氣:「成了。」
司南也鬆了口氣:「終於完了。」說罷,一頭栽倒。
他失血過多,暈倒了。
※※※※※
再進遊戲,司南辭別蝴蝶藍,回到京城演武堂。
此時高蹈等人已經又賽完了一場。
小菜看見司南到來,首先將目光投注在他的雙腳上,確定他在走動後,露出壞笑:「毒解了?」
司南鬱悶的點點頭。
「那就好。」小菜握緊手中的劍,認真道:「下場比賽你代替唱歌上場吧,我們的對手很強。」正好長歌有點事不能進遊戲。
高蹈臉上亦失去了一貫的嬉笑,道:「不錯,他們打敗了碧落的隊伍。」雖然他曾經玩笑似的祈禱碧落在與他們遇上之前落敗,卻沒料到她們居然真的輸了。
這讓他心裡有點不好受。
司南笑道:「我會小心的……對手是什麼人?」
小菜伸指一點,指著十多米外選手休息區坐著的幾人,道:「就是和式微在一起那兩個人,一個叫綠如藍,一個叫銀票,這幾個單混玩家組成了一支隊伍,叫第五劍。現在他們人不全,還少一對情侶,那對情侶幾乎每次都在比賽快開始的時候才趕到。」
高蹈接口道:「這五個人,清一色全部都是用劍的。」
司南心中隱約浮起少許不安,問道:「那對情侶叫什麼名字?」
小菜笑道:「說起來他們還曾經和你有過一點衝突……」
司南輕輕歎了口氣,不必小菜說出來,他已經知道了。
身無綵鳳,心有靈犀。
時間慢慢的過去,司南雙眼注視著擂台上的打鬥,心思卻完全不在其中。
他們之前的隊伍即將比賽完畢,司南忽然下定決心,對小菜道:「待會比賽,我不想和身無綵鳳打,不管是群戰還是一對一,我都想避開她。」
小菜驚訝道:「為什麼?你好像沒有什麼不打女人的原則吧?」
司南猶豫了一下,低聲道:「她是我從前的女朋友。」
小菜一愣,點點頭,什麼都沒說。
第五劍VS無限華麗的高蹈戰隊。
雙方參賽成員在擂台上見禮,身無綵鳳提出比賽規則:「我希望這場比賽快些完成,因此提議五對五一起比賽。」
司南趕在高蹈開口之前飛快的否決:「我們拒絕。」他生怕高蹈又一時衝動答應了。
其實司南有些多慮,吃一塹長一智,高蹈在第一場比賽中吃過虧後,已經不會那麼莽撞地答應對方要求了。
心有靈犀挑眉:「不敢?」
司南微笑道:「不好意思,激將法我們不吃,假如你們真的打算省時間,不如我們將比賽時限縮短為五分鐘,這樣如何?」
心有靈犀譏諷道:「不敢就是不敢,找什麼借口?」
司南不以為意的撇撇嘴,沒有反駁,好像默認一般。
他見過心有靈犀和身無綵鳳的雙劍合璧,那是一套1+1gt;2的劍法,假如讓這五人聯手,會發揮出大於五人的力量。
雖然以小菜高蹈的實力,他們未必會輸,可是假如能夠避免對手增強,增加獲勝幾率,他被人說一兩句不敢又有什麼關係。
比賽按照常規進行。
第一場比賽,第五劍的隊長綠如藍上場。
司南叫了聲:「我上。」說罷不待眾人反應過來,一個箭步衝上去。
在擂台上站定,司南稍稍鬆了口氣。
裁判宣佈比賽開始,雲千重閃電般出鞘,冷厲狠毒的刺向對手。
綠如藍甚至好像沒反應過來,就被司南一劍穿喉。
綠如藍重生,司南收劍,跳下擂台。
高蹈驚訝道:「那個綠如藍怎麼好像忽然變弱了?」在司南面前甚至一招都沒挨過。
司南回想一下,想起綠如藍好像存心要讓自己刺死一般,心中也很驚訝。他的劍雖然快,但是還沒快到讓人完全來不及反應的地步,綠如藍能打到這裡,從一個側面說明了他的實力,這樣的人,不可能連他一招都接不下。
小菜笑道:「先不管這麼多,贏了就好,現在該我上了。」看見擂台上站著身無綵鳳,他緩緩走了上去。
第二場,小菜勝。
第三場,高蹈對式微,勝。
勝利已是定局,剩下兩場比賽比不比都沒有太大必要。
司南悄悄離開演武堂,看見站在演武堂門口的人,忽然呆住。
「一起走走吧。」身無綵鳳嫣然一笑。
司南沉默地點點頭。
兩人相隔兩米,一左一右走著,乍看上去好像陌路人一般。
許多人都在看比賽,練級的人很少。
二人走出京城郊外,一言不發。
身無綵鳳忽然停下來,司南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一時間沒覺察,又往前走了幾步才發現不對勁,停下腳步,轉身。
兩人在一座小山下找了兩塊凹陷的石頭,拍拍上面的泥土,坐下。
身無綵鳳凝視著司南,輕聲道:「對不起。這句話,我在三年前就應該對你說。」
司南想了想,平靜的開口:「你幸福嗎?」
身無綵鳳猶豫了很久,才低聲道:「是的。」雖然覺得對司南很抱歉,可是她並不後悔當初的選擇。
「那麼就不要說對不起。」司南露出溫柔的笑容,看著這個曾讓他喜歡,曾讓他悲傷的少女,聲音中帶著平和安撫的味道:「你做出對自己好的選擇,這是你的權力和自由。」
身無綵鳳低下頭:「你給我的自由太多了……阿楠,假如你早些發現我的變化,也許不會這樣。」
心有靈犀追求她的時候,她曾經猶豫和彷徨,在司南大一時的寒假,是她掙扎得最厲害的時期,就連她自己,也覺察到了對司南的態度和以往有了不同,可是司南卻像是全無所覺。
司南的毫不懷疑刺傷了她,她開始懷疑司南是否真的喜歡她,情人眼中是容不下一顆沙子的,為什麼他卻那麼粗心大意?
之後,她心中的天平開始偏向心有靈犀。
司南垂下眼簾,淡淡道:「我不是沒有發現你的變化,可是我選擇相信你。」可是他沒料到,相信的結果是分手。
「為什麼要那麼盲目的相信?」
司南輕聲道:「小淺,你忘了我們家的事嗎?」
身無綵鳳一愣,她大致知道,司南的父母在他十三歲那年離了婚,之後司南歸他父親撫養。至於離婚的原因,聽說好像是第三者插足。
司南歎了口氣,道:「根本沒有什麼第三者,只是猜疑的產物罷了。我爸媽就是因為彼此懷疑,最後感情破裂的。」司南輕聲道:「懷疑是一把鋒利的雙刃劍,傷人傷己。」他不希望自己犯下和父輩同樣的錯誤。
所以,在懷疑和相信之間,他選擇後者。
身無綵鳳緊緊咬著嘴唇。
司南微微一笑,道:「事到如今,你也毋須覺得抱歉,我並不像你想像中那麼可憐。方楠這個人,還是很愛惜自己的。」
他站起來,凝視著美麗的少女,道:「你若無心我便休,小淺,有句話,我一直想對你說……我們分手吧。」三年前,她曾經說過這句話,現在,由他來說。
不是形式上的分手,而是徹底的將兩個人從過去解脫出來。
他的懷念她的抱歉,全部都,放開吧。
身無綵鳳目中有水光瑩動,她輕輕的道:「好。」
司南轉身離去,嘴角掛著笑容。
你若無心我便休,青山只認白雲儔。
飛泉落韻怡然夏,飄葉成詩好個秋。